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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围观-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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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收到他的短信，他说他回家了。”
淡淡的交代了这么一句，显然他还是不想提及对方太多。
任杰神色复杂的看了孙川一眼，然后放下手里的酒杯：“你对顾冰，就跟有初恋情结一样。”明知道已经过去了，也明知道其实两个人早就回不到最初了，却还是固执的想要留下点什么。
孙川没接话，只是沉默的喝了口酒。
他对面的男人倒是也没逼他，只是很突然的讲起了自己的故事：“我的初恋是我的死党兼兄弟，我跟着他念高中，念大学，不顾家里人反对选了自己压根就不怎么感兴趣的公共关系，背井离乡的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大都市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结果等我想通的时候，竟然是他让我帮他一起求婚的时候。”
抿了口酒，任杰说到这段往事，表情竟然还是很淡：“我是发觉到自己当时很想用手上的礼盒砸晕那个所谓的未婚妻时，才顿悟到原来这么多年的追逐是因为我喜欢他。”
想到当时的场景，任杰还是有点哭笑不得。
他活这么大，最暴力的想法大概就是那一次。
孙川想笑，但是没笑出来。
他沉默的攥着手里的酒杯，静静的做一个听众。
明明其实这工作任杰做了很久了，但是今天换了一个立场，孙川竟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没忍住，他还是问了一句：“你最后告诉他了么？”
任杰摇摇头：“没有。”他叹了口气：“后来看着他顺利的结婚，调到外地，惆怅了一段时间，也就看开了。”
“这还真不象你的风格。”孙川完全是下意识的接了这么一句话。
任杰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层浅浅的笑意：”我的风格是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不会轻易的放弃。但是如果连这百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我也不会自己钻进这个牛角尖里出不来。
他们两个何止是时间地点不对，那是连性别身份都不对。
实际上他也不是没有试探过，但是最后的结果，只能说他并不意外。
一口喝干了酒杯里的酒，任杰很平静的放下酒杯：“不过，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跟自己说，如果我再遇到一个让我愿意为了他改变，也想让他为了我改变的人，我一定不会再这么放过。”
他笑了笑：“我一定会告诉他……”
孙川这时候觉得任杰笑的有点危险。
或许是因为餐厅的灯光刚好是避着他的，类似烛光一样的光线只能影影绰绰的映出任杰的眉眼，晃着旁边的装饰花，周身散发着一种预谋好的蛊惑。
他几乎是完全被动的看着任杰伸出手，看着他搂过他的后脑，然后直直的拉近彼此的距离，印下一个吻。
很短，没有惊动任何人。
任杰坐回座位的时候，笑的还是那么优雅：“孙川，我喜欢你，咱们交往看看吧？”
18
18、第 18 章 。。。
孙川结结实实的愣了很长一段时间。
很多画面在脑中闪过，从初遇到现在发生的场景自发自动的开始重温，孙川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最近任杰会这么频繁的找他出去约他吃饭。
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心底滋长出一股虚荣感被极大满足的得意，孙川有点想笑又觉得实在应该忍住，表情扭曲了一会儿才端正好心态：“什么时候开始的？”
俩人怎么说认识了也好几个月，仔细回忆一下，除了最近一个多月，其实他跟任杰之间的来往一直都只是正常朋友的状态。
实在感觉不到什么。
不然早在还没跟顾冰分手的时候，他就已经会开始思考处理两个人的关系了。
任杰笑了笑：“这问题很重要？”
“纯粹好奇。”
“回答不了你，好感一直都有，真要说，大概一个月前吧。”
第一次有冲动的时候，他忍住了，给了自己也给了对方一个月的时间。
任杰觉得这时间足够阻止自己脑子发热的去做一些不理智的决定。
看着孙川对顾冰的态度，他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说自己完全没有感觉，但是这感情到底是友达以上，是欣赏是喜欢是同情，他还不能确定。
