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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人饮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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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敖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踢得李貅撞在兰花架上。
    “我让着你,你还越来越起劲了!”
    “小爷要你让过?!”李貅一个下勾拳,结结实实打在他肚子上,应该是动了真气,气得面红耳赤:“我今天就替许朗教训你!你他妈睡了几个□□兔儿爷就觉得自己是情圣了!我打心底里看不起你!”
    “我还真在乎你看不看得起我。”郑敖有功夫底子,身形灵活得很,挨了两下,也动了气,拳拳都带着风,直往李貅痛处打。
    两个人打了一会,从原先招式清楚打到后来的毫无章法的缠斗,直接把兰花盆都打得粉碎,李貅脸上被玫瑰刮了几道血口子,腹部中了一拳,大概是岔了气,疼得皱紧眉毛。郑敖颧骨被打得青紫,抹了抹嘴角,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两个人都打累了,进行中场休息。
    李貅把花盆碎片踢开,直接坐在地上,郑敖讲究一点,靠在架子上。两个人都气喘吁吁,鼻青脸肿。
    李貅狠狠啐了一口。
    “小人妖,我是真看不起你。”他嫌弃地看着郑敖说:“你睡了那么多人,真是不嫌脏。你这样配种一样睡来睡去,到底是你嫖了别人呢,还是别人嫖了你?”
    郑敖笑了。
    他再狼狈,只要一笑,都是蓬荜生辉。
    “你不懂……”他说:“年轻不就是玩么,何必在乎谁玩了谁,爽了就行了。这世界这么大,总有你没玩过的。”
    李貅仍然是冷笑。
    “你玩你的,何必招惹许朗。”李貅鄙夷地看着他:“他这样没名没分地跟你住着,你在外面花着,是算妾呢?算偷呢?”
    我又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
    郑敖很久没有说话。
    他靠在摆着兰花的架子上,仰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他的脸边,有半支被打折了的兰花,是蓝紫色的,很艳,衬着他苍白的的脸,竟然意外地合拍。
    然后他笑了。
    他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来,扔了一支给李貅,自己点了一支。
    在那氤氲的烟雾里,他的神色影影绰绰,我看不清楚,却清晰听见他的声音。
    他说:“小朗是不一样的。”
    是啊,小朗是不一样的。
    过去的十五年里,很多次,我的询问,或试探,或期望,都停在了这一句里,我没有再问下去,就守着这一句,过了这么多年。
    但是李貅帮我问了下去。
    他说:“那你他妈为什么不跟许朗在一起?”
    郑敖轻笑。
    他的笑也笼罩在烟雾里,只有声音依然清晰。
    他说:“不是不一样就要在一起的,我现在还没玩够,收不了心,小朗是个认真的人,不适合的。”
    李貅把烟扔到了一边。
    “我他妈真想揍你。”
    “你不是已经揍过了么?”郑敖笑着指了指脸颊上那一片青:“要按你这个逻辑,把我劈成几十份都不够分的。”
    他说:“不是他喜欢我,我就要跟他在一起的。”
    …
    我想,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一直觉得恶心了。
    我恶心的不是那些泼在我身上的血,而是恶心我自己。
    不过是情感,不过是争夺,不过是别人过来找麻烦,在感情中,这样的事并不少见。愤怒的配角,因为和主角爱上同一个人,来找主角的麻烦,放到电视剧里都嫌俗套的情节。
    但是,他不喜欢我,所以我不是主角。
    我成不了主角,我成了笑柄。
    …
    我坐在阳台上,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得醍醐灌顶,笑得泪流满面,笑得下面刚打完架的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我。
    他们很惊讶,表情很精彩,不过这都与我无关了。我得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我得努力赚钱,当一个律师。
    于是我站了起来,笑着跟郑敖挥了挥手。
    我说:“再见啊,小敖。”

  ☆、第28章 公平

之后的事,都变得非常简单了。
    我搬回了自己家;把所有郑敖搬进来的东西;全部清出去;寄到他家的地址,我把厨房里那些他喜欢的菜谱全部撕得粉碎;我换了手机号码,通知了同事和我爸还有李貅,我换了家里的锁,把种的花都送了出去。
    我开始加班,每天工作到十二点;就像我以前一样,苏律师说,照这样下去,我很快就可以拿律师证了。
    我换了所有的家具,郑敖睡过的被子我烧了,是的,我觉得脏。
    我从来没觉得这么脏。
    人心太脏了。
    …
    最开始的几周,他会打电话过来,打到我公司的座机上,我接起来,他说:“小朗,你跟我说句话吧。”
    我说:“滚!”
