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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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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一九九0年
一九九0年，离高考的日子还有几月，教室里紧张的空气让面临高考的学子个个行色匆匆。成长的经历，要面临的黑色七月，这多少让年轻学子既怕又憧憬。高九0级文科班同学刘德金与洪逐冲好像没有被这股热流所感染，二人仍就窃窃私语。坐在刘德金前面的班花荣景不时反身用美丽大眼瞪着他俩，但二人仍没罢休之意。而其余的同学们像钻入书本一样，真应了那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晚自习钟声终于响起。陶色走过来说：“你们两位不用交流了，今年高考你们考不上就去闯天下算了。”
“读书！读书有屁用，高考是过独木桥，老子就不相信全班同学都能考上大学！考不起大学怕把老子饿死了。大不了回去种我家的八分田地，推磨碾谷，吃粗糙点。”刘德金用破嗓子说道。
洪逐冲见同学都齐刷刷望过来，忙说：“走！走！我们去操场吹吹牛，不要影响继续开夜班车的同学。”
说着三人便来到操场。
陶色说：“刘德金，你破嗓门从不分时间场合，荣景美女望了你们几次，你们都没有停的意思。书也读了十几年，不就是为了那三天吗？”
“去去去，什么荣景，老子知道你爱她，你读书用功，嘴巴又会吹，把花季少女吹得天花乱坠。”刘德金不以为然。
刘德金就是这种性格。全班同学都喜欢他这种天马行空个性。他从不分青红皂白，不管男同学、女同学，一律不倔就自己，鬼点子又多，在班上随时说点黄段子，女同学虽不着声，男同学就哈哈大笑。偶尔他在讲台上背《少女之心》手抄本的片段，真让人哭笑不得。
洪逐冲见刘德金与陶色又骂上了，忙劝。这洪逐冲是班上学习委员，就是贪玩！江湖！与班上差生关系好！居然与刘德金打得火热。但他就是读书在行，不过他就是瞧不起那些装腔作势的人。而刘德金呢？全班同学他就卖洪逐冲的帐！这人真怪。所以刘德金见洪逐冲在劝了就说：“陶色，班上美女你娃霸占太多了，大家都是十八九岁！万一考不起大学也好抓一个能结婚生子就算了。”
“我又没与女同学谈恋爱”陶色解释道。
“你没有为何处处为着荣景说呢？你给老子交代清楚你究竟亲没亲过人家的嘴。”刘德金一说就直白。
陶色说：“狗日的才亲过她。”
“那你亲没亲过陈屏，那个对你一直一往情深的胖女孩，你考不起大学就怪她勾引了你。”刘德全仍不放过陶色。
这下陶色就不敢下赌咒了。
陶色亲自与洪逐冲讲过，一个周末，趁着管女生院的邱大妈吃饭之机，陈屏叫陶色去她寝室坐坐。要知道学校是明文规定男生不得入女生寝室的。
那正是五一放假，一个寝室八人就剩下陈屏。其余女同学因家住附近都回去了。唯陈屏在远郊县未回。二人在女生寝室一聊就到凌晨。陶色刚想走，但邱大妈已关了女生寝室大院的门。如果这一走不是送货上门吗？那第二日肯定成了学校的轰动新闻，陶色独闯女生院。于是陶色就只好与陈屏在她寝室闲聊不出来。
这二人刚开始还谈谈人生理想。
“陶色，你毕业要考什么大学？”陈屏问。
“当然是政法类大学了！”陶色自信说。
“那很好！男子干政法工作最威风，我爸爸就是我们县法院的院长，你听他宣读判决书就像是宇宙也控制在他手上一样。”
“你不就是崇拜法官吗？所以我要考政法大学。”陶色说这话像是抛出诱饵一样。
要知这陈屏在班上虽不是最出色的女生但绝对是最大方的最会表达的。“我就崇拜你，三年了，我一直默默无闻地崇拜着你。”陈屏说完就从对面的床铺走过来挨着陶色坐。
陶色紧张的要命！五一的天气，本来川南的城市就发热！这陈屏一过来挨着，再散发点香水味！哪位少男能把持得住呢？
“你真——真——真的崇拜我。”陶色结结巴巴地说。
“真的！”陈屏一说完主动亲了陶色一下。这一亲，陶色再也控制不住，语无伦次地说道：“万—万一邱大妈进来咋办？”
陈屏突然笑说：“看来你真的适合搞政法工作。”说完又亲吻陶色并在他耳边低声说：“放心吧！我把门已关好。”
陈屏的“好”字还没说完，陶色双手也紧紧抱着陈屏，用力回吻着。
陶色是第一次，亲得口水长流。
吻着吻着，陈屏身体不停地扭动着，少女的激情被热烈的吻燃烧着！陶色就从她鼻子、舌头、耳垂、颈一直不停地吻。他的手就像一把裁缝手里的剪刀，把陈屏那件白色的衬衣纽扣一颗一颗地剪开。每剪开一颗就吻一下，直至那含苞待放的花蕾出现。
