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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天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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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了,霍玉海没有一日不悔恨,不,其实不算悔恨,他从没后悔过杀了那人,因为他该死,那感觉是遗憾,遗憾为何不能早点认识那人,遗憾为什么找不到任何理由让那人能不死。
十六年了,他不再是当年懵懵懂懂的年轻人,十六年过去,他是威震天下、权势滔天的常乐会龙头,孤寂,是他仅剩的一点折磨,兴奋,则是偶然、零星的火花。
坐以待毙不是常乐会龙头该做的事,所以他传令天下,格杀无赦,他能杀他一次,就能让他再死一次!这一次,他会令那人灰飞烟灭……。
「可惜,十六年了,武功一代不如一代呢……。」幽幽冷冷的嗓音传来,霍玉海惊吓的猛抬起头,那缕幽魂斜倚在门边,足踩两具尸体,守卫来不及扬声就这样惨死,谁会想到,那人看上去瘦得仅剩一把枯骨,却能轻松的踩死两人?
「顾大夫!」霍玉海脱口而出,那缕幽魂眼神亮了亮,阴毒残忍。
「你那声顾大夫真是叫得我胆颤心惊的,托你的福,这儿…差点就不跳了!」那缕幽魂指着自己心口,又像是让自己惹笑般咯咯两声,模样很是天真。
「不管发生过什么,你仍是玉海心底的那位顾大夫。」霍玉海诚实,再见那人,一如当年的模样,很多回忆不由自主的涌上心头。
「我承受不起,武学、医术你啥都不行,倒是狼心狗肺你学得十足十,青出于蓝,好厉害啊!」那缕幽魂冷笑两声。
「顾大夫……如今的天下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你为何不安份些?何苦为难自己?」霍玉海长叹口气,常乐会再不是当年的商行,而是武林第一大帮会,论权势,连少林、武当都忌惮他,顾迎秋就算活了回来,又能如何?螳臂挡车。
「怎么?打算千里追杀我吗?真有意思!我等你来杀……。」那缕幽魂握着冷森长剑挺近,直抵霍玉海心口。
「过劫谷的,既然你还喊我顾大夫,那我就不得不显露几手让你瞧瞧,何为豺狼心性、凶残手段,什么叫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赶尽杀绝……。」那缕幽魂凑近霍玉海耳边低声笑了两声,阴阴冷冷的气息笼罩,不由得让人寒毛倒竖。
「告诉你的亲朋好友甚至仇敌,任何跟你霍玉海沾上一点关系的人,准备好后事,等着我顾迎秋一个、一个慢慢杀,就从步庄开始……。」那缕幽魂阴森的笑了两声飘远,霍玉海情急想拉住人,握到的却是冷森的剑刃,鲜血直冒。
「步庄的人都是无辜的,他们全是当年跟着怀艺的!」霍玉海心底泛起一阵怪异的情感,这人,才是真真正正的顾迎秋!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屠城灭庄,在他眼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喔?这样啊?那你叫怀艺出来,她说不能杀的人我就不杀。可惜……你的救命符早埋在寒潭边了,可惜啊……。」
步庄的一把大火烧得管槐世一阵心烦气恼,五天五夜的大火,整座庄园付之一炬,二十八条人命,无一生环。
管槐世盯着仵作呈交上来的报告,步庄上下,除了女主人玲珑、丫鬟巧巧及翠喜,还有九老板之外,全都活活烧死,共计二十一条人命,另有三人则是赶来救火的邻人,让人一剑穿心。管槐世愈看脸色愈见凝重,怒气不息的一掌拍在桌上,上好的紫檀木便这样硬生生让他劈断,足见他心头的气愤。
「二师哥。」安映春站在一旁,他是头一次见到管槐世发这么大火,他们师兄弟里头,就属二师哥管槐世个性最为沉稳内敛,可这件案子,让这位名震天下的捕头动了肝火。
「你看他做了什么事?」管槐世一字一句,他深知那人的脾性,也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是心里多少还是存有希望,那几年相处的日子里,也看着他变乖学好,谁知道一转眼,风云变色,甚至变本加厉。
「也……也不一定是病鬼做的……。」安映春干笑两声,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果然就看管槐世横了他一眼。
「通令全国衙门,将他缉捕到案。」管槐世写着公文,此事不能不管,安映春尴尬的想阻止,倒不是他存心护短,只不过……叫其余衙门去缉捕那人,不是叫他们去送死吗?
「管槐世,你气胡涂了吗?叫那些虾兵蟹将来送死?安映春比你冷静多了!」顾迎秋冷笑声传来,就见着一名青衣白袍的年轻人,神清气爽的飘进厅里,天下间,他想到的地方,没人能拦阻的了!
