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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长恨欢娱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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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是今年新春的茶,合着祁连雪水煮成的,您尝尝。”王顺喜半弓着着身子,捧着越窑青瓷冰裂纹南瓜壶,替半合着眼在躺椅上小憩的庆王斟了一碗茶。
“嗯。”庆王眯着眼从鼻子里应了一声,也不去接茶,“韩家小子去北边了?”
“是。”王顺喜将南瓜壶放在海棠式的雕漆几上。“韩小公子前几日离的京城,今日怕是到塞北驻地了。”
庆王看着前方池塘里的白鹅,“韩家,呵,当年韩老将军之时怕是就忍不住了,奈何偏要先安定了外忧,白白错失了良机,还不是被父皇赐死在沙场。这韩守平倒是个忠臣,可惜碰上个新登基的白痴,又枉死了。至于这韩小子,怎么还是绕不开他父辈的老路呢。”
“王爷?”
庆王拿起茶盏,抿一口茶,“小顺子,好戏就要开场了,让本王看看,是这韩小子灭了鞑靼,覆了王朝,还是重复前辈的命运,屈死沙场,无人收尸。”
王顺喜是跟随庆王多年的老人了,听了这番大逆不道地话,也不惊慌,“那王爷,是希望何种结果呢?”
庆王笑了笑,“梁朝气数已尽,韩家人却也不见得是天下之主;”他掩上茶杯,”罢了罢了,天下又与本王何干?我合该窝在这天上人间,做个闲散逍遥王。”
“王爷总是如此,当年先皇驾崩,要是您同意继位,哪还有这么混乱的世道呢?”王顺喜又替他斟满茶。
“皇兄去得太早了,但区区一代之力也挽救不了大梁,至于我,”庆王勾起一个笑,“小顺子,你莫要激我。我的心里没有这苍生天下。”他倾身向前,年轻俊美的亲王凑近与他相伴多年的侍从,轻轻印上一个吻,“只有你。”
清秀的侍从顿时羞红了脸,“王爷!”
庆王最爱看他褪了平日沉稳时的娇羞,“来,趁着这好天气,我们来做点开心事。”
“王爷……”
“乖,听话。”
勾人心弦的低吟浅唱在飘香的空气里散开。
百灵鸟被水波惊了心,扑腾着翅膀飞走了,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真是一年好时光。
施琅然蓦地自梦中惊醒。他睁眼,看到窗外花木重重和又圆又亮的月。
这是个安静的世界,没有杀戮,没有鲜血,没有死亡。
但这圆月之下,只有孤寂的他。
韩霁言的军队已夺回了五座城池,往后要深入沙漠,便更加困难,他在暗处帮韩霁言奇袭敌营,采买补办,更加知道韩军不过拼命维持现状,兵力严重不足,附近的村落城池又是常年被卷入梁鞑之争的,此时急需修生养息,不能从民间募兵。
施琅然眉头紧蹙,“徐正!”他扬声向帐篷外喊道。
一个高个青年立马出现在帐内,“少主。”他拱了拱手。
“徐正,我决定在韩军之前破了雁城。”
“少主三思,雁城封闭城门已余五日,我们根本不可能乔装打扮成商贾入城。”徐正急道。
“陆路不通,便走水道,挑十名游水好手和我走护城河,从水下入城。”
“少主不可,那样太险了!”
“兵行险招,才能出其不意。”
“可是就算入城,区区十人也奈何不了鞑子啊!”
“不用全歼。”施琅然闭上眼,“命人通报韩军,我们为他们打开城门。”
“通报?他们会来吗?”徐正一愣。
“会的,”施琅然垂下头,“霁言哥哥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报——”士兵的声音出现在将军帐外。
“进来。”韩霁言说道。
“将军,一支箭带着这封信射在营地附近。”士兵半跪这,呈上书信。
“呃?”韩霁言一惊,像营地射箭代表着示威,可他已安排士兵巡逻至营地五百米之外,难道对方竟有如此强悍的弓箭手,竟能持箭跨五百米的射程?韩霁言接过信,揭开来看,却不是来自鞑靼。
“将军。”军师韩有推帐而入,“是敌方示威吗?”
“不……不是。”韩霁言这几日被军情弄得焦头烂额,此刻却现出一个轻松的笑来。“是好事。”
“子介,近日来我常觉得有人在暗中帮助我们,破城后除了守城将士城内无一敌兵,采办之事也往往及时精准,我曾以为是运气,但哪有这么好的运气!今日一看,果然不假。”韩霁言将信件展开递给韩有。
韩有接过,匆匆一扫,“这……可信吗?”
