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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由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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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飞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杜平的身后,任由海风吹打。
  
  前方,是一片漆黑的深海,远处,没有任何光源,除了身后不远处的汽车大灯。
  
  他努力克制了自己想要把那单薄身影拥入怀中的冲动,感受时间慢慢流逝。
  
  坐在沙滩上的杜平,如同一尊雕像,他双手环膝,胸口抵着膝盖,微微曲着背。二十四年的短暂人生,如同电影似的,一幕幕不停从他眼前掠过。
  
  如果——
  
  他轻叹了口气,看着深邃的远方,聆听如同来自远方的波涛声。如果——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是否现在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上班族呢?
  
  直到黎明冲破黑暗,遥远的尽头露出了一丝光芒,风,渐渐小了,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站了起来。
  
  他一转身,视线在空中与石飞祖相遇,许久,两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杜平眨了眨眼睛,某件事情,他必须去完成。于是,他武装起了自己潮涌的心情,硬是扬着下巴抬起了脚步。正当他与石飞祖擦肩而过,突然,他的手腕感受到了来自石飞祖那强大的愤怒。
  
  “放开。”他冷冷道。
  
  “平!”石飞祖咬着牙齿,眼睛深处埋着深深的哀伤,“不要走。”
  
  “放开。”
  
  杜平已经下定决心,石飞祖的挽留让他激动万分,可是,他更不想让自己的信念功亏一篑,他要去完成最后的谢幕。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任性?!因为你的偏激,你内心熊熊燃烧的复仇之心,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哪?!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肯回头?!”
  
  “因为我是操盘手。”说着这句,杜平狠狠甩掉了石飞祖的手,头也不回沿着海岸线而去,直到石飞祖再也看不到那点模糊的身影,他绝望的走回到了车边。
  
  后座,还横躺着赵越明已经冰冷的尸体,那嘴边的从容微笑,是他留给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宽恕。直到那一刻,也许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不想伤害石飞祖,更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陈发天伤害。这是他一瞬间的想法,还是二十九年来埋藏在心中的愿望呢?也许,赵越明爱是自私的,他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兄弟朋友,可是,石飞祖从来没有怨过他。
  
  石飞祖看着赵越明的尸体发狂大笑,他只能用不停狠踹着车子来发泄心中的万般情绪。许久,他终于平静了下来,远处的晨光散满了微微起伏的海面,他坐进车子,发狂似的朝着警局飞奔而去,他想要截住杜平,他不能就这样失去他!
  
  车子飞驰了起来,只要一个拐弯,就可以看见警局,可是当他的车子刚拐过弯,果真看到了 杜平,可是他的身边竟然还站在季修!
  
  他猛踩油门,车子在下一秒拦在了两人面前!连门都没有开,他直接从车子跳了下来!
  
  季修惊讶的看着石飞祖,又看到了早已经面色发青的赵越明,唇瓣抖动了两下。
  
  “修——不要让他进去!”
  
  石飞祖一把拉过杜平,可是杜平的左手和季修的右手用手铐拷在了一起,他一用力,被紧紧拷在一起的手腕被他拉出了一条红色印痕。
  
  “这是他的决定,啊祖。”季修沉痛的说。
  
  “不——!平,给我个机会,我会好好照顾你,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伤害,再给我一个机会吧,平!”石飞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抓着杜平的手臂,不停摇晃着杜平,可是,始终面无表情的杜平那空洞的眼神穿越过石飞祖飘向了远处。
  
  “啊祖,不要这样!”这样的石飞祖让季修看到痛心疾首!那个英姿勃发的督查已经当然无存!
  
  “修,求你,把杜平还给我吧——修!!”他猛地朝季修吼去,“修,我已经错过了他二十四年,我不想再错过他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啊!”
  
  “平——!平!二十四年前我就爱上你了,平!我爱你啊,平!”石飞祖已经浑身颤抖,他紧紧抱着毫无反应的杜平,恨不得将他揉碎在了自己身体之中!那一天,改变了他的一生,他对身边的女生毫无兴趣,只是一味的追逐着心头那虚幻飘渺的身影,可是直到他在医院看到病床上的杜平时,他才终于明白了他的寻找,就在眼前,而他错过了二十四年!
  
  “啊祖,放手!”
  
  石飞祖红着眼,慢慢转过头怪异的看着季修,沙哑的嗓音道,“除非我死!”
  
