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霓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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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霓裳下了车，站在远处看着她们快乐，看着她们舞蹈，旋转。女孩子们好热闹啊，霓裳看着，想着姐姐，眼泪不由落了下来。不知道姐姐过得好不好呢？虽然她不能去改变姐姐的命运，但是她好希望姐姐能和孩子平平安安的。然后她又想到了小羽，不知道她回去了以后有没有被父亲打呢？眼泪使霓裳的视线完全模糊了，就在那瞬间，她突然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难道真的是鹰找到她了？她连忙四处找寻那个声音，但是她看到的却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拉着一个男人的衣服在说着什么，原来那个美丽的女孩子的名字也是霓裳。
　　霓裳擦了擦眼泪，看着那个女孩子正和那个男人说着说，一边说，一边笑着。她的岁数不过十六、七的样子，但是显得很成熟。霓裳觉得她的微笑很不舒服，感觉上好象有些假，很市侩，不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笑容。看来这个女孩子不简单，完全一副天真的样子，但是其实根本是尘世间历练很久了。想到这里，霓裳突然觉得自己会和这个女孩子将有什么联系。
　　长安城永远是一样的繁华，一样热闹。四位镖师向霓裳告了别以后就离开了，霓裳选了一家很大的客栈住了下来。为了安全和方便，她又戴上了那顶黑纱帽。长安的夜晚是最热闹的，很多家客栈酒肆为了生意都会有各种表演，有找胡姬的，有找杂耍的，当然更多的还是找一些舞蹈的团体来表演。因为皇室对舞蹈的热爱，民间对舞蹈也异常喜好。霓裳住的这家客栈前面有一个很大的表演用的台子，今天晚上是一家从江南来的舞蹈团的首场表演。
　　霓裳也定了一个位子，因为好久不跳了，她现在很想看看别人跳的舞。那是一个比较偏的位子，她并不想别人注意到她。当开场的舞蹈开始的时候，座位基本上都满了，只有中间的一个位置还空着。听旁边的桌子的人说，那个位子是江湖上有名的东方大侠定的。
　　舞蹈团的姑娘们的衣服又薄又露，一上来就大受欢迎，霓裳发现这些姑娘们正是昨天晚上的那些女孩子。哎，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喜欢的是什么，舞蹈？！还是穿着那种衣服的女子呢？！
霓裳觉得很悲哀，她只是想好好看一场舞蹈，不是来看跳艳舞的！但是还没有看到那个霓裳上场，所以她只好忍着了。
　　周围有人开始骚动了，原来是那个东方御风来了。这位东方大侠有一只眼睛戴着眼罩，看来有一只眼睛看不到东西，他本人给人一种很强势的感觉，那只眼睛里有一种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使他的目光很犀利。他身边是他的妹妹，东方御佳。小姑娘穿着红色的衣服，好象一团火一样，脸上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表情。也难怪，人家东方家是洛阳城里的大户，而且东方御风的武功之高，天下闻名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来的缘故，刚才的那些人终于收敛了一些，大家耐心地等待着主角登场。果然，那个叫霓裳的女孩子上场了，她先向四方拜了一下，然后眼睛瞧了一下东方御风的方向，开始跳了起来。她的舞蹈果然和先前的那些不一样，她在场中时而旋转，时而跳跃，两只水袖随着她的动作变幻着，让人看了眼花缭乱。
　　最后，她在场中一收，娇媚地看了一眼众人，而嘴角的那抹微笑分明是给东方御风看的，很是动人。只见东方御佳抬手就是一下，一个茶杯朝着场上的霓裳就扔了过去，那个霓裳一惊，没有来得及躲，一杯热茶淋在了身上。团主赶紧走上来打圆场，“东方姑娘还要手下留情！我们姑娘小，没有见识！”
　　“没有见识？哼，我看她根本就是一个青楼出身的舞娘！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大哥！”东方御佳是有名的恋兄成狂，无论哪个女人想接近东方御风都会被她先给挡住了。“凭你这样女人还敢叫霓裳？”
　　一旁看热闹的叶霓裳真觉得这位东方大侠的妹妹真有意思，忍不住偷偷一笑。这个女人表现得天下的女人都喜欢上她大哥了似的。东方御佳是练武之人，耳音不错，她听到旁边的那个戴着个纱帽的女人居然敢笑，于是很凶地瞪了过去：“丑人多做怪！”
霓裳很赞同地点了点头，心中感叹这位东方女侠说得真对。
　　东方御佳立刻恼怒了：“你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周围的人都觉得很好奇，毕竟那个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啊。“我到底要看看你的真面目，看你是不是丑得不能见人！”东方御佳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有信心的，有人曾经恭维她，说她是武林第一美女。别的女人听听就算了，但是这位东方小姐还当了真，时时以天下第一美女自居。
