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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世恒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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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儿子完姻,故此不允。不想儿子临婚时,忽地患起病来。不敢教与媳妇同房,

令女儿陪伴嫂子。那知孙寡妇欺心,藏过女儿,却将儿子孙润假妆过来,到强奸

了小人女儿。正要告官,这裴九却得知了,登门打骂。小人气忿不过,与他争嚷,

实不是图赖他的婚姻。”乔太守见说男扮为女,甚以为奇,乃道:“男扮女妆,

自然有异,难道你认他不出?”刘公道:“婚嫁乃是常事,那曾有男子假扮之理,

却去辨他真假?况孙润面貌,美如女子,小人夫妻见了,已是万分欢喜,有甚疑

惑?”乔太守道:“孙家即以女许你为媳,因甚却又把儿子假妆?其中必有缘故。”

又道:“孙润还在你家么?”刘公道:“已逃回去了。”乔太守即差人去拿孙寡

妇母子三人,又差人去唤刘璞、慧娘兄妹俱来听审。不多时,都已拿到。

乔太守举目看时,玉郎姊弟,果然一般美貌,面庞无二。刘璞却也人物俊秀,

慧娘艳丽非常。暗暗欣羡道:“好两对青年儿女!”心中便有成全之意。乃问孙

寡妇;“因甚将男作女,哄骗刘家,害他女儿?”孙寡妇乃将女婿病重,刘秉义

不肯更改吉期,恐怕误了女儿终身,故把儿子妆去冲喜,三朝便回,是一时权宜

之策。不想刘秉义却教女儿陪卧,做出这事。乔太守道:“元来如此!”问刘公

道:“当初你儿子既是病重,自然该另换吉期。你执意不肯,却主何意?假若此

时依了孙家,那见得女儿有此丑事?这都是你自起衅端,连累女儿。”刘公道:

“小人一时不合听了妻子说话,如今悔之无及!”乔太守道:“胡说!你是一家

之主,却听妇人言语。”又唤玉郎、慧娘上去说:“孙润,你以男假女,已是不

该。却又奸骗处女,当得何罪?”玉郎叩头道:“小人虽然有罪,但非设意谋求,

乃是刘亲母自遣其女陪伴小人。”乔太守道:“他因不知你是男子,故令他来陪

伴,乃是美意,你怎不推却?”玉郎道:“小人也曾苦辞,怎奈坚执不从。”乔

太守道:“论起法来,本该打一顿板子才是。姑念你年纪幼小,又系两家父母酿

成,权且饶恕。”玉郎叩头泣谢。乔太守又问慧娘:“你事已做错,不必说起。

如今还是要归裴氏?要归孙润?实说上来。”慧娘哭道:“贱妾无媒苟合,节行

已亏,岂可更事他人?况与孙润恩义已深,誓不再嫁。若爷爷必欲判离,贱妾即

当自尽,决无颜苟活,贻笑他人。”说罢,放声大哭。乔太守见他情词真恳,甚

是怜惜,且喝过一边。唤裴九老分付道:“慧娘本该断归你家,但已失身孙润,

节行已亏。你若娶回去,反伤门风,被人耻笑。他又蒙二夫之名,各不相安。今

判与孙润为妻,全其体面。令孙润还你昔年聘礼,你儿子另自聘妇罢!”裴九老

道:“媳妇已为丑事,小人自然不要。但孙润破坏我家婚姻,今原归于他,反周

全了奸夫、淫妇,小人怎得甘心!情愿一毫原聘不要,求老爷断媳妇另嫁别人,

小人这口气也还消得一半。”乔太守道:“你既已不愿娶他,何苦又作此冤家!”

