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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雪重作者:文休-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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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葱的玉泉山在远处岿然不动,只是颜色更加沉郁,而在城楼下,隔着的竟然是一片汪洋,丝毫不见护城河的模样。见不到熙熙攘攘城墙内外的人群,也见不到整洁气派的官道,仿佛所有的繁华在一夕之间被淹没,全都埋葬在了城墙外的洪水中。
直到现在青莲才意识到这次灾难的是多么的严重,现在的京都完全是置身在洪水腹中,若不是靠着厚厚城墙的阻挡,早已和城外一样竟是汪洋。青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中心中翻涌的气息,眼前之灾难,真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正是午时,天色晓亮,雨势渐渐明朗,身边传来人声,青莲望去,在远处城墙上竟然悬着绳索,而外面的浊水上飘着几片舢板,有几个士兵正在把人带着拉上城楼。外面洪水泛滥,若要出城也只有通过这样的法子,只要上了玉泉山脉,绕行一段路途,便可以脱离被洪水围困的境遇,而这样也可以接济那些近城避难的灾民。当初嘉瑞要紧闭城门,惹得全城百姓不安,最后便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也可缓燃眉之势。
原本禁卫森严的城楼上现在也因为如此稀稀落落的散着普通的百姓,来回逡巡的守兵却军纪严整,丝毫不乱。青莲看着不远处流离失所在风尘中有些狼狈的百姓,能够想象的出回月国的路途上定是充满了困苦。但是青莲不怕,因为他相信,自己有手有脚,通过自己的劳动一定能够活下去。
低着头朝绳索处走去,因为青莲觉得城楼上有几位守兵很面熟,像是之前在教场有见过,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而节外生枝,所以青莲低头形色匆匆。然而正因为这样,内心紧张的青莲反而不辨前路,撞上了一名守卫。
青莲此时满头乌丝倾泻,淡青色腰带束在额头然后缠着发丝顺在身后,平添一分妩媚。由于没有腰带的束缚,青莲一身布衫穿在身上显得悠闲松垮,衣襟微微颤开,露出颈脖下消瘦的锁骨,如此景象让人浮想联翩。因为撞了人,青莲连忙低头微微供着身子道歉,只是声音清洌,撩人心魄。
不过这些是童屹一手训练的士兵,是京中精锐,军命在身不会为美色所动,反问出言训斥:“怎么回事!这里也是你可以随便撒疯的地方,要卖肉到花柳胡同里去!”这名侍卫竟然是把青莲当作了上来拉客的青楼小倌,话说的极为难听,这些时日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毕竟灾难当前,谁都求生艰难。
听到被人这样说,青莲一时惊愕,没想到会被人这样误会,虽然心中难过但是除了掩着衣襟不住地道歉外青莲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声说着:“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出城。”出城倒是可以,只是青莲孤身一人,衣衫单薄,未带任何行李,怎么看都不想是出逃奔命的人,清俊的外表但是却神情闪烁,这些实在惹人怀疑。
由于之前出了月国刺客一事,京城的防务已然被童屹大力整顿过了,再说如今京都受灾,嘉瑞采取了消息管制的策略。尽管放百姓出城,但是毕竟是少数,所以现在胤国大多数地方的人还不知道京城被洪水围困如斯,特别是北疆,因此所有的可疑人物出城前都会受到严格的审查,怕会混出细之流的人物,而青莲如此模样就很不幸。
要前行的青莲被人拦住,盘问情况,但是青莲又怎可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不善言谎的青莲支支吾吾的形态更是佐证了守卫们心中的想法,眼前之人只怕不简单,先拿下然后让童大人审问。
就在青莲苦于无法脱身的时候身后传来的了叫喊声:“主上?……主上!”喊话之人是月国将领叶定诚,之前虽然做出了大逆不道的刺杀之事,但是由于嘉瑞的宽容,如今月国所有的刺客躲作是出使的月国使臣。解了圈禁,叶定诚首先做的就是派人回月国传递消息,传回找到当年纯月神子后人和神玉额冕的消息。
算算日子应该是时候有人从月国回来,所以这几日叶定诚带着人一直在城楼上等,而童屹早有关照,所以守卫对月国的人一路放行。因为叶定诚有着使臣的身份,所以守卫们对月国的人还算尊敬,因此见叶定诚匆匆赶来,然后跪在了青莲身前的时候,侍卫们便松开了已然被扭住了的青莲的手。虽然心中有狐疑,但是守卫们却还是退了下去请教长官,因为牵涉的两国之间的事,所以应该审慎对待。
叶定诚那夜的刺杀,差不多要了青莲的性命,心中一直悔痛,而留在胤都也是为了和朝廷交涉,让皇帝放青莲回月国。因为嘉瑞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并且避而不见,所以叶定诚留一边冷眼旁观京城的灾难,一边在这里锲而不舍的做着努力。京城的这些惨状在叶定诚眼中躲不得什么,因为之前在月国的二十年中看得太多太多,一片佛莲净土怎样被风暴卷走昔日繁华变成废墟。
青莲看着跪在眼前的叶定诚一干人,“主上”的称呼虽然让人不自在但是却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什么时候听到过一般。其实青莲并不认识叶定诚,所以对着自己的臣民,青莲只是淡然的说了一声:“我并不认识你们,抱歉。”然后匆匆绕行,连家都狠心舍去,其他人的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然而叶定诚却迅速起身拦住了青莲走的身形。
抉择
青莲不想被人纠缠,所以有些像逃离似地离开,因为他知道到童屹掌管军务,怕迟了就脱身不了了。见青莲这样急于避走,叶定诚有些急,青莲可是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神子后人,在月国如今是除了颜臻以外唯一一个拥有颜氏血统的人,是月国当人不二的祭司,是救国于灾难的希望,怎么可以就这样舍弃自己的子民呢?
