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大明-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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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刚才朕一路都在想，张雷这家伙为什么一直都那么平静，这十分不同寻常，前几年的时候那一次只不过那么一点点小小的事情他都敢在朝堂之上跟朕理论的。”刚刚坐下来，崇祯就说道。



王承恩说道：“可能是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张大人变得更加沉稳了吧，之前那时候算得上是少不更事，现在这样不是更好的吗？”



崇祯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如果把所有的情绪都表现出来的话，不管他是如何凶神恶煞，要对付起来都是十分简单的，因为你可以很直接地看到他最脆弱的缺点。最可怕的是那一种对什么事情都看起来漠不关心波澜不惊的人，他们把自己的所有的情绪和想法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没有谁能够看得透他们，这样的对手要对付起来，才是千难万难的。”



“那皇上认为张大人现在这样是？皇上不是让他升官了吗？奴婢觉得他这样的表现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吧？”王承恩小声地说。



崇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之前让锦衣卫的人暗中盯着他的驸马府还有他爹和弟弟住的张府，现在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



王承恩汇报说道：“张大人进了京城之后马上就回到了驸马府，换了官服之后就进宫了，随后一个奴仆去到了张府请了弟弟和爹爹过来。因为张大人常年在外的原因，所以每一次回家的时候都会请他们过来吃饭，算是惯例，这一次也不例外。等他们到了之后便有马车出门去买了城外刘老根的酱肘子和酱牛肉。”



听了王承恩的话，崇祯笑着说道：“看来他们今天晚上吃得很是丰盛啊。听你这么说朕都有点想念那个味道了，今日事情不多，不如咱们也去凑凑热闹，你觉得如何？”



王承恩一怔，面有难色，看他不说话。崇祯抬起头来看着他，便得严肃起来：“怎么？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朕？”



“没有没有，奴婢能有什么事情瞒着皇上，方才所说句句属实，如若皇上不信的话随时可以传唤锦衣卫来问消息，这些也都是他们告诉奴婢的。”王承恩连连摆手说道。



崇祯说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朕去？”



王承恩说道：“皇上。奴婢不是不想您去啊，您若是能够如此贴近臣子那必然是极好的，在全天下的人面前做个好榜样，不过您万金之躯，奴婢是怕那些吃食……要不带再带几个御厨和御医过去，让他们专门给皇上做菜，以保万全。”



“看看你说的。这么麻烦，不就是吃个饭吗？那还有什么，要是按照你这样说的话还不如直接在宫里面吃还简单多了。他们能吃的东西朕怎么就不能吃了？朕告诉你，这一顿饭朕还真的就要去吃了，御医厨子谁也不带。”崇祯不耐烦地说道。



王承恩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就引火烧身了，于是便说道：“那好吧，皇上是想要现在就去吗？如果说吃完饭的话时间可能还有点早呢。”



崇祯笑着说道：“无妨无妨，反正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批阅奏章，不如就现在出宫去，今日就不乘轿了。走路吧，许久没有上街去走走了。”



算算时间，从这里走到驸马府至少也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要是路上再游玩一番，少说得一两个时辰才能够到驸马府。那个时候张雷都已经走了很远了。这样一想，王承恩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你在想什么呢，走啊。”崇祯都已经站起来准备走了，发觉王承恩站着没动，催促了一句。王承恩马上回过神来，对崇祯说道：“哦哦，皇上请，咱们要不要多叫一些人跟着，走路可不比乘轿子。”



崇祯摇了摇头说道：“算了算了，还不就是那样，到处走走也挺好的，大不了朕换身衣服，算是微服出巡吧。”



于是一行人便出宫了，一边玩一边朝张雷家里面走去，为了尽量多拖延一些时间，王承恩可算是竭尽所能的用路上的东西来吸引崇祯的视线，等到了驸马府的时候都已经快要天黑了，看着院子里面点亮的灯笼，王承恩松了一口气，说道：“可算是到了，皇上也走累了吧，赶紧进去歇息歇息。”然后他马上对守门的那两个人说道：“赶紧去通报一声，皇上微服出巡，准备在驸马府用晚膳，叫大家去准备准备。”



皇上能够留在家里面吃饭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可以说算得上是一件荣誉了，哪里有人敢怠慢？于是马上进去通报，可是进去了许久了也不见出来，崇祯不由得有些愤怒，说道：“人呢？”