「顾迎秋!」管槐世站了起来怒瞪着人,顾迎秋白袍的衣襟、袖口上染有点点红艳花朵,血开的花。
安映春适时的横隔在两人中央,他太明白这两人的能耐,一旦真动起手来,肯定是你死我亡。
「你干的好事?」管槐世将公文扔到顾迎秋眼前,他以为他变了,岂知一点都没改,错了!是变得更丧尽天良。他怎么可以下得了手?步庄甚至可以说是他自己的基业,一把火,二十多条人命,他眼都不眨一下?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瞧大宋破败成至此,哪天让金国还是蒙古给灭了,还得当个亡国奴,倒不如送他们一程,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找户好人家。」顾迎秋咯咯笑着,十六年来晒不着日光,他肤色白得几近透明,颈子、手背透着血管甚至还有些泛青。
人,一如当年那般清逸俊秀,可整个人看上去,浑身透着股寒气,美则美矣,却如恶鬼般让人毛骨耸然。
「疯子……。」管槐世低声骂了一句,任谁瞧见了如今的顾迎秋,都会不由自主的心底一阵发寒,那人太瘦、太白,显得双眼更大、更亮,隐隐还透着阴狠凶残的光。
「管槐世,我还不知道你是个大夫,这都让你瞧出来了,原来我是个疯子?」顾迎秋肆无忌惮的笑着,低低的、柔柔的,可语气里的苛薄、讥讽更胜当年。
「病鬼……你做得太过份了……。」安映春低喝一句,他和顾迎秋感情一向很好,可再怎么好,他骨子里仍是公义城里明是非、讲道理的安映春,虽然同情顾迎秋的遭遇,但与管槐世一样不认同他的所作所为。
「过份?报一剑之仇有什么过份?公义城好公正啊!我杀人要偿命,霍玉海杀我却可以逍遥法外?」顾迎秋冷笑两声,管槐世与安映春两人同时脸色一变。
「你别不讲理!我们也是在救活你之后,才知道当年是霍玉海逞凶杀害你的!」安映春急着解释,顾迎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安映春,连你都不相信的话凭什么认为我会买帐?我顾迎秋是疯子不是傻子!」顾迎秋冷哼两声,怒极反笑。
「是!我是不信!当初大师兄和世伯为了大宋的基业着想,暂时放过霍玉海我也很不服气,但在金国、蒙古的压迫下,常乐会确实是大宋的支柱。」安映春跟着也气极。
当年,顾迎秋遭霍玉海杀害,这案子其实很快就让廉雨给侦破,只是他迟迟不逮捕人归案,安映春也很气很不服,可是也不得不承认,霍玉海将常乐会治理得很好,不管是武力与财力两方面,都让长期受到压迫的大宋暂时松了口气,好几次金国兵马压境,都让常乐会的义军给挡在边关外。
「好个权宜之计,本来,你们要牺牲谁都不关我的事,不过这回,死的是我!这口气,我咽得下?」顾迎秋双眼火光更盛,他恨透了霍玉海,干脆,连公义城也一块儿恨上。
「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算再怨、再恨,也不该拿其它人的命来填!」管槐世沉声警告,顾迎秋瞪着人,好个管槐世,十六年前就爱教训他,十六年后还是这个脾气?
「我第一天滥杀无辜了吗?十六年过去,管槐世你老啦?是不是要一件件细数让你回忆、回忆我干过哪些缺德事?」顾迎秋走近管槐世瞪着人,呼出来的气息让人不由得一阵颤栗。
「顾迎秋!你胆敢再……。」管槐世怒不可抑的暴喝一声。
「枉杀一人,你就废了我?……管槐世!你还以为是当年?掂掂自己的斤两!」顾迎秋反手一掌,白墙穿了一个细瘦如爪的掌印。虽然他少了十六年,不过真要比拚起功力,他自认绝不会输给管槐世。
「顾迎秋!」安映春快似电光的闪进二人中央,他心底明白,今日过后,这两人是敌非友了。
「高兴,你们就在一旁看戏;不高兴,我不介意多杀几个人!」顾迎秋看了安映春一眼,冷笑两声转头便走。
「顾迎秋,跨出这扇门,你我从此恩断义绝!」管槐世沉声喝了一句,顾迎秋回身扫了他一眼冷笑。
「很好!只不过做我的敌人,我怀疑你们能撑多久……。」
第二章
盯着顾迎秋离开的背影,安映春说不上来,其实是有点痛心,那人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离开时,他是卸去一身轻功,缓缓的、慢慢的一步拖着一步离开。
也只有在此刻,才会惊讶的察觉,顾迎秋是那样的消瘦,依旧是带着一身病痛的跛子,他的骄傲、他的自负,他的杀人如麻、他的心狠手辣,全是一种假象,一种为了隐瞒他其实受了很重、很重的伤,独自舔着、疗着的伪装。
「唉……救活他,不知是对是错……。」管槐世长叹,安映春惊疑的瞪着人,管槐世苦笑的摇摇头,安映春误会他的意思了。
