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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冷宫的那个打脸狂魔-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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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则抖抖袍子,大大咧咧地叉开长腿坐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祝痕的袖子,小声道:“这里脏,还硬,不然坐孤腿上?阿痕,阿痕?“
祝痕看着手里的铃铛,怎么看都觉得熟悉,一时半会的又想不起来,正翻来覆去地看着,听韶冬唠唠叨叨地反复嘀咕,还喊了他,就随口嗯了声。
话刚落下,俩条手臂就缠上了腰,什么都没准备,就这么被拉入微带凉意的怀抱。惊的他瞪大双眼,差点咬着了舌头。
韶冬听着声音不对,赶紧垂头去看祝痕,见他张着嘴,发红的舌尖微露,整个人呆呆的,于是急的声音都慌了。
“阿痕,可是咬到舌头了?伸出来我瞧瞧?“说着等不及地就拿指尖去碰,另一只手则十分自然地摸上了祝痕的肚子。
什么都还没看出来,韶冬的耳尖已经红了。
一旁的顾老头看不下去了,拿旱烟杆子敲敲身旁的乱石堆,咳嗽了数声。
顾老头看到了韶冬摸祝痕肚子的行为,还以为是韶冬完全被迷住了才有的举止,根本就没想到什么。
祝倾不一样,她抱着肚子,死死地盯住祝痕的肚子,一步步地靠近着。
韶冬警觉地看向她时,还在一步步地靠近着,靠近着。就像她的视线内什么都没有,只有祝痕的肚子。
伴随着拔刀的脆响,一把瓦铮雪亮的单刀毫不犹豫地削下祝倾的半幅袖子,露出祝倾畸形的手与坑坑洼洼的小臂。
祝倾一看到露出的可怖部分,直直地举着手臂,锐声尖叫,叫个不停。
向来讨厌噪声的韶冬立刻收刀,拉着祝痕后退,一直后退。退无可退,见祝痕依旧没住嘴,心里一横,腾地举刀跃起,就往祝倾的方向劈下。
他劈的利落,但还是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顾老将军将手里的旱烟往韶冬的刀刃上一扔,阻了阻他后一把抓起祝倾,就往后退。退的过程中解开外衫将祝倾的手臂绑了一圈,再也看不到一丝皮肤后才住了手。扶着墙壁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祝倾顿时不尖叫了,垂头盯着自己的手臂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老将军喘匀了气,对着韶冬一拜,“陛下,您并没有任何资格处置前朝的皇族。如果您非要这么做,将天理不容。“
韶冬似笑非笑地斜睨着顾老将军道:“顾老将军,您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非要将顾凛请到您面前,您才肯开口的。不过就以您来说,又是以什么身份,拿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这样的话?“
顾老将军见韶冬杀气收敛,也收刀归了鞘,才抹着额头上的虚汗叹道:“所有的事都与顾凛无关,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吧,不过我不能主动说,只能回答。“
“不能主动说,只能回答?“韶冬眯眼重复了遍,若有所思。
祝痕也是皱着眉重新靠近。为什么用能这个字眼而不是会?顾老将军是答应了谁,永不提起吗?
韶冬看了眼正在靠近的祝痕,又看了眼重新死死盯住祝痕肚子的祝倾,毫不犹豫地解下腰带,又不客气地扯了顾老将军的。
将祝倾绑的结结实实的,才肯让祝痕站到顾老将军跟前问话。
这一次,他又重复问了遍先前就问过的话,不过这次的更为直接明了。“阿痕,是你愿意让我在这,还是暂时离开,等你问完?“
祝痕垂眸,静静地思考了会,抬眼看向韶冬,目光淡然平和,像是不在乎韶冬在,也不在乎他不在。
韶冬看的眼皮直颤,最后半捂住脸,蹲身留了下来。
不管怎样,没说让他滚,就够了……只要没有恨,大概能重新培养出爱吧。
他这样劝着自己,劝完了,心中还是苦的发涩,没有丝毫的作用。
☆、第六十七章
三人重新坐下后,韶冬已经少了俩件袍子,就这么穿着内衫,一脸严肃地准备好听祝痕与顾老将军的问答。
顾老将军则严肃地看着被祝痕垫在屁股底下的龙袍,时不时嘴角抽抽,时不时地走神想着,究竟是龙袍当屁股垫好,还是陛下当屁股垫好……话说他为毛非要去想什么做屁股垫好?就不能想想祝痕为毛非得要有个屁股垫?
