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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权皇后-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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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节度使右边有人说话了,此人嗓音尖利:“既是副使为将军解围,众人又等了许久,节使,该开席了。”面白无须,嗓音尖利,坐于节度使右边,大概就是监军鱼恩了,听说他曾是当今宠爱的黄门,才被委以监军之任。
清瑜心里小心分辨着,陈节度使已经对陈枚道:“这么多人为你求情,就坐下吧,不然厨子都要等不及了。”陈枚又带着清瑜见过这两位,既是新妇,各人自然也有礼物,范良送的是一对玉佩,玉佩上刻有并蒂莲,分开就是一对,合起是一块,寓意百年好合。
陈节度使见了那对玉佩就道:“好,好兆头。”嘴里这样说,眼就瞧向鱼恩,鱼恩摸一下下巴上不存在的胡子,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举了举:“怎的?这早生贵子兆头不好吗?”说着就把这东西丢在桌上,旁边服侍的侍女忙恭敬地把这东西呈到清瑜面前。
是件金器,上面凿了枣子核桃,除此之外还镶了一块红宝石,看起来金彩辉煌。陈节度使又喝了一杯酒才慢悠悠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呢?我难得娶个儿媳妇,你还这么小气。”
鱼恩已经瞪回去:“我小气?你才小气吧?几次和你说了,把你闺女嫁我儿子,你还嫌那小子不稳重,别说凉州,就算拿到京城,我儿子都是头挑的,现在怎样?你闺女还不是回凉州来了?”
鱼恩既是宦官,又怎会有儿子?清瑜已经和陈枚坐好,听到鱼恩这对话不由皱眉,陈枚已牵过清瑜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了义字,接着眉往对面比了下,清瑜看见对面坐了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在这群都已年过三十的男人中格外扎眼,更何况他还生的浓眉大眼十分俊朗。
看来他就是鱼恩的义子,清瑜哦了一声,陈枚已经在她耳边悄声道:“阿父是嫌他生的太好了些,况且这样男子,总是会姬妾众多的。”真是自己可以有姬妾就不许女婿学样啊,清瑜又看了那少年郎一眼,要说长相,他比宋昂也差不多哪里去,所缺的大概就是那股翩翩风度了。
少年已经起身走到陈枚面前,双手捧着一杯酒:“大哥新娶嫂嫂,小弟要敬上一杯。”陈枚端起酒杯:“你嫂嫂长途跋涉,这杯酒,做哥哥的就代她喝了吧。”说完不等清瑜回答陈枚就一口喝干,放下酒杯对清瑜道:“这是鱼监军的公子余达翰。”
清瑜起身道个万福:“余叔叔好。”,余达翰忙还一礼:“见过嫂嫂。”说完就笑嘻嘻地对清瑜道:“嫂嫂,既叫了小弟一声叔叔,还不知道嫂嫂要给做叔叔的什么见面礼?”这话让清瑜一时忘了怎么接口,陈枚咳嗽一声:“哪有主动开口要礼物的?再说你做叔叔的还没给呢?”
余达翰还是笑嘻嘻的:“大哥这么说就不对了,小弟……”话没说完余达翰肩膀上就被人重重拍了一掌:“你这小子啰啰嗦嗦说什么?没见后面还这么多等着敬酒的人?你在这啰嗦,岂不挡了大家?”