于是叶定诚迅速起身,从背后拉住青莲的衣衫,谁知一把将青莲系在额头的布带扯落,翠碧额冕惊现于世。神玉的在阴霾的天色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所有月国来的人只看了一眼就全部匍匐在青莲的脚下,言语激动到哽咽,呼喊着月神、家国和祭司。
叶定诚之前凭青莲额上的烙纹就认出了其身份,现在额冕正戴在青莲的额头,那清隽的面容简直就像是纯月神子重生。叶定诚跪伏在青莲的脚下,拽住青莲的衣摆的手激动得有些颤抖,哭喊道:“主上,请不要舍弃我们的国家,请不要舍弃月国的子民……”,然后一片哭声附和。
青莲何曾经历过这种阵势,猜也猜得出这些人就是当初误伤自己的月国刺客,于是心软如青莲者便泄了心中的冷漠。这边动静太大,惹了周围很多人侧目,青莲赶忙扶叶定诚等人起身,他实在受不起这样的大礼,因为青莲知道自己不是颜澜,不是纯月神子。
见到青莲的月国人像是如获珍宝,眼中全是敬仰之情,叶定诚开口,请求青莲同月国臣民一处,待信使回归,便一同回月国。青莲想着反正自己总要去月国寻找母亲,因此也未推脱,他也想让颜澜魂散在自己的故土,完了自己生父最后的心愿。
见青莲答应一同回月国,叶定诚欣喜若狂,开口说道:“主上,我国臣民等您回去,祈求月神赐福,消弭灾难,还来一篇净土。主上,您知道吗,纯月神子被害死的这二十年里,月国遭受了怎样的灾难,失去神器的庇佑,连屹立千年的邀月塔都坍塌了,死了多少祭司和子民。感谢月神庇佑,终于让我们找回了您啊。”
叶定诚说得有些激动,但是到后来语意中竟然透露出些许恶毒:“主上,我们快些回去,让胤国这片无情土地毁在灾难之中,迫害纯月神子,月国祭司,这就是下场,也要让这个国家付出代价。哼,瞧着吧,等到千古神玉离开,纯月神子回国,这片土地上等待着的就是,毁灭!”
之前青莲听得一知半解,大概能猜出是怎样一回事情,但是到最后却是心惊胆寒,自己离开这片土地将毁灭?这不是真的!青莲忍不住开口:“请问,你说的都是真的?我走了这里会被灾难覆灭?会死很多人?”
“是的!”叶定诚笃定地答道:“主上,您身上继承着月神的血脉,对您不敬则是对神灵的亵渎,而他们居然这么对您!看到了吗,您的怒气让着天地变色,风雨倾泻,这就是月神的愤怒!胤国怎么能言而无信!还如此对待颜澜祭司呢,真正是罪无可恕。正因为失去纯月神子,月国这二十年来饱受灾难折磨。主上,我们要快些回去,月国需要您,就让这片土地彻底倾灭吧!”
叶定诚说得很激动,全然没有看出身边青莲苍白的面容,青莲一手抓住胸前的衣襟,一想到因为自己将会有很多人丢掉性命,胸口就像是被千金巨石压住,一种濒死的窒息感让人眼前阵阵发黑。青莲很想离开这片土地,但是却只是想默默地离去,爱也好,恨也罢,离开了也就湮灭了,但是要用其他人的性命来陪葬,青莲又怎么做得出来呢。
青莲在一旁默不作声,恨嘉瑞并不代表恨这片从小生长的土地,青莲心中已然决定,若是没有解决方法,自己不会离开。叶定诚在一旁义愤填膺,但是过了一会儿便察觉到了青莲的异样,于是小心地开口:“主上,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是谋害颜澜祭司的帮凶,不值得您怜悯的,我们走吧。”
叶定诚说得很谨慎,因为他知道月国祭司从来都是怜尽天下苍生,毕生的职责就是祈求神灵眷佑黎明百姓,最见不得血腥,最推不了请求。当年纯月神子连胤国子民都不愿舍弃才踏上了不归路,最后惨死异乡,而现在主上不会也心软了吧,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主上怜惜的是仇国!