刘公亦禀道:“爷爷,孙润已有妻子,小人女儿岂可与他为妾?”乔太守初时只

道孙润尚无妻子,故此斡旋。见刘公说已有妻,乃道:“这却怎么处?”对孙润

道:“你既有妻子,一发不该害人闺女了!如今置此女于何地?”玉郎不敢答应。

乔太守又道:“你妻子是何等人家?可曾过门么?”孙润道:“小人妻子是徐雅

女儿,尚未过门。”乔太守道:“这等易处了。”叫道:“裴九,孙润原有妻未

娶,如今他既得了你媳妇,我将他妻子断偿你的儿子,消你之忿!”裴九老道:

“老爷明断,小人怎敢违逆?但恐徐雅不肯。”乔太守道:“我作了主,谁敢不

肯!你快回家引儿子过来,我差人去唤徐雅带女儿来,当堂匹配。”裴九老忙即

归家,将儿子裴政领到府中。徐雅同女儿也唤到了。乔太守看时,两家男女却也

相貌端正,是个对儿。乃对徐雅道:“孙润因诱了刘秉义女儿,今已判为夫妇。

我今作主,将你女儿配与裴九儿子裴政。限即日三家俱便婚配回报,如有不伏者,

定行重治。”徐雅见太守作主,怎敢不依,俱各甘伏。乔太守援笔判道:“弟代

姊嫁,姑伴嫂眠。爱女爱子,情在理中。一雌一雄,变出意外。移干柴近烈火,

无怪其燃;以美玉配明珠,适获其偶。孙氏子因姊而得妇,搂处子不用逾墙;刘

氏女因嫂而得夫,怀吉士初非衒玉。相悦为婚,礼以义起。所厚者薄,事可权宜。

使徐雅别婿裴九之儿,许裴政改娶孙郎之配。夺人妇人亦夺其妇,两家恩怨,总

息风波;独乐乐不若与人乐,三对夫妻,各谐鱼水。人虽兑换,十六两原只一斤;

亲是交门,五百年决非错配。以爱及爱,伊父母自作冰人;非亲是亲,我官府权

为月老。已经明断,各赴良期。”

乔太守写毕,教押司当堂朗诵与众人听了。众人无不心服,各各叩头称谢。

乔太守在库上支取喜红六段,教三对夫妻披挂起来,唤三起乐人,三顶花花轿儿,

抬了三位新人。新郎及父母,各自随轿而出。此事闹动了杭州府,都说好个行方

便的太守,人人诵德,个个称贤。自此各家完亲之后,都无说话。李都管本欲唆

孙寡妇、裴九老两家与刘秉义讲嘴,鹬蚌相持,自己渔人得利。不期太守善于处

分,反作成了孙玉郎一段良姻,街坊上当做一件美事传说,不以为丑,他心中甚

是不乐。未及一年,乔太守又取刘璞、孙润,都做了秀才,起送科举。李都管自

知愧惭,安身不牢,反躲避乡居。后来刘璞、孙润同榜登科,俱任京职,仕途有

名,扶持裴政亦得了官职,一门亲眷,富贵非常。刘璞官直至龙图阁学士,连李

都管家宅反归并于刘氏。刁钻小人,亦何益哉!后人有诗,单道李都管为人不善,

以为后戒。诗云:为人忠厚为根本,何苦刁钻欲害人!不见古人卜居者,千金只

为买乡邻。又有一诗,单夸乔太守此事断得甚好:鸳鸯错配本前缘,全赖风流太

守贤。锦被一床遮尽丑,乔公不枉叫青天。

 第九卷 陈多寿生死夫妻

世事纷纷一局棋,输赢未定两争持。须臾局罢棋收去,毕竟谁赢谁是输?

