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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难为作者:石头与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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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慈宁宫,魏盈轩忍到上了车驾,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扑到母亲的怀里,失声痛哭。
慈宁宫里没有傻子,自然看到了魏盈轩的失态,不过敬敏长公主反应快,用菩提子圆了过来,也就无人与小女孩儿计较了。
皇帝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别说明湛只是不会说话,就是个傻瓜弱智,皇帝一道圣旨,你敢抗旨不嫁?若是这样简单,古往今来,那些和亲远去的公主们该气的从坟墓里跳出来诈尸了。
明湛看中的也只是与敬敏长公主联姻后的好处罢了,只是魏盈轩的反应还是让他心里硌梬了一下,想一想,小女孩儿这种反应也情有可原。等婚后,她就知道本大爷的好处了。
魏宁一路再送明湛回石榴院,见明湛脸上淡淡的,便知他定是存了心事。正是少年慕艾的年纪,小郡君的反应的确有些令人伤心。何玉远远的缀在二人身后,方青不在,魏宁瞧身旁并无他人,轻声开导明湛,“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你别放心上。”
明湛在他手心写道,“这话你该当着太后去说,看有没有一顿好骂。”
“我好心劝你,真没良心。”魏宁戳戳明湛眉心,挽起明湛的手,一面走一面说,“当初我议婚时,我生的这般玉树临风,还有许多人不乐意跟我结亲呢。这世上,多是以貌取人,你的好处,配得上任何人,别一脸长吁短叹,男子汉大丈夫,焉能做女儿态。”
明湛侧看魏宁斯文俊秀,冷冷淡淡,写字问他,“狐狸,你要做皇子岳父了,不高兴吗?”
如果不是在外头,魏宁肯定要打明湛的屁股,咬牙在明湛腰上掐一把,磨牙道,“你再乱叫我,可有你好看。”
明湛皱巴着眉毛,直揉他的柳树老腰,因为胖,被掐住了好些痒痒肉,那种既痛且麻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明湛飞脚去踹魏宁,魏宁风摆杨柳一般闪避开,自上而下鄙视道,“就你这几招花拳绣腿,还是我教的呢,行了,别瞎显摆了。好好走路。”
明湛勉强同意休兵,魏宁又去挽明湛的手,明湛忽然一把掐住魏宁的屁股,发狠一拧,魏宁头发差点儿竖起来,不待明湛逃跑,拎住明湛的脖领子,对着明湛的屁股就是当当几脚狂踹。
明湛捂着屁股在地上蹦了半天,魏宁脸若寒霜,指了指明湛的鼻尖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这人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明湛心里嘀咕。方青远远跑来,扑通跪地上,一脑门子的汗珠子,喘了几息,急声道,“主子,敬敏长公主的车驾翻了,小郡君伤的很重,皇上让您马上去宣德殿!”
天哪天哪,这是咋回去,前脚儿相看完未婚妻,未婚妻后脚儿就出了车祸,他,他不会克妻吧?
明湛回头,拔腿就跑。
魏宁一脸寒霜的唤住他,上前对着明湛的屁股“噼哩啪啦”一通狠拍,尘土飞扬,只是如今也顾不得再去换衣衫。明湛怕疼直躲,魏宁冷声道,“你躲什么?带着脚印子去见驾,你想告我御状呢?”
明湛怀疑魏宁公报私仇,只是如今未婚妻要紧,他没空跟魏宁计较,魏宁一说“好了”,明湛撒腿往宣德殿赶去。
53、牵制
一路上,明湛想了许多事。
他这人,遇事总喜欢往坏处想,这种品质往好里说叫有忧患之心,往坏里讲就是贼心烂肠。
他怀疑是不是那丫头不乐意这桩婚事,使的啥苦肉计,或者诈死啥的。
不过转念一琢磨,也不大可能。
首先,苦肉计就不通。哪怕这丫头毁容残废,皇上已经下旨,婚事绝不会再生变化。而且,一个刚芨笄的丫头,哪里来的胆色给自己毁容啥的。估计经过了福昌长公主家的三公子杜如兰出家一事,这丫头也没胆子搞什么戴发修行的事儿。
其次,诈死的话,敬敏长公主出宫不过半个时辰,若非提前计划,这么短的时间,肯定不会安排出这样详尽的计划。这又不是再拍电视剧,说诈死就诈死,一个大活人呢,没处藏没处躲的,能死到哪儿去?
或者,是有人故意在他的婚事上搞破坏,那么可能是谁呢?
明湛想像出满脑袋的阴谋诡计,终于到了宣德殿,凤景乾的脸色极差,见明湛气喘吁吁,双颊透出粉红,一脸焦色,忙换了副温和神态,温声道,“这是怎么了?不必这样急,朕已经派了太医正去皇姐府上,定能转危为安的。”
明湛走过去,握住凤景乾的手,眼中有些许不安。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凤景乾何必这样急着宣召他过来此处。
或许因为明湛口不能言,在他愿意表达时,眼睛里的情绪总会比别人来的更加浓烈,一双眼睛真的好似会说话一般,清晰的表达出主人的意愿。
“别担心。”凤景乾携明湛坐在炕上,冯诚适时的端上一盏茶,明湛喝了大半碗,才写字问,“敬敏姑妈的马车怎么会突然就出事了呢?”
