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难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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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被床幔阻隔将昏暗的室内照亮。
　　　　安宁还睡着，身子已经恢复的正常的温度，暗黄色的光线，流动着缠绵过后的暧昧，美好而不真实。
　　　　古人有短袖的典故，我却觉得只要我和安宁躺在一起就绝不会短袖，肌肤相亲多好谁还穿衣服。
　　　　小厮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我小心的抽出自己的东西，将他抱进热水里。
　　　　以前安宁也曾为我清洁过，我学着他的样子将他身体里的异物流出，我反复做了几次直到完全干净。期间安宁一直闭着眼，昨晚消耗了他太多体力，他靠在我身上随我摆弄。
　　　　安宁肩上的伤已经愈合，我拿出药膏擦在伤口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睡衣我将安宁放在床上，沐浴过后的安宁竟显出以前从没有过的乖顺姿态。
　　　　墨玉色的眼眸，长长的像小扇子一般的浓密睫毛，挺立的鼻子，淡薄的嘴唇……
　　　　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
　　　　我轻吻着他的眼睛，安宁睫毛微动似是要醒来，我拉过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拍着他安慰道：“睡吧，再睡会，我在呢……”
　　　　安宁拉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最后又渐渐的松开，他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没有陪他多长时间，前方战事告急，因为我的擅离职守。
　　　　皇帝紧急宣我进宫，我只能放开安宁的手。
　　　　少年天子端坐高堂之上，儿时的放荡公子转眼就成为了一国之君。
　　　　因为安宁，我三年来没少惹他生气，这次北堂越齐逮住机会，要狠狠的治我的罪。
　　　　擅离职守，迫使十万大军孤军奋战，最后不得不狼狈撤兵，本来应该负荆请罪的我却根本不来早朝……
　　　　数罪并罚。
　　　　北堂越齐削我一年俸禄，官降三级，让我在家中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见他。
　　　　我低眉顺目的高呼一声，“吾皇英明。”
　　　　北堂越齐沉默半响，脑子里千回百转，最后离开龙座贴近我耳边问：“你是不是找到安宁了？”
　　　　我半笑半不笑的答他，“陛下都找不到的人，当奴才的怎么能找到呢？”
　　　　北堂越齐脸色发黑，挥手叫我出去了。
　　　　当初就是听信你的话说安宁被别人救走了，肯定生活的很好，我才没有仔细的去找，要是将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安宁怎么可能沦落风尘？
　　　　走出大殿，我浑身都觉得轻松了。这是我第一次打败仗，换做以前我必定衔恨，如今我只是对宫廷复杂的勾心斗角厌烦了。
　　　　我可以长久的陪着安宁了，我要求他原谅。
　　　　思过是吗？我是要思过，不过不是对你。
　　　　回到府里，就看到门外站着一人，正在等我，是昨天晚上搂着安宁那人，好像叫山月，是安宁带回来的小厮。
　　　　此刻他魂不守舍的站在门口，一看见我就跪倒在我脚边，是怕我为昨天的事处罚他吧。
　　　　我扶起他，他似有话要说，我带他去了书房。
　　　　书房里山月也不坐，跪在地上求我原谅安宁，“他是很好的人，他平时不是这样的……是须摩提害了他……他服用了整整三年，戒不掉了才会药瘾发作的……求求您，原谅他吧……”
　　　　山月呜咽着，我听出一个我不懂的词，“须摩提？那是什么？”
　　　　“……呜呜……那，那是……”
　　　　像是想到了什么，山月泣不成声一句连贯的话也说不出来。
　　　　“没事，你慢慢说。”
　　　　我拍着他背，扶他坐下喝了几口水平静一下心情之后，他才说道：“须摩提又叫极乐，是兰桂坊里出名的淫药，有时候教坊里有不听话的孩子，老鸨就逼他们喝下这种药，药效发作的时候浑身燥热，欲火难耐，神志不清的。这时老鸨就叫他们接客，一夜过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夺走了童贞……鸨妈妈不知道用这种办法控制了多少孩子。”
　　　　“当初安宁来教坊的时候也是抵死不从，鸨妈妈无奈也给安宁下了药。那个时候安宁并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稀里糊涂的喝过两次之后就上了瘾，安宁沉浸在大晏覆灭的悲痛中也没想着戒掉，这错过了最佳时间日后就是想戒也戒不掉了。”
　　　　“昨天晚上并不是安宁第一次发病，前两天就有过一次，安宁跑到院子里冲凉水才强压了下来……”
　　　　“冲……冲凉水？这可是深冬啊……”
　　　　“对安宁来说这并不稀奇，在萨尔镇的时候气候比这里寒冷许多，安宁也常常起来冲凉水。须摩提的药效起来如果你不想和别人同房，这是最直接的办法却也最伤身……”
　　　　我听着头皮发麻，问他：“你知道这药的配方吗？我拿去让御医研究，一定要戒了这祸害。”
　　　　山月取来笔纸，写下了药方交给我。
　　　　我低头一看一笔一划都是安宁的痕迹，眼前这个孩子肯定倾注了安宁的心血，不然也不会费心教他。
　　　　我收了纸，看着面前的孩子，平凡的一张脸，是没有受过风尘之地影响的干净。