“就算不可信,也不会吃亏的。”韩霁言叹口气,“存粮不多,兵力不足,假如不赶快进城,这仗就不用打了。子介,我们别无选择。”
韩有看着韩霁言憔悴的面容,放下书信,微微躬身,“我知道了。”
韩霁言知道举事之艰,却不想,才开个头,就被世道的车轮碾压着前进。
雁城的城门破了。
施琅然被徐正从护城河里捞出来,他背上中了两箭,又只身斩杀了鞑子的守城将领,硬撑着看到徐正几人将城门打开,便体力不支,从城头坠落。
疗伤的时候他一直垂着眼,绷带几乎缠满了他整个上身,尖锐的肩头刺断了他两根肋骨,但这些都不是他失落的原因。
他没想到,雁城里早成了人间地狱。
戈壁上的粮食稀有,但这一带依附绿洲,水源和粮食就显得不那么稀缺了。但是雁城闭城六日,存粮早已耗尽,挖草根食树皮满目皆是,卖儿鬻女,易子而食更不鲜有。施琅然突然觉得好累。
“少主。”徐正担忧地看着施琅然。
“没有用。”施琅然突然张口。
徐正一愣。
“没有用,霁言哥哥进了雁城,还是没有兵,没有粮。”施琅然缓缓地抬头,看着远处的烽火,“我要为他破开颖城。”
“少主!”徐正瞪大眼。
“颖城是绿洲附近最后一座城池了,若不能在哪得到补给,便不可能深入沙漠,而皇帝,不会让他回头。”
“少主,我们只有二十四人!”
“我有办法。”
“少主,主上命我们来时让我们保护你,不是让你冲锋陷阵!”
施琅然挥挥手,不让他多话,“我意已决。”
隔日,施琅然带着手下疾行来到了绿洲边缘的城市——颖城。
颖城是出关第一大城,也是梁鞑两国必争之地,虽是军师要地,但这座城池并不大。不过他一面是沙漠,一面是石林,易守难攻,哪一方夺过了城池便抢占了先机。鞑靼显然很看重这做城,此处面积是雁城的一半,驻守的兵力却是雁城的三倍。而此处,也正是韩霁言的父亲,韩守平命丧之处。
正因如此,施琅然知道,韩霁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破城,而他绝不愿看到韩霁言半点损伤。
“少主,”徐正单膝跪地,“属下已整装待发,一切听凭少主吩咐。”
“徐正,你可能觉得我疯了,”施琅然抬头看着远处严密如铁桶般滴水不漏地城池,“但我大概真疯了。”他顿了顿,“整个颖城只有一个水源,所以破城很容易。”
“少主!”徐正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神情淡漠的少年。
“杀了水源的守卫,向水源投毒。”施琅然冰冷地吐出每一个字。
“城里还有梁国的百姓啊!”徐正直起身。
施琅然没有看向徐正,他的目光还是投向远方,或许是投向某个虚无的幻像。
“我宁愿负天下人,”他突然笑了笑,他的笑美丽而珍贵,在这贫瘠的塞北更有一股动人的韵致,“也不愿负他。”
☆、第 4 章
颖城之役死了整整两万人。
当韩霁言踏入城墙之时,见惯了生死,对血腥气麻木的他也不禁闭上了眼睛。
尽管获得了胜利,但这胜利的代价未免太了一点。
韩有看着哀鸿遍野的景象,手都在发抖,“不知道是何人在帮我们,但这手段未免太阴毒了一点。”
韩霁言抿着唇,双目放空,在他的脚边叠着两具扭曲的尸体,那还是两个孩子,相互拥抱,眼珠暴起,张开嘴巴仿佛在痛苦的□,他们不甘地死去。死去的人的不甘和他自己的不甘比起来,差了多少呢?
韩家世世代代为梁朝锁驱,保疆卫国,开拓国土,哪一次不是去的极险极危之地,哪一次不是奋战得遍体鳞伤,但结果呢?
将士没有死于敌人的刀刃,却被效忠的皇帝用阴险的方式害死。
一代又一代。
韩霁言攥紧拳,他不甘,这是传承数代的不甘,哪怕血流成河,他也在所不惜。自他抛弃心中珍宝之时,就再没什么重过先辈枉死的冤屈和那颗复仇的心。
“那是为我杀的。”他收回目光,绕过尸体,向前走去。
所有的罪过都是因他而起。
今夜很冷,却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嘶吼的风声,也没有令人战栗的杀戮声。
施琅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莹白修长,哪怕指腹和虎口处有习武而留下的薄茧,也一点都不损其美。
过往的岁月他都像一个神仙般活着,所有人都喜爱他,呵护他,赞美他……但是今天,每一个人都惊恐地望着他,辱骂他,诅咒他……他知道爱会让神仙掉落人间,却没想到自己竟成了地狱浴血的修罗。
他猛然闭上眼将手捂住脸,捂住耳朵,逃避那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回放颖城尸积如山的场景,没有喝下毒药的人被他尽数斩杀,他满手的鲜血,甚至脸上,身上,目力所及,全是深红,耳边回响的痛苦的□声,濒死的呼救声……
太恐怖了,他尝过爱的甜蜜温馨,竟不知爱有如此的恶心疯狂。
他的眼泪从指缝间滴落。
可是,这些死亡算什么,一旦霁言哥哥反抗朝廷,死去的人只会是这两万人的数是倍,数百倍……
颖城的人死,只为成全他认定的爱情,天下人将死,只为洗刷韩家数代的冤屈。
这个世界已经疯了。
但疯的,是世界,还是人心。
“霁言哥哥,我或许,坚持不了了。”施琅然喃喃低语。
誓言到底算什么,假如誓言如此之不牢靠,那么为什么世人还是如此地相信它呢?
