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之天作不相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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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琰，我刚打电话给你班导，听说你扭伤了脚？不耽误学习吧。”
啊？扭伤了脚？估计是叶风顾临时编纂的理由吧。
“没事。”黎琰平淡的回复。“不耽误学习。”
“你这孩子，怎么放假也不回家？”
“哦。”黎琰低头，顾左右而言他。
“哦什么啊，这个礼拜放假就回来一趟，清明节还等着你去扫墓呢！”
“……好。”黎琰略作迟疑，终于回了一句，“还有什么事吗？”
“什么？没事不能找你？”
“没什么事情的话那就这样吧。”黎琰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我要去打水了，嗯，就这样吧。”
他挂掉电话，有些漠然的锁屏，不是不愿意去和父母沟通，他不知道怎么和他们沟通，除了学习好像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在一起最多的时间是在饭桌上，而这最多的时间也通常是父亲一个人喋喋不休，谁家的孩子考上了什么好的大学，谁家的孩子多么有出息，你的成绩单呢？为什么这次排名那么低？
似乎总是这些沉闷的话题或者就是一些糗事，比如某次数学没有考好，这件事情可以被唠叨几个月无止休，也许他们也习惯了，就这样交流吧，用沉闷对抗沉闷。
有时候黎琰会自暴自弃的想，要是消失就好了，不在这个世界出现过，那该多好，没有烦恼，没有孤单，不知道难过的滋味，虚无其实有时候并不是残忍。
他踏步向前，心里满满的却都是寂寥的影子，未来就在前方，却是被浓重雾气封住道路，看不见，摸不着。
你会不会有迷惘的时候？韩璘。
黎琰有些嘲笑自己，刚刚离开你，我好像又开始想你了呢。



　　　



第30章　过不去的心坎
“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你是打算当一辈子隐形人？”
严肃的声音成功让黎琰顿住脚步，他缓缓回身：“爸。”
两人相对无言，屋子里面弥漫着香味，是菜香。母亲从厨房走出来：“小琰。”
“妈。”黎琰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到房间。
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听到父亲气愤的口气：“你看看他，回来一声都不吭，只知道往房间里面去，他心里还有没有爸妈？”
“好了好了，你也知道他是这样的个性了……”
母亲劝解的声音，还有什么呢？黎琰将电脑里面的音乐软件打开，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了，沟通什么的，不是从来都没有吗？
似乎好久没有来自己的房间了，还是和自己离开是一模一样，床头放着闹钟，床上的被子随意摆放，鸣人的海报还贴在墙上，被灰尘薄薄覆盖，就像是心里的生疏，隔着一层薄膜，不可能坦诚相见。
这个曾经伴随他走过无数孤独日子的小房间，是他的秘密基地，锁上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本本小时候的心情笔记，他很早就学会把自己的心情写的十分煽情，看起来就像是某些书本的句子，因为那样藏进书本才不会被父母发现，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因为怕被别人窥见，他凡事都会小心翼翼，尤其是初中时期更是把小心翼翼发挥的淋漓尽致。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电脑，便十分依赖电视剧，不是因为喜欢看电视，而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他只能这样打发时间，只是母亲觉得看电视会影响他学习，便把房门锁住，从此就连这唯一的爱好也被剥夺。
