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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世通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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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把一碗冷的来!”只见那人也不则声,也不则气。王七三官人道:“这个开

酒店的汉子又尴尬,也是鬼了!我们走休。……”兀自说未了,就店里起一阵风:

非干虎啸,不是龙吟,明不能谢柳开花,暗藏着山妖水怪。吹开地狱门前土,惹

引酆都山下尘。风过处,看时,也不见了酒保,也不见有酒店,两个立在墓堆子

上。唬得两个魂不附体,急急取路到九里松曲院前讨了一只船,直到钱塘门。上

了岸,王七三官人自取路归家。

吴教授一径先来钱塘门城下王婆家里看时,见一把锁锁着门。问那邻舍时,

道:“王婆自死五个月有零了。”唬得吴教授目睁口呆,罔知所措。一程离了钱

塘门,取今时景灵宫贡院前,过梅家桥,到白雁池边来,问到陈干娘门首时,十

字儿竹竿封着门,一碗官灯在门前。上面写着八个字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

问那里时,陈干娘也死一年有馀了。离了白雁池,取路归到州桥下,见自己屋里,

一把锁锁着门,问邻舍家里:“拙妻和粗婢那里去了?”邻舍道:“教授昨日一

出门,小娘子分付我们,自和锦儿往干娘家里去了,直到如今不归。”吴教授正

在那里面面厮觑,做声不得,只见一个癞道人,看着吴教授道:“观公妖气太重,

我与你早早断除,免致后患。”吴教授即时请那道人入去,安排香烛符水。那个

道人作起法来,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只见一员神将出现:黄罗抹额,锦

带缠腰,皂罗袍袖绣团花,金甲束身微窄地。剑横秋水,靴踏狻猊。上通碧落之

间,下彻九幽之地。业龙作崇,向海波水底擒来;邪惯为妖,入山洞穴中捉出。

六丁坛畔,权为符吏之名;上帝阶前,次有天丁之号。神将声喏道:“真君遣何

方使令?”真人道:“在吴洪家里兴妖,并駞献岭上为怪的,都与我捉来!”

神将领旨,就吴教授家里起一阵风:无形无影透人怀,二月桃花被绰开。就地撮

将黄叶去,入山推出白云来。风过处,捉将几个为怪的来。吴教授的浑家李乐娘,

是秦太师府三通判小娘子,因与通判怀身,产亡的鬼。从嫁锦儿,因通判夫人妒

色,吃打了一顿,因恁地自割杀,他自是割杀的鬼。王婆是害水蛊病死的鬼。保

亲陈干娘,因在白雁池边洗衣裳,落在池里死的鬼。在駞献岭上被狱子叫开墓

堆,跳出来的朱小四,在日看坟,害痨病死的鬼。那个岭下开酒店的,是害伤寒

死的鬼。道人一一审问明白,去腰边取出一个葫芦来,人见时,便道是葫芦,鬼

见时,便是酆都狱。作起法来,那些鬼个个抱头鼠窜,捉入葫芦中,分付吴教授:

“把来埋在駞献岭下。”癞道人将拐杖望空一撇,变做一只仙鹤,道人乘鹤而

去。吴教授直下拜道:“吴洪肉眼不识神仙,情愿相随出家,望真仙救度弟子则

个!”只见道人道:“我乃上界甘真人,你原是我旧日采药的弟子。因你凡心不

净,中道有退悔之意,因此堕落今生,罚为贫儒,教你备尝鬼趣,消遣色情。你

今既已看破,便可离尘办道,直待一纪之年,吾当度汝。”说罢,化阵清风不见

了。吴教授从此舍俗出家,云游天下。十二年后,遇甘真人于终南山中,从之而

去。诗曰:

一心办道绝凡尘,众魅如何敢触人?邪正尽从心剖判,西山鬼窟早翻身。

 第十五卷 金令史美婢酬秀童

塞翁得马非为吉,宋子双盲岂是凶。祸福前程如漆暗,但平方寸答天公。

话说苏州府城内有个玄都观,乃是梁朝所建。唐刺史刘禹锡有诗道:“玄都

观里桃千树”,就是此地。一名为玄妙观。这观踞郡城之中,为姑苏之胜。其址

宽敞,庙貌崇宏,上至三清,下至十殿,无所不备。各房黄冠道士,何止数百。

内中有个北极真武殿,俗名祖师殿。这一房道士,世传正一道教,善能书符遣将,

剖断人间祸福。于中单表一个道士,俗家姓张,手中惯弄一个皮雀儿,人都唤他

做张皮雀。其人有些古怪,荤酒自不必说,偏好吃一件东西。是甚东西?吠月荒

村里,奔风腊雪天。分明一太字,移点在傍边。——他好吃的是狗肉。屠狗店里

把他做个好主顾,若打得一只壮狗,定去报他来吃,吃得快活时,人家送得钱来,

都把与他也不算帐。或有鬼祟作耗,求他书符镇宅,遇着吃狗肉,就把箸蘸着狗

肉汁,写个符去,教人贴于大门。邻人往往夜见贴符之处,如有神将往来,其祟

立止。

有个矫大户家,积年开典获利,感谢天地,欲建一坛斋醮酬答,已请过了清

真观里周道士主坛。周道士夸张皮雀之高,矫公亦慕其名,命主管即时相请。那

矫家养一只防宅狗,甚是肥壮,张皮雀平昔看在眼里,今番见他相请,说道:

“你若要我来时,须打这只狗请我,待狗肉煮得稀烂,酒也烫热了,我才到你家

里。”主管回复了矫公。矫公晓得他是跷蹊古怪的人,只得依允。果然烫热了酒,

煮烂了狗肉,张皮雀到门。主人迎入堂中,告以相请之意。堂中香火灯烛,摆得

齐整,供养着一堂神道,众道士已起过香头了。张皮雀昂然而入,也不礼神,也

不与众道士作揖,口中只叫:“快将烂狗肉来吃,酒要热些!”矫公道:“且看

他吃了酒肉,如何作用。”当下大盘装狗肉,大壶盛酒,摆列张皮雀面前,恣意

饮啖,吃得盘无馀骨酒无馀滴,十分醉饱,叫道:“咶噪!”吃得快活,嘴也

不抹一抹,望着拜神的铺毡上倒头而睡,鼻息如雷,自酉牌直睡至下半夜,众道

士醮事已完,兀自未醒,又不敢去动掸他。矫公等得不耐烦,到埋怨周道士起来。

周道士自觉无颜,不敢分辨,想道:“张皮雀时常吃醉了一睡两三日不起,今番

正不知几时才醒?”只得将表章焚化了,辞神谢将,收拾道场。

弄到五更,众道士吃了酒饭,只见张皮雀在拜毡上跳将起来,团团一转,乱

叫:“十日十日,五日五日。”矫公和众道士见他风了,都走来围着看。周道士

胆大,向前抱住,将他唤醒了,口里还叫:“五日,五日。”周道士问其缘故。

张皮雀道:“适才表章,谁人写的?”周道士道:“是小道亲手缮写的。”张皮

雀道:“中间落了一字,差了两字。”矫公道:“学生也亲口念过几遍,并无差

落,那有此话?”张皮雀在袖中簌簌响,抽出一幅黄纸来,道:“这不是表章?”

众人看见,各各骇然道:“这表章已焚化了,如何却在他袖中,纸角儿也不动半

毫?”仔细再念一遍,到天尊宝号中,果然落了一字,却看不出差处。张皮雀指

出其中一联云:“吃亏吃苦,挣来一倍之钱;柰短柰长,仅作千金之子。‘吃亏

吃苦’该写‘喫’字,今写‘吃’字,是‘吃舌’的‘吃’字了。‘喫’音

‘赤’,‘吃’音‘格’,两音也不同。‘柰’字,是‘李柰’之‘柰;‘奈’

字,是‘奈何’之‘奈’;‘耐’字是‘耐烦’之‘耐’。‘柰短柰长’该写

‘耐烦’的‘耐’字,‘柰’是果名,借用不得。你欺负上帝不识字么?如今上

帝大怒,教我也难处。”矫公和众道士见了表文,不敢不信,一齐都求告道:

“如今重修章奏,再建斋坛,不知可否?”张皮雀道:“没用,没用!表文上差

落字面还是小事,上帝因你有这道奏章,在天曹日记簿上查你的善恶。你自开解

库,为富不仁,轻兑出,重兑入,水丝出,足纹入,兼将解下的珠宝,但拣好的

都换了自用。又凡质物值钱者才足了年数,就假托变卖过了,不准赎取。如此刻

剥贫户,以致肥饶。你奏章中全无悔罪之言,多是自夸之语,已命雷部于即日焚

烧汝屋,荡毁你的家私。我只为感你一狗之惠,求宽至十日。上帝不允,再三恳

告,已准到五日了。你可出个晓字:‘凡五日内来赎典者免利,只收本钱。’其

向来欺心,换人珠宝,赖人质物,虽然势难吐退,发心喜舍,变卖为修桥补路之

费。有此善行,上帝必然回嗔,或者收回雷部,也未可知。”矫公初时也还有信

从之意,听说到“收回雷部,也未可知”,到不免有疑:“这风道士必然假托此

因,来布施我的财物。难道雷部如此易收易放?”况且掌财的人,算本算利,怎

肯放松,口中答应,心下不以为然。张皮雀和众道士辞别自去了。矫公将此话阁

起不行。到第五日,解库里火起,前堂后厅,烧做白地。第二日,这些质当的人

家都来讨当,又不肯赔偿,结起讼来,连田地都卖了,矫大户一贫如洗。有人知

道张皮雀曾预言雷火之期,从此益敬而畏之。

张皮雀在玄都观五十馀年,后因渡钱塘江,风逆难主,张皮雀遣天将打缆,

其去如飞。皮雀呵呵大笑,触了天将之怒,为其所击而死。后有人于徽商家扶鸾,

皮雀降笔,自称:“原是天上苟元帅,尘缘已满,众将请他上天归班,非击死也。”