“朱雀街上有人惊了马,那马撞到了皇姐的车驾。”凤景乾见明湛鼻尖儿渗出细密的汗珠儿,自袖中拿出明黄的锦帕给他擦了,“不必担心,这事朕会细查的。”
无独有偶,凤景乾做为帝国最高统治者,满肚子的阴谋论只比明湛多,不比明湛少,所以他第一时间将明湛找来。
明湛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当然凤景乾并不是怀疑明湛做了什么,明湛没有那么蠢,再者,明湛身边有他的人,他只是在想明湛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他纯粹想看看明湛的反应。
明湛有些心急,他的内心完全经历了和凤景乾一样的变化过程:比如,公主出行是要有侍卫随从前面开路后面随行的,若是有惊马冲撞公主的车驾,像这种小郡君重伤就不是一般的事故了;比如,敬敏大公主又不只这一天出门儿,怎么偏赶上进宫相看女婿时就出了事故呢?再比如,他在外头的仇人,嗯,其实正经想他死的人也不少,明礼明义,明湛不相信他们有这个本事,再者,凤景南留在帝都的属下也不是傻的,能由着明礼明义做出这种事来?还有凤明澜,他得罪过魏贵妃,莫非凤明澜记仇?更有可能是其他人嫁祸……
明湛在宣德殿等了大半个时辰,太医正回来了,禀道,“小郡君伤了脖颈,臣等无能,小郡君殁了。”
明湛心里“突”的一跳,写道,“我想去看看小郡君。”
凤景乾道,“你先去找子敏,然后一道去皇姐府上,问问当时的情景。去传朕的口谕,命子敏详查此事。”
明湛抬脚要走,凤景乾拉住明湛一只手道,温声叮嘱,“别急,事已经发生了,朕派李大李二跟你一道去,他们武功不错,有事吩咐他们去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明湛点点头,凑过去亲吻了凤景乾的脸颊,拉开他的手写道,“别担心。”才走了。
冯诚一时没反应过来,俩大眼珠子差点儿掉地上去,凤景乾咳一声,吩咐道,“茶。”
冯诚忙将眼珠子捡回来搁回眼眶里,小步儿过去伺候。
“别胡思乱想。”
冯诚心内一凛,冷汗湿透衣襟,忙道,“奴才不敢。”
凤景乾感觉的出,明湛的亲吻并没有欲念,只是表示亲近的一种方式,不过,他喜欢这种亲近,柔软的带着浅香的唇接近时,会给人一种温暖愉悦的感觉。
明湛到大理寺时,魏宁已经在喝茶等他了。
明湛前脚迈进来,魏宁立码搁下茶盏,起身道,“走吧,我已经让人准备好马匹了。”
明湛去拉魏宁的手,写道,“皇上让我们先去敬敏姑妈家。”
魏宁点头,并未急着走,冷冷的将明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眉心皱出细细的川字文,质问,“你就这样去吗?”
明湛伸开手臂上下瞧过,不明白哪儿招了魏宁的眼,眼睛里满是迷惑。
魏宁拽了他回去,吩咐自己的小厮长风,“不拘哪个成衣店,给他买套宝蓝的衣裳来,一柱香的时间。”说着伸手揪下明湛腰上的大红荷包儿塞他怀里,人家要办丧事了,你还打整的跟新郞官儿似的,你是找揍去的吧!
明湛讪讪,见魏宁已经转回椅中闭目养神,也不招呼他,明湛凑过去,拉人家的手,写道,“我就捏了一下,你还生气啊?你对我又打又踹的,我可没说什么。”
见魏宁没反应,明湛又写,“莫非你屁股是屁股,我屁股就不是屁股了。说起来,我还没大婚呢。”比你金贵多了。
魏宁一巴掌打开明湛的臭手,明湛也不恼,他又不是真正的十四岁的少年,胸襟宽阔如同大海,故此并不以为忤,反将脸凑到魏宁跟前儿,魏宁听着明湛在他耳边呼哧呼哧的喘气,不耐烦的睁开眼,推开明湛的圆脸,问他,“你要干什么?”