说话的是个二十七八的男子,也是一部络腮胡子,站在那如铁塔一般,对着清瑜就是一礼:“见过嫂嫂。”这又是哪家的?陈枚已经又道:“这是杜家阿弟,你在京里时候见过他的妻子。”
原来是杜娘子的丈夫,陈节度使的义子杜桉,杜娘子十分温柔,没想到她丈夫竟这样粗犷,难怪杜娘子偶尔会说,幸亏生的全是儿子,如果是女儿又随了丈夫,那才叫做没有法子。当时的清瑜还十分奇怪,女生男相也不算不常见,况且闺阁女儿,多加修饰没有不能见人的,见了杜桉本人才晓得难怪会有这话。
余达翰摸摸鼻子,嘀咕一声:“杜家哥哥就是这样,你怎么不怕把嫂嫂吓跑?”杜桉已经喝干杯中的酒对他道:“那样啰嗦的举动也只有你才喜欢,况且你嫂嫂可一点也不怕我。”在席前就斗起嘴来,清瑜不由一笑。
余达翰说不过杜桉,丢下一句不和你这粗人计较就要回席,回席前想到什么一样对清瑜道:“嫂嫂,听阿樾说要教你骑马,我家里还有几匹温驯的马,到时嫂嫂要用,来牵就是。”阿樾,叫的竟这样亲热了吗?清瑜往上面瞧去,陈节度使在和范良说话,其实这也是一桩好姻缘,而且余达翰对陈樾看来有意,就不知道陈樾心里是怎么想的?
清瑜察觉自己的念头不由在心里笑了,难怪都说女子最好做媒,当时清瑜还当别人说笑话,现在才晓得那是因了还没出嫁,一旦出嫁有了贴心的丈夫,是巴不得全天下的女子都能有和自己一样的幸福。
一念及此,清瑜看向丈夫的眼更加温柔,面上笑容也十分甜蜜,依次还有不少人上来敬酒道贺,清瑜和陈枚面上笑容是做不了伪的,看着他们夫妻如此,最高兴的要数陈节度使,儿子娶了这个媳妇,到时那克妻的名声也该散了吧?
前面大厅的酒席未散,陈枚院里的灯也没灭,纯凌走进如娘房里,见如娘在叠衣衫走到她面前道:“娘,这些叫丫鬟们叠好了,您劳累一日也该歇着了。”如娘手里的动作没停,唇边的笑有几分苦涩:“这都是你父亲的衣衫,只怕再过些日子,就轮不到我来叠了。”
纯凌不由依到她身边:“娘,父亲他为然宽厚,定不会的。”如娘拍一拍她的肩:“凌儿,不,姑娘,原先你阿母去世,你父亲又没另娶,你私下叫我几声也没什么,现在你父亲已然另娶,我瞧着夫人也是有个有主意不乱作威福的人,你怎能再如此叫我?”
纯凌眼里已经有了泪,低头不说话,知道自己这话让女儿伤心,如娘叹气:“我原本不过是夫人的侍女,既服侍了将军,这些年他也对我没什么不好,这一辈子也就如此。我唯一挂心的就是你,儿女的婚事是绕不过主母的,就算我去求了你爹,到时出嫁没了娘家依靠日子也不好过。你心里就算有再多的怨气也要忍着,敬着夫人。”
纯凌还是不说话,如娘瞧着女儿的脸,叹道:“怪我,全怪我太心疼你。”纯凌最听不得这样的话,扑进她怀里道:“娘……”接着想起如娘的话,生生改口道:“姨娘,我记住了,一定会敬着母亲,女儿在母亲面前有脸面,姨娘你的日子才好过。”
如娘的泪滴下来,做女子的,一生喜乐本就系在男子身上,做婢妾的就更低了一头,还要看主母神色。唯一所念所想的,只有怀里这个娇儿,只要她有门好亲事,就算再瞧主母些脸色心里都是甜的。
酒席直到入夜才散,那还是因来赴宴的各家女眷有些撑不住,不然照了陈节度使的性子,只怕要开一夜,清瑜要尽做女主人的职责,在门口一一送别那些女眷,此时清瑜已轻松许多,和人来往不带一丝紧张。
直到最后一位段副将的妻子离开,清瑜才呼了一声,身后的茜草忙上前扶住她,脸上的喜色怎么都遮不住:“夫人,没想到这么大场面。”茜草常年服侍清瑜,见过的场面也不算太大,清瑜不由叮嘱茜草:“你是陪我出嫁的人,以后可不能大惊小怪。”
茜草急忙点头:“夫人,我知道,不能得志就猖狂。”清瑜莞尔,还要回到厅前和陈节度使告退。厅前已空无一人,清瑜走到门前,里面传来陈节度使的说话声,看来是在教训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一般主母,除非特别懦弱和嫁的人家特别不要脸,基本不会被妾室欺负的。古人重名分,一旦名分已定就很难改变,所以这也为何清瑜不肯认林氏为母的原因,清瑜一认,名分一定就不能为楚氏翻了。
