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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太监西洋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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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一件是个羚羊角,-件是个镔铁刀儿。云寂道:“这还是个甚的禅机?”弟子道:“这个禅机,不离是经典上的。”好个云寂,沉思了半晌,猛省起来,叫声:“徒弟,这个禅机,我解得了。”弟子道:“愿闻。”云寂道:“这个禅机,出于《金刚经》上。”弟子道:“怎见得?”云寂道:“金刚世界之宝,其性虽坚,羚羊角能坏之。羚羊角虽坚,镔铁能坏之。”弟子道:“这个解释,只怕略粗浅了些。”云寂道:“意味还不止此。”弟子道:“还有甚么意味?”云寂道:“金刚譬喻佛性,羚羊角譬喻烦恼,镔铁譬喻般若智。这是说,那佛性虽坚,烦恼能乱之,烦恼虽坚,般若智能破之。”

弟子道:“腾腾和尚把来送我们,还是甚么意思?”云寂道:“敢是指点我老僧戒烦恼也?”好个弟子,早已勘破了腾腾和尚这个机关,说道:“这个禅机,不是指点老师父戒烦恼。”云寂道:“怎见不是指点我戒烦恼?”弟子道:“老师父明心见性,清净慈悲,又有甚的烦恼戒得?”云寂道:“既不是指点我来,还是指点哪一个?”弟子道:“还是超度我做徒弟的。”云寂道:“怎见得?”弟子道:“我做徒弟的,虽入空门,尚未披剃;虽闻至教,尚未明心。这个羚羊角,论形境,就是徒弟的卯角;论譬喻,就是徒弟的烦恼。却又有个镔铁,明明的是叫徒弟披剃去烦恼也。”云寂道:“说得好个道理。只一件来,既入空门,少不得披剃。莫若取皇历过来,选择一个吉日,一个良时,和你落了这个发,拔了这个烦恼的根苗。”叫一声:“小沙弥,取皇历过来。”一个小沙弥拿了一本皇历,奉上云寂。云寂接过手来,展开在佛案上,看一看说道:“今日是四月初六,明日初七,又明日初八。这初八日本是佛爷爷的生日,已自大吉,况兼历日上写着:『结婚姻、会亲友、上表章、进人口、冠带、沐浴、立柱、上梁、剃头、立券、交易、移徙,宜用辰时,大吉之日。』徒弟,择取初八日和你落发罢。”弟子道:“谨依尊命。”

一日又一日,不觉的就是初八日。云寂清早起来,吩咐烧了水,磨了刀,亲自焚了香,祷告了菩萨,和那弟子落下了那一头的青丝细发,光光乍一个好弥陀。这是燃灯老祖托生杭州,舍身净慈寺温云寂门下,执弟子削发除烦恼一节。有诗为证,诗曰:

自入禅林岁月长,今朝削发礼穹苍。

一真湛湛三乘透,五蕴空空万虑忘。

钵底降龙时溢水,圈中伏虎夜焚香。

浑然失却人间事,一点禅心自秘藏。

却说这弟子削了发,参了佛,礼了菩萨,皈了罗汉,拜了师父。师父道:“自今以后,毋得再像前面那九岁的事体。”弟子道:“那九岁何如?”云寂道:“那九岁之内,只是个好坐,诵经说法全没半星。”弟子道:“经典上有一句说得好哩。”云寂道:“是哪一句?”弟子道:“『八岁能诵,百岁不行』,不救急也。”云寂道:“便你行来我看看。”只这一句话儿不至紧,触动了这弟子的机轮。你看他今日个说经,明日个讲典,一则是小师父能说能道,善讲善谈;二则是杭州城里那些吃斋把素的多,听经听典的多,只见每日间蜂屯蚁聚,鱼贯雁行,把个杭州城里只当了一个经堂,把个杭州城里的善菩萨们只当一班大千徒众。