王承恩知道这意味着张雷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甚至是让自己的这些下人们也都不知道，虽然不清楚他们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王承恩还是彻底放心了下来，说道：“皇上，那咱们就进去吧，或许张大人忙着呢。待会儿咱们进去之后再治他个怠慢之罪让他长长记性。”



于是一行人便走了进去，整个院子里面还是和往常一样大家各司其职，见着了皇上那些丫鬟下人们也都赶紧跪下来行礼，唯独不见了张雷以及碧瑶他们，崇祯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劲，以前可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就算是张雷忙的话，那碧瑶也不可能不出来迎接啊。崇祯自顾自进了堂屋里面坐了，便问道：“张雷那家伙人呢，朕到了不来接驾，到了现在也不出来见朕吗？”



王承恩于是就现外面喊道：“你们听见皇上说话了没有？张大人和碧瑶公主他们人呢？到哪里去了？”



大家都很是惶恐，茫然地摇头，崇祯更加觉得不寻常，大声说道：“快点把张雷给朕揪出来。来人，赶紧去给朕找。”



他的话音一落，顿时就有一群蒙面人在整个驸马府各个地方搜查了起来，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好几名侍卫来到了崇祯的面前，说道：“皇上，驸马爷并不在府中，包括碧瑶公主还有其余几位夫人，两位少爷也都不在。”



“胡闹，简直就是混帐东西，他怎么会不在呢，去把管家给朕叫来，还有这些丫鬟下人，让他们全部在院子里面等着，朕要一一盘问。”崇祯怒火冲天，狠狠地一拍椅子，站起来大声说道。



于是一群侍卫出来，将所有的人都赶到了院子里面去站着，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本能的畏惧让他们脸上带着恐惧的哭相，跪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崇祯走了出来，站在门框下面，看着眼前跪着瑟瑟发抖的百十号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张雷他出去多长时间了？你们谁能够告诉朕？”



大家都不说话，眼看着崇祯的怒火又要上升了，王承恩马上就说道：“你们倒是吱个声啊，张大人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你们在这院子里面带着总应该知道吧？他们什么时候出门的？那个管家，你过来。”



那管家五十多岁，自从进了这驸马府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到现在自认为还没有做错过什么事情，王承恩一点名，他马上走到前面来跪下，低着头不敢看他们，小声地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不是刚才皇上来了，恐怕我们到现在都不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驸马爷去什么地方从来都不会交代下面的人。”



“是吗？那你这管家当的可就有些不称职了啊、”崇祯似笑非笑地说道，王承恩知道这是他发脾气的征兆，唯恐这不知情的管家不明不白地被崇祯给杀了，于是抢在崇祯的前面说道：“下去下去，真的是以后就回家种田去吧，当个管家连主人去了哪里都不知道，退下退下，有谁知道张大人他们去了哪里的？”



大家都沉默不说话，眼见崇祯又准备发火，王承恩又问道：“那你们就说说看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张大人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是什么时候？”



问了这话之后马上就有一个人说道：“还记得老太爷和那个小少爷来了之后过了没一会儿他们就进了后厨，说是要准备一桌子大菜迎接许久没有回来的驸马爷，公主说是要亲自下厨，不准任何人靠近，所以就没有人敢去，一直到现在咱们谁都没有看到过他们。”



第二百九十七章亡羊补牢



看他那惊恐的模样连说话的时候都结结巴巴了，崇祯便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虽然心中非常愤怒，但是他也不会拿这些下人开刀，在中国的整个历史上面，崇祯对于老百姓的态度可以说是十分鲜明的一个，就连死的时候他的遗书上面都是心系百姓的，因此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愤怒就滥杀无辜的。王承恩来到崇祯的身边来说道：“皇上，看起来他们是真的不知道，就先让他们散了吧。”



崇祯烦躁地挥了挥手，重回返回到屋子里面去坐下来，王承恩对大家说道：“好了没你们什么事情了，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去，皇上如此忠厚仁慈，绝对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去吧去吧。”



他的话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纷纷逃也似的散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走得干干净净，王承恩不由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唉，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大家都很难啊。”



崇祯依旧还在气头上面，王承恩吩咐下人去泡了茶水过来，他亲自端给崇祯说道：“皇上来，喝口茶，消消气，也不知道张大人这是做什么，说不准是出去还没有回来，要不再等一等？或者是回宫去吧。”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这是逃跑了！真的是先知先觉啊，居然在这个时候就带着一家老小跑了，更可恨的是居然连锦衣卫都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说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马上就要成为朕的敌人了！”