这四句诗,是把棋局比着那世局。世局千腾万变,转盼皆空,政如下棋的较

胜争强,眼红喉急。分明似孙庞斗智,赌个你死我活。又如刘项争天下,不到乌

江不尽头。及至局散棋收,付之一笑。所以高人隐士,往往寄兴棋枰,消闲玩世。

其间吟咏,不可胜述。只有国朝曾棨状元应制诗做得甚好,诗曰:

两君相敌立双营,坐运神机决死生。十里封疆驰骏马,一川波浪动金兵。

虞姬歌舞悲垓下,汉将旌旗逼楚城。兴尽计穷征战罢,松阴花影满棋枰。

此诗虽好,又有人驳他,说虞姬汉将一联,是个套话。第七句说兴尽计穷,

意趣便萧索了。应制诗是进御的,圣天子重瞳观览,还该要有些气象。同时洪熙

皇帝御制一篇,词意宏伟,远出寻常。诗曰:“二国争强各用兵,摆成队伍定输

赢。马行曲路当先道,将守深营戒远征。乘险出车收散卒,隔河飞炮下重城。等

闲识得军情事,一着功成定太平。”

今日为何说这下棋的话?只为有两个人家,因这几着棋子,遂为莫逆之交,

结下儿女姻亲,后来变出花锦般一段说话。正是:

夫妻不是今生定,五百年前结下因。

话说江西分宜县,有两个庄户人家,一个叫做陈青,一个叫做朱世远,两家

东西街对面居住。论起家事,虽然不算大富长者,靠祖上遗下些田业,尽可温饱

有馀。那陈青与朱世远,皆在四旬之外,累代邻居,志同道合,都则本分为人,

不管闲事,不惹闲非。每日吃了酒饭,出门相见,只是一盘象棋,消闲造日。有

时迭为宾主,不过清茶寡饭,不设酒肴,以此为常。那些三邻四舍,闲时节也到

两家去看他下棋顽耍。其中有个王三老,寿有六旬之外。少年时也自欢喜象棋,

下得颇高。近年有个火症,生怕用心动火,不与人对局了。日常无事,只以看棋

为乐,早晚不倦。说起来,下棋的最怕傍人观看。常言道:傍观者清,当局者迷。

倘或傍观的口嘴不紧,遇煞着处溜出半句话来,赢者反输,输者反赢。欲待发恶,

不为大事;欲待不抱怨,又忍气不过。所以古人说得好:观棋不语真君子,把酒

多言是小人。

可喜王三老偏有一德,未曾分局时,绝不多口。到胜负已分,却分说那一着

是先手,所以赢;那一着是后手,所以输。朱陈二人到也喜他讲论,不以为怪。

一日,朱世远在陈青家下棋,王三老亦在座。吃了午饭,重整棋枰,方欲再

下,只见外面一个小学生踱将进来。那学生怎生模样?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光

着靛一般的青头,露着玉一样的嫩手,仪容清雅,步履端详:却疑天上仙童,不

信人间小子。那学生正是陈青的儿子,小名多寿,抱了书包,从外而入。跨进坐

启,不慌不忙,将书包放下椅子之上,先向王三老叫声公公,深深的作了个揖。

王三老欲待回礼,陈青就坐上一把按住道:“你老人家不须多礼,却不怕折了那

小厮一世之福?”王三老道:“说那里话!”口中虽是恁般说,被陈青按住,只

把臀儿略起了一起,腰儿略曲了一曲,也算受他半礼了。那小学生又向朱世远叫

声伯伯,作揖下去。朱世远还礼时,陈青却是对坐,隔了一张棋桌,不便拖拽,

只得也作揖相陪。小学生见过了二位尊客,才到父亲跟前唱喏,立起身来,禀道:

“告爹爹,明日是重阳节日,先生放学回去了,直过两日才来。分付孩儿回家,

不许顽耍,限着书,还要读哩!”说罢,在椅子上取了书包,端端正正,走进内

室去了。王三老和朱世远见那小学生行步舒徐,语音清亮,且作揖次第,甚有礼

数,口中夸奖不绝。王三老便问:“令郎几岁了?”陈青答应道:“是九岁。”

王三老道:“想着昔年汤饼会时,宛如昨日。倏忽之间,已是九年。真个光阴似

箭,争教我们不老!”又问朱世远道:“老汉记得宅上令爱也是这年生的。”朱

世远道:“果然,小女多福,如今也是九岁了。”王三老道:“莫怪老汉多口,

你二人做了一世的棋友,何不扳做儿女亲家?古时有个朱陈村,一村中只有二姓,

世为婚姻。如今你二人之姓,适然相符,应是天缘。况且好男好女,你知我见,

有何不美?”朱世远已自看上了小学生,不等陈青开口,先答应道:“此事最好!

