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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悬空枫叶红4-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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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屏冬开始讲述一件遥远的往事。
那是他5岁那年的时候。
在这之前，艾屏春也没多理会过这个弟弟，只是那天无意中看到他和奶娘在院中玩耍，见他很是乖巧可爱，才不由得一时兴起，有了要接近他的心思。
“你过来。”艾屏春冲弟弟招了招手。
“………！”小艾屏冬被眼前这个面目威严的少年吓了一大跳。虽然他也认识这就是他的大哥，但这对此刻的他而言只是个理论上的概念罢了。再加上那时的艾屏冬本来就很怕生，所以一听到艾屏春召唤，就怯怯地躲在了奶娘的后面，不敢出声。
“那么怕我做什么？”艾屏春又走近了几步，“我又不是老虎，我是你亲哥！走，我带你去玩玩吧。”说着，他向艾屏冬伸出了手。
“…………………”艾屏冬不敢违抗，只得默默地牵住了大哥的手。他的小手不住颤抖着。虽然那时艾屏春也才十多岁，可生性冷傲的他仍旧透着一股令人心惊胆寒的气势。
然后，艾屏春就带着弟弟在附近的市集闲逛了起来。
艾屏春不习惯多说话，艾屏冬也不敢多说话，所以两人间的气氛十分沉默尴尬。
不过那时的艾屏冬毕竟还年幼，又很少被人带出来玩，看着很多小玩意儿都觉得新鲜，所以在紧张中不免也有几分兴奋。
艾屏春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弟弟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最后定格在了一个风车上。
“想要那个？”艾屏春毫不犹豫地掏出些碎银子扔到了小摊上，然后拿起风车递到弟弟面前，“来，给你吧。”
“……！……谢……谢谢大哥！”艾屏冬羞涩地笑了笑，结结巴巴地道着谢。
“……呵呵。”这时，艾屏春也忍不住温柔地笑了笑，“以后还想要什么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大哥都买给你。”
“嗯！”艾屏冬开心地点了点头，“那……那我还想吃糖葫芦，可以吗？”
“当然可以。”艾屏冬干脆地应了一声，就牵着弟弟的手往卖糖葫芦的地方走去。
这就是两人间的第一次接触。
有了这还算愉快的第一次，自然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地越来越好了起来。
听着艾屏冬讲述着这些往事，艾屏秋不由得想起了艾屏夏。
事实上，自己和艾屏冬的经历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因为同样不善言辞的艾屏夏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表现过这样含蓄的温柔。要不是后来他不顾自己的意愿要了自己的身子，自己也会真心敬爱这个二哥的吧！——罢了，这些事多想也是无益。
“……好了，小冬，你还是先走吧。”艾屏秋叹了口气，“若是你大哥知道你来看我，他也许会不高兴的。”
“三哥，你放心！我决定了，我一定会救你的！”艾屏冬毅然决然地说完这句话，然后也不给艾屏秋拒绝的机会，就转身快步走了。
他径直去了大哥艾屏夏的房间。“大哥，我有件事想求你！”
“呵呵，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艾屏春毫不意外地笑着，“你是要我救你三哥的命，对吧？”
“……啊！”艾屏冬脸微微一红，“……原来我的心思全都瞒不过大哥啊……的确，大哥你是最坚决主张杀掉三哥的人，二哥则是坚决反对，而爹还举棋不定……所以，如果你也求爹放过三哥的话，爹一定会同意的，是不是？！”
“是啊。”艾屏春微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小冬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算爹饶了他性命，也会将他囚禁终生，以免他去为叶家堡效力。若一个人永远失去自由，岂不是生不如死？”
“……！”艾屏冬一惊，急忙往地上一跪，“大哥，我求求你想办法让爹放了三哥吧！！”
“……哼。”艾屏春忽然把脸一板，“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对不起！！”艾屏冬重重地磕了个头，“我知道大哥你一向很讨厌三哥，我求你帮他是不对的……可是，大哥你要打我要罚我都所谓，只求你想想办法救救他！！”
“这我可没办法。”艾屏春淡淡道。
“……大哥……！！”艾屏冬又要再次磕头。
“好了好了，你先起来。”艾屏春将他拉了起来，然后重新露出笑意，并且笑容中似乎含着几分狡黠，“呵，你放心，虽然我救不了他，但你二哥一定会救他出去的。”
艾屏冬急道：“可是爹就怕二哥会劫狱，不是已经派人把他看起来了吗？！”
“是啊~~”艾屏春抿嘴笑道，“但如果我说我已经把那些人都支开了呢？而且，我甚至还让牢房的看守也薄弱了一点点………”
“……啊！！”艾屏冬闻言顿时大喜，“谢谢大哥！！！”