同样严肃的祝痕,没有在意韶冬火辣辣的目光,也没在意顾老将军时不时转悠在他屁股上的目光。
总之在韶冬已经对着顾老将军分外炸毛,外加马上要动手之时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父皇与皇叔会发生那样的事?“
“是也不是。“
“你当年说的不是真相?“
“是也不是。“
“你参与其中?“
“是也不是。“
听到这里,祝痕霍然站起,攥着拳头双目通红地盯住顾老将军,韶冬的眉目也冷了下来,嘴角却在勾起,像要露出微笑。
顾老头子显然不怕祝痕,不过韶冬的微笑,他确实怕。毛毛糙糙地把头皮抓了个遍后,顶着鸡窝头一脸烦恼地说道:“我只能说陛下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参与这件事是真的。“
祝痕就算闭上了眼,眼皮也在跳着。他竭力忍耐,回想着当年刚得知事情时,顾老头子对他说过的话,然后缓慢地细捋着所有。
“如果你所有的回答都是真话,也不是敷衍,那就是说父皇与皇叔会发生那样的事,事先有预兆,但发生时完全是人为?而你要么就是知道这件事预示了父皇与皇叔,要么就是你参与到发生中,害了他们。“
“顾老将军,我说的可对?“
顾老头咬牙半响,挤出一个字,“对。“
“我记得,当年你对我说路经西河谷时,暴雨路滑,有不少士兵滑入河内,被河底的尖锐碎石伤到,有几个还伤到了头,需要紧急止血治疗。所以本该停营休整,等暴雨过后再继续你们的连夜赶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路上竟然遇上了泥石流,最后在即将出河谷时还遇上了山贼。父皇与皇叔是在那场泥石流中与你失散,你急着搬救兵,所以没杀山贼,摆脱了他们就往宫里跑。“
“顾老将军,我说的可对?“
顾老头心底发虚,犹豫了会,还是点点头“对。“
接下来祝痕没有再急着问话,再压抑,手指还是颤抖了起来。
韶冬见他这样,没有摆脱嫌疑后的轻松,也想到了什么,缓缓握上祝痕的手,死死地握住,收拢在掌心里。
他皇位到手的极为顺利,顺利的不正常。如果不是他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做,差点真也如外界认为他一般地认为了。
但他还是无法理直气壮地对祝痕说,我什么也没做过。
韶冬沉默着自怀里取出几张开始泛黄的纸张,慢慢打开。明明只是白纸黑字,不仅韶冬的情绪开始不稳,就连祝痕都忍不住泪眼盈眶。
在上面的字迹显然是分属两人,一个是韶冬的,一个是祝痕的。内容看上去稀松平常,像是份功课问答。
韶冬的字迹提了个问题,祝痕的字迹则跟在后面回答。如果再细看,就能发现,这份东西就是祝痕之前问话的内容。
一字不差,就像是过去的几张纸提早记录了未来发生的事。
也就是这几张纸,吞没了无数人的命,更是夺去了祝痕的父皇与皇叔。
谁都知道,轻飘飘的纸不会夺人命,黑色的字也不带诅咒,只有里面的内容被人实施了,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连环计是祝痕自己想出来的,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他不用想也知道,陷入里面的人会如何的全军覆灭。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面对外面的人。明明是一场最为平常不过的功课,为什么他写的东西就成了收割了自己亲人还有无数将士生命的镰刀。
含泪送走同样含着泪水的王有为父亲,希望他能找到父皇与皇叔。他宁愿两人都失踪了,也无法接受事实,拖了五天也还是不肯登基称帝。
直到顾老将军的再一次一人归来,没有任何人跟在他后面。他悲伤地看了眼祝痕,然后昏去。
那一眼看的祝痕几乎崩溃,忍着喉头的腥甜,让太医来弄醒顾老将军。
当顾老将军再次醒来说出事实时,祝痕仰面直直地摔倒在地。他发不出任何的指令,也动不了身子,连手指都是麻木冰凉的,就这么像个半死的人,躺在地上等所有的人散去,将门关上,留他一室黑暗。
再次听到开门声时,他已经分不清过去多久,只感到一双柔软温热,还带着花香的手将他慢慢扶起。逆着门口处的光线,他看到韶冬穿着男装,英武又朝气地披着一身五颜六色的霞光,手捧龙袍在慢慢靠近。
喜欢的人依旧在,扶着他的姐姐也还在。
不知怎么了,祝痕的眼泪掉个不停,再也看不清那个他渴望了十年的身影。随着眼泪汹涌地流出,他感到胸腔内的那颗冷掉的心,似乎又重新跃动起来。
他扶住祝倾的肩膀,使劲全身力气站起来,眼神越来越明亮。一定会查明真相,一定会将所有人都重新找回,他是男子,有责任将最美好捧给爱人,捧给姐姐。
祝痕动动嘴又动动嘴,等喉咙湿润够了才终于发出一声,“你们……来了,外面,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祝倾忽地放开扶着的祝痕,转身就走到了韶冬身边。
祝痕晃晃身子,还是没坚持住,半跌在地上,仰头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他感到两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太对,也没往深里想,又说了句,“是,是他们让你们来劝我的?”
