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合租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醒世恒言-第6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柔妃弥勒者,耶律氏之女,生有国色,族中人无不奇之。年十岁,色益丽,

人益奇。弥勒亦自谓异于众人,每每沽娇夸诩。其母与邻母善,时时迭为宾主。

邻母之子哈密都卢年十二岁,丰姿颇美,闲尝与弥勒儿戏于房中,互相嘲谑,遂

及于乱。说话的,那十二岁的孩儿,和那十岁的女儿,晓得甚么做作,只无过是

顽耍而已,怎么就说个乱字?看官们有所不知,北方男女,生得长大倜傥,容易

知事。况且这些骚挞子干事,不瞒着儿女。他们都看得惯熟了,故此小小年纪,

便弄出事来。光阴荏苒,约摸有一年多光景。一日也是合当败露。弥勒正在房中

洗俗,忘记上了门闩,恰好哈密都卢闯进房来。弥勒忙忙叫他回去,说:“娘要

来看添汤。”那哈密都卢见弥勒雪白身子在浴盆中,有如玉柱一般,欢喜得了不

得,偏要共盆洗浴。弥勒苦不肯容,正在拘执喧闹,其母突至,哈密都卢乘间逸

去。母大怒,将弥勒痛棰戒训,关防严密,再不得与哈密都卢绸缪欢狎。

倏经天德二年,弥勒年已逾笄。海陵闻其美也,使礼部侍郎迪辇阿不取之于

汴京。迪辇阿不者,华言萧拱也。为弥勒女兄择特懒之夫,芳年美貌,颇识风情。

一见弥勒,心神摇动;惧惮海陵,强自沮遏。不意弥勒久别哈密都卢,欲火甚迍,

见迪辇阿不生得标致,心里便有几分爱他。只是船只各居,难于通情达意。弥勒

遂心生一计,诈言鬼魅相侵,夜中辄喊叫不止。相从诸婢,无可奈何,只得请迪

辇阿不同舟共济,果尔寂然,从婢实不察其隐衷也。于是眉目相调,情兴如火,

彼此俱不能遏。遇晚,便同席饮食,谑浪无所不至。所以不遽上手者,迪辇阿不

谓弥勒真处子,恐点破其躯,海陵见罪故耳。一晚,维舟傍岸,大雨倾盆,两下

正欲安眠,忽闻歌声聒耳。迪辇阿不虑有穿窬,坐而听之。乃岸上更夫倡和山歌,

歌云:“雨落沉沉不见天,八哥飞入画堂前。燕子无窠梁上宿,阿姨相伴姐夫眠。”

迪辇阿不听见此歌,叹道:“作此歌者,明是讥诮下官。岂知下官并没有这

样事情。谚云:羊肉不吃得,空惹一身臊也!”叹息未毕,又闻得窣窣似有人行。

定睛一看,只见弥勒踽踽凉凉,缓步至床前矣。迪辇阿不惊问:“贵人何所见而

来?”弥勒道:“闻歌声而来,官人岂年高耳聋乎?”迪辇阿不道:“歌声聒耳,

下官正无以自明。贵人何不安寝?”弥勒道:“我不解歌,欲求官人解一个明白。”

迪辇阿不遂将歌词四句,逐一分析讲解。弥勒不觉面赤耳热,偎着迪辇阿不道:

“山歌原来如此!官人岂无意乎?”迪辇阿不跪于床前,告道:“下官心非木石,

岂能无情。但惧主上闻知,取罪不小。”弥勒便搂抱他起来说道:“我和官人,

是至亲瓜葛,不比别人。到主上跟前,我自有道理支吾,不必惧怕。”当下两人

兴发如狂,就在舟中,成其云雨。但见:蜂忙蝶恋,弱态难支;水渗露滋,娇声

细作。一个原是惯熟风情,一个也曾略尝滋味。惯熟风情的,到此夜尽呈伎俩;