    他是郑敖,受不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知道。
    不过是我一直惯着他罢了。
    现在我不想惯了。
    后来新闻里出现里他的名字,俨然是年少得志,北京这一代的同龄人里,他大概是第一个碰到实权的,李貅也是扔出去磨砺过的,吃的苦头不少,却落在他后面。
    他向来运气好。
    他从未跟我解释过那天的事,李家人说道歉无用,他的原则大概是解释无用,他玩弄人心太厉害,稍微用点手段就颠倒黑白,何必放下姿态来解释呢。
    一个月之后,宁越来找我,跟我道歉。
    我觉得好笑。
    大概是被逼着来的,还特意穿得很整齐,干干净净地来找我,眼里还有点傲气,说话跟背书一样:“对不起,我不该让人对付你,我误会了。”
    当时我正在家里看文件,打开门的时候笔还在手上。
    我真的笑了出来。
    他被我笑得慌了,瞪了我一眼:“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我问他:“跟郑敖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不觉得脏吗?”
    宁越表情顿时凶了起来。
    爱情中的人都是这样,宁愿别人骂的是自己,也不能听别人骂自己爱的人。
    他说:“我是不一样的。”
    这论调简直熟悉得让我想笑。
    他还竭力辩解说:“他现在只是喜欢玩,等他玩够了,就会发现他喜欢的还是我,我不怕,我会一直等他。”
    宁家也是不小的家族,虽然他不是继承人,但也是在优渥和宠爱中长大的,才会有这样自信,这样的理直气壮,他也经得起失望,不会因此而审视自己,不会因此而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说:“祝你心愿成真。”
    宁越走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发生什么事。
    中秋节,我回家过的,虽然沉默了点,但也好过一个人在家吃月饼。我爸有点小感冒,早早睡了,李貅大概想开解我,我起床去书房拿书看的时候,发现他站在我门口,吓了一跳。
    他大概也觉得不好意思,凶巴巴地说了一句:“怎么还不睡?”然后转身走开。
    我叫住了他。
    “李貅。”
    “干嘛!”他还是有点凶。
    我笑了起来,看着他深蓝眼睛,认真地告诉他:“我没事的。”
    “知道了。”他一脸不耐烦地说,然后走掉了。
    我想,再不安抚他一下,大概他又会去跟郑敖打一架了。上次的事,他一直觉得很对不起我,因为是他和郑敖在那打架,我才会发现的。
    他觉得瞒着我会比较好。
    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没关系的,不过是一场暗恋,虽然时间久了点,但总放得下。没有什么谁欠谁,谁对不起谁,我喜欢郑敖,郑敖耍了我,这样的戏码在每分钟里都要在世界角落里上演无数次,郑敖并没有对不起我。
    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自然是值得最好的。他自己也说了,这个世界那么大,总有没玩过的。他生来含着金汤匙,智商高出水准线,容貌身材无一不是上上,怎么可能放□段吊死在我这种人身上。世界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盘棋,车卒马象,进退都由他操控。
    他唯一做错的,不过是把我也放到了棋盘上而已。
    也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觉得我是他的朋友,就算没有喜欢,多少也有年少时的一点情分在。我以为,我们之间,总归是有点不一样的。
    原来没有。
    当年陪着我爬到屋顶上看月光的那个小男孩,那个曾陪我度过最黑暗的夜晚,和最温暖的黎明的小男孩,已经死了。死在旧日的那些时光里,死在我紧紧攥着不肯放的那些回忆里,死在郑家继承人的优越出身和出色外貌中,现在的这个叫郑敖的人,是我也不认识的人。
    我以前不觉得善良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不觉得聪明有什么坏处。
    我以为李貅的脾气坏。
    现在才知道最坏的是他,李貅太聪明,所以没办法善良,没办法同情,他最容易犯的一个毛病,就是不把别人当人看,人对人会有尊重,有友善,但是人对蝼蚁呢?
    但是郑敖比李貅危险。李貅至少坏得坦荡。
    他没把我当朋友,却装出一副交心的样子。他心里清楚我有多喜欢他,却装成浑然不觉,态度坦荡地装作我的朋友,住进我的房子,睡在我的床上。在那些擦肩而过的暧昧,那些在阳台上晒月光的深夜,那些被我吵醒之后缠着我的黎明,那些坐在一张饭桌上讨论一道汤的时候,他也许正在心里嗤笑,笑我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蠢货,笑我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却浑然不觉,笑我不自量力地肖想他,为了他掏心掏肺,其实不过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大傻逼!