只怕陈兄不愿,若肯俯就,小子再无别言。”陈青道:“既蒙朱兄不弃寒微,小

子是男家,有何推托?就烦三老作伐。”王三老道:“明日是个重阳日,阳九不

利。后日大好个日子,老夫便当登门。今日一言为定,出自二位本心。老汉只图

吃几杯见成喜酒,不用谢媒。”陈青道:“我说个笑话你听。玉皇大帝要与人皇

对亲,商量道:‘两亲家都是皇帝,也须得个皇帝为媒才好。’乃请灶君皇帝往

下界去说亲。人皇见了灶君,大惊道:“那做媒的怎的这般样黑?’灶君道:

‘从来媒人那有白做的!’”王三老和朱世远都笑起来。朱陈二人又下棋到晚方

散。只因一局输赢子,定了三生男女缘。

次日,重阳节无话。到初十日,王三老换了一件新开折的色衣,到朱家说亲。

朱世远已自与浑家柳氏说过,夸奖女婿许多好处。是日一诺无辞,财礼并不计较,

他日嫁送,称家之有无,各不责备便了。王三老即将此言回复陈青。陈青甚喜,

择了个和合吉日,下礼为定。朱家将庚帖回来,吃了一日喜酒。从此亲家相称,

依先下棋来往。时光迅速,不觉过了六年。陈多寿年一十五岁,经书皆通。指望

他应试,登科及第,光耀门楣。何期运限不佳,忽然得了个恶症,叫做癞。初时

只道疥癣,不以为意。一年之后,其疾大发,形容改变,弄得不像模样了。肉色

焦枯,皮毛皴裂。浑身毒气,发成斑驳奇疮;遍体虫钻,苦杀晨昏作痒。任他凶

疥癣,只比三分;不是大麻疯,居然一样。粉孩儿变作虾蟆相,少年郎活像老鼋

头。搔爬十指带脓腥,龌龊一身皆恶臭。

陈青单单生得这个儿子,把做性命看成,见他这个模样,如何不慌。连象棋

也没心情下了,求医问卜,烧香还愿,无所不为。整整的乱了一年,费过了若干

钱钞,病势不曾减得分毫。老夫妻两口愁闷,自不必说。朱世远为着半子之情,

也一般着忙,朝暮问安,不离门限。延捱过三年之外,绝无个好消息。朱世远的

浑家柳氏,闻知女婿得个恁般的病症,在家里哭哭啼啼,抱怨丈夫道:“我女儿

又不腌臭起来,为甚忙忙的九岁上就许了人家?如今却怎么好!索性那癞吓蟆死

了,也出脱了我女儿。如今死不死,活不活,女孩儿年纪看看长成,嫁又嫁他不

得,赖又赖他不得,终不然看着那癞子守活孤孀不成!这都是王三那老乌龟,一

力撺掇,害了我女儿终身!”把王三老千乌龟,万乌龟的骂,哭一番,骂一番。

朱世远原有怕婆之病,凭他夹七夹八,自骂自止,并不敢开言。一日,柳氏偶然

收拾橱柜子,看见了象棋盘和那棋子,不觉勃然发怒,又骂起丈夫来,道:“你

两个老忘八,只为这几着象棋上说得着,对了亲,赚了我女儿,还要留这祸胎怎

的!”一头说,一头走到门前,把那象棋子乱撒在街上,棋盘也掼做几片。朱世

远是本分之人,见浑家发性,拦他不住,洋洋的躲开去了。女儿多福又怕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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