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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地利人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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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
  不如乱上添乱,叫对方自乱手脚,分不清这边的打算,更不好言说四皇子的动向了。毕竟对方也有疑惑,会担心自身演算的正误罢。
  好在对方也只能算出大概,不能窥探某些具体事宜,否则让清和知晓了,阮亭匀摇摇头,若是如此他便也不会去撩拨爱侣了。
  「先生」严既明整理好衣著,替阮亭匀麻利得梳好发髻,四皇子已然离去快半个时辰了,接下来又要如何?
  阮亭匀一时半会也不担心会被二皇子发现什麽,王靖宣走的府内的密道,旁的人并不知晓。只怕时间一长对方终会发现异常,他得想办法叫对方相信些事情,特别是古究的占算。
  「此事其实并不难。」阮亭匀看了眼稍显紧张的严既明,安慰道,「虽然府外满是探子,但只要对方相信二皇子仍在府里,便是围困个七八天也是正常,二皇子定会听了古究的建议,两三天的时间还是守得住的。」
  严既明点头,「先生可要占一算?」如今他却是不知该做些什麽,在阮亭匀的解说下倒也变得不那麽焦急了。
  阮亭匀摇头,「陪我到院子里走一走罢。」
  四皇子曾经因身体不好难得外出,所以培养了个种花草的小嗜好,阮亭匀住的这个小苑便是种的金丝梅,此时几近秋末,金色小花儿凋落了不少,路边叠了好几簇,倒有了一番曲径通幽的静美之感。
  先生步履轻快,拉著严既明的手,小花偶尔落下,沾著他的肩膀,甚至是发髻上,严既明在後边看到,有些好笑。
  突然发现二人已经好久没有悠閒的相处,不是占算便是采药制药,要不就是跟众人於帐中研讨,哪里有时间风花雪月。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漫步小路,静静享受这静谧的一刻。一路上难见半个人影,冷冷清清。待走至四皇子的苑门才看到两个守门婆子,对方看到二人便恭敬地低头拉开了门。
  王靖宣的苑里种著朱槿和大片的锦叶扶桑,看起来同一般院落无异,一点不华贵,如今少了人气更显孤零。二人转一圈,敲了敲房门,竟然从里边打开了。
  「是你。」严既明看著来人,是那名叫方宇的男子。之前送先生和自己到晋阳寺的人,此时怎麽进来了这里。
  对方点点头,「这几日便跟著先生,防范於未然。」三人在苑内走了一圈,行至王府的後门,赶巧碰到有人轻声敲著大门。
  方宇开门,「先生!大事不好了,刚才吃酒的众位大人都被控制住了!」敲门之人进来,满头大汗,脸色苍白。
  此人也是四皇子一派,是一名工正,掌工匠营造之事。阮亭匀让对方进来,关上门,「劳烦先生跟殿下通报一番,二皇子行事太快,大家都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胆!」
  齐工正抹了一把汗水,「为了给殿下报信,我,我是一路跑著来的,也不知现在家中如何。」
  阮亭匀面无表情,半晌,他沉重的点点头,「此事我已知晓,会告知殿下,你先回去罢。」
  「那……能否让鄙人见见殿下?」来人小心的抬头看去,阮亭匀目不斜视的与之对看,「殿下如今亦是忙碌,恐现下并无见你之时机。」
  齐工正尴尬的弯腰,伸头望了望门外,才拱拱手道,「告辞。」
  关上门,严既明已然知晓此人怕是探子,可二皇子为何要如此?他们安插在附近的人手难道还看不出来麽?竟叫人来探听,寓意为何?