略尝滋味的,喜今番方称情怀。一个道:大汉果胜似孩童。一个道:小姨又强如

阿姊。一个顾不得女身点破,一个顾不得王命紧严。鸳鸯云雨百年情,果然色胆

天来大。

一路上朝欢暮乐,荏苒耽延。道出燕京,迪辇阿不父萧仲恭为燕京留守,见

弥勒面貌,知非处女,乃叹道:“上必以疑杀珙矣!”却不知珙之果有染也。已

而入宫,弥勒自揣事必败露,惶悔无地。见海陵来,涕交颐下,战栗不敢迎。海

陵淫兴大作,遂列烛两行,命侍嫔脱其衣而淫之。弥勒掩饰不来、只得任其做作。

海陵见非处女,大怒道:“迪辇阿不乃敢盗尔元红,可恼可恨!”呼宫竖捆绑弥

勒,审鞫其详。弥勒泣告道:“妾十三岁时,为哈密都卢所淫,以至于是。与迪

辇阿不实无干涉。”海陵叱问:“哈密都卢何在?”弥勒道:“死已久矣。”海

陵道:“哈密都卢死时几岁?”弥勒道:“方十六岁。”海陵怒道:“十六岁小

孩童,岂能巨创汝耶?”弥勒泣告道:“贱妾死罪,实与迪辇阿不无干!”海陵

笑道:“我知道了。是必哈密都卢取汝元红;迪辇阿不乘机入彀也。”弥勒顿首

无言。即日遣出宫,致迪辇阿不于死。弥勒出宫数月,海陵思之,复召入,封为

充媛,封其母张氏华国夫人,伯母兰陵郡君萧氏为巩国夫人。越日,海陵诡以弥

勒之命,召迪辇阿不妻择特懒入宫乱之。笑曰:“迪辇阿不善珣混水,朕亦淫其

妻以报之。”进封弥勒为柔妃,以择特懒给侍本位,时行幸焉。

崇义节度使乌带之妻定哥,姓唐姑氏。眼横秋水,如月殿姮娥;眉插春山,

似瑶池玉女。说不尽的风流万种,窈窕千般。海陵在汴京时,偶于帘子下瞧见定

哥美貌,不觉魄散魂飞,痴呆了半晌,自想道:“世上如何有这等一个美妇人!

倒落在别人手里,岂不可惜!”便暗暗着人打听是谁家宅眷。探事人回覆:“是

节度使乌带之妻,极是好风月有情趣的人,只是没人近得他。他家中侍婢极多,

止有一个贵哥是他得意丫鬟,常时使用的,这贵哥也有几分姿色。”海陵就思量

一个计策,差人去寻着乌带家中时常走动的一个女待诏,叫他到家里来,与自己

篦了头,赏他十两银子。这女待诏晓得海陵是个猜刻的人,又怕他威势,千推万

阻,不敢受这十两银子。海陵道:“我赏你这几两银子自有用你处,你不要十分

推辞。”女待诏道:“但凭老爷吩咐,若可做的,小妇人尽心竭力去做就是,怎

敢望这许多赏赐?”海陵笑道:“你不肯收我银子,就是不肯替我尽心竭力做了。

你若肯为我做事,日后我还有抬举你处。”女待诏道:“不知要妇人做恁么事?”

海陵道:“大街南首高门楼内,是乌带节度使衙内么?”女待诏答道:“是节度

使衙。”海陵道:“闻你常常在他家中篦头,果然否?”女待诏道:“他夫人与

侍婢,俱用小妇人篦头。”海陵道:“他家中有一个丫鬟叫做贵哥,你认得否?”

女待诏道:“这个是夫人得意的侍婢,与小妇人极是相好,背地里常常与小妇人

东西,照顾着小妇人。”海陵道:“夫人心性何如?”女待诏道:“夫人端谨严

厉,言笑不苟。只是不知为甚么欢喜这贵哥,凭着他十分恼怒,若是贵哥站在面

前一劝,天大的事也冰消了。所以衙内大小人都畏惧他。”海陵道:“你既与贵

哥相好,我有一句话央你传与贵哥。”女待诏道:“贵哥莫非与老爷沾亲带故么?”