当陈屏只剩下乳罩时！陶色用了非常之力去解，用他的话说不亚于解一道高难度的数学方程式仍没解开陈屏那背后最关键的两个结。最后还是陈屏引导他颤抖的手轻轻解开自己的乳罩。那一刻。陶色真的脸红筋胀！眼望呆了！没敢再往下一步！
陶色与洪逐冲每每谈到自己这件艳事！洪逐冲就说：“你娃还是有点自制力。要不然！如果你参加理科高考，你生理卫生准得满分。”
所以今日刘德金问陶色亲没亲过陈屏，他不敢回答。本来这事陶色就是只对洪逐冲讲过。但不知为什么？第二日陶色离开女生学院时被班上张伍歌看到了。这还了得！一回男生寝室大家便议论开了！都说陶色胆子大，肯定在女生寝室失了身的。陶色当然要反驳！最后不得不承认只是亲了亲陈屏的嘴，摸了摸她的奶！
从那次后，陶色与陈屏交往反而少了！人言可畏啊！你不怕一个人流言，但你不怕十个百个的吗？淹都要淹死你。
刘德金见陶色默不着声，又反复打包票没亲过荣景，心里竟有种美孜孜感觉！
洪逐冲打破大家沉默，讲如果他考不上自己理想大学就到广东、福建去闯一闯！
刘德金一听这话！也说：“逐冲，你只要敢去，我就敢去。男人生为男人，就应到大海去搏一搏！到天下去闯一闯！我除了在这个戎州市还真没出过远门，要是考不上大学，还不是回农村去脸朝黄土背朝天！天天去推家门前的磨盘那真没意思。”
“有你这种思想就对了。记得我看了书上讲吕不韦就曾经问过他的父亲。”
“洪逐冲，你说的是哪个吕不韦？”陶色忙问。
“亏你想得出来，马上高考就要考历史题了，你居然连吕不韦都不知。他是秦襄王时的丞相。”洪逐冲回敬道。
“看来陶色只知女同学香吻，你生活在古代的话那不知风流成性到何种地步。”刘德金又羡慕陶色了。
“好了，还是请历史学家洪逐冲讲讲。”陶色说。
“刘德金，你就爱挖苦讽刺别人。”洪逐冲整理了自己情绪，口若悬河地说到：“卫国大商人吕不韦到赵国都城邯郸做买卖，遇到了在赵国做人质的秦国太子异人，他觉得他是个无价的‘货物’，拟投资来做更大商业买卖。故回家问父亲。说农民种田一年能得几倍利益？他父亲说十倍。吕不韦又问那卖珠宝的呢？其父说可得几十倍。那要是拥有一个国君能得几倍呢？其父回答说那就无法说的清楚了。”
还没等洪逐冲讲完，刘德金便打断他的话：“老子早就说过当农民没意思，靠天吃饭。几千年的老祖宗都比我们老壳灵。看来要靠读书升官发财则不如经商不如傍上有大权者。这死读书，书上哪有这些开智窍的呢？正史好野史好！自古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看那些一天埋头苦学的，不就是想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弄过四平八稳的工作吗？老子就不这么想。一年四季农民靠田地吃饭，想方设法跳出农村不就是为了那张粮票吗？说起工人咱家里人羡慕得很，工人靠做工，我看照这种趋势说不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呢。说不定经商有大钱那才有本事呢。住洋房、开轿车、拥美女，哪个不贪图享受呢？对了，如果老子考不是大学就去沿海闯一闯，说不定还能混个人模人样的呢？”
“你再有钱还不是不安全，要有权。读书人一辈子为啥，不就是升官发财吗？财不一定发，但一定要当一个管人的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哪朝哪代不是这样。还有几个月时间，大家好好努力，反正我要考政法大学。”陶色说。
“权再大又咋样，你敢以身违法。国家机器怕就坏在你手里了。穿不暖、饿不死！一生平平安安，你完全可以的！但到时荣景这种大美女怕不会喜欢你这种死水微澜的吧？”刘德金又拿陶色开刷。
“管他的，读了十几年书，一到真正决定人生命运之际大家为何反而要背其道呢？真是不可思议。也许长期家里、社会、老师灌输我们的就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吧。不是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吗？我看，还是先把高考应付了再说。起码对得起自己更对得起父母那几个辛苦钱吧。”洪逐冲说完也不无感慨。