辜负
清瑜迟疑一下,要不要进去还是在这里等候,已经从门里转出个小厮来,瞧见清瑜忙恭敬行礼,接着就道:“主上,将军,夫人来了。”屋里的声音断了一会儿,接着陈节度使的声音响起:“让她进来吧。”
清瑜还微有些担心公公会不会不快,但从这句话里没听出不快来。厅内烛火依旧明亮,还能闻到酒味混着菜香,陈节度使坐在上方,陈枚坐在他下手,父子俩正在说话,瞧见清瑜进来,陈节度使招一招手示意清瑜坐到陈枚旁边,清瑜行礼后才走到丈夫身边坐下。
瞧着他们夫妻,陈节度使用手摸一下胡子才开口:“我是个粗人,比不得那些文质彬彬开口就讲大道理的人,你虽今日才见我,但嫁进我陈家也有数月,我方才问过大儿,他说你是极好的人,但我还是要再说一句,嫁我们这样的人家,不是只有荣耀,或许还有苦难,你能答应我,从此对大儿不离不弃,就算是有日成为落到地上的泥也一样陪着他吗?”
这话里透着对儿子的拳拳之心,这才是陈节度使想对自己讲的而非午间那些套话吧?清瑜没有立即回答,陈枚想开口说话但被陈节度使阻拦。清瑜开口道:“公公,媳妇既做了他的妻子,自然是不离不弃,但世间没人能把我的丈夫当做泥一样来踩,若有这日,纵然他是至尊,媳妇也要和天争。”
这么一句话别说陈枚想不到,陈节度使也想不到,望着面前脸庞上还稍微带了一些些稚气的少女,陈节度使的眼里有异色透出,和天争?这样的话已经不能用大胆来形容,陈枚的手握成拳,喊了声阿父,陈节度使已然开口:“和天争?媳妇,你的大胆超过我的想象。”
清瑜并没低头,毫不惧怕地看着陈节度使的眼睛:“阿父,天不负我,则我不负天,若天有一日负我,决意要把我打成泥土,那怎能甘愿成为泥土?”陈节度使拍一下桌子:“好,好,有这样胆色才能成为我陈家的媳妇。”
说着陈节度使对陈枚道:“你这个媳妇,娶的甚好。”这次的话就和午间不一样了,陈枚看向清瑜的眼已经有了不同,这眼里不但有温柔,还多出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清瑜迎着他的眼笑了,这笑又透出几分羞涩来。
陈节度使大笑出声打断他们夫妻的对视:“好,好,大儿,我此后就可放心了,阿父年纪已经老了,守不得几年了,阿父活着还好,若阿父有一日死了,那时你外面虽能撑得起,但若家里没有个有胆色的媳妇,前面不乱后面乱起来,那时不用别人出手对付,自己就不行了。”
说话时候,旁边的烛台照在陈节度使的脸上,能照出他鬓边的白发和额上的皱纹,陈节度使发迹晚,娶妻也晚,陈枚出生时候他已年近四旬,今年已是七十的人了,虽还有一股精气神撑着,但此时面上的疲惫是明明白白骗不了人的。
方才在席上的谈笑风生或者只是为了掩饰已然老去的事实,陈枚的喉头抖了一下,接着道:“阿父放心,儿子绝不会辜负阿父的期望。”陈节度使笑容里的疲惫更多,抬起手道:“若还是我当年一个人有什么好怕呢?可是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人,除了我们这一家子,麾下的将士里有些已跟了我三十来年,他们身后不也一样有很多人?大儿,你媳妇这句话很好,天不负我,则我不负天,否则……”
陈节度使没有说话,只是长长叹息,陈枚恭敬行礼下去:“是,儿子知道了。”陈节度使点头:“去吧,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也辛苦了,我们家也没什么晨昏定省的,也不用日日早起来服侍。”
清瑜和陈枚行礼起身离去,方走出数步就听到陈节度使道:“不管什么事,现在你们夫妻要紧的是早点生个儿子出来。”清瑜的脸红了,陈枚握住她的手转身:“阿父,还有阿义呢。”
陈节度使摇头:“毕竟当不得自己的,再说那孩子我瞧着不像普通人家的,你们好好养着,若有一日有人寻了来,就还了他。”清瑜的手不由一紧,虽只养了几日,又是自己亲手接生的,到时还了别人?