  跟著阮亭匀又回到房间,方宇守在门外,严既明整理了房内的一番事物,实在无事可干,或者说是难以静心,再看先生,竟然拿起了医术细细品味。
  「清和,无事可做?」阮亭匀閒适地看向对方,严既明一愣,眼眸一眨,好似想起了什麽,「不,先生看著罢,我亦是有事可做的。」
  转身拉开衣柜,取出衣料线团,早就想要为先生再做一身长袍,之前是没有时间,如今在危难之际,反倒是空下来了。
  阮亭匀略抬头便看到坐於床边的严既明,明明是男子,手间拿起针线来也并不违和,丝毫不显女气,那认真仔细的模样更叫人看得入迷。
  嘴角噙著笑,阮亭匀凝神於书本之中。
  酉时三刻,天色渐暗。阮亭匀放下书,行至严既明身边,对方手下撑起的布料上显现出花青色的线条,朵朵莲瓣儿微张,稀稀疏疏。
  「先放下吧,该用膳了。」伸手抚了抚针脚细密的衣面,阮亭匀心情尚好。
  三刻钟後,阮亭匀又绕到王靖宣的院门,严既明跟在後头几次进出都糊涂了,虽不知先生何意,但也没有询问,跟著又进了房间,方宇依旧守於门口。
  房间里陈列不多,墙上挂著骏马奔腾图,正座後边是名家真迹。阮亭匀走近了,摸了摸花瓶口,伸手一拧,地面微微震动,摩擦的声音响起,瞬间又归於平静。
  严既明看著黑黝黝的门口,也不言语,凝重的跟著先生进去,房门顷刻间又关上了,一切如初。
  二皇子用了晚膳,回来以後见古究还保持著坐姿,「先吃饭吧?」
  古究摇头,「虚虚实实,对方果真不简单。」
  二皇子冷静下来也觉自己不能冲动,没有完全把握都不可随意起兵。据探子报,贤王府好似并没有异动,但一切都安静的可怕。
  「看那府邸,彷佛王靖宣已然逃走,可是真有这麽简单麽?若是他藏於府中,又是为了何?」王靖贤摸摸下巴,「阿究,怎麽样了?」
  古究微微仰头,伸了伸手臂,「如今,我倒是更不敢妄下定论,就怕这一卦也能做了假。」主动权早不在自己手中了。
  「他竟如此厉害麽?」王靖贤仍旧难以相信。
  古究揉揉额头,「传膳罢。」王靖贤为他揉肩,「其实我倒觉得不用如此纠结,派一支在外截杀,一边严密监视贤王府便是了。」
  以古究较真执著的性子,很容易纠结在此事上,若是算不出个高低,他绝对会废寝忘食,难以安心。王靖贤无奈的叹口气。
  古究摩擦著手指,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52 奔走

  这处是王靖宣的密室,在那天早晨,他便将屋里的一切告知了阮亭匀。这些已经不再是秘密,那密道也在他们离开後被摧毁了,王靖宣是背水一战,若是顺利归来这府邸自然也是留不得的。
  一夜静谧,两人在密室中待了不过一炷香时间,又回去卧房,严既明继续手里头的制衣,阮亭匀在一旁看看,第一晚便在平静当中度过。
  早晨,先生起身著衣,推开房门,一股冷意袭来。方宇早早立在外头,门口一黑影闪过,圆滚滚的身体敏捷的朝床榻移动。
  阮亭匀看了一眼,关上门,同方宇到一旁说话。
  严既明在先生起身时就醒了,这时感到床单下坠,伸头便看到露著雪白大门牙的白矛,严既明拿过外衫套上,下床整理,白矛亦步亦趋的在脚後跟处打转。
  走到桌边,跟小瓷瓶放在一起的还有大小不一的布袋,除了花生丸,在徵求先生的同意後严既明又收集了一些山核桃,浸过了甘草水封藏起来。
  白矛只吃过一次便忘不了这味道,如今更是嘴馋,见到严既明便眼巴巴的跟前跟後,一点也不在乎会被踩到。
  小短腿想要往桌上爬,可惜臃肿的身体扭作一团也没能往上移动一寸,急得拿大眼睛盯著严既明看,好不可怜。
  「馋嘴的东西。」取出一颗,白矛精神抖擞立起上半身伸出小爪子抓住,用身体包裹住山核桃,吧唧吧唧吃了起来,最後连碎末都舔乾净了。
  严既明取下地鼠背上的纸条卷,等著先生出去“逛一圈”後回来,一边捏捏白矛薄而小巧的耳朵。
  四皇子那一队果然遭了截堵,但凭直觉严既明知晓重要之人应该都没事,先生昨晚亦说了这一次的计谋,威震大将军前些时候离开了上华,他的军队大部分驻守西北,那里是戍边重地,不可能因为内斗而撤搬兵力回来,那样只会陷国家於危难之中。
  二皇子亦知晓此事,更是派了人在边疆监视,王靖宣自然不会傻到再去动用这一部分力量。他离开上华亦不是去找外祖父,而且去往三百公里以外的房县。
  此处离都城不远不近,近靠相州,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县城。但是却隐藏著王靖宣的底牌,一支为数不小的私人军队,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在这里蛰伏数月,为的便是等待王靖宣的一声令下。
  四皇子本可以密令传书调动人马,但经过阮亭匀的分析还是改了决策。本来他是打算以自己作饵,在上华与王靖贤周旋一二,但先生出於万无一失的考虑,决定自己顶此压力,只要王靖宣能够安然离开,待其领兵回都时便不再受人限制,才可放开手脚专心抗衡。
  二皇子的势力多集中於上华,兵力亦是如此,有古究对阵势的研究,又在周围布下兵力,倒是严防死守,若是硬要攻击,怕是会两败俱伤。
  「如今殿下已安然去到房县,只等领兵前往了。」阮亭匀揉了纸条,坐於桌前摆开天盘,严肃的提笔化墨,他要最後再算一算。
  严既明抱著白矛,轻轻关上门,把时间留给阮亭匀,自己倒是同方宇站在了一块儿。