“谢我？”艾屏春笑得更加诡异，“小傻瓜，我可不是为了你三哥。当然，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我也就顺便一箭双雕一下了……我主要的敌人从来都不是艾屏秋，而是那个人……”
“………？？？”艾屏冬不解其意，茫然地看着大哥。
“这些你很快就会明白了。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记住……”艾屏春的神情又瞬间严肃起来，“如果爹之后问起来，不管发生任何情况，你都一定不要透露这件事和大哥我有关。”
“嗯，我知道了！大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的！”艾屏冬一口应了。
此刻的他，还根本不知道那句“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45章 第 45 章
自从叶雁沧受了伤，正好回到了家的叶雁澜就暂代大哥处理着叶家堡的日常事务。其实内心深处他很想赶快回去找程西道歉，更生怕程西见他这么久不出现以后再也不想理会他了，然而，他无可奈何。因为一个人男人不能心里只有爱情，他也必须肩负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但事实上，星月山庄那边在接到叶雁澜简短交代情况的信后，程西一直都十分不安。有一天，他干脆向父亲提出：“爹！我想去叶家堡看看雁澜哥哥怎么样了，好不好？”
不等程柏回话，程梦抢着道：“小西！你不是说不会主动去找他吗？！”
程西急道：“此一时彼一时啊！！现在雁澜哥哥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岂能放着不管？！”
“……呵呵，西儿你真是长大了，都知道要去帮别人的忙了？”不同于程梦的反对态度，程柏却充满欣慰地笑了笑，“去吧。叶家堡现在的确比星月山庄更需要你。”
“嘻嘻！我就知道爹一定会同意的！”程西冲父亲灿烂地一笑，然后看向程梦，“大哥，你不是很想当少庄主吗~我这段时间都在帮爹处理庄中事务，我走了以后，你就暂代我的少庄主一职好啦~”
“瞧你得意的！”程梦在他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谁稀罕暂代你什么少庄主呐？！不过，我自然会替爹分忧的，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谢谢大哥~~”程西也冲大哥感激地一笑。
就这样，程西在取得家人同意后，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叶家堡。
“……小西？！”叶雁澜看到他的时候，可谓惊喜得无以复加，“你怎么来了？！你终于肯原谅我了是不是？！”
“谁说的啊？！”程西却把脸一板，“你我的私人恩怨是一码事，现在叶家堡出了事，我身为星月山庄的少庄主，代表星月山庄来慰问你们一下也是应该的！”
“……噗！”见程西一本正经的样子，自从大哥出事以来一直忧心忡忡的叶雁澜头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知道，程西既然肯跑这一趟，就绝对是打心里原谅自己了。若非若此，就算真是星月山庄要派使臣，程西也是万万不肯来的。“是是是，程少庄主，您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实在辛苦，先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谁说我要去客房啦？！”程西仍旧板着脸道，“我在星月山庄时不都和你住一个房间吗？现在也住一个房间就好了！”
“好好好，当然好！”叶雁澜听了这话，更是心花怒放，当即便要把程西往自己的房间领，“那我们走吧！”
“等一下！”程西却道，“我们先去看看你大哥吧？他伤得严重吗？”
“……呵呵，”叶雁澜知道心爱之人是因为关心自己才会对自己的家人爱屋及乌，不禁心头一暖，“严重是难免有点严重，不过还好还死不了。”
程西正要答话，忽见秦涛走过来对叶雁澜道：“二师叔，艾屏秋回来了！他在门口吵着闹着说要见师父，不知您的意思是……？”
“……什么？！”叶雁澜眉头一皱，“他还有脸回来？！撵他走！！”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弟子就叫人把他打出去了？”
“唔………”叶雁澜虽然对艾屏秋有千般万般的不满，但那毕竟也是他亲弟弟，上次见他也已有悔意，何况他还是叶雁沧的心头肉，“……算了，轰出去就是了，尽量别伤他吧。”
“是的，弟子知道了。”秦涛领命转身去了。
“……那个……”程西忍不住道，“你不去见见那个艾屏秋，听听他想说什么吗？”
叶雁澜没好气地道：“他已经把大哥和我们叶家堡害得那么苦了，我能去理会他？”
“可他是你弟弟啊！所谓血浓于水，之前我和大哥关系也不太好，最近却融洽了很多。你们之间的误会就真的没法解除了吗？”
“这和你和你大哥可不一样！”叶雁澜有些愤怒地道，“你大哥之前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也没犯什么大错，他可是杀了我们的好几个弟子！！”
“……但是……”程西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叶雁澜打断他，“走吧，你不是要去看大哥吗？我现在就带你去！”
“好吧……”程西应了一声，正好跟叶雁澜走，却见秦涛又返了回来。
“二师叔，艾屏秋说如果我们不肯让他进来，他就要长跪不起！”