按理说。刘德金，洪逐冲都是考重点大学的料。但生活认识让他们不是太在乎的！特别是洪逐冲是班上帅哥是女同学心中偶像，成绩好，又是学习委员。哪个女同学都要有意无意找问题接触他呢！但他就是只管偶尔幽默一下，好象对“怀春”的女同学视而不见。他孤傲又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及，班上女同学谈论得最多便是他。也许受到刘德金逆向思维影响，人生真的能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吗！十八岁，十九岁…一种少年冲动，让洪逐冲对社会认知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洪逐冲对那些社会丑恶现象深恶痛疾。而刘德金总觉得社会就是这样，不是书上说得那么好！人性贪婪是人的本性。刘德金就说如果班上女同学个个与他耍朋友他都愿意，来者不拒，只要他不付伙食费、青春损失费。而洪逐冲则反之，没有真爱，他谈都不谈。刘德金就常常骂洪逐冲你就打一辈子光棍算了！曲高和寡！洪逐冲也总是笑笑。
夜晚校园非常安静，只听到几个人在操场上窃窃私语。查夜的老师走来时大家才不情愿离开。
正文 第二章 人生独木桥
五月一过，时间就更快了。老师布置复习的练习题堆积如上。几年知识要一下面对，许多同学还应付不过来。高考当前，有背水一战的有挑灯夜战的，也有反而比平时更放松的。男同学们大都持一种务实态度，女同学就紧张得多。这考不起大学是回家务弄还好点，要是回工厂咋办？技工校已停止招生，有的工厂已经开始停产！人生一下觉得是那么茫然。女同学不可能十八九岁二十岁便找个男的相处几年嫁人算了？那生活？那生活还叫生活吗？那什么样的生活才叫生活呢？刘德金就爱用自家门前那个石磨打比喻！它周而复始轮回，直到主人家也开始厌倦它！是呀！一个石磨，除了过年过节平时谁又在乎它呢？等到有机电来替代它时它就什么也不是了！一个历史便一下烟消云散了。
特别是高考越来越近，同学们这种心态更加显现。人生真怪，平时上课像不是为这几天准备似的。到如今，火烧眉毛了，有的同学依然谈情说爱，先把爱情高考考好！人生是一粒种子，有着希望有着未来才会去拼搏！拼搏一场即使什么也没有的话，只要努力了就无悔！就怕空有抱负而不付一滴汗水！
刘德金不管这些！除了英文天生好，其余的就说不过去了。但高考临近，他出奇的冷静。一个班几十个同学总是有考不上大学的，是谁并不重要。但就是不要那最美的荣景考好！刘德金说美女考取了大学我们这帮男人真不是娘养的！人家作为自己动力！自己反而落后于情于理不好说啊！一听到这个逻辑，不管哪个男同学都赞成！就为了显示自己不弱，就不愿美女考取大学。
想归想。真正检验人生第一课的就是高考！高考就是独木桥。人一生下来吃喝拉撒，偶尔父母教育你要好好读书才有出息才有未来。说真的，有几个同学听进去了？大家都不是庸才，智商也没弱智，但为什么会面临高考而茫然呢？年轻人当以玩乐为主！它是天性！如今没有快乐，只有承重压力。这种压力是十几年从未有过的。一下面临高考这道检测仪器，身心便会出毛病。有的女同学为了能安稳入睡竟然买安眠药吃呢？
诅咒归诅咒。如今，你二十岁左右不经过这道门坎，年龄一大，结婚生子，哪有心思对未来充满希望呢？从父母的孩子一下到为孩子的父母，没有几个人能很快适应这个角色。
好在高考那几天天气特好，不然考了下来一定会得一场大病。没有人会问你考得好不好。这高考是全国一盘旗，平时云里雾里的，只有认真对待高考便无悔于内心了。
真让人痛苦的是拿成绩那天。洪逐冲居然没考取重点大学竟成为同学们议论的第一个话题。刘德金名落孙山也是同学们多议论的。陶色考取了他理想的政法大学。而陈屏未考取，更让刘德金高兴的是大美女荣景也没考取。
洪逐冲的成绩一直在学校名列前茅，参加全国论文比赛还获得过二等奖。洪逐冲最大爱好就是读书，古今中外的书都是他的最爱。虽然他没有考取重点大学，但他也是自己那个村解放来考取的第一个大学生，还是轰动了全村。人啊！谁又能清晰看到自己的未来呢？洪逐冲为人直，没有心计。许多同学爱与他交往，一个人只要你心坦坦荡荡为人忠厚便会有很多人愿意与你交往。不仅男同学就是女同学也愿意与他交往，特别是他语言幽默，很有感染力，他的声音更是如磁铁一样深深吸引着女同学。
同学们正议论纷纷，班主任宜宾老师一下出现在同学们面前！叫大家不管考没考取都要认真对待。一颗红心，两种准备。人生道路就像从高考场转了弯似的。有的流入大江大河大海，有的流入荒山野岭沙漠。
同学们也不是太失望，只是大家约定，隔几年一定得聚一聚。
也许这是后话。一个班上能经常相处的同学就那么几位。时位之移人也！几年后又有几人能常相聚呢？
只是高考一结束！没考取的一下觉得人生没有了目标方向，就像是几十年生命提前完结一样。大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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