自此之后，星期六星期天除了做作业，他就是在自言自语或者一人分饰多角，脑内上演一段故事，一个人完成这个故事，他曾经对父亲买回来的一套紫砂茶具爱不释手，因为那可以作为他自娱自乐的工具，他会用紫砂壶泡上一壶茶，悠悠的倒入茶杯，假装自己是如何潇洒的居士正品着一壶上好的茶，末了还要加上一句：“好茶，好茶！”
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好笑至极，他给自己的大熊玩偶穿上衣服，假装它是一个勇士，用床单披在身上，假装那是披风，拿着棍棒，当做是一柄长剑，嘴里喊着英雄们的话语，毫不犹豫的在房间里面冲锋，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或许自己是有些自闭的，不过独生子女大约都和他相似吧，在承受父母全部关注的同时也承受着所有的寂寞孤单，将自己脆弱的幻想全部封锁，不让任何人碰触，坚决的认为父母不会理解自己的想法，然后固执的将所有人都摒弃在外。
将自己层层密封，才会保护好自己，似乎没有错，又好像哪里不对劲。
坐在同一个饭桌上，和同床异梦有什么不同，牛头不对马嘴的思绪，黎琰扒着碗里的鸡蛋，吃着米饭，对父亲的话语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看看你，回家除了躲在你的房间里面还能干什么？”
“成天对着一台电脑天上就能掉钱下来吗？”
“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出去闯荡了，哪像你那么好命！”
“我吃饱了。”黎琰匆匆地咽下喉咙里面的饭，因为吃的太急有些呛到，他不适的咳了一声，然后转身走进厨房。
“你看看，又是这幅德行，说几句就躲到房间里。”
父亲的指责像是没完没了，他对这个家的冷漠也是与日俱增。
手机在响动，屏幕上显示的是韩璘的名字，他按下拒接键，房间里面有些黑漆漆的，他看着窗户里面透出蒙蒙的亮光，突然觉得心灰意冷。
手机又不死心的响起，他还是按下拒接键，却是再发了条短信过去：今天回家赶了一天路，所以很累，明天再通话吧。
打下这句话的时候，屏幕上字体突然有些重影，有什么东西掉落到了屏幕，热热的，湿湿的，原来他竟然落泪了，他沉默的擦掉眼泪，心里没有什么想法，躺倒在床上的时候还是觉得空洞，打破沉默的是韩璘的回复短信。
上面写着：那就早点休息，亲爱的晚安。
他将手机搁放在心口，突然觉得无比安心，就算是全世界都抛弃他，他还有韩璘可以依靠呢，只是不知道这依靠究竟能维持多久，还是如同叶风顾所说的那样，只不过镜花水月，他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神经兮兮，前途明明渺茫却在想着依靠，自己和父亲说的果然是一样的，没有出息。
跪拜，他对着眼前的灵位，照片上的男人很是慈祥，
他的爷爷，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印象，依依稀稀的回忆只是他的那一句：“小琰，要不要吃牛肉干啊？”
爷爷有糖尿病，出生在乱世，好不容易熬到和平年代，却是患上了绝症，糖尿病这种病症就连正常吃饭的权利都要剥夺，不能吃太多饭，不能吃太多糖类制品，凡事有糖的都是不准食用，葡萄糖也是糖，所以米饭也在管控之列。
以为老来能过几天的安生日子，却是这样的下场，心有不甘也只是徒劳无功，认命也没用，随之汹涌而来的是糖尿病的后遗症，他的双脚骨关节坏死，便是走路都成了问题，那时候的医学没有现在这样发达，他终日躺在床上，失去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生命的气息，那时姑姑伯伯时常来看他，牛肉干在他的印象中算是奢侈的食物。
也许回忆太过悲伤，长大之后反而不敢去过多碰触那种食物，即使现在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奢侈，那些奢侈的记忆也已经隐藏在心底，挥之不去。
他坐在山脚下，抬头看天空，万里无云，天气晴朗，阴郁的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手机又在震动，他掏出来，是韩璘：我想你了。
他这次没有犹豫，回复：我也是。
抬头看天空的时候，发现原来天空确实晴朗。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九号完结的，好吧，我完不成，求不打我！