海陵道:“不是。”女待诏道:“莫非与衙内女使们是亲眷往来,老爷认得他么?”

海陵也说:“不是。”女待诏道:“莫非原是衙内打发出去的人?”海陵道:

“也不是。”女待诏道:“既然一些没相干,要小妇人去对他说恁么话?”海陵

道:“我有宝环一双,珠钏一对,央你转送与贵哥,说是我送与他的。你肯拿去

么?”女待诏道:“拿便小妇人拿去,只是老爷与他既非远亲,又非近邻,平素

不相识,平白地送这许多东西与他,倘他细细盘问时,叫小妇人如何答应?”海

陵道:“你说得有理,难道教他猜哑迷不成?我说与你听,须要替我用心委曲,

不可乱事。”女待诏道:“吩咐得明白,妇人自有处置。”海陵道:“我两日前

在帘子下,看见他夫人立在那里,十分美貌可爱,只是无缘与他相会。打听得他

家只是你在里面走动,夫人也只欢喜贵哥一人。故此赏你银子,央你转送这些东

西与他,要他在夫人跟前通一个信儿,引我进去,博他夫人一宵恩爱。”女待诏

道:“偷寒送暖,大是难事。况且他夫人有些古怪兜搭,妇人如何去做得?”海

陵怒道:“你这老虔婆,敢说三个不去么?我目下就断送你这老猪狗!”只这一

句,吓得女待诏毛发都竖了,抖做一团道:“妇人不说不去,只说这件事必须从

容缓款,性急不得。怎么老爷就发起恼来?”海陵道:“我如今也不恼你了。只

限你在一个月内,要圆成这事,不可十分怠缓。”

女待诏唯唯连声,跑到家中,算计了一夜,没法入脚。只得早早起来,梳洗

完毕,就把宝环、珠钏藏在身边,一径走到乌带家中,迎门撞见贵哥。贵哥问道:

“今日有何事?来得恁早?”女待诏道:“有一个亲眷,为些小官事,有两件好

首饰,托我来府中变卖些银两,是以早来。”贵哥道:“首饰在那里?我用得的

么?”女待诏道:“正是你们用得的。你换了他的倒好。”贵哥道:“要几贯钱?