“汝为吾妻。”天空中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也是如今日一般的好天气,风很淡,云很轻,白鹭掠过湖面,彩蝶舞动花间,青青河边草,依依堤上柳。施琅然淡淡地笑了。
哪怕千里之外充斥着血腥与残忍,此刻扬州的庆王府却仍是一副天上人间的景象。
春日已尽,春意却未完,花团锦簇的庭院里蝴蝶飞舞,池塘里的红莲白莲青莲开得正艳。
庆王兴致极佳地在庭院里作画,王顺喜在一旁伺候笔墨。
“常言春日好,本王却觉得春不如夏。”庆王瞄着池塘里的荷花,慢悠悠地说。
“王爷是碰着何时就说何时好呢!”王顺喜替他磨匀墨,递上一支羊毫。
“嗯?谁说的。”庆王接过羊毫,“这辈子我见过千百美人,”他顿了顿,黑亮的眸子望向温顺秀美的王顺喜,“这美人我却觉得只有你好。”
王顺喜被他调笑惯了,还是免不了脸一红,“王爷又逗我了,外面的施公子才是大美人,奴婢在他面前都要自惭形秽了。”
庆王一挑眉,俯身在生宣画上一朵写意青莲,“美则美矣,却无神韵,比你差远了。”
王顺喜垂下眼,“我本不是靠美貌得于王爷,王爷也不必说这种话,我看施公子这般标致人物,世间是再难寻了。”
庆王看他一眼,勾唇笑开,“你既然知道美貌于我无用,就不要再多话了。”
“王爷!”王顺喜着急地瞪他,“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总不愿看这样的美人垂泪。”
“你就是心太软!”庆王作势敲了敲他脑袋,“才易被人欺负啊。”
王顺喜低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庆王看他如此,心神被绊在过往回忆里,隐约生出点不悦,招呼他拿来狼毫,换了熟宣,“你莫要担心,那施公子内里可不如表面上看着这般精致易碎,他既然是来求我,那本王总得把姿态做足。坐好,我先为你画个肖像,再去会他。”
王顺喜一急,庆王做事本就慢悠悠的,再画个工笔人物画,只怕等到月上柳梢头才见着施公子,可怜那施公子跑死几匹马赶来,茶亦未尝一口,他赶忙上前牵住庆王的衣袖,“王爷你也大了,怎么折腾人的脾气还是不改,施公子千里迢迢赶来,您这样,也太……太无情了。”
庆王也不恼,依旧带着笑,“我无情你不是早知道了,小顺子,今儿个我心情不好,你若再为外人说话,管他什么人我都不见了!”
“你总这样,”王顺喜都快急哭了,“小孩子心性。”
“乖,宝贝,拿你的绝活逗我开心,我就去见那个施公子。”庆王顺着王顺喜牵他的手臂,把他搂在怀里,左手不老实地抚摸起来,压低声音,贴在他耳旁说道。
王顺喜脸红得如涂了胭脂,配着他水灵灵的眸子,要让人醉倒了。
他嗫嚅着,左右又说不出话来,他被庆王欺负惯了,尽管虚长王爷几岁,却常常在庆王眼前失了常态,最终,只得别扭地蹲□,小心地取下庆王腰间的玉佩和镶金丝的朱红腰带,做些他伺候惯了,羞于见人的事。
当真是□无边,春意盎然。
施琅然坐在空荡荡的偏厅,没有仆从服侍,亦没有吃食招待。他也没有在意,只是盯着偏殿横梁的雕花出神。自他离开汴梁来到漠北,他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头脑放空,静静地坐着。
以前他从不认为,就这样静坐,已经十分幸福。
他突然想起他初见韩霁言的那段岁月。
幼时他与父亲独居山谷竹屋,久不见人烟,生活清静却也寂寥。后来父亲出山出任武林盟主,他住进了九进大宅,门庭若市,他看着人来人往,却觉得茫茫的身影都只是远处的影像。直到他十岁,见到韩霁言。
他不知道那算不算一见钟情,但那一刻,他感到自己胸腔的心脏在真实地跳动。大概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只一眼,施琅然就相信他要与韩霁言在一起,无论如何,都要在一起。
“看来王府的木匠得受重赏了。”突然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传来。
施琅然定睛一看,只见一个人穿着金黄纹龙袍服,系着朱红白玉双扣腰带,头戴丹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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