第一句时还艰涩的很,第二句竟然渐渐顺畅,不过语速依旧很慢。他有些困惑,为什么两人都不回答他的问题。
可能是位置的关系,祝痕总觉得视线内的两人看上去竟然无比的匹配,一个温婉,眼内情愫满满;一个冷淡。嘴唇抿成一线。他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只知道要重新站起,然后……登基……
“祝痕,我真名叫韶冬,不再是没有姓的阿冬。对,就是你想的那个韶字,所以,皇位我会拿走,不管你同不同意。”
“还有,我是男的,不是女的。从没喜欢过身为男人的你,从来都没有。不过我会先称帝再娶你姐姐。”
祝痕懵了,一开始还茫然地眨眨眼,以为听错了,但随着祝倾的下跪磕头,磕头,一个劲地磕头,他的心疼的直抽抽,不得不缩起身体来缓和这种疼。
但祝倾还在继续求他,要他让位,要他给她想要的幸福。他惨白着脸茫然四顾,不明白为何姐姐的幸福要他来给,不明白为何阿冬忽然就变成了韶冬,不明白那明明是次普普通通的功课测试怎么就让他一连失去两位亲人。
他眩晕的厉害,也心疼的厉害,张嘴急促地吸进一口气又一口气,看着头破血流的祝倾,落着眼泪终于说了声“好”字。
姐姐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世上再无比她还亲的人了,如果她有要求……是有责任让她达成的吧……
随着这个字,他喉咙一腥,一口血猛地喷射出来。闭眼前似乎看到阿冬,不对,是韶冬,一把扔掉了手里托着的龙袍,急忙向他奔来。想想,似乎也不吃亏。
他总算让心中的那个人,为他着急了一次……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警告所谓的韶冬,让他必须对姐姐好,不然……不然,他就掀翻了皇宫,让他不好过,不好过,永远都不好过……
他有种感觉,仇不能报了,或许现在死去赎罪是最好。没有想过,还有醒来的那一天。
此时,七天已过,面对的是身穿龙袍,面带点倦意的韶冬。
韶冬抿着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敲了敲床沿。然后祝痕就看到了消失已久的顾凛。
顾凛一句话也没说地将他领入一所冷宫,直到落锁走人,他都没听到顾凛对他说过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一句解释。
也是从那天开始,祝痕终于想明白了所有的真相。
☆、第六十八章
冷宫破败但也清静,祝痕在这里度过了最混乱的时光,也度过了头脑最为清醒的时刻。他在失控了一段时间后,渐渐安静下来,想通了里面所有的关节,原来如此拙劣的计谋就能将他打败。
太子有太子要做的事与要承担的责任。他从小到大的责任就是将自己培养成合格的继位者。所以就算已经行了冠礼,他还是有每日的功课。
以往的功课都是父皇直接考问,忙的没空就让皇叔来,再不然他们两人都忙的脚不沾地时,也是让贴身侍卫送来功课,会等他答好再一并带回去。
当功课是由顾凛送来的,打开后,里边的字迹还是韶冬的,他困惑地张望了会,没有见到父皇的随身侍从。于是他问了顾凛,也才半句,一旁的祝倾就小女儿态地不停摇着他手臂,撒着娇。
他问话的意思并不是怀疑这份功课的真假,毕竟都是身边人,他只是觉得奇怪,想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旁的祝倾忽然眼带泪光,委委屈屈地说出她只是追着刚得的猫咪进了书房,然后猫咪弄脏了桌案,于是被罚了,得重新抄好所有弄脏的书件。她又嫌累,所以拉了韶冬来帮忙,功课上的字迹当然就是韶冬的了。
祝痕见祝倾眸光闪烁,举止不自然,还以为是怕被他说,哪里想的到那只是谋划者见猎物即将陷入圈套前的激动与急迫。便信以为真,没有说她半句,垂头认真地看起考题。
考题对祝痕来说似乎不难,但总感到怪异。上面问,若寥寥数人的残兵弱将在西山林遇上数支强悍又训练有素的敌军该如何不费一兵一张地剿灭?
西山林靠近京都,左有密林,右有河谷,背靠青山,里边有无数的野兽禽类出没,一直都是皇家狩猎的圣地。祝痕牙都没长齐就随着父皇皇叔出宫狩猎,闭起眼睛都能画出那片的地形。
如果利用地形设成连环计,这问题根本就不难。联想到即将到来的多暴雨天气,他觉得似乎手到擒来,洋洋洒洒地写出一大篇。
本来功课做好就该马上上交,因为题目是韶冬誊抄的,祝痕基于孔雀遇上求偶的心思,也给韶冬看了一遍。
韶冬的表情依旧冷,不太给面子,只瞅了几眼就走开了。
所以当祝痕在冷宫彻底清醒时,自然就想到了那份功课本就是一场阴谋,韶冬负责出题,祝倾转移他的注意力,顾凛或是顾老将军实施计划。
所谓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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