却说飞来峰下有一个禅寺,叫做个灵隐寺,就是风魔和尚骂秦桧的去所。灵隐寺里有一个经会,叫做个“碧峰会”。因是飞来峰油澄澄的,就像胡僧眼碧,故此取名为“碧峰会”。当原先大志禅师在这个会上讲《法华经》,晃朗闲雅,绝能清啭,能使听者忘疲失倦。法建禅师在这个会上讲《华严经》,声不外彻,有人倚壁而听,但闻浘浘溜溜,如伏流之吐波。这等一个会场,经过两个这等大禅师,那有个法门不盛演也!后来年深日久,世远人亡,这坛场也冷落了。这等三五十载,到今日也莫非是否极泰来,贞下元起,撞遇这等一个能说能道、善讲善谈的小师父来。却只见东半城的会首,姓迟。名字叫做个迟再,忙忙的望西半城走;西半城的会首,姓巴,名字,叫做个巴所,忙忙的望东半城走。东半城的会首望西半城走,说道:“好去请那位能说能讲、善讲善谈的小师父,到『碧峰会』上谈经。”西半城的会首望东半城走,说道:“好去请那位能说能道、善讲善谈的小师父,到『碧峰会』上说典。”果真一请请得这个小师父,到“碧峰会”上敷衍真言,广言善世。

一日三,三日九;一月三,三月九;一年三,三年九,人人说道:“这等一位大禅师,岂可没个法名?这等一位活菩萨,岂可没个徽号?”迟再说道:“我们做弟子的,怎会敢称他的法名?只好奉上一个徽号。”巴所说道:“这个徽号,也不是等闲奉承得的。”一人传十,十人传百,百人传千,千人传万,同声同口的都说道:“要上这会上的师父尊号。”内中有等看眼色的,说道:“这位师父胡僧碧眼,合就号做个碧眼禅师。”内中又有等信鼻子动的,说道:“这位师父鼻如峰拱,合就号做个鼻峰禅师。”内中又有等山头上住的,说道:“这位师父前日出家净慈寺,在雷峰之下,今日讲经灵隐寺,在飞来峰之下,合就号做个雷峰禅师,合就号做个飞峰禅师。”也有叫碧眼禅师的,也有叫鼻峰禅师的,也有叫雷峰禅师的,也有叫飞峰禅师的,正是个人多口多,口多号多,到底都说的不的确。还是那迟再有个斟酌,还是巴所有个裁剪。那迟再怎么说?那迟再道:“号碧眼的,号鼻峰的,这都是近取诸身,丈六金姿,不是法身,不必近取诸身。号雷峰的,号飞峰的,这都是远取诸物,虽在世间,无有物味,也不必远取诸物。”那巴所道:“既不近取诸身,又不远取诸物,怎么会有个号来?”迟再道:“就在这个『会』字上生发。”巴所道:“怎么『会』字上有生发?”迟再道:“我和你这个经会,叫做甚么会?”巴所道:“这经会叫做个『碧峰会』。”迟再道:“可知哩,这会叫做个『碧峰会』,这位师父是个会主,我和你们不过是个会中的人,既是会主,就号做个碧峰长老何如?”巴所道:“好个碧峰长老!”一个传十个,十个齐声道:“好个碧峰长老!”十个传百个,百个齐声道:“好个碧峰长老!”百个传千个,千个齐声道:“好个碧峰长老!”千个传万个,万个齐声道:“好个碧峰长老!”因此上传到如今,叫做个碧峰长老。又因他俗姓金,连着金字,叫做个金碧峰长老。这号碧峰长老的时节,长老已自约有二十上,三十下,一嘴的连鬓络腮胡子。净慈寺里的师父,也久已升仙去了,止是长老一身,一个光头,一嘴胡子。这个胡子不是小可的,有诗为证。诗曰:

堂堂六尺属仙郎,更喜丰髭品字傍。

风急柳丝飞渡口,雨余苔迹上宫墙。

龙归古洞螯先醉,凤出丹山尾带狂。

惟有美髯公第一,满腔忠义越加长。

却说碧峰长老一嘴连鬓络腮胡子,人人都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毗沙门子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三藐三佛陀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弗把提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泥犁陀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优婆塞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优婆夷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陀罗尼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诸檀越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就是僧纲、僧纪、僧录也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就是茶头、饭头、菜头、火头、净头也都说道:“长老何事削发留须?”人人口口,口口声声,碧峰长老只把他当个对江过,告诉风。

却不知这个碧峰长老这个削发留须,还是按些甚么经典,还是有些甚么主张,还是到底削发留须,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 摩诃萨先自归宗 迦摩阿后来复命

诗曰:

四月八日日迟迟,雨后熏风拂面吹。

鱼跃乱随新长水,鸟啼争占最高枝。

纱厨冰簟难成梦,羽扇纶巾渐及时。

净梵中天今日诞,好将檀越拜阶墀。

却说碧峰长老任他们道“何事削发留须”,他只是还他一个不答应。口儿里须然不答应,他心儿里却自有个归除。且喜的这一日就是四月初八日浴佛之辰,“碧峰会”上听讲的堆山塞海,席地幕天。好个碧峰长老,心里想道:“今日中间,若不把这个削发留须的因果剖破了,如入宝山空手回。”你看他起先时,端正在碧峰会莲花宝座之上,顷刻里金光起处,早已不见了个碧峰长老。众弟子们只是个磕头礼拜,都说道:“老爷的法门经典,正讲在玄妙之处,弟子四众人等,实指望拔离了苦海,永不蹉地狱之门。今日圆满,尚且未修,怎么就起身而去?伏乞老爷返旆回轮。”祷告未了,只听得走路的都说道:“六和塔上一个老爷,金光万道,好现化人也。”众弟子闻知碧峰老爷在六和塔上,只是虔诚礼拜,念佛恳求。碧峰长老心里想道:“这回却好点破他们了。”金光一起,翻身又在碧峰会上宝莲禅座中间,端端正正的坐了。四众人等齐声上启道:“老爷何事见弃众生?”碧峰长老道:“我见你众生们班次混乱,污我的眼睛,故此到那塔上去亮一亮这个眼珠儿。”四众人等又齐声上启道:“望乞老爷指教,哪些儿班次混乱?”碧峰长老道:“你众生们有有须的,有没须的,有须多的,有须少的,都站在那一坨儿,怎么不是混乱?”四众人等又齐声上启道:“望乞老爷指教,怎的样几分班?”碧峰长老道:“有须的站一边,无须的站一边。”好个四众人等,即时间分作左右两班:有须的居左,无须的居右。碧峰长老又说道:“须多的站一边,须少的站一边。”四众人等,即时间又分作上下两班:须多的居上,须少的居下。碧峰长老道:“分得齐不齐?”四众人等齐声道:“班齐。”

碧峰长老弄了一个神通,问声道:“那丹墀里左侧站的甚么人?”四众人等起头看时,果真丹墀里左侧站着一位圣贤,身长十尺,面似抹朱,凤眼蚕眉,美髯绛帻。碧峰长老道:“你甚么圣贤?”那圣贤道:“手擎三国,脚踏五湖,人人道我,美髯丈夫。”碧峰长老道:“既是美髯公,请回罢。”划喇一声响,早已不见了这位圣贤。碧峰长老又问道:“那丹墀里右侧又站着甚么人?”四众人等起头看时,又只见丹墀里右侧也站着一位圣贤,身长十尺,面似靛青,环眼剑眉,虬髯绛帻。碧峰长老问道:“你是甚么圣贤?”那圣贤道:“不提汉末,只说唐初,人人认我,虬髯丈夫。”碧峰长老道:“既是虬髯公,请回罢。”也划喇一声响,就不见了这位圣贤。