「我不是后悔救活他,只是,清醒……他不一定快乐……。」管槐世又叹一口气。安映春也明白,对他们而言的十六年,对顾迎秋来说只不过是弹指间的一夜,只是这一夜天地整个反转,醒过来,失去了一切,包括他最在乎的那人……。
「如果戚大哥在的话,他……他就不会这样了……。」安映春闷闷的说着,管槐世看他一眼,有时最珍贵的事物往往就在眼前,拥有的人永远体会不了那种失去的痛楚。
「也许吧!半年前不救醒他,或许他还会好过一点……。」
半年前,薇苑,沉渊。
三不管小镇,不大不小刚刚好百户人家的小镇,原本是穷乡僻壤,可因为临近某处,这十多年来是愈发的兴旺。镇名叫三不管,实在是穷乡僻壤透了,没人愿管,后来是兴旺过头,人人想管,最后是各方势力互相制衡,终于形成如今三不管的局面。
小镇上有两间客栈,一间道听涂说小馆、一间八卦楼,还有一栋三层高的酒楼──文武英杰,酒楼的老板是个女人,叫袁莱。本来开在临安城,可是浑身铜臭的女老板是哪里有钱赚便往哪里钻,文武英杰又开到这个地方来。
三不管小镇会愈来愈兴盛,唯一的原因正是它靠近薇苑,走出小镇半日,便可以到达那终年冰冷的沉渊寒潭,一把削金断玉的宝剑、一个恶贯满盈的魔头,十六年来便这样安静的沉于潭底。
「老板,常乐会的人马来了!」店小二小招擦了擦手,脏兮兮的抹布随便的披在肩上,凑到袁莱身边嘀嘀咕咕。袁莱摇着团扇,一扭一扭的踱到窗边,沉渊这里终年云遮雾罩,也不知道她那把扇子是在搧些什么。
「常乐会的龙头也算爱管闲事!老往这儿跑,沉渊寒潭哪一天不死人?还不就是为了争那把捞又捞不起来破剑!」袁莱哼哼两声,语气却十分嘲弄。其实,袁莱还清楚常乐会龙头为何老往这儿跑的真正原因,那个替他一心一意打理家业的老婆,就葬在寒潭边,也不晓得那里的风水有什么好?
常乐会大红轿子停在文武英杰门口,一双小巧葱绿绣花鞋踩了出来,纯白虎皮披挂身上,轻移莲步,淡青色衣襬忽隐忽现,一双美目望了望酒楼,轻声的笑了起来,那一抹笑,让酒楼大厅里饮酒的人们不由得痴了。
「老板……常乐会龙头的新夫人真是……很眼熟啊!」小招回过神,揉揉鼻子皱起眉,看那女人侧身站在门外,略倾着头张望,模样有些天真可爱,可容貌却有种惊天动地的美,难怪常乐会龙头会在原配死后,立刻迎娶她,是男人都敌不过那一抹笑。
「是眼熟啊!让人忍不住的想狠刮她两巴掌……。」袁莱横了小招一眼,这人是瞎了吗?那女人长得有七成像死在潭底的那个家伙,看了十多年了,还认不出人来?
「哎呀!是喔……。」小招猛点头,真的有七八成像那个死在潭底的家伙。
「老板。」门外那个女人跨了进来,笑眯了眼,袁莱看着更想刮她两巴掌,生平就讨厌爱装疯卖傻的女人,但更讨厌那种天真无邪到真傻的女人,偏偏眼前就有一个。
「跟你买酒。」那女人掏出一绽金子,阔绰的出手再三显示,这女人吃米不知米价,是一生无忧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找不开啊!」小招盯着人傻笑,拎了壶醇酒给她,那女人微敛起弯弯秀眉,有些为难,后又展开笑颜。
「金子,我不要了!你拿走吧!」那女人开心的抱着酒离开,留下小招、袁莱,盯着那绽金子发傻。
常乐会龙头,一身灰衣灰裤,静默的站在潭边,伸手轻抚着墓碑。十六年了,他年年都会陪着妻子到这儿来散心,妻子死后更葬在潭边,他不常来,常乐会掌握了大半个江湖,跺一跺脚,武林都会震荡不安,只是权势滔天又如何?高高在上的常乐会龙头,竟会是个眼底流泄寂寞,连说个知心话的人都不剩的可怜人?
他喜欢来这里,沉渊寒潭,有太多回忆葬在这里,还记得那人笑、还记得那人嗔,还记得那人眼底最真、最炽烈的恨。长叹口气,得到了天下,得到了一切,可最后他却只能站在寒潭旁,轻抚着墓碑追忆。
「海哥……。」清甜的嗓音叫唤,回头那一瞬间有些恍惚,她真的愈来愈像那人,只是愈像,愈明白她不是那人。
「玲珑,过来。」伸出手,温柔的牵过人,领着她走到墓边。
「她是怀艺,我妻子。」轻抚着墓碑,深情的目光却飞远。
「……海哥……,怀艺姐姐为何会死在宅子里?」玲珑生怯怯的疑问着,霍玉海看了看她别过头去,那双眼睛明亮温驯,竟与记忆中全不符合,他仍是偏爱那飞扬跋扈、睥睨天下的神情。
「别再过问这件事,听话!」霍玉海抚了抚玲珑微卷的长发,记忆里他总是追着那人的背影,而如今,是玲珑乖巧、听话的跟随他。
「我听人家说,寒潭里有人?」玲珑垫着脚探头探脑,以她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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