王承恩安慰说道：“皇上不要多想了，张大人不是信誓旦旦的说效忠皇上吗？他怎么会成为皇上的敌人呢？”王承恩h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现在却也不得不假装什么都不知情来安慰怒火中的崇祯。



崇祯说道：“你知不知道，当年就是为了防止张雷这厮发展壮大之后做出对朝廷不利的事情来，因此朕下令让他的父亲和弟弟这两个仅有的亲人都住到京城里面来。想着就算是他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做出不管爹爹和弟弟的事情来。后来啊，朕眼见着他做了这许多事情，也逐渐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一直到后来那一次他在上朝的时候跟朕顶嘴，朕才觉悟起来。他的翅膀就要长硬了，是时候敲打敲打他了。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再说他平日里也就是那样的脾气，朕就原谅了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带着一家老小，脱离了朕的掌控之中。啊哈，朕突然之间想明白了，今天上朝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平静了，因为他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甚至那个时候这个驸马府就已经人去楼空了。所以不管朕怎么说，他都不会在意了，就算是朕将他贬为庶民他可能都会不动声色。还有那个太平岛，自从将它从外国人的手里面拿回来，就一直是他一个人在那里搞，锦衣卫试探过几次都没有办法进入岛屿，现在看来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为今天准备了。果然是好深的心机。好手段啊。”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王承恩说，虽然说话的时候还算是平静，但是王承恩能够感觉到崇祯的心里面现在就好像是藏着一座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崇祯说道，他也同样义愤填膺地说道：“原来张大人居然有这么深的心机，还亏奴婢称赞他呢，看来真的是奴婢看走眼了，唉，要是他一心为了大明江山。恐怕他现在早已经是功勋卓著了，可惜了可惜了，皇上，不知道戒下来咱们应该做什么？”



崇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目光深邃地看着前方，一字一顿地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朕的，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不可能躲得过朕的手掌心，锦衣卫何在？”



刚刚出现然后又消失不见了的那些蒙面人听见了崇祯的传唤，眨眼之间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跪在地上说道：“微臣在。”



崇祯说道：“传朕的命令下去，将张雷以及碧瑶徐敏苏彤张泽天等人削去一切职务贬为庶民，同时全国通缉他们，但凡是能够提供线索的奖励一千两银子，谁要是能够将张雷的头颅带来见朕，赏银万两，官居一品！”他已经动了杀机，要将张雷杀死，而这个时候，因为碧瑶而将他和张雷串联起来的这一点点的血缘关系，已经在他的脑海里面荡然无存了。



王承恩吃了一惊，说道：“皇上难道是要杀了张大人吗？”



崇祯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杀他难以消除朕的心头之恨，绝对不能够让他逃出海，否则的话朕就真的没有办法抓住他了，他在海上的力量有多强大朕可是清楚的，如果让他上了太平岛，他就绝对可以逍遥法外了。所以必须要在他下海之前将他抓住杀死，否则后患无穷。”



于是王承恩就不说话了，在心里只能够祈祷张雷他们跑得快了，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张雷跑得很快，就在崇祯他们在驸马府里面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到天津地界了。



今天的晚饭是吃不成的了，崇祯一言不发地往外面走去，王承恩赶紧让人去准备了轿子，等崇祯出门的时候便让他乘坐着轿子往皇宫里面去了。在半路上面，崇祯对王承恩说：“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王承恩哪里知道怎么办，他想到现在就算是劝说崇祯的话也没有什么理由了，但是崇祯的话也不可能不回答，于是只能够说道：“皇上英明，没想到张雷是个这样的人，之前还真是看错他了。”



进了宫里面，崇祯哪里还能够吃得下饭，便回到书房里面去写信，在为崇祯磨墨的时候，王承恩不由得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了，那内容顿时让他胆战心惊。过了一会儿。崇祯将写好的信用信封装了然后在封口出盖上自己的印章，交给王承恩说道：“你让人把这封信送去给郑芝龙，速度要快，绝对不能够耽误半点时间，十万火急。”



王承恩答应了下来。又劝说崇祯去吃饭，在他吃饭的这段时间王承恩也偷偷地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一个心腹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