然而果不其然,青莲轻轻地摇了摇头,“若是这样的话,离开还有什么意义?应该会有办法,我肯定是要会月国的,但不是这个时候。对不起,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回去,即使这里没有值得我守护的东西,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因为我而毁去。”青莲语声虽轻,但是却很坚定,既然祸由己生,就不可以连累其他人无辜的人,不然怎么对得起颜澜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谁知青莲的答话在月国臣民中造成了很大的反应,大家都不可置信地望着青莲,眼中尽是被压抑着的愤怒。“主上,您在说什么!”叶定诚的语调因为愤怒和质疑变得有些尖利,眼中的目光紧紧相逼,骇人的气势下让青莲忍不住向后退去,然而身后是城墙,青莲根本退无可退。
“主上,您想留在胤国?想消弭这次灾难?难道你想带着月国的神祗眷顾去为敌国祈福,置月国臣民于不顾?主上,您难道忘了颜澜祭司当年是怎样死的?忘了胤国皇帝是怎样对您?忘了月国这二十年来所受的苦?忘了您是国家最后的希望!主上,您头戴神玉额冕,不仅是祭司,也是月国子民啊,难道您要对自己的国家置之不理而去为仇国祈福?主上,想想纯月神子,想想我月国吧,是因为什么才让原先的宁静与美好化为乌有,而您的心怎可以有所动摇呢?国仇家恨啊,难道您真的已经屈服在胤国皇帝身下了吗?”
叶定诚的话咄咄逼人,他无法相信苦苦寻来的主上会为了仇国祈福,当年颜澜祭司就是这样被骗死的。那夜叶定诚亲眼看到了青莲全身赤裸被压在嘉瑞身下,所以最后才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但是叶定诚也没有办法,若说失去了纯洁的身子尚还有血祭可以弥补,那连纯洁的心都失去了呢,月国还有什么希望!
其实青莲也不是想做什么,祭司一职在脑海中只是还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如今他只是纯粹的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去给胤国带来灾难。今日所见实在是触目惊心,往日的繁华仿佛在瞬间灰飞烟灭。那人命呢,难道也要这样因为自己而死去,青莲无法想象,也不敢想像。
叶定诚的话把青莲逼入绝境,国仇家恨,到底哪一个是国,哪一处才是家啊?颜澜和月国的种种事情青莲又怎会忘记,其实他知道的远比叶定诚痛斥的要多得多,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背负在身上又是一回事情。青莲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要被撕碎,不知道哪一份才属于自己,更不知道怎样抉择,原来就连去留都已经由不得自己决定了,何其可悲。
父亲
叶定诚步步紧逼,而青莲却早已是退无可退的境地,身后是半人高冰冷的城墙,而城墙下是秋日里浑浊而沉凉的洪水。青莲很想离开这里,回到有母亲的地方去,但是要他踏着这片土地的灰烬回去吗?青莲即使心里恨着,也不敢任性去做,因为他知道属于颜澜的力量,并且看到了如今无法收拾的灾难。
青莲头戴神玉额冕,到底是尊贵的身份,叶定诚无法迫得太紧,和青莲之间隔着些许距离,然而也正因为有着距离,叶定诚一个恍惚之下青莲已然跃到了城楼之上。秋风让青莲衣袂翻飞,青丝乱舞,额上凝翠微闪,整个人高高站着宛如遗世独立,飘飘然就要羽化登仙去了,但是那样单薄的身影却看着是那样摇摇坠,美却也残酷。
事实上就是这样,此时的青莲只要再向后挪一小步,那么便是跌落城楼殒命的结局。青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其实他并不是要以死相逼,只是面对如此困境,心中无法抉择,知道叶定诚说得每一句话都是对的,颜澜所受的每一分苦都在眼前,心中恨着痛着,但却在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摇曳着青莲的心魄,让他无法就这样弃之不顾。
青莲站在城楼沿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双耳,那种削骨食髓的头痛又弥漫上来,一种是出自本真意愿想离开这片伤心地,而另一种是不舍尘间疾苦的灵魂执着意念要留下来。青莲捂着双耳的手死死地抵着太阳穴,似乎这样就可以减轻疼痛一般,口中喊着:“不要,我不要听,不要听!”
其实一切都是浮云,深深刺痛青莲的还是叶定诚最后一句话,屈服在胤国皇帝身下?青莲无法算清,因为他不知道如今自己到底算什么,因为即使自己能够挽回一切,也改变不了自己不洁和荒的事实,是不是自愿的如今又有什么意义。颜澜为了家国曾经拼死守护的东西,自己却早已亲手葬送,这样的还会有用吗?或许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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