    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恶心。
    就像那天下午那一桶冰冷黏腻的猪血,当头淋下,淋得我醍醐灌顶,淋得我大彻大悟,淋得我只要一想到郑敖这两个字,都觉得生理性地想吐。
    以前我觉得,就算李家不欢迎我,就算李貅不喜欢我,就算我爸也没办法照顾我,没关系,我还有我自己,我可以活得体面坚强,活得干干净净。
    现在我却发现,我不过是个傻逼!
    他说着我考上R大很厉害的时候,他跟他的朋友说我是读书人的时候,甚至带着我,去参加那些他的聚会,看我与王朗贺连山他们格格不入的时候,他搂着他的那些床伴跟我介绍的时候,他到底是真的坦坦荡荡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在心里嘲笑着我!
    我没办法去想这些事,想我过去的十五年,一刻也不能想,我像疯了一样工作,薛师姐她们都被我吓傻了,连苏律师也提醒我要注意身体。
    但我没有办法,我停不下来。因为只要我的脑子里还有一丝空隙,我就没法不想起我过去和他一起经历过的那些事。没办法不想起过去的自己是多大一个笑话。每天晚上,只有看文件看到睁不开眼睛,我才能睡得着,因为只要闭上眼,我就会想起那天在李家的花房里,他的笑容,那样云淡风轻,仿佛我于他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只蝼蚁。他说:“不是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喜欢他的。”
    仿佛我是跟随在他身后的一个花痴,一个狂热的粉丝,一个干扰到了他生活的偷窥者,他是为了不让我难堪,照顾我的感受,才跟我虚与委蛇这么多年。
    什么友谊,什么交情,什么年少挚友,什么月光,不过都是狗屎!
    我最怕做的噩梦,不是生死,不是世界末日,是他在梦里像往常一样情深似海地叫我:“小朗。”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
    我宁愿死。
    …
    最大的笑话,是他大概还觉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晾我过了三个月,深秋穿着风衣站在我家门口,似乎很累的样子,他知道海关改革政策出台,我会看到新闻,会知道他最近很忙,压力很大。
    他像若无其事一样,坐在我家门口,看见声控灯亮了,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叫我:“小朗,你回来了。”
    当时是深夜十二点,我提着没吃完的午饭,还有我的公文包,因为太累,还怔了一下。
    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找过我。
    因为当时我没说话,只是扶着墙蹲了下去,我忽然觉得胃很痛,痛得我想吐,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吐出了酸涩的苦水。
    因为他过来扶我的时候,我躲开了。虽然吐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我还是躲开了。
    我说:“别碰我,你脏。”
    …
    这段时间里,罗熙来找过我。
    大概我确实瘦了太多,他见过我之后,第一件事是买了一堆东西,要做饭给我吃,我说不用,外面饭店多得是,饿了我自己会去。
    罗熙说,外面和家里总归是不一样的。
    我觉得好笑。
    因为这句话很熟悉,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以为,人是以心换心,你把他当家人,他自然会把你当家人。做人只要温暖正直善良,就不会发生什么坏事。我以为,他那些等我心寒之后的挽回,虽然明显却也决绝的举动,那些勾着唇角的笑,对我工作太忙的抱怨,真的是因为他在乎我。
    但他自己给了我答案。
    他说,人年轻的时候就是要玩,说什么都无所谓,爽到就好。他这么优秀,当然要最好的,外面层出不穷的漂亮床伴他要,宁越那样外貌出色又对他一往情深的男孩子他也要,最后再加上一个死心塌地的,会永远在家里等着他的、还很蠢很好骗、就算偶尔想放弃了,只要他勾勾手指就会跑回来的我。
    男人的终极梦想不就是这个?
    漂亮的床伴,单纯年轻的仰慕者,再加一个会做家务会照顾人又很蠢的糟糠之妻。
    对了,他还不用勉强自己跟我这种糟糠上床。
    多好。
    简直人生赢家。
    …
    罗熙给我煮了粥,我没有喝。
    我说不用了。
    相比所谓的虚无缥缈的胃病,我更怕的是人心。
    我不太想和聪明的人玩了,也不太想和人玩了。
    人心太脏了。
    …
    我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地,像苏律师那样,做一座孤独的,高傲的冰川。不需要任何人,坚强地活着。我也很会赚钱了,我面子没有以前软了,遇上死搅蛮缠的当事人,也能和苏律师一样,冷静地打发他们了。
    我慢慢变得不像以前的我了。
    以前的那个温和的,心里藏着秘密的,喜欢种花却没有时间的,偶尔还会不好意思的许朗,已经慢慢死掉了。
    他小时候陪我走过一段路。
    现在我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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