☆、第27章　欺骗　（1804字）

我从他口里慢慢知道了安宁三年来的种种，隐忍、挣扎、痛苦、矛盾、堕落、放纵、麻木……最后变成乖顺的安宁。
　　　　一幕幕都在我眼前展开。
　　　　我做的事安宁都知道，娶妻生子，助北堂越齐统一江山，逼死了他父亲，丢掉了安宁给的玉，为了权力不折手段……
　　　　我掀翻了书桌，一屋子的狼藉只会让心情更加烦躁。
　　　　我去院子里散步，以前这府邸叫万安侯府，我从新修葺了一下搬了进来，每一寸草木都是我记忆的样子，走着走着我到了安宁门前。
　　　　安宁靠在床边伸手去端水，看见我进来了就收回了手，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想起昨晚的混帐事，真的是激烈了些，安宁还没能下地，一时羞愧我赶忙献殷勤的为他端水。
　　　　山月看见我进来，识相的退了出去。
　　　　我坐到床边没有将杯子递给安宁，而是把杯子放到唇边作势要喂他。
　　　　以前我是万不敢这么做的，昨晚过后我就觉得我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什么都敢做了。
　　　　安宁看了我好长时间，就在我觉得他会发飙时安宁就着我的手喝了口水。
　　　　安宁如此乖顺，我有些不习惯，换做以前他一定当场发飙。
　　　　考虑再三我问他，“你有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没有。”
　　　　“你不怪我吗？”
　　　　“……”安宁沉默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当上骠骑将军的吗？你不想知道我因何娶妻吗？”
　　　　“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安宁说，“你要是想告诉我，我听着就是。”
　　　　我轻咳一声，坐直身子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遇上安宁，从相见，到相知，再到相守，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却没能维持一辈子。
　　　　我们肆意挥霍着年少青春，不去想家国天下。
　　　　太平十五年，皇帝驾崩，太子继位。
　　　　太子更加昏庸无道，各地不断发生暴民起义，大晏国的气数已尽。
　　　　那个胡作非为，终日沉迷于花间柳巷的放荡小王子，竟击响了这个乱世的最强音。
　　　　打着爱慕的噱头骗过了安宁，用归顺的姿态掩盖称霸天下的野心。
　　　　假糊涂，真聪明。
　　　　太平十七年，兵临城下，将皇帝囚禁，百官投降，安宁最终被俘。
　　　　我去大牢里看他，安宁坐在墙角，灯火在他身上照出个轮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坐的太远，我够不到他，我再不能像以前一样拉着他了。
　　　　“你受伤了没有……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安宁，你坐过来……让我看看你啊……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去……安宁，你过来，你看看我……我求你了，安宁……”
　　　　安宁安宁，我一声声的叫他，安宁毫无反应好像叫的不是他。
　　　　“安宁，我一定救你……没事的……王说了只要你投降……你投降吧，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还是小侯爷，什么都没变……”
　　　　“你住口！”安宁突然打断我，“你一个小小侍从竟敢直呼我万安侯的名讳，反了你了？！来人把他带出去！”
　　　　安宁虽然身在狱中但是狱卒们丝毫不敢得罪，上来两个就要拉我走。北堂越齐要我劝安宁归顺，做他的臣民，我来了几次安宁都不理我，此次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安宁再不投降，只能死路一条。这惟一的机会我怎能错过，我抱着栏杆就是不撒手。
　　　　“安宁，你投降吧……没人会怪你的……”
　　　　“可我怪我自己，我只恨我没能死在战场上。你走吧，别再来见我。”
　　　　“怎么可能，安宁，你不是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吗？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哈哈哈哈……”安宁大笑，他从黑暗里走了出来，声音冰冷眼神冷冽，“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原来觉得你傻如今你是蠢的可以，我随口说两句你就当真了吗？我不过是玩玩……”
　　　　“安宁，别说这样的话，我听不懂……”
　　　　安宁突然上前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我看着他墨玉色的眼睛里都是杀气，“叫我小侯爷！我怎么能跟个下人纠缠不清，我不想再丢人了，你给我记住，我安宁和你没半点关系。说好听你是北堂越齐的侍卫，其实你不过就是北堂家的一条狗，丧家之犬！一条狗如何让我万安侯真心相待，救我出去？你别丢人了！”
　　　　“要是没有你们这帮蛮夷，我怎会落得如今的地步，大晏怎么会灭亡？！戏台子都拆了，这猫哭耗子的戏法就别再演了！你是北堂家养的狗，如今还是去他身边吠吧！”安宁狠狠一推，我跌坐在地上，安宁冰冷的话语，刀锋般的眼神都深深烙进我心里，我毫无知觉的被狱卒带走了。