　　“御佳！”东方御风刚想要她不要多事，不想东方御佳的飞刀已经将霓裳的帽子钉在墙上。头发被弄得有些散乱了，于是霓裳索性将簪子拿了下来，一头顺滑的长发随着她的手一下滑落了下来。霓裳并没有说话，站了起来拿下了飞刀和纱帽，转过身来看了看周围的人，轻轻一笑。众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天啊，她该不会是哪位公主吧，一身高贵的气质加上国色天香的相貌，那笑容比台上的那个霓裳可是迷人多了。此时她倘若开口要天上的星星，估计全楼的人都会抢着为她去取吧！
　　霓裳没有说什么，看了看东方御佳同样惊讶的表情，再看看手里的飞刀，走了过去。她将飞刀放在了桌子上：“东方姑娘，你和令兄同样江湖闻名，也许你应该让大家见识一下女侠的风范，向台上那位霓裳姑娘倒个歉吧！”说完，霓裳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楼去，留下被她的声音再次吸引的众人。东方御佳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看到东方御风饶有兴趣的表情。但是台上的那个霓裳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变得比刚才还难看了。
　　霓裳早上起来去吃早点的时候发现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她虽然还是戴着纱帽子，但是大家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了。这时候，有一个小姑娘走到她身边：“这位姐姐，我霓裳姐姐请你过去说句话！”叶霓裳有些惊讶，看来自己的预感还很准，这个霓裳真的和自己有点联系。
　　这位霓裳姑娘虽然只是一个舞娘，但是派头可不小：“我们有话就直说好了，我希望你今天就离开这里。这里虽然是长安，但是这里也是江湖，如果你不想晚上发生什么事情，我劝你赶紧走。那位东方姑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叶霓裳看着她，有点不置信：她不感谢自己昨天帮她说话，倒要教训自己？
　　“我走不走，好象轮不到你说话吧！”“我看你是还没有弄清楚形势！我可是江南有名的霓裳，这次来长安我还有一个任务，人家请我来为百花祭献礼的，皇上都会来看我跳舞的！你是谁？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姓的过客而已。东方姑娘就是再怎么样，也不敢真对我动手，否则皇上那里，她就交代不了！”叶霓裳看着她，不由觉得好笑。看来这个霓裳真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甚至觉得自己能在百花祭里出名，得到皇上的青睐！孰不知，皇上只是在宫里看表演而已，宫廷外面的平民百姓才会去看她的舞蹈！而且她也是众多舞娘中的一个而已。
　　“我知道了，我会搬的，不过有句话要说：霓裳姑娘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才是！”不理会对方脸上多变的表情，叶霓裳转身走了，她突然意识到，有个地方很适合她去住：百花殿。
［第二卷：第二章　百花殿不太平］
　　百花殿是自武皇时开始修建的，历时十多年才完全完工，完成后每年二月二举行百花祭。后来曾经中断过十几年，后来百花殿的那株原本枯死的海棠突然开了花，有大臣禀告了皇上，但是皇上并没有觉得怎么惊讶。但是第二天宫里所有的海棠都开了花，着实让皇上一惊。有人说这是海棠花神显灵了，于是皇上下令第二年起重开百花祭，还指派了几名女官过去负责。从此百花殿又恢复了生机。
　　原本只对百花祭的百花糕，和那些百花灯笼感兴趣的老百姓，也都开始到百花殿去上香了。那年的百花祭好不热闹，因为太乱，所以女官们决定分内外祭祀，白天的时候，皇上在宫中祭春，祭百花；有大臣代替皇上过来百花殿祭祀百花，王公贵族也在此上香。到了午后，百姓方可进入百花殿上香，到侧殿求百花香包，保平安。到了晚上，民众的百花祭才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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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是女祭祀点百花灯，那是一个巨大的绘有百花图样的灯笼，点亮之后整个百花殿会都被那灯光照亮。百花殿外的空场上设立起九座高台，其中中间的那个最高。长安城被分为六个城区，每个城区会派一个舞娘出来表演。皇上会从宫中派一名舞娘，同时百花殿会出一个舞娘，一共八人同时为百花祭献礼。这八名舞娘中优胜者将会站在中间的台子上，作为当年的百花仙子，为众人祈福。
　　其实无论哪一方获胜民众都很高兴，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那六个城区开始相互叫劲，总期待自己的城区的舞娘能够获胜，给自己的城区添彩。于是，这些城区开始不停地从外地，尤其是江南请有名的舞娘过来，而且为了获胜，相互之间还勾心斗角的。
　　南诏女神殿的那位女祭祀的姑姑就是百花殿的女官之一，也是当年的秀女白蕊芳。据说她已经在百花殿当女官二十多年了，也有这么久没有回过南诏了。叶霓裳虽然没有什么书信，但是她自信还是可以让白姑姑相信自己的。
　　果然百花殿里的宫女并不允许霓裳求见白姑姑，因为她现在已经是百花殿里最高的女官了，怎么可能轻易见一个外人。霓裳只是笑了笑，然后将小宫女刚才端给她的茶放到她的托盘里：“麻烦你把茶给她看看，她就会来见我了。我真的是从她家乡来的友人。”
