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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义-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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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这个事是理直气壮,他们虽然是把兄弟,难道说他就把这门亲事断与赖头鼋不成?再说我先在他这里递了呈字,他与我办不好此事,我再打府衙门去告,我也不算是越诉。”想毕,就下了坐骑。从人说:“大爷,这里告他可不好哇,难道说你老人家不知道他们是把兄弟吗?”朱文说:“你知道什么!少说话。”从人也就不敢多言了。所带的呈字是知府那里递的呈词,到县衙也就用不着了。自己一直扑奔大堂,正对着这位太爷升二堂理事呢。朱文打算要挝鼓,忽见打里边出来两个青衣,刚一见朱文,笑嘻嘻赶奔前来,说:“这不是朱相公吗?”
朱文点头,说:“不错。”青衣说:“很好,倒省了我们的事了。”朱文问:“什么事?”青衣说:“我们太爷派我们去请你老人家去。”朱文说:“好,我正要见见你们太爷呢,你就给我回禀一声。”当即就同着朱相公进去。
知县姓吴,名字叫天良。原来有双锤将的片子早就到了,随着五百银子,托付吴天良买一个贼,攀告朱文、朱德的窝主。吴天良暗地里叫官人通知犯罪的贼人,一口将朱文、朱德攀将出来,说他们是窝主,与贼人消赃。暗地办好。知县升二堂,带贼上来审讯,贼人就把朱文、朱德招将出来,让他画了供。出签票拿朱文、朱德。官人领签票刚出去,正遇上了,故此就把他带将进来。
面见知县,身施一礼,说:“学生朱文,与父母太爷行礼。”知县把公案一拍,说:“好个大胆朱文!在是圣人的门徒,聚贼窝贼,现有人将你供招出来。”会同教官革去了他的秀才,暂将钉肘收监。朱文在堂口,百般叫骂狗官长、狗官短,知县把耳朵一捂,退堂归后去了。把天良一灭,就得了纹银五百两,这可真算是无天良了。
外边的从人一瞅主人钉肘收监,自己把马拉过来,骑着一匹,拉着一匹,回朱家庄去了。一路无话。到了自己的门首下马,进了院子,往里就走,一直扑奔庭房,正对着温员外在那里等信呢。甘妈妈先瞧见,这从人就把已往从前的事情,对着甘妈妈学说了一遍。温员外一见还是不行,倒把朱文饶上了。忽然又从外边跑进一个人来,说:“大爷在家里没有?”从人说:“怎么件事?”那人说:“可不好了,咱们二爷让郭宗德诓得他们家里去了,收在空房里头了。”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发怔。
原来赖头鼋抢人这个事传扬遍了,这朱德刚打南乡回来,也是带着一名从人。他是武夫,好走路。正遇见有人讲论呢,可巧让他遇上了,过去一打听,人家说明天瞧抢人的,就让朱德听见了。又过去细细的一打听,可巧人家不认得朱德,一五一十就把这个事告诉朱德了。朱德立刻带着从人,就奔了郭家营,不用说,见了郭宗德就破口的大骂:“好赖头鼋!你敢抢二爷没过门的妻子!”见着他们的从人,说:“你快把赖头鼋叫出来!”从人那里敢怠慢,立刻往家就跑,就把赖头鼋叫将出来。不多一时,赖头鼋出来,满脸陪笑说:“原来是朱贤弟。”朱德大骂,说:“你什么东西?你和我呼兄唤弟!”