所以拉着对方出门，爬山，骑车，差不多做完了所有的事。
等到他第二次产生了想要跟对方在一起的想法，他当机立断的安排了这顿饭。
孙川咳了一声：“你这样看着象有预谋的。”
难怪他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就觉得今天的任杰有点不一样，这人显然是把自己最具有魅力的一面毫不掩饰的给表现出来了。
被拆穿，任杰倒是表现的大方：“任何人告白都是有预谋的。”
没人会抱着被对方拒绝的念头开这个口，哪怕是再消极再自卑的，其实说出口的瞬间，还是希望对方能给个肯定的答案的。
餐厅的灯光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孙川因为任杰的话而感觉到了一种接近于魅惑一样的气氛，他觉得今天的灯光很温柔，装饰也很温柔，餐点很温柔，对面的男人也很温柔。
很轻的叹了口气，他探过身拉着任杰继续了刚才那个吻。
比起那个短暂的接触，更加深入，也更加的投入。
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举动却没有半点的隔阂和僵硬，就好像已经排练了几千几百次一样，节奏都掌握的恰好到处。
一吻结束，孙川看着任杰的眼睛，眼底漾开的全是带了点柔软的笑意：“我实在找不出拒绝你的理由……”
低调的光线把两个人很好的掩盖在了不招人注意的角落。
而这份本来就该独享的暧昧，确实不需要任何人来跟着分享。
无论是做老板还是做情人，孙川的自我评价基本上都是在八十分以上。
他很专一，分轻重，做事果断不意气用事，不喜欢猜忌更不会耍流氓搞鬼畜。对待感情的态度永远是既不负人，也不被人负，大家你情我愿，只要真诚相待就好。
任杰说对他的好感其实一直都有，孙川觉得其实自己也是。
朋友的关系转到情人，一切发展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
每天上午会抽空打个电话问任杰晚上加不加班，如果时间合适，中午干脆直接让他到自己的餐厅吃饭，做饮食老板就是有这个好处，吃饭不用选地点耽误时间，大厨的菜色可以随时换，重要的是饭到底跟谁吃。
任杰有一次调侃他这么假公济私就不怕被人看出什么问题，孙川的反应是大笑一声：“我是老板我怕谁？”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已经过了激情洋溢的年纪，也都不是喜欢游戏人间的类型，比起之前孙川跟顾冰之间的模式，他跟任杰显然更平淡但是也更温馨，晚上下班了就一起去看个电影，有时候如果任杰的工作比较多，就会留宿在孙川家里。
当然，这点上后者是求之不得。
滚床单的具体位置问题，俩人没有经过正式的协商，一般都是看气氛决定，赶上任杰比较累的时候，孙川就会特别得有干劲，换过来如果是任杰比较主动，孙川也老实配合的乖乖躺倒。
任杰喜欢在最动情的时候叫孙川的名字，而孙川是最喜欢在动情的时候听到任杰叫自己的名字。
各种语气的……
——他都喜欢。
第一个知道俩人关系的，是楚晗。
当然，那天实际上是意外。
他去电影院门口买票刚巧遇到了一样买票的孙川，俩人聊了一会儿各自买完了就走了，都忘了实际上他俩是一起排的队，位置凑巧是挨着。
结果正式看的时候，任杰跟孙川旁边坐的就是楚晗和他的朋友。
那是一部爱情电影。
楚晗旁边坐的是他最新追到的女模特。
这种情况，哪怕是任杰拒绝承认，依照楚晗的性格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指不定会自我发挥到什么地步。
所以，任杰在后来被楚晗拉到酒吧之后，索性干脆大方的点了点头：“嗯，我们俩是lover。”
孙川在旁边只是笑，没有插嘴。
随即不出意外的这个消息以很快的速度在一个不大的圈子里开始扩散，楚晗一通电话叫来了任杰所有的死党，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音乐制作人都被他抓来了。
才一个半小时，孙川跟任杰就已经被几个兴致勃勃的男人包围了。
“老实交代，你俩到底在一起多久了？”能问的出来这种话的，除了楚晗一般也不做第二人想。
任杰咳了一声：“几个月吧。”
“都几个月了！？”楚晗不可思议的拔高声音，引来旁边李周阳的一记重捶。
不过，捶完了人李周阳也不免有点好奇：“……是在那天之后？”
他知道任杰告白的事情，也猜到了最后的结局，只不过看着这两个人并肩这么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有一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任杰点点头，没有直言。旁边的楚晗看出他俩之间有猫腻，立刻誓不罢休的非要问个结果。
但是没人理他。
只有孙川看他有点可怜给他拿了杯酒。
楚晗跟李周阳他都见过，也不算陌生，唯一一个没有见过的男人是最后到的，听楚晗对他的称呼，叫他Eric，中文名很有特色，叫艾主力。
长的不太象纯正的国人，大概是个混血。
