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一荼靡by 清歌远遥-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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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的名字签在画廊所有人的格子里？他茫然的推开童小丽，弯腰拾起那张纸。
　　“这是什么？”一看到那张纸童小丽立刻慌了，想伸手去抢，却被念非躲过。
　　“画廊是他的？”瞪着那张纸，念非几乎颤抖。
　　“念非你听我说——”童小丽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
　　“不！”念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心虚的眼睛，愤怒和失望一古脑的涌上。“画廊……原本就是他的对不对？”
　　“不！不是的，念非，我对不起你！”
　　“那是怎么样？他要你找我合伙？还是他要你配合他演这么一出戏？”他气昏了，无数个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我答应给你空间，让你自由成长……”
　　“你急于学着成长我不反对，但是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就做吧，既然你认为自己可以，何不放手试一试？我会帮你……”他的笑容，他的话，塞满了他脑袋。
　　以为他真的懂他，以为他真的了解他的心情，可到头来他还是错了，他依旧没走出他的世界，他依旧靠他为生，他以为一切都在向前走，可现实是，他只是他手中的风筝，飞的再高也只能看到他给的天空。
　　这些天来，他的担忧、他的努力、他的憧憬，对上他来说都不重要，他就像在读编剧写好的剧本，什么都知道了，只要记得做表情。
　　泪，就这样无声跌落，砸在“凌云”三个字上，墨水缓缓化开，晕成一片模糊。
　　“念非！念非你别这样，画廊的确是龄先生买下的，也是他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可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童小丽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念非已经冲出画廊，跳上一辆停在路边正在等客人下车的计程车，扬长而去。
　　云霄集团十二楼，总裁办公室门外，梁微微刚把一通海外电话转进总裁办公室，就见电梯间冲出来一个人影，定睛一看不得了，居然是他们鲜少在云霄露面的“总裁夫人”！
　　“念非？”
　　“他在里面吗？”
　　“啊？”
　　看好友一脸阴郁。梁微微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凌云在里面吗？”念非眼睛里燃烧着怒火，不等回答就直接敲门，更甚至不等里面应门就开门冲了进去。
　　看着虚掩的大门，梁微微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们的好，贴心的关了门，他考虑要不要把总裁下午的的行程排开。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凌云的办公室，上次追着念然来是第一次。
　　念非进了门，视线被一道偌大的油画屏风挡住，可连续两次他都没心情欣赏画作，直接快步转入屏风后，与是看到办公桌后一个男人专心伏案看资料，一旁的电话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他按了扩音。
　　“……怎么？大老板做腻了，和自己小情人玩小游戏了？听他们说你以命令的口气要他们每个月去光顾你小情人的画廊，呵呵，你这小子什么时候成妻管严了？”念非无声站在原地，握在身侧的拳不由得加重力道，盯着男人的目光能擦出火花来。
　　“你也跑不掉，下个月我会帮画廊制作网页，你可以透过网路订货。”
　　凌云一边批阅文件，一边随口和电话那端的好友闲扯，根本没发现近来的恩不是送咖啡的秘书。
　　“连我都算上啦？你这家伙看来真是动了凡心了！以前几百万的官司都不求我，现在为区区几幅画到处拜托人，未免也太不照顾哥们的情绪了吧！”
　　“少来，我要照顾的人只有一个，不是你。”
　　凌云笑着摇头顶回去，这帮家伙才不会在乎区区几幅画，事实上他们巴不得多买几幅好让他欠人情，不过为了让念非有信心经营画廊，欠人情也值得。
　　“好好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去哄你的小甜心好了。”
　　凌云笑着按下电话，抬头便愣住了。
　　对上呀的眼睛，念非凄凄勾起一抹冷笑，“很好玩吗？”
　　凌云愣了一秒，随即皱起眉头，他的神色不对，看着他的延伸仿佛和他有深仇大恨。
　　“这样把我耍的团团转，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会担心、一会高兴，很好玩是不是？”
　　
　　第三十一章　峰回·路转（下）
　　“这样把我耍的团团转，看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会担心、一会高兴，很好玩是不是？”想着当初自己把他当唯一可以咨询的人，没想到他京师这出戏的导演。盯着他的眼睛，念非很想叫自己冷静，很想让自己摆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可是泪水该死的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清他的心。