郭宗德说:“兄弟,你今天是带了酒了。不然我一还言,伤了咱们的好交情了。”朱德说:“赖头鼋!你要再说和我有交情,我要胡骂了。”赖头鼋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怎么了?”朱德说:“你反来问我是怎么了?凭什么在温家庄硬下花红彩礼?”赖头鼋说:“你听谁说,我在温家庄硬下花红彩礼?”朱德说:“这是人所共知。”赖头鼋说:“咱们可千万别受了人家的煽惑呀!你是听谁说的?你把这人拉来咱们对对,不然,咱们一同到温家庄问问此事。再说温家庄庄户人家甚多,把花红彩礼下在什么人家了?”朱德说:“就是温宏温员外他们家里。”赖头鼋说:“这可就更好了。你先把气消消,我换上衣取,咱们一同去问问,要果有此事,你要怎么罚我,就怎么罚我。再说温员外家姑娘给了兄弟你,我也知道,放定的时节,我还去道喜去哪,怎么我能行的出那样事来?再说我也有家小,我还能再娶一个不成?”朱德被他这一套话,说的自己倒觉着有些个舛错,必是自己没把事情听明白,大料着他也不敢。双锤将说:“你先到我家里喝碗茶,把气消一消,咱们访听访听这个话是谁说的。你要饶了这个人,我也是不饶。”往进一让。朱德说:“这倒是我莽撞了,亏了是你宽宏量大。不然,咱们得出人命。”郭宗德说:“我要与你一般见识,我对的起大哥吗?”
二人往里一走,进了广梁大门,往西一拐,四扇屏风。刚一进去,两边有人蹲着拉着绳子,往起里一站,兜住了朱德的脚面,朱德往上一蹿,躺下的更高。从人过来,五花大绑。朱德破口大骂,说:“好小辈!暗使阴谋,不敢和你二太爷一刀一枪的较量较量。”双锤将说:“朱德,今天把你拿住,为的是让你瞧着明天把你这个妻子给我把弟娶来,都让你瞧着拜天地,入了洞房,合卺交杯。到次日生米作成熟饭,也不要你的性命,把你一放,你们哥们有法,净管使去,或讲文,或讲武,随你们的便。”朱德大骂。
赖头鼋说:“把他嘴塞上。”朱德一急,一抬腿,“叭”的一声,就把家人踹出多远去,“哎哟”,“噗(口甬)”,爬伏在地,还醒了半天,才缓过这一口气来,几乎没有死了。郭宗德说:“这不得不把他四马攒蹄捆上。”从人把他按倒,口中塞好了物,叫人把他搭在后边,扔在空房子里头,也不用看着,把门锁了。双锤将这里搭棚办事。衙门里信也到了,朱文收了监了,暂且不表。
单说跟朱德的这名从人,飞似的往家就跑,到了家中,见甘妈妈连温员外带伙伴们,就把二爷的事对他们学说了一遍。众人目瞪口呆一般,一点方法无有。温员外净哭。甘妈妈劝解,也是无法。只可就是按姑娘那个法子,除了那个法子,别无主意。
正在束手无策之间,忽然从外边“蹭蹭蹭”蹿进几个人来:头一个青缎衣巾,黄白脸,细条身材;第二个碧目虬髯,紫衣巾;又两个宝蓝色的衣服;还有个身材矮小的。
五个人倒有四个拉兵器的,往庭房里头就跑。温员外以为是双锤将他们人到了,吓的整个儿掉下椅子来,爬起往桌子底下就钻。倒是甘妈妈,别瞧是个女流之辈,总是开过黑店,胆量不小,说:“你们这是那里来的一伙人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白昼入人家的宅舍,难道说反了不成?”原来是南侠、北侠、双侠、智化、过云雕朋玉大众前来。
什么事情往进就跑?有个缘故,皆因是众人走着,遇见天气了,耽误了三两日的光景。
看着快到朱家庄,智爷就问明了朋玉,朱文、朱德他们家进庄第几个门居住,都有朋玉告诉明白。到了门首,智爷一扭嘴,使了个眼色,连朋玉也不知是怎么个意见,大家拉兵器乱往进蹿。