拿与我看一看。”女待诏道:“到房中才把与你看。”贵哥引他到了自家房内,

便向厨柜里搬些点心、果子请他吃,问他讨首饰看。那女待诏在身边摸出一双宝

环放在桌子上,那环上是四颗祖母绿镶嵌的,果然耀日层光,世所罕见。贵哥一

见,满心欢喜,便说:“他要多少银子?”女待诏道:“他要二千两一只,四千

两一双。”贵哥舔舌道:“我只说几贯钱的东西,我便兑得起;若说这许多银子,

莫说我没有,就是我夫人一时间也拿不出来,只好看看罢。”又道:“待我拿去

与夫人瞧一瞧,也识得世间有这般好首饰。”女待诏道:“且慢着!我有句话与

你说个明白,拿去不迟。”贵哥道:“有话尽说,不必隐瞒。”女待诏道:“我

承你日常看顾,感恩不尽。今日有句不识进退的话,说与你听,你不要恼我,不

要怪我。”贵哥道:“你今日想是风了。你在府中走动多年,那一日不说几句话,

怎的今日说话我就怪你恼你不成?你说,你说!”女待诏道:“这环儿是一个人

央我送你的,不要你的银子。还有一双珠钏在此。”连忙向腰间摸出珠钏,放在

桌子上。贵哥见了,笑道:“你这婆子说话真个风了!我从幼儿来在府中,再不

曾出门去,又不曾与恁人相熟,为何有人送这几千两银子的首饰与我?想是那个

要央人做前程,你婆子在外边,指着我老爷的名头,说骗他这些首饰。今日露出

马脚,恐怕我老爷知道,你故此早来府中说这话骗我?”女待诏道:“若是这般

说,我就该死了。你将耳朵来,我悄悄说与你听。”贵哥道:“这里再没有人来

听的,你轻轻说就是了。”女待诏道:“这宝环、珠钏,不是别人送你的,是那

辽王宗干第二世子,见做当朝右丞,领行台尚书省事,完颜迪古老爷央我送来与

你的。”贵哥笑道:“那完颜老爷不是那白白净净没髭须的俊官儿么?”女待诏

道:“正是那俊俏后生官儿。”贵哥道:“这到希奇了!他虽然与我老爷往来,

不过是人情体面上走动,既非府中族分亲戚,又非通家兄弟,并不曾有杯酌往来。

若说起我,一面也不曾相见,他如何肯送我这许多首饰?”女待诏道:“说来果

忒希奇,忒好笑!我若不说,便不是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我若轻轻说出来,连

你也吃一个大惊。”贵哥笑道:“果是恁么事情?你须说个明白。”女待诏才定

了喘息,低了声音,附着贵哥耳朵说道:“数日前完颜右丞在街上过,恰好你家

夫人立在帘子下面,被他瞧见了。他思量要与你夫人会一会儿,没个进身的路头。

打听得只有你在夫人跟前,说得一句话,故此央我拿这宝环、珠钏送与你,要你

做个针儿将线引。你说希奇也不希奇,好笑也不好笑?”贵哥道:“癞虾蟆躲在

阴沟洞里指望天鹅肉吃,忒差做梦了!夫人好不兜搭性子,侍婢们谁敢在他跟前

道个不字?莫说眼生面不熟的人要见他,就是我老爷与他做了这几年夫妻,他若

不欢喜时,等闲不许他近身。怎么完颜右丞做这个大春梦来?”女待诏道:“依

你这般说,大事成不得了。我依先拿这环珠送还了他,两下撒开,省得他来絮聒。”

那贵哥口里虽是这般回复,恰看了这两双好环钏,有些眼黄地黑,心下不割舍得

还他。便对女待诏道:“你是老人家,积年做马泊六的主子;又不是少年媳妇,

不曾经识事的;又不是头生儿,为何这般性急?凡事须从长计较,三思而行。世

上那里有一锹掘个井的道理?”女待诏道:“不是我性急,你说的话,没有一些

儿口风,教我如何去回复右丞。不如送还了他这两件首饰,倒得安静。”贵哥道:

“说便是这般说,且把这环钏留在我这里,待我慢慢地看觑个方便时节,珣探一

个消息回话你。若有得一线的门路,我便将这物件送了夫人。你对右丞说,另拿

两件送我何如?”女待诏道:“这个使得。只是你须要小心在意,紧差紧做,不

可丢得冰洋了。我过两三日就来讨个消息,好去回复右丞。”说毕,叫声聒躁去

了。

贵哥便把这东西,放在自己箱内,踌躇算计,不敢提起。一夕晚,月明如昼,

玉宇无尘。定哥独自一个坐在那轩廊下,倚着栏杆看月。贵哥也上前去站在那里,

细细地瞧他的面庞。果是生的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只是眉目之间,

觉道有些不快活的意思,便猜破他的心事八九分,淡淡的说道:“夫人独自一个

看月,也觉得凄凉,何不接老爷进来,杯酒交欢,同坐一看,更热闹有趣。”定

哥皱眉,答道:“从来说道,人月双清。我独自坐在月下,虽是孤零,还不辜负

了这好月。若接这腌臜浊物来,举杯邀月,可不被嫦娥连我也笑得俗了。”贵

哥道:“夫人在上,小妮子蒙恩抬举,却不晓得怎么样的人叫做趣人,怎么样的

叫做俗人?”定哥笑道:“你是也不晓得,我说与你听。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