徵商闻真武殿之灵异,舍施千金,于殿前堆一石假山,以为壮观之助。这假山虽

则美观,反破了风水,从此本房道侣,更无得道者。诗云:雷火曾将典库焚,符

驱鬼祟果然真。玄都观里张皮雀,莫道无神也有神。

为何说这张皮雀的话?只为一般有个人家,信了书符召将,险些儿冤害了人

的性命。那人姓金名满,也是苏州府昆山县人。少时读书不就,将银援例纳了个

令史,就参在本县户房为吏。他原是个乖巧的人,待人接物,十分克己,同役中

甚是得合,做不上三四个月令史,衙门上下,没一个不喜欢他。又去结交这些门

子,要他在知县相公面前帮衬,不时请他们吃酒,又送些小物事。但遇知县相公

比较,审问到夜静更深时,他便留在家中宿歇,日逐打诨。那门子也都感激,在

县主面前虽不能用力,每事却也十分周全。时遇五月中旬,金令史知吏房要开各

吏送阄库房,思量要谋这个美缺。那库房旧例,一吏轮管两季,任凭县主随意点

的。众吏因见是个利薮,人人思想要管,屡屡县主点来,都不肯服。却去上司具

呈批准,要六房中择家道殷实老成无过犯的,当堂拈阄,各吏具结申报上司,若

新参及役将满者,俱不许阄。然虽如此,其权出在吏房,但平日与吏房相厚的,

送些东道,他便混帐开上去,那里管新参、役满、家道殷实不殷实?这叫做官清

私暗。

却说金满暗想道:“我虽是新参,那吏房刘令史与我甚厚,扌弃送些东西与

他,自然送阄的。若阄得着,也不枉费这一片心机;倘阄不着,却不空丢了银月,

又被人笑话?怎得一个必着之策便好!”忽然想起门子王文英,他在衙门有年,

甚有见识,何不寻他计较。一径走出县来,恰好县门口就遇着王文英道:“金阿

叔,忙忙的那里去?”金满道:“好兄弟,正来寻你说话。”王文英道:“有什

么事作成我?”金满道:“我与你坐了方好说。”二人来到侧边一个酒店里坐下,

金满一头吃酒,一头把要谋库房的事,说与王文英知道。王文英说:“此事只要

吏房开得上去,包在我身上,使你阄着。”金满道:“吏房是不必说了,但当堂

拈阄怎么这等把稳?”王文英附耳低言,道:“只消如此如此,何难之有!”金

满大喜,连声称谢:“若得如此,自当厚谢。”二人又吃了一回,起身会钞而别。

金满回到公廨里买东买西,备下夜饭,请吏房令史刘云到家,将上项事与他说知。

刘云应允。金满取出五两银子,送与刘云道:“些小薄礼,先送阿哥买果吃,待

事成了,再找五两。”刘云假意谦让道:“自己弟兄,怎么这样客气?”金满道:

“阿哥从直些罢,不嫌轻,就是阿哥的盛情了。”刘云道:“既如此,我权收去

再处。”把银袖了。摆出果品肴馔,二人杯来盏去,直饮至更深而散。

明日,有一令史察听了些风声,拉了众吏与刘云说:“金某他是个新参,未

及半年,怎么就想要做库房?这个定然不成的。你要开只管开,少不得要当堂禀

的,恐怕连你也没趣。那时却不要见怪!”刘云道:“你们不要乱嚷,凡事也要

通个情。就是他在众人面上,一团和气,并无一毫不到之处,便开上去难道就是

他阄着了?这是落得做人情的事。若去一禀,朋友面上又不好看,说起来只是我

们薄情。”又一个道:“争名争利,顾得什么朋友不朋友,薄情不薄情?”刘云

道:“嗳!不要与人争,只去与命争。是这样说,明日就是你阄着便好;若不是

你,连这几句话也是多的,还要算长。”内中有两个老成的,见刘云说得有理,

便道:“老刘,你的话虽是,但他忒性急了些。就是做库房,未知是祸是福,直

等结了局,方才见得好歹。什么正经?做也罢,不做也罢,不要闲争,各人自去

干正事。”遂各散去。金满闻得众人有言,恐怕不稳,又去揭债,央本县显要士

夫,写书吃嘱托知县相公,说他“老成明理,家道颇裕,诸事可托。”这分明是

叫把库房与他管,但不好明言耳。

话休烦絮,到拈阄这日,刘云将应阄各吏名字,开列一单,呈与知县相公看

了。唤里书房一样写下条子,又呈上看罢,命门子乱乱的总做一堆,然后唱名取

阄。那卷阄传递的门子,便是王文英,已作下弊,金满一手拈起,扯开,恰好正

是。你道当堂拈阄,怎么作得弊?原来刘云开上去的名单,却从吏、户、礼、兵、

刑、工挨次写的。吏房也有管过的,也有役满快的,已不在数内。金满是户房司

吏,单上便是第一名了。那王文英卷阄的时节,已做下暗号,金满第一个上去拈

时,却不似易如反掌!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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