原来是智爷怕沈中元得信跑了,故此进来的即速,连朋玉也就跟将进来,直进庭房,并没一点影色。对着甘妈妈一问,朋玉说:“这就是那位甘妈妈。”智爷把刀插入鞘中,说:“亲家,我且问你,你内侄那里去了?快些说将出来,好保你们母女没事;如其不然,连你都大大的不便。”甘妈妈说:“你是什么人?管我叫亲家!”智爷说:“我不说,大约你也不知。我姓智,单名一个化字,匪号人称黑妖狐。这是你们干亲家,这就是北侠。”甘妈妈说:“可了不得了,原来是二位亲家到了。二位亲家,恕我未能远迎,望乞恕罪。”北侠说:“岂敢。”朋玉过来与甘妈妈磕头。缘故他与沈中元联盟把兄弟,不能不过来磕头。甘妈妈说:“你们来的凑巧,我正有点为难事。”智爷说:“别的话等等再说,我们是请大人来了。你先说,你内侄在那呢?”甘妈妈说:“你们请大人来晚了。大人,我内侄早送回去了。”智爷说:“这不是当耍的呀!”甘妈妈说:“这焉能撒谎?我要撒谎,我婆子也担当不祝”智爷细细的一问,他就把大人怎么吩咐文武官员,怎么护送的细述了一遍。北侠还有些不相信,智爷听着里边没有什么假潮。
甘妈妈又问,说:“蒋四老爷没来?”智爷说:“没来。”甘妈妈说:“病鬼可把我冤苦了。今天你们这二位亲家,咱们可是初会,一见就不像病鬼他那个诙诙谐谐的。”
智爷说:“怎么?”甘妈妈说:“我倒是和你们打听打听,我们这位姑老爷,到底那个是真正的艾虎?你见有自己的女儿给了人,到底不准知那个是真正姑老爷?”智爷说:“你先见的那不是,后见那个才对呢。你先见的那个是个大姑娘,女扮男妆,卧虎沟沙大哥的女儿。”甘妈妈说:“等着见了病鬼再说。”智爷说:“你没瞧明白,你女儿还是个二房。”甘妈妈说:“那可不行!”智爷说:“这是人间的大事,有个日期管着,先定的就是头一个,后定的就是二房。先定的就是假艾虎,那是我欧阳哥哥下的定礼,他又拿着那块玉佩定了你的女儿,你算算谁先谁后?”甘妈妈把脸一沈,一语不发。智爷说:“给你见见,这是展护卫老爷,这是丁二爷。”甘妈妈道了个万福。甘妈妈回头把温员外打桌子底下叫出来,与大家见了礼,就把温员外的事对大众一说。
忽见打外头闯进一伙人来,众人一怔。要问来者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117回 甘兰娘改扮温小姐 众英雄假作送亲人
〔西江月〕曰:世事无非是假,谁知弄假成真。本是沙家女钗裙,巧把兰娘眼混。自从结为秦晋,无暇着意追寻。今朝才遇做媒人,能不一一访问?
且说甘妈妈对着南侠、北侠、双侠、智化、过云雕朋玉,一提郭家营的这个恶霸双锤将郭宗德,先前怎么穷,后来大阔,全是崔德成的银钱。怎么硬下花红彩礼,要抢温员外家女儿。这里本家朱文、朱德弟兄两个,一个是收了监了,一个是在郭家的空房子里头幽囚起来了。大众一听,头一个就是丁二爷好事,说:“这不是要反吗?你告诉我他的门户,我去找他去。”北侠说:“你先坐坐,你等着我们亲家说完了,咱们大家议论个主意,还能不去吗?”丁二爷这才落坐。甘妈妈说:“不然我怎么说你们几位来的真巧呢?”北侠说:“智贤弟,你出主意罢,”智化还没有说话呢,温宏冲着大众双膝点地,说:“众位老爷们大驾光临,实在是我小老儿的万幸。”智爷说:“老翁你先请起,有话咱们大家计议。”
老头将要起来,忽然闯进几个人来。智爷一拍巴掌,说:“咳!我的膀臂来了。”
又把温员外吓了一跳。原来是云中鹤魏真、小诸葛沈中元、白面判官柳青,三个人过来与甘妈妈磕头,说:“师母,你老人家一向可好?想死孩儿们了。”甘妈妈见三个人给他磕头,魏真、柳青两个人问好。甘妈妈说:“你们起去。”就觉着心中一惨,不禁凄然泪下,就想起自己没儿,还有这么两个徒弟、一个内侄。回思旧景,又想起九头狮子甘茂来了,那样健壮的身体倒故去了,更觉着心中凄惨。魏真与柳青看着师母有二十载的光景不见,如今相貌也透着老了,也觉着凄惨。按说见面当是一喜,此时倒是悲喜交加。甘妈妈问:“两个孩儿,你们在外这几年可好?”两个人一口同音说:“托师母之福,倒也平平。”蒋四爷单单过来说:“小亲家子,这一向可好?”甘妈妈说:“瘦鬼!