　　“念非——”
　　“为什么要骗我？”正想问个究竟，凌云却听他喊出这一句，他皱眉，顿时猜到他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要假装画廊是别人的？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有多想自立，却依旧鼓励我去你的画廊！为什么看到我担心高兴或者不安，你却能装得像没事人？”念非压抑的喊出这些压的他心碎的疑问，哭着道：“你该是最知道我的啊！我有多想证明自己，有多努力想去学着过生活，有多努力想证明给你看，我会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不是你说的吗？我要学会自教啊！”他捂着脸蹲在地上，泣不成声，到头来一切都是他一个人钻在傻傻的迷宫里，到头来一切都是他的安排，微微、小丽、周越……他让他开始怀疑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是否都不真实。
　　凌云抿嘴角无声走近他，看着他抱着自己蹲在地板上瑟瑟发抖，心疼得无法诉说，他不是不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就是因为自己，所以自己才不愿意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他，那躺他会更灰心，他舍不得。
　　伸手想揽他进怀里，却被他躲开。
　　念非站起身，一双眼控诉的看着他。
　　“你无话可说吗？”看着他的眼睛，凌云保持沉默。
　　泪水如同断了线，他毅然决然的转身出门。
　　看着他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凌云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握成拳。
　　他该怎么对他解释？
　　回到家的念非趴在床上无声流泪，从下午到傍晚，从黄昏到日落，泪要流干了，眼睛痛的要命，可他却仍一动不动的趴着。
　　没有面纸、没有甜筒、没有矿泉水、没有微笑、没有安慰……他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想着连日来发生的一切，甚至怀疑林朗或许都是他安排的，看他仓皇无助，只能寻求他的庇护，看他自卑自责再送上鼓励和关怀，可是他怎么能演得那么像？陪他逛街做市场调查，鼓励他不要被未知绑住手脚，说当他朋友帮助他成长……他怎么能？泪水明明是自己的，却烫伤了他的眼、他的心，是这样的吗？越亲近才会伤自己越深，他承认自己输了。
　　输的好惨！如果说提出分手时他还有几分自尊，那么今天，当一切真相大白时，他输的连一点尊严都没有。喜欢、爱、依赖、信任、仰慕、在乎……全被他踩在脚底踩碎。
　　“他还不懂，还是不懂……”床下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听到这首最爱的歌，他反而更难过，他不想理，决定拿个抱枕捂塞住耳朵，但铃声没有饶过他。
　　“……一个拥抱就能代替所有，爱绝对能够动摇我……”
　　“念非。”
　　接起电话，是童小丽的声音，念非吸吸鼻子。
　　“小丽，你不用替他解释，我不想听。”
　　正想挂电话，却听到那头传来童小丽的叫声。
　　“……一切都是我！”愣了一秒，念非迟疑的将手机拿回耳边。
　　“念非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做错事，不关凌先生的事，他没有骗……”
　　“小丽？”她的声音好微弱，念非有点担心的唤她。
　　“念非，我没办法了，周越想和我分手，我以为有了孩子能留住他，可他不要，即使医生说他以后都有可能不能有孩子，他依旧要和我分手，我没办法了……”
　　“小丽！你在哪？”她的声音好虚弱，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一般，念非一颗心提到喉咙。
　　“……他以前和我说过，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去英国学音乐，我以为只要能帮他实现，他一定不会离开我，所以我开画廊，以为会赚钱，我砸了所有心血去装修……可到头来，钱没赚到反而欠了一屁股债，我只好拿画廊做抵押向银行借了两百万……没想到还是赔了……我没有钱了，所以、所以我想到把画廊卖给你……念非……我、我对不起你……”童小丽说的声泪俱下。
　　“凌先生怕你被朋友骗会伤心，所以才买下画廊，还帮我还了银行的钱……他对你这么好……我……”念非震惊的瞪大眼睛。原来凌云没有骗他，反而是在帮他！原来他是怕他伤心所以才……
　　“我好累，念非……欠你的只有下辈子还你了……”
　　“小丽？小丽！”电话那头断了声音，念非顿时觉的一股寒气自脚底窜上心头，他抓起手机回拨，却无法接通。
　　下辈子……回想小丽的口气，他不由得打个冷颤，跳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去。
　　安大医院急诊室外的走廊上，不时有医生或者护士推着病床来去匆匆，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寒冷的夜风吹在身上，异常刺骨。
　　一件温暖大衣罩在肩头，念非茫然抬头，对上凌云关切的目光。