陈枚已经注意到妻子的神情变化,在她耳边悄声道:“阿父虽这样说,那个娘子不是说夫家已经没人了吗?好好养着。”那日那个阿轩的确是说夫家已经没人了,只有娘家,可是这旱情严重,说不定娘家也没人了,虽然觉得不该这样想,可是一想到阿义能够继续在自己身边,清瑜就把心里那一抹不该抹去。
在自己面前,妻子的心事总是藏不住,陈枚不由一笑,接着道:“阿源先让他念几日书,我见他身形灵活,等再大些就让他从军。”他想的真周到,清瑜又是一笑,两人已走到院门口。
听到消息的如娘又带着人在门口迎候,难道以后每次出门进门都要这么大阵仗?虽然知道这是如娘她们的谦卑有礼,可这样难免会让人不自在,清瑜眼巴巴地瞧着陈枚,陈枚已经笑了:“以后出门进门如娘你也不用这样有礼,夫人唤你们,你们再进前伺候。”
如娘急忙应是,但还是服侍他们夫妻进了房,坐定送上茶才道:“奴已经寻了四个丫鬟去服侍夫人,夫人先使唤着,若是她们不好,夫人再行更换就是。”说着就从如娘身后转出四个丫鬟来,身上的衣衫是一模一样款式,只是颜色不同,年岁也差不多大,都是十三四岁,长的都如鲜花一样,齐齐上前对清瑜行礼。
这节度使府里的人手可真不少,清瑜心里暗忖嘴上开口:“你们四个都叫什么名字?”有个着粉色衣衫的丫鬟已经开口:“奴婢们原先的名字都不堪听,还请夫人赐名。”得,还有这一说,瞧着面前鲜花样的四个丫鬟,随便起个名字好像不能打发。
清瑜皱一皱眉,此时已是秋日,若已秋字为名难免冲了月姨,中秋一过渐渐就已入冬,索性就以冬字为名吧,于是清瑜指着她们四个道:“冬阳、冬云、冬雪,”接着对那个粉色衣衫的丫鬟道:“你就叫冬瑞吧,我瞧你比她们都大些,以后就以你做个头,茜草是陪我嫁过来的,你们也见个礼,日后就都是一家人,别分什么你家我家。”
冬瑞她们四个齐声应是谢过清瑜赐名,又和茜草彼此见礼,事情这才算完,陈枚让如娘先下去,茜草带着冬瑞她们四个服侍清瑜换衣梳洗。
终于能够躺在床上,闻着身边丈夫熟悉的味道,握住他的手,清瑜往他怀里偎依去:“都说使奴唤婢各种省力,今儿这一日才觉得,力是省了,这心可半点没省。”陈枚抱紧妻子,下巴往她发上蹭蹭:“我也不喜欢这些,可是这府邸这么大,没人服侍一日也做不了多少事,你觉得心力不够,不如为夫的替你解忧?”
说话时候,陈枚的手就不规矩起来,清瑜握住他已窜到自己衣里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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