　　小宫女只好将茶杯送了进去，白蕊芳正在看各城区送来的舞娘的名册和准备的舞蹈安排。“她不肯走，还说要您看看这杯茶！”白蕊芳很奇怪地掀开了茶杯，一朵白色的莲花居然在茶杯里开放了，还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是法术。她知道。“请她进来吧！”
　　“你认识我？”霓裳摇了摇头：“我只认识您的侄女：白雨蝶。我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南诏曾经的女神娘娘。”说着她摘下了纱帽，露出自己额头上那一点红。
“果然，我知道你。雨蝶很喜欢你，写信来的时候还经常说起你的。你怎么会来京城呢？”
“我只是来看看，估计过了百花祭，我就要离开了。我想先去洛阳，然后再去江南。”
　　“那你来这里是？”
“我只是想向您求个安全的居所而已。”
“安全？最近这几天，这百花殿里恐怕并不安全！”
“不好了，不好了！”有一个小宫女冲了进来，“禀姑姑，香凝突然呕吐不止！”
“怎么会这样？试吃的人呢？”
“试吃的人一点事情也没有，但是香凝刚才开始不停的呕吐！”
　　“带我去看看！霓裳，你随我来！”三个人赶往百花殿后的一个小居所，果然一个女伶正在呕吐着，嘴角边有一丝血痕。霓裳赶紧做了一杯符水，喂她喝了下去。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但是其他人依然面色沉重。这个女伶就是要为百花祭表演的舞娘。“恐怕还要给她找个大夫来看看吧！”霓裳觉得她好象中毒了似的。
　　“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好香凝，我们的表演还要靠她呢！”白蕊芳带着霓裳离开了，当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很僻静的地方的时候，白蕊芳看着她：“这里并不安全。为了那个名头，现在大家都在叫劲着呢！宫里一直不定人选，就是怕有人陷害她。我们这里以前还算安全，但是自前年得了第一名，我们的舞娘就城了目标。你还是不要住在这里的好，不然，也许你会成为他们攻击的下一个目标！”
　　“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虚名？长安城的人都快为了这个虚名疯了。各城区都盖了百花庙，谁要是赢了，就住在谁的那个庙里，据说能保一方平安。说起来也的确是怪，百花娘娘到了谁家，那里的花准保比其他的地方的先开！”
“姑姑，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我虽然不敢说自己跳舞一定会赢，但是，我想停止这场无谓的争斗。”
“凭你？”
“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但是有个人肯定可以。”
“谁？”
“百花娘娘！”
　　白蕊芳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看着她眼睛里坚定的光，点了点头：“我也希望你能做到。毕竟谁都不希望再看到争斗了，而且我也厌倦这场开始有些肮脏的比赛了。”“那我们就一起结束它好了。”霓裳一笑，突然想到另一个霓裳威胁自己的话，看来她们两个的联系暂时还不会断！
　　有人带着霓裳去了自己的房间，还有人细心地送过来一大桶热水给她沐浴。看到了热水的霓裳好不开心，她赶紧关了门，脱去了衣服跳了进去。虽然一直都有沐浴，但是总是匆匆忙忙的，没有真正享受过在家里的那种感觉。现在，人在这温水里坐一坐都是莫大的幸福啊！闭起了眼睛正在享受的霓裳突然听到一声门响，在迷蒙的水气里，她没有看到谁，于是放心大胆地继续享受。
　　忽然想起秋来，如果他在该多好，让他的手指轻轻按几下，一定会舒服死了呢！霓裳叹了口气，可惜现在是别人在享受这种待遇啊！“为什么要叹气呢？”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霓裳一惊，惊恐地看着四周。
“你在找我是吗？”东方御风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吓得霓裳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又立刻坐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来看看那天那个勇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模样而已。”
霓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现在你看到了，还不快离开？你不是人人景仰的东方大侠吗？”
“那是对于别人来说的，对于你，恐怕不一样吧。不如你告诉我，你把我当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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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你以为我当你是什么？残疾？”东方御风的那只眼罩外的眼睛突然一眯，整个人如同野兽一样，全身充满了杀气。
　　他的手突然探入水里，抓住了霓裳的一只脚，然后向上一提，使霓裳的头浸在了水里。被吓到的霓裳连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