  秋风萧萧,看著一地枯叶,严既明陷入沉思。
  巳时,先生叫了严既明进去,两人在屋内谈话,直到晌午十分,用过了午饭,阮亭匀拉著严既明坐在靠椅上。
  「随後之事,便照著你的想法去做,四皇子留下的人和方宇,你可好生派遣,我相信你的能力。」阮亭匀捏著对方的手掌说道。
  严既明靠在对方肩头,呼出一口气,「先生……万事小心。」说完吻上对方的嘴唇,复杂的心绪说不出口,最终全融在亲密的口舌交缠中。
  未时,先生一人离开去了二皇子的府邸。
  晚间,严既明独自用了饭食,先生走前其实并没有说太多,更不可能留下什麽锦囊妙计,须知这一切都有可能被算到,那麽说不说又有什麽区别。
  从此时起,严既明得自己做打算,没有了先生教说,他做出的每一步决定或许都会影响事态以後的发展。
  「方宇同我进屋。」严既明说完便关了门。
  夜里王府突起大火,引得不少人围观,救火的也不在少数,但最终还是没能保住府邸,一夜间烧得面目全非。
  二皇子动怒,下令要彻查此事,如今他更是知道王靖宣不在府邸,纠集了人马严守都城门口,更是派遣了周围兵力驻守,形式一触即发。
  相府街口,两个著农人衣物的男子敲开了大门,「谁人敲门?」守门人警惕的打量二人。
  「这是拜帖,还望递与相爷过目。」
  不过片刻,二人进内,门人关上府门,一切如常。
  林清打量著对面的二人,虽一身短布粗衣,但气度却不似一般人,叫他疑惑的是自己对这二人绝对没有印象。
  「林相爷,明人不说暗话。我乃四皇子麾下的一名小将,此次前来,是同相爷商讨守城之事。」说话的正是夜间逃出来的严既明,他房里有王府里唯二的暗道,如此正好用上,看来二皇子是想要主动出击,如今四皇子还未归来,他也只好隐於暗处了。
  「哦?难道你不知我早已归顺二皇子,还敢如此大胆前来,来人!」林相爷大手一挥,果然从暗处显现了黑衣人。
  林清眯眼,见对方面对这境地竟然能够泰然处之,面上不动,心里却想著此事的可能性。
  「相爷若真是对二皇子死心塌地,便不会让我等入府了。」严既明好整以暇,不带微笑的看著对方,严肃的模样叫人不得不以相同的心态对待。
  挥退了人,林清手指敲击桌面,「自古临阵倒戈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严既明低头,「那要看是倒向何人了。」他随後将四皇子的一系列动作都告知了对方,在露出手里的令牌。如今再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已经有些晚了,加上时间紧急,一切摊到明面上才是最迅速的解决之道。
  严既明敢走这一步险棋,自然是对林相爷其人有极大的了解,他和二皇子到底不如面上看著那麽相处融洽,先生还在二皇子府里,四皇子又未至,他只有想其他办法拖延。
  林相爷半晌都没有回应,最後看了严既明一眼,「容我想想。」
  严既明点头,坐在一旁吃茶,如此时候还能异常镇定,方宇看著也心下感叹,在先生面前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相似的气质,甚是影响旁人的决断。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林相爷自己权衡利弊,起身叫来下人吩咐几句,声音虽不大,但还是让二人听到了,这是叫下人找两具尸体打发出去。
  严既明终於心下大定,看来自己这一局是赌对了。所以先生说的没错,赌博从来都不是听天由命的游戏,而且概率的计算结果,揣测相爷的心理,以其之所想促其决断,屡试不爽。
  有了相爷首肯,哪怕只是中立观望,不明言相助,亦不会认真执行二皇子的命令,对四皇子和先生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帮助!



53 汇合

  「报!殿下,东门有异!」
  二皇子擦拭长剑的手指一顿,「叫左右将军门外听令!」
  古究轻叹一声,该来的躲不过,王靖宣手脚很快,竟提前一天到达了。这招釜底抽薪用的神速,最终还是要面对著面来一场!
  「我去看看那人。」古究起身,看著二皇子匆匆离去,自己便朝看守阮亭匀的房间走去,也不知能不能作为一张牌。
  这边的小院环境还算优雅,先生一人下棋,手指在黑子的面上轻轻摩擦,似在想著问题,在这里住了一夜,王府走水的消息他亦知晓,虽明白清和定是无碍,但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担心。
  古究轻敲房门,推开而进,看到的便是眉头轻蹙的阮亭匀,「我来和你下一盘罢。」
  先生抬头,挥一挥衣袖坐直,「好啊。」
  两人见面次数总共不过两三次,相互都听过一些事迹,但并不相熟,从某方面来讲,还是颇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可惜阵营不同不相为谋。
  古究落子沉稳,速度缓慢,但棋盘上的白子却是越来越多。阮亭匀也不急,黑子落下,熙笑而对。
  院外,渐渐响起了兵戎相见的声音,房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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