“……他到底想干什么啊？！”叶雁澜怒道，“那就让他慢慢跪去吧！！”
“……不行！”程西却一般用力地拉起叶雁澜的衣袖就走，“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去看看他！！你赶紧跟我去，我就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事！”
“……………………”叶雁澜听他这么说，只好无可奈何地跟了过去。
艾屏秋果然正跪在叶家堡门口。
他一见到叶雁澜，就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泪流满面地道：“二哥，我错了！！我对不起你们！！！”
“哟，这可怎么敢当？”叶雁澜一声冷笑，“让凤凰教的三公子叫我一声‘二哥’，还跟我磕头，我可真是承担不起啊~”
艾屏秋哽咽道：“二哥，我回凤凰教去问过了……我已经知道真相了……”
叶雁澜依旧冷笑着：“怎么？难道凤凰教的人跟你说你就信？我们跟你说你就当我们是在耍你？！还是说，你根本又是在演戏，还想继续你的计划？！你已经都把我们害成这样了，还想对叶家堡做什么？！
“……对不起！！”艾屏秋再次用力地磕了个头，额头上顿时涌出血来，“我知道我很傻，我太傻了，我是天下第一大白痴大傻瓜，才会被艾铨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么多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真心待我的大哥……这次我回来，不求别的，只求亲口跟大哥说一声对不起！二哥，我求求你就成全我吧！只要道完歉，我马上就走！！”
“……你能不能别再纠缠他了？！”叶雁澜忍不住怒吼起来，“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艾屏秋不知还能说什么，只能泣不成声地一次又一次道歉，一个又一个地磕头。
“哎呀，雁澜哥哥你别那么绝情嘛！”程西终于看不下去了，“反正你大哥都那么喜欢他了，一时半会儿也忘不了他，你就让他去道个歉又怎么了？！而且，他不仅是你大哥的弟弟，也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叶雁澜怒道：“就算你对我们叶家堡的弟子没感情，你难道忘了之前在武林大会上他对我们做了什么？！”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对在先？！”程西再次板起了脸，“这件事我还没找你好好算账，你居然还敢提？！如果你让艾屏秋见见你大哥我就彻底原谅你，如何？”
“……你这原谅还分初步原谅和彻底原谅的？”叶雁澜有些哭笑不得，“小西，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不要把我和你之间的事与艾屏秋的事混为一谈？！”
“哼，我干嘛要讲道理啊？！”程西理直气壮地道，“你难道不知道，我就是以骄纵成性、蛮不讲理而闻名的？！”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叶雁澜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还是有些想笑。是啊，一开始，程西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的确就是骄纵成性、蛮不讲理。可是此时此刻，他归根究底是为了自己家的事才会“蛮不讲理”的。他这么一心为自己着想，自己怎么还能不领情呢？！想到这里，叶雁澜终于对艾屏秋道，“……好了好了，你就去见大哥一面吧。”
“谢谢二哥！！！”艾屏秋一听到这句话，就赶紧站起身来向叶雁沧的房间飞奔而去。
第46章 第 46 章
当看到躺在床上满身是伤的叶雁沧时，艾屏秋只觉得悲从中起，再次跪在地上不住地道歉，不住地磕头，“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对不起你！！我是个混蛋……！！”
“……秋儿？！你别这样！！”叶雁沧却立马撑起身体，把艾屏秋从地上扶了起来，“你额头不是都已经流血吗？！还磕什么头？！怎么回事？！快让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艾屏秋万万没想到，这竟是他和叶雁沧再次见面时大哥说的第一句话——不是指责，不是痛骂，而依旧是那温柔的关怀！
艾屏秋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倒叶雁沧怀中失声痛哭起来，“……大哥……！！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我至始自终都不值得啊！！！”
“呵呵……”叶雁沧一边轻柔地抚着他的肩，一边微笑道，“这种事，没有值得不值得，只有愿意不愿意。”
“……呜……！！！”艾屏秋只觉得百感交集，在至亲同样也是挚爱之人的怀中越哭越是厉害。
在默默地由着他哭了好一阵子之后，叶雁沧见艾屏秋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了一些，才问道：“秋儿，你怎么会回来？”
“……我回凤凰教向艾屏夏问清楚了我的身世……才终于明白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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