四众人等站在班上,齐声道:“阿弥陀佛,无量功德。”碧峰长老道:“不是阿弥陀佛,一个是美髯丈夫,一个是虬髯丈夫。尔众生哪个像丈夫?”四众人等齐声上启道:“左班有须的像丈夫,右班无须的便不像丈夫。上班须多的像丈夫,下班须少的便不像丈夫。”碧峰长老得了众生这句话便起,一手捻着自己的须,一手指定了众生,问声道:“我的这须,可也像丈夫么?”四众人等如梦初醒,如醉初醒,齐声道:“弟子们今番却解脱了,老爷是『留须表丈夫』。”只这句话,虽则是个五字偶联,传之万古千秋,都解得碧峰长老削发除烦恼,留须表丈夫。有诗为证。诗曰:

名山阅万古,明月来几时?

顾游属中秋,万里云雾披。

心闲境亦静,月满山不移。

况兹飞来峰,秀削清涟漪。

下有碧峰会,飒飒仙风吹。

主者碧峰老,昆玉不磷缁。

兹山暂寄逸,所至琴且诗。

削发除烦恼,跻彼仙翁毗。

留须表丈夫,怡然大雅姿。

云骈与风驭,来往谁可知?

但闻山桂香,缤纷落残卮。

愧我羁轩冕,妄意…与夔。

那知涉幻境,百岁黍一炊。

风波世上险,日月壶中迟。

何如归此山,相从为解颐。

朝霞且沆瀣,火齐兼交梨。

晨夕当供给,足以慰渴饥。

此事未易谈,耸耳听者谁?

洗盏酹山灵,吾誓不尔欺。

天空万籁起,为奏埙与篪。

却说碧峰长老剖破了这个留须表丈夫的哑谜儿,莫说是四众人等念声阿弥陀佛,就是毗沙门子、三藐三佛陀,也念声阿弥陀佛;就是弗把提、泥犁陀,也念声阿弥陀佛;就是优婆塞、优婆夷,也念声阿弥陀佛;就是陀罗尼、诸檀越,也念声阿弥陀佛;就是僧纲、僧纪、茶头、饭头、菜头、火头、净头,一个个的念声阿弥陀佛。碧峰长老照旧个登台说法,四众弟子们照旧个听讲皈依。

却不知鸟飞兔走,寒往暑来,人人道讲经的讲到妙处,好做圆满哩;个个道听经的听到妙处,好做圆满哩。哪晓得“佛门无了又无休,刻刻时时上水舟”。怎见得“刻刻时时上水舟”?却说四众人等弟子,要做圆满,便就有个弄神通、阐法力的那谟来了。只见碧峰长老坐在上面,那些四众弟子列在左右上下四班。每日家这些弟子进门时,刚刚的坐下,一个人怀儿里一匹三汗绢,或是一匹四汗绢;傍晚出门时,一个个又不见了这一匹绢。因此上街坊上嘈嘈杂杂,都说道碧峰会上听经的失了绢。正是“尊前说话全无准,路上行人口似飞”,一下子讲到了碧峰长老的耳朵里面去了。碧峰长老心里想道:“听经的失了绢,这绢从何而来?从何而失?中间一定有个缘故。待我明日与他处分。”到了明日天明之时,只见四众弟子一个个的鱼贯而来。刚刚坐下,分了左班、右班、上班、下班。长老微开善口,讲了几句经,说了几句典,问声道:“尔众生怀袖里可有甚么没有?”那些四众人等听知长老问道,连忙的把个怀袖儿里揣一揣来,还是昨日的那匹绢,齐声答应道:“弟子们怀袖里一个人一匹绢。”长老道:“果是一匹绢么?”四众人等齐声道:“果是一个人一匹绢。”长老道:“你们都交到我这里来。”这些弟子们一个人交了一匹绢。长老道:“你们还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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