不过对方开口倒是一股纯正的国语，他兴致盎然的看了孙川半天然后转头对着任杰扬了扬眉：“眼光不错。”
“谢谢。”
这句是孙川说的。
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眼底不掩饰流露出的那股自信和潇洒。
任杰的朋友在孙川的概念里当然也就是他的朋友，几个人话挺投机的调侃到了半夜，散席的时候，楚晗都已经喝醉了。
本来送人的任务都是李周阳的，但是他们几个刚出酒吧就看见了一架跑车停在路过，隔着一条街就喊出了李周阳的名字。
任杰他们转过头去，看见是石开明。
于是楚晗这个电灯泡是没地方发挥自己的光和热了，最终只能是艾主力做起了柴可夫。
架着一身酒气的男人，一向秉持优雅风度的音乐人满脸的嫌弃：“下回有这家伙的聚会都不要叫我了。”
说完把人扔进后座，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上了驾驶座。
任杰在旁边笑着目送艾主力的车开远，直到人都走完了，他双手插在兜里回头看了孙川一眼：“你今天是故意的？”
发展到这个局面，说是巧合有人信么？
孙川只是挑了下眉取下刚才一直咬在嘴里的烟，侧身就着别人不易察觉的角度用唇扫过了任杰的，然后站直了笑眯眯的晒开白牙。
“你可以管这个叫预谋。”
见不到家长他也要见亲友。
忍不住又低头吻了一下任杰，孙川的心情简直是无以伦比的明媚。
——他这辈子做过的最睿智的决定就是当初喝醉了之后找上了任杰。
那简直是他平时积攒RP的最好回报。
19
19、第 19 章 。。。
任杰是一个生活态度相当随意的人。
这点是孙川之前没想到的。
鉴于最近任杰的工作压力很大，基本上成晚成晚的要加班，出于心疼体贴等等的各种原因，俩人也就这么顺水推舟的同居了。
搬进孙川家的第一天，任杰就直接把衣橱占了一半。
“没办法，我靠行头吃饭的。”面对孙川的调侃，他只是笑着扬了扬手，不怎么在意。
金牌公关可不是白叫的，任杰一直坚持保持自己的外形舒服，是对待别人的尊重。
所以，最初开始，孙川对他的印象就是个非常讲究有品味的人。
说好听了叫优雅，说通俗了就是比较小资。
然而，真正在一起生活了，孙川发觉任杰其实有很多地方都很出乎他的意料。
任杰喜欢抽烟，喜欢穿着四角裤在家里故意把拖鞋啪嗒啪嗒的拖着走，私服几乎不穿衬衫，差不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之前因为顾冰的事情，孙川的家具也算是毁的差不多了，任杰搬进来，俩人一起去选了一批家具。
想了很多的方案和风格，最后折中取了两人都还算满意的。
孙川本来想干脆重新装修一次算了，任杰坚持翻修的污染太大，不利于人类生存。
“没想到你还挺环保的。”孙川当时看着对面的男人有点意外的扬了扬眉。
任杰只是抽了口烟：“本来成天就活在大气污染中，你再搞出这么多毒气来折腾自己，这不是嫌命太长么？”
珍爱生命，人人有责啊。
孙川喜欢听歌，任杰喜欢看电视，孙川喜欢下棋，任杰喜欢看书。
所以一般都是孙川听歌的时候任杰看书，任杰看电视的时候，孙川摆个棋局出来自娱自乐。
这种生活，无论是他们两个谁，其实都没想过。
“其实，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有一天俩人在坐在沙发上聊天的时候，孙川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坐在他旁边的男人点点头：“我知道。”
从顾冰也看的出来，孙川喜欢的大概是比较青春那一型的。
这大概跟他自己本身各种各样的老年人兴趣有关系。
喜欢安静，下棋，散步，就差没早上八点起来打太极了。
睡的早起的早，跟任杰的生活作息完全不是同一个规划级别的。
当时，孙川歪头看了一下任杰的脸色，在察觉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后，挠了挠头：“但是我觉得，咱们俩这样的凑在一起，比较合适。”
喜欢的东西其实有很大的差别，做事的风格也不尽相同。
但总能找到一个办法让两个人都能够满意。
似乎在他们彼此之间，不存在进一步或者退一步那种东西，大家都是在面对选择的时候，本能的考虑到了对方的立场，然后自然而然的会去选择一个让自己不会太勉强，又不会太难为另外一个人的方案。
所以有几次，俩人下班买了一样的宵夜。
只因为无论是从距离还是喜欢的口味，都刚巧想到了同一家店。
如果是一个浪漫的人，这时候大概会说他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但是按照任杰的说法，只是一句话而已。
“生活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
互相包容，互相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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