  死——!这个字猛的窜进杜平的脑子,他浑身颤抖了起来!石飞祖焦急的看着慢慢将视线聚集在他脸上的杜平,欣喜交加,“平——!我愿意为你死,如果今天谁要带走你,就必须踩在我的尸体上!我会照顾你,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相信我,平!”
  
  “你——”已经心灰意冷的杜平眨了眨眼睛,他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石飞祖冰冷的脸颊,不停摇着头,“你不会的——你抛弃了我——你们都抛弃了我——”
  
  “不!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我永远的不会抛弃你,你是我的唯一,也是我——”二十四年前当他抱起杜平的那一刹那,他轻轻说了句“我是哥哥,我会保护你的。”
  
  “我——我什么也不是——”绝望总是让他透不过起来,可是,当石飞祖扒开了他坚硬的外壳时,他才发现,他脆弱的难以想象!
  
  石飞祖默默的看了两秒杜平,突然抢过季修腰间的配枪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
  
  “我愿意为你死。”他静静的说。
  
  “啊祖!”季修惊恐的看着已经拿掉保险的石飞祖,“不要这样——!”
  
  “修,帮我好好照顾他。”说着,石飞祖放开了杜平,杜平踉跄了一下,靠在了季修身上,他惊呼一声,“不要!”
  
  准备扣动扳机的手指抖动了两下,石飞祖惊喜的看着杜平,只见杜平已经泪流满面,他喃喃道,“不要——不要再扔下我一个人了——!”
  
  “平!”手中的枪慢慢滑落在了地上,季修连忙拾起枪,后退了两步,他的小心脏再也受不了石飞祖的以死相逼了!
  
  “你真的——愿意为我死?”杜平流着泪,咬着唇。
  
  “从今天起,我的命是你的,只有你才能决定我的生死。”石飞祖轻柔的将杜平拥入怀中。在一旁看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的季修真是哭笑不得,他从裤袋中拿出手铐钥匙,煞风景道,“这里是警察局,要炫恩爱也请换个地方行不行啊?老大们?!”说着,他默默打开了手铐。
  
  “谢谢你,修——。”看着陪自己度过了三十年人生的挚友兄弟,他感激的看着季修。
  
  “我们走吧,平。”他最后看了眼季修,拦着杜平的肩膀转身而去,这个地方,不会再让他有任何留恋了,可是他们刚走了两步,季修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起来,“喂,啊祖。”
  
  石飞祖迟疑了一下,转过身,迎面丢来一把钥匙还有一个移动U盘,他手忙接过东西,困惑的看着他,而一旁的杜平看着那个移动U盘,脸上掠过一丝复杂。
  
  “那个东西,物归原主。”季修指着他左手的移动U盘,“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马上销毁了吧!”
  
  石飞祖看了杜平,点了点头的杜平拿过了U盘又丢回给了季修,“这是我给你的礼物。谢谢你——”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咯!季修笑着掂了两下手中的移动U盘,指着石飞祖右手的那串钥匙,道,“过了明天,台湾就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说着,他走进石飞祖,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四个字“加勒比海。”
  
  三年后——
  
  季修气定神闲的坐在属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中,依旧热衷于90年代的“银色佣兵”,他一抬头,好似看到了石飞祖那张抱怨的嘴脸,可是他一甩头,办公室中空空如也。
  
  三年前,他勇破机场爆炸案和连环杀人案后,被提拔为督查,那个U盘中装着所有杜平的犯罪证据,也是杜平在那天早上亲手交给季修的。
  
  可是,虽然案子一破,嫌疑人却迟迟没有落网,而他——他环顾了下四周,这个曾经是石飞祖的办公室,现在已经是他的地盘了——
  
  他有点落寞的打开邮箱,点开新邮件,只见上面写了七个字“我们还是兄弟吗?”
  
  —完—
  
  后记
  
  整篇小说,基调灰暗,以主角报仇为主线,步步设防,惊心动魄。
  
  我虽同情杜平,却无力拯救,一个黑暗极端扭曲的人格,该如何拯救?完结的时候,我找到了答案,那就是爱。不管是兄弟爱还是情人爱,石飞祖以最大的包容心,化解了杜平心中的怨恨,祝福两人。
  
  结尾的时候,我考虑再三。最后,决定用季修画上句号。也许不久之后,当大家看到季修的故事时,请不要惊讶,那是属于他的另一段传奇。
  
  新文预告:《鸡血渣探》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预告:《鸡血渣探》
尖酸刻薄的渣探遇到天然呆的老鼠精,
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路披荆斩棘;
吃货虽然是萌物,
可是两攻相遇必有一受,
无非渣攻萌受或……萌受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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