　　“她会没事的，幸好你发现及时，医生说输过血以后，住院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念非缓缓垂下脸，一滴眼泪在手背上晕开。
　　他气自己这么不理智、这么冲动，如果下午他能耐心听小丽解释、陪在她身边，如果他不是那么冲动的冲出画廊，小丽或许就不会那么自责，或许就不会做割腕自杀这种傻事了。
　　“不是你的错，她之所以自杀并不是你的原因，你救了她的命，念非。”
　　看他只是径自落泪，凌云心疼到无法呼吸，上前将他揽进怀里，轻声安慰。
　　“是我的错，我该早点告诉你，可是怕你伤心，怕你读自己失去信心，怕你对一切都灰心。事实上我该死的做错了，我该告诉你不仅仅是你，就算是我，刚出社会时也常被欺骗，这些是无可避免的，可——”
　　收起泪水，念非静静的听他说到这里，突然开口打断，“凌云，当初为什么想要跟我复合？”
　　
　　第三十二章　全新的自我
　　“分手后我才从微微的口中知道你有多爱我，失去你，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在乎你，既然这样，我们就该重新开始，我问微微为什么你从不跟我说，她唱了首你最爱的歌给我听，我就懂了，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就没有意义，所以我开口了，没想到……”凌云还不是不懂，他为什么不答应。
　　“刚开始我以为自己是受不了只能等你回头看我一眼的日子，后来才发现，我是受不了越来越不像自己，我的生活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才想找新生活，所以我们还是分手吧！”
　　“我不懂！”他快要疯了，做了那么多努力，到最后为什么还是回到原点？他不能接受。
　　“我想清楚了，你有你的责任，我有自己想过的生活，既然有了冲突，长痛不如短痛，当你的朋友比恋人容易也幸福多了，这次的事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你不能否认你要你的朋友帮我，你知道吗？其实那首歌里我最喜欢的一句是——爱不是他给的不多，是不知道我要什么。”
　　伸手轻推开他，念非擦干脸上的泪，眸中写着坚决。
　　“小丽应该醒了，我想先去看看她。”
　　“念非——”
　　“我现在好累，不想听更多解释，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她吗？”他看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冷静，没有恨、没有更多的埋怨……也没有爱！凌云的心霍地一紧，缓缓起身告诉他病房号码。
　　念非摇晃着走到病房前，隔着玻璃看到童小丽躺在病床上，周越一脸懊恼的站在一旁，他推门走进去。
　　“你出去！”童小丽脸色如同一张白纸一样瞪着周越。
　　周越看一眼念非，垂着头走出病房。
　　“感觉好些了吗？”他站在床头，看着满脸泪水的童小丽，觉的一切都像在做梦，而且是个噩梦。
　　童小丽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他。
　　“你知道，觉的快死的时候，我脑袋里在想什么吗？”
　　念非摇头。
　　“我想如果在重来一遍，以前上学时我一定和你抢小说看。”
　　念非觉的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晚上这么说。
　　“那时你说爱情是美好的，而我，却掺杂了太多的欲望，该抓住的没有抓住，该放手的却不知放手，我想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学你，相信爱情的美好，当美好消失，学着放手，这样到最后后悔的不一定不是自己。”
　　念非怔怔的听她说这番话，心口麻麻的。
　　三个月后，念非坐在一家咖啡店里，面前的红茶袅袅散着香气，他望着窗外的晴天，轻轻勾起嘴角。
　　三个月了，三个月来，他觉的自己所学到、所经历的事情，比之前二十年的还要多。小丽康复出院，孩子因为失血过多而小产，她决定出国忘却一切。
　　他则辞去画廊的工作，重新变回无业游民。
　　履历投放了无数份，但大多都石沉大海，他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大学都没毕业，加上几乎如白纸的经历，这样的结果，他预料的到。
　　所幸，凭他良好的美术底子，一家小广告公司愿意录用他当美编，说是美编，实际上他还兼行政和打杂小弟，不过他没得选，有人用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踏入新的行业、新的环境，他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多么不足，为此他到坊间的补习班学习绘图软件，白天上班忙的混头转向，晚上下了课回家，匆匆洗个澡倒头就睡，时间好象真的变的很快，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朋友家人，似乎一切都步上正轨，不过——
　　“……我努力想起你，哭也没关系，用祝福和感激，勇敢去爱你，爱你这个决定，虽然艰辛，我不说对不起……”听到新下载的手机铃声，他一时还无法反应，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接起，“念然，有事吗？”
　　“哥！人见到了吗？”
　　他慵懒的伸出手搅动面前的红茶，“没有，或许我来早了。”
　　“哦！那好，你安心等着啊，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