明湛贱兮兮的笑着,去拉魏宁的手,写道,“狐狸,咱们和好吧。”此事,凤景乾已交予大理寺详查,他与魏宁的关系当然算不上好,但也不差,起码面子上过得去。何况魏宁这种老油条,不必刻意为难他,随便使个绊子,就够他难受一阵的。所以,颜面事小,明湛正用人家的时候,怎么着也不能与魏宁翻脸的。
再者,这帝都,除了魏宁,他还真找不出一个更熟的人来了。
魏宁也自知反应有些过度,好在明湛识进退,他也得明好歹,遂指着明湛身上的衣衫,温声浅笑道,“以后都要注意,别在这些小事儿上给人留下话柄。”说着拍了下明湛的屁股,
明湛点了点头,在魏宁的手尚未离开自己的屁股之前、忽然肚子一阵翻腾,放出一个极响极臭的屁来。
明湛先臭的捂住鼻子,对着魏宁咧咧嘴,笑。
这拉屎放屁真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额角暴出青筋,抽了又抽,魏宁才控制住把自己手砍掉顺便暴揍明湛一顿的冲动。
过一时,长风买了衣衫回来,伺候着明湛换了,期间,明湛又放了几个臭屁。魏宁忍的好不辛苦,挥手示意长风退下,才低声恼怒的问,“既然爱放屁,怎么晌午还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那些芸豆?”因是慈宁宫留膳,魏宁在魏太后跟前儿向来极有体面的,用膳时,他与明湛的食案相临,又素来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机警人儿,自然注意到明湛尤为喜欢一道糖渍芸豆。不承想竟然报应到他的身上。
明湛抬袖掩着鼻孔,一手推开窗散味儿,回身在魏宁掌心写道,“可能有些着凉。”
魏宁有些微洁癖,实在给明湛恶心的够呛,忍不住出言讽刺,“要不您先回宫?”凤景乾把明湛派给他,不过是为了相互制约罢了。凤景乾给明湛找了这样好的一桩婚事,为的便是加重明湛的份量,明湛不是傻瓜,看他在慈宁宫的表现就知道这小子对与敬敏大公主家的联姻非常满意,如今小郡君突然意外,明湛决不会这样罢休的。
明湛摇头,自衣架上挑起腰带勒好。
明湛脸上淡淡的,他并非没脾气的面人儿,不过是想与魏宁彼此合作,就算他先前不该捏魏宁的屁股,可已经赔笑道歉,魏宁却三番两次的冷嘲热讽,纵使泥人儿还有三分土性儿呢,何况明湛。
魏宁也觉得没意思,他并不是气量狭窄,明湛也非有意,再者,明湛的年纪摆在这儿,纵然有些早慧,也只比自己女儿大两岁。明湛对魏宁有忌惮,换言之,也是如此,魏宁只得拿出哄女儿的手段,起身帮着明湛整冠理衣,低声问他,“你要不要现在去茅厕?别赶到路上尴尬,今天的事要很长时间。”
明湛摇头,指了指魏宁的手。
魏宁直接捂到明湛脸上,笑道,“还怨别人生气,你自个儿闻闻。”
明湛真就闻了闻,哪里臭了,一点儿不臭,就算先前臭,这了这会儿,臭味儿早散了,握住魏宁的手,吧唧亲一口,毫不嫌弃。
魏宁真不知道该如何教导明湛了,这小子脑袋没问题吧。魏宁拿块儿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口水,曲指敲明湛大头一记,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以后别乱撅个臭嘴亲别人,给人瞧见不大好。”
明湛想,凤景乾就很喜欢,魏宁还真是口是心非哪,不过明湛还很有些花花公子的意思,在魏宁掌中写道,“我只亲你。”
写完还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魏宁,以增加自己话里的说服力,魏宁望着明湛不算丑也绝说不上英俊人胖脸,实在很难让人往歪处想,魏宁放了心,忍不住乐,“再有下回,我可拧你的嘴了。”
“罢了罢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着紧的,早些去敬敏长公主府上吧。”
54、文章
魏宁和明湛到敬敏长公主府第时,门上左右已高挑起白色纸灯笼。门房也没了以往的活络热闹,话儿音主动压低了三分,心里如何未知,脸上都是清一色的如丧考妣。
魏宁等是奉圣命而来,长公主府的门房自然上前打揖问安,得知在魏宁身旁的是他家小郡君指婚的镇南王府四公子,一个小厮顿时嚎了一嗓子,“姑爷啊……”
未来得及再嚎便被急匆匆赶出来的管事一脚踹飞,心中暗骂:不省事的奴才,咱家小郡君现在都归西了,你还敢嚎什么姑爷不姑爷的!
管事单膝着地行一礼,用袖子沾了沾眼角,“四公子、魏大人里面请,小东西不晓事,叫两位爷笑话了。”虽有皇上赐婚在前,可一未过礼,二未小定,小郡君薄命,再称呼姑爷就有些不妥当了。
魏宁做了个请的姿势,明湛看他一眼,魏宁的目光柔和宁静,明湛微颌首,率行一步进了敬敏长公主府,魏宁与后相随。
听说明湛来了,敬敏长公主还是强撑着身子在房中一见,小郡君身份再也尊贵不过敬敏长公主的,长公主房间奢华精美,独罗帐已换了宝蓝色,盖在身上的锦被香衾也换了天青素色。敬敏长公主头上的发簪钗环一概取下,一头青丝显出几分篷乱。
魏国公也在一侧陪伴发妻,夫妻两个都是眼圈儿红肿,憔悴神伤。尤其是敬敏长公主,仿佛一瞬之间老了十岁,眼角的鱼尾纹细细密密的延散开来,露出芳华不再的老态。
明湛作了个长揖,敬敏长公主声音喑哑,“不必多礼,明湛、魏大人,都坐吧。”
魏宁先劝慰了这夫妻二人一番,温声道,“皇上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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