别挨骂了。”云中鹤作作实实的瞪了他一眼。甘妈妈说:“今天人们都在此处,咱们三头对案的说一说。病鬼你冤苦了我了。”蒋爷说:“你先等等,我先见见礼,有话然后再说。”过来与大众见礼。先见北侠,然后智爷与他行礼,过云雕朋玉不认识,南侠、北侠给指引,连温员外都见了一见。北侠问蒋四爷见大人的事,蒋爷就把黑水湖的事学说了一遍。北侠他们这才放心。智爷就把这温家庄的事,如此如彼告诉了蒋爷一遍。蒋爷说:“怎么办呢?”甘妈妈说:“瘦鬼,说完了话了没有?”蒋爷说:“完了。”甘妈妈说:“你给说的媒,这是怎么件事?倒是那个是真的,那个是假的?”蒋爷说:“当着你徒弟在,这我要冤你对不起你徒弟。”甘妈妈说:“你还不冤我哪!拿大姑娘愣算爷们。”蒋爷说:“是你自己瞧的呀,是我一定叫你给的?你让我作个媒人保人,我那时说过,作媒不作保,准有一个艾虎,那就不算冤你。头一件,我得对的起柳贤弟,对不起人的事我不作。这准对得起你们娘们。怎么如今你倒和我找起后帐来了?”北侠说:“你们就不必分争了,大概这也是夙世的姻缘,月下老人配就的,非人力所为。”
甘妈妈说:“算了罢,你长肉去罢。咱们管管人家朱家横事,行了罢?”蒋爷说:“那焉有不行之理?智贤弟,你打算怎么办?”甘妈妈说:“还有件事哪,我这个女儿他还要去哪。”就把兰娘儿的话学了一番。蒋爷说:“就不用姑娘去了,比不得先前没人,这已经有了人了,还让姑娘出头露面的干什么?”
就听见后窗户那叫:“妈呀,妈!”甘妈妈出去,不多时回来说:“方才还是我女儿把我叫出去,还是愿意替人家姑娘去。这一趟不让他去,他就行拙志。不瞒众位老爷们说,我那女儿养得太娇,这可是怎么好?我和二位亲家商议商议,这事情是怎么办法?
我那姑娘是太浊;若要是不浊,叫他去他都不去。谁家有姑娘替人家当新人去?他可不是傻是什么?”智爷说:“欧阳哥哥,说句话罢。这以后过了门,两口子性情可不差什么。”北侠说:“智贤弟,你出个主意罢。我是艾虎的义父,我不敢作主意,久后一日艾虎不答应,我担个祝”智爷说:“欧阳哥哥,你可会推干净。”北侠说:“不是推干净,我这义父不敌你这师傅。”蒋爷说:“智贤弟,你为难欧阳哥哥干什么?依我说,你们哥两个无论谁出个主意,艾虎也不能不答应,这是一。二则间,姑娘不会本事,性情还骄傲呢,况说会点本事,脾气更骄傲咧。他有这一身的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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