　　　



第31章　总要说再见
关上房门，头有些晕乎乎的，倒在床上有些虚弱，他侧身想要做点什么，却觉得十分的晕眩，他将手覆上额头，果然有些发烧。
“小琰……小琰……”是母亲的声音。
他想答应，却觉得力不从心，眼皮如同被灌了铅，喉咙被什么哽住，他只想睡觉，就这样睡下去，什么都不用想。
醒过来的时候，母亲正睡在他的身旁，月光柔和，医院外的路灯透过窗户映射进来，黎琰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发呆，消毒水的味道在房间弥漫，右手连接盐水，意料之中。手机在闪动，短信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有几条韩璘发的短信，显示的却是已读，他莫名心慌，难道母亲看了他的短信？
心慌过后却是平静，也该是摊牌的时候了，被拖延症掌控一直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什么事儿，既然都被看见了，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只是就算是这样想着，母亲的平静还是让黎琰感到莫名的恐慌。
“你看了我的短信吧。”黎琰开口试探。
“他……打了电话给你，是我接的。”母亲的神情依旧平静：“你还小，容易走上歪路……”
“歪路？”黎琰反问：“这算是歪路？我是真的喜欢他！”
“那你觉得这是正道？”母亲也激动起来：“两个男人在一起？被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说你是个同性恋？”
“至少他真的关心我！同性恋又怎么样？”黎琰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至少他没有留几百块钱再放张纸条说我们要出差几个礼拜，有几个案子要解决，你自己买吃的。至少他不会让我在动物园门口孤零零的等着你们的到来！”
“小琰……”母亲欲言又止。
“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你们的那些狗屁工作！我受够了一个人的日子！我不可能会像书里面的人那样完美可以包容一切，我以为我考得好你们就会多关心我一点，我以为我很乖你们就会多看我一眼，但是结果又是什么？就算是大年初二，你们也有走不完的应酬，推不掉的饭局！”
“那我们是为了谁才这样的拼命？”母亲的眼泪顺着脸颊簌簌的掉落：“我们也想好好的陪着你，可是这样谁来负担一家人的开销？可是这样我们怎么可能买得起房子？这是现实世界，不是理想的乌托邦，世界哪有这样完美？”
黎琰低头不说话，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多岁眼巴巴等着父母来陪的小孩子，他知道钱的重要，但是他也知道被冷落的心伤，他没有办法改变父母，或者说是改变大多数父母的想法，为了生计拼命奔波，无法说他们错了，但是既然他们没有错，那错的人又是谁呢？
“你一天天的长大，我们也很欣慰，你这一路走下去平平稳稳，就算是叛逆期也并没有什么大的风吹草动，但是你却离我们越来越远了，我们在外面说起你自然是这样好那样好，可是别人问我们，你们出差这么多天，怎么你们儿子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母亲梗咽：“你也不是同样不关心我们？”
黎琰呆住了，是的，他是从来不打电话，就算是父母打电话给他也只会说两句就挂断，他觉得是无话可说，也算是无声的抗议，冷漠的无视，但是潜意识里面自己也是在冷落父母的。
“你爸爸应酬多了，高血压高血脂，上个星期还做了胆囊炎的手术，你又怎么会知道？”母亲已经泣不成声。
“我……”黎琰被哽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小琰。”母亲拉住他的手：“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只有我和你爸爸。”
“你爸爸天生偏执，可是他在外面对你也是赞不绝口，期许有加，他的手机里面一直存着你的照片，从小到大的都有，有事没事都会拿出来看一眼，别说他不关心你，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你不要再伤他的心了。”
母亲抱住他：“不要再说我们不关心你，我们努力工作是为了你，拼命应酬也是为了你，你对于我们来说不只是希望，而是整个世界。”
黎琰感到自己的肩膀上弥漫一片水汽，他有些后知后觉的消化眼前的一切，也是确实是他自我中心了，自以为是的认为父母不理解他而做出的一系列反抗，原来是那么的可笑。
他看着母亲头上的白发，他们是真的老了。他靠在母亲的肩膀，小时候的他也喜欢靠在这个位置，温暖且舒心。
他发了条分手的消息给韩璘，扔掉手机卡，不上线不上Q，母亲说的对，他是个男人必须有自己的担当，若是他孤身一人，他自然可以不顾一切和韩璘走，但是他还有父母，他没法让别人在父母的背后指指点点说：那家人的儿子啊，是个同性恋。
世俗是可怕的，他没有办法不屑一顾，尽管他的心很痛，但那只是暂时的，只要时间一长，自然就会愈合。
“你真的不去见他？”叶风顾看黎琰，后者摇了摇头。
“韩璘很喜欢你。”叶风顾又开口：“我看得出来，但是你要是决定放弃我自然站在你这边的，毕竟这样是最好的，对大家都好。以后相忘于江湖，娶妻生子，就算是在大街上遇到，也是擦肩而过，连眼神都不需要有交会。”
黎琰不说话，面无表情，韩璘，韩璘……也许这辈子都遇不到这样喜欢的人，除了祝你幸福，还有什么苍白的句子能够表达内心的空白？心依然疼痛，他打开试题，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却是在卷子的姓名处写上了韩璘。

韩璘站在他的面前，笑得有些勉强：“能不能聊聊？”
若不是韩璘瘦了，连眼神都不再是记忆里面那样的狡黠，黎琰真要以为这只是因为他太思念韩璘而出现的幻觉。
等意识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点了头，再一次坐在韩璘的副驾驶座，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你妈妈打了电话给我。”韩璘开口。
黎琰却还是沉默。
韩璘也沉默，车子里面一片寂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韩璘又说话：“我们能不能不要分手？”
黎琰扭头看他，他的眼睛里都是痛苦，自己的心里也何尝不是绝望？他抬头吻上韩璘，绝望却激烈，若是时间可以静止，胶着的一秒就定格可好？
嘴唇已经被磨破，血腥的气味在唇上纠缠，两人都吻得十分用力，在彼此的唇中交换津液，没有情色，只是单纯的浓烈。
黎琰轻轻吐出几个字：“韩璘，再见。”


　　　



第32章　　韩璘番外【过与往】完结篇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一个方向已经很久了，就连沐南辰走到他身边都不知道。
“小璘子，那边是篮球场啊。”沐南辰比了比他眼神看向的位置：“呃……你看的是那边坐在草坪上看书的男孩子？”
“别吵。”韩璘瞥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我说，你看他干嘛？他欠你钱？”沐南辰小跑跟上。
韩璘没有说话。
“不欠你钱还这样含情脉脉的看着别人，难不成……你喜欢他？”
韩璘的脚步一顿，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