☆、第28章　丢失　（1688字）

安宁说我蠢，我就是蠢，我把他那番话当真了。五年里，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安宁怎么能看上我，他是人中龙凤翱翔与天地间的燕，我不过荷塘里的一尾池鱼……
　　　　如今，他不过是玩玩……
　　　　想通了，明白了，却是让自己更加糊涂。安宁风霜高洁怎么可能投降，为他卖命，北堂越齐是痴心妄想。安宁只有死，我救不了他。
　　　　我心里难受，又怪他那样恶毒的玩弄了我的感情，我去喝酒，喝的烂醉，直到手再也端不起来杯子为止。
　　　　酒店打洋了，我被丢到店外，我躺在大街上冷风一吹脑子突突的疼，酒却是醒了不少，我爬起来，挣扎着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到了万安侯府，这条我走过无数遍的路今天走的却异常缓慢。车水马龙的门前今日大门紧闭，门上贴着封条，我逗留了片刻大笑着离开。
　　　　笑声在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回声传得很远，我笑的越来越大声，狂笑癫狂的笑，为我这镜花水月般的爱情。
　　　　楼上有人推开窗户叫骂道：“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吵死了，不让人睡了……”
　　　　我回头，楼上是个中年男子，一脸气愤的看着我，却突然止住骂关窗回去了，可能是看我高大的身材怕惹麻烦吧。我越发觉得可笑，你们只看我长的高大，却不知道我手脚有多笨呢。
　　　　我不知道要去哪，在街上闲晃，有些路人看见我纷纷绕道。
　　　　这夜还长的很，以后还有很多个无聊的夜晚，我要去热闹的地方挥霍。
　　　　越黑越热闹的地方自然只有一个——妓院。
　　　　妓院，古今有之，中都城也不例外。我晃晃悠悠的走到一处楼前。
　　　　花枝招展的楼，花枝招展的老鸨冲我笑，老鸨把我拉进屋叫来个姑娘就往屋里推。
　　　　那姑娘一点也不害羞，刚进门就把我摁在榻上，随后就要脱衣服。
　　　　我从没和女人如此亲近，酒完全吓醒了，我轻轻一推姑娘就倒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我正要出门，看那姑娘趴在地上嘤嘤地哭，到底有几分不忍，怎么能动手打女人呢，太不是个男人了。
　　　　我回过身扶起她，谁知她转身埋在我肩上哭的更凶了，她柔软的胸脯贴着我胸前我丝毫不敢动。
　　　　姑娘哭的半天，眼泪也快用完了，见我丝毫没有安慰她的意思，抬手将一块方巾蒙在我口鼻间。我反应不及吸了一口，顿时觉得飘飘然，身子如在云里飞。
　　　　姑娘看药效发作，一改柔弱骑在我身上，要解我衣带。
　　　　我拉住她的手，维持最后的理智质问她：“你……你干什么？”
　　　　“寻欢啊，不然您来妓院干什么？”姑娘答的利落。
　　　　我失神，我来妓院干什么？为了安宁吗？那个负心之人？
　　　　就在我失神片刻，姑娘解开衣带埋进我体内。还是有些舒服的，原来和男人差不多，我不要脸的想。
　　　　我不是非安宁不可的，其他人也可以的，他没那么重要的，没有他这夜晚照样能过……我自我催眠，那姑娘全不知道我把她当成了男子用，嘴里娇声喘息着。
　　　　快感过后，理智回到了我的脑子里，宿醉的酒劲激的我眼前一片空白，我看着身旁赤裸的女子，还有一地的狼藉，我断断续续的回想起来。
　　　　等酒劲全过了，我捂着嘴，不敢相信这是我做的，我竟然对不起安宁！
　　　　我穿好衣服想逃离这里，手摸到怀里瞬间大惊失色，安宁送我的玉不见了，上好的玉，刻着兰花的玉，是我们相爱的证明，那块凉凉的小东西一直都在，今天却不见了。
　　　　我在怀里不停的摸着，确定它不见了。
　　　　我慌忙叫醒身边的女子，她不屑一顾的说没看到，叫我拿银子给她。
　　　　我哪有功夫理会这些，推开她就在屋里找，从楼上到楼下我仔细的找，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姑娘叫来了打手，他们打了我一顿拿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银子将我丢出去，我忍着痛在我走过的路上来回找。
　　　　妓院里没有，我就去了酒肆。酒楼的老板人好，半夜安排伙计一块帮忙找。
　　　　太阳东升，我还是没有找到。
　　　　最终，我丢了那块玉。
　　　　真是可笑，一夜春宵竟不如那块玉给我的感觉，安宁就是伤了我我还是无法恨他。
　　　　后来那块玉竟然阴差阳错的让渠复公子捡到交给安宁，我们之间还是有因缘这种东西在指引吧。




☆、第29章　交易　（1667字）

北堂越齐在忍他，保不准什么时候忍不住了就把他杀了，可我没想到他真把他杀了，还是这样隐秘的手法。
　　　　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