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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为旧作者:相见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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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小陈,我害怕。”他抱着自己微微发抖,“我害怕顾阳就这麽死了,我也害怕他活着,我更害怕於眠恨我,我不知道……我大概真的要疯了。”

  一日为旧 第二十四章
 
  最後还是陈医生把所谓的真相告诉了於眠,黎安一直没有勇气亲自来面对,他在自己的城池里缩成一团,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他一直就像江心漂浮不定的孤舟,永远都找不到安全的港湾。
  於眠这几天明显憔悴了不少,花边记者和公司上头两边都在施压,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陀螺一样团团转,他没有爆炸已经是个奇迹了。
  在听陈医生说完他的长篇大论之後,於眠也只是安静的坐着,就那麽安静的,表情都没变,塑像一样。
  “於眠,我们也认识这麽久了。”陈医生转着手里的笔,“你跟我说说,对於黎安,你是什麽感觉?”
  於眠吸了吸鼻子,他有点感冒,一开口竟然是一丝波澜也无的声音,“感激。”
  “感激?”
  “他帮我戒毒。”於眠说,“我一直记着。”
  “哈。”陈医生冷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什麽感觉,“除了感谢呢?於眠你告诉我,还有别的吗?”
  “……”
  “……”
  “……对不起。”
  於眠最讨厌的就是这三个字,因为它代表了不负责任和无能,但生活就是会逼迫你成为你最讨厌的那种人,你会发现有时候不得不这麽说是因为除了这三个字便就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小安跟我说了很多事,从你们刚开始。”陈医生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在你还连吃饭的钱都没的时候,你坐在台阶上弹吉他。那时候他就喜欢你了,他一直跟我说,他这种人很容易把自己逼进绝路的。”
  命运的圈套,谁都在挣扎,牵线木偶一样。
  “最艰难的时候都跟着你,不离不弃,他一直都喜欢你,於眠,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於眠安静的听着,沈默了良久,脸色却越发的苍白,他眼睛里泛着水光,再次开口的时候陈医生才发现他的声音整个哑掉了,暗哑晦涩的声音勉强组成一句话,意味不明,“那不一样。”
  他曾以为就算委屈自己也可以的,大约就是一辈子而已,怎麽不是活,可还是不行。
  感激和感情,说起来只差一个字,但到底是不一样的。
  陈泽维去市里黎安那套公寓的时候,这个南方城市难得的下了很大的雪,每一步都会踩出一个很深的脚印。
  黎安还是没有上锁的习惯,门就那麽虚掩着。
  他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紧紧捂着绞痛的心口,看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在看清来人是谁之後又归於一片死灰。
  陈泽维换了拖鞋进来,走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全灌了下去,黎安不管他,只自顾自的闭着眼睛窝在沙发里,死人一样。
  陈泽维又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茶杯触及玻璃的时候在安静的环境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像一根被波动的弦,听到声音的黎安这才动了动。
  陈泽维伸手拨开黎安眼前长长的刘海,露出那张白纸一样的脸,“多久没吃东西了?”有些可怜的感觉,只是不知道在可怜对方还是可怜自己。
  黎安摇了摇头,他自己都记不清上次吃东西是什麽时候了。
  於眠从那之後就再也没回来过,祁浅也在忙着处理乐队的事抽不开身,也只有陈医生偶尔会打电话过来问候几声。
  他本身是个孩子,心理又脆弱,根本受不了这麽大的压力。
  一遍遍的,他听到有人在质问自己,你是在杀人,为了一己私欲而去杀人,杀人犯!
  “很疼吗?”陈泽维问,声音轻的像是天国的死引,“哪里疼的最厉害?”
  黎安还是摇头,声音像缺频的残缺音,“不知道,哪里都疼的厉害。”
  “想解脱吗?”在黎安倏地睁大的眸子注视下,陈泽维递过去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黎安勉强眨了眨眼看清上面的字,“杜冷丁。”他念出来,而後睫毛颤了颤,“止疼药?”他摇头,“我不需要止疼药。”
  疼一疼就好了
  “收着吧。”
  陈泽维感觉自己的意识现在就像是游离於身体之外,他站在高空冷冷的看着那个自己,习惯了冲动的他从未如此冷静过。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就像以前很多事,走到这一步了,然後就这麽做了,谁也不知道对错。
  “受不了的时候你会用得着的。”
  他的指尖看起来异常苍白,修剪整齐的指甲慢慢滑过原本就放在桌上的那个药瓶,硫酸苯乙!,抗抑郁药物。
  陈泽维走了很久,黎安的意识一直处於混沌的状态,他给自己的药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没有吃,就像他自己说的,他需要疼痛,这会让他感觉好过一点。
  时间的流动已经不可察觉,是什麽时候旋开瓶盖的时候黎安自己也不清楚,他只能记起自己似乎是开了电视,一把药片含着口水被吞下去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於眠……”
  那麽近,却再也碰触不到了。

  一日为旧 第二十五章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陈泽维正在收拾东西,看起来像是要出远门的意思,原本整整齐齐收在柜子里的零散物品都被重新整理了放在一个小型旅行箱里。
  东西不多,箱子也不大,正好。
  铃声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起,只能又重新回归平静,而後在间隔了大概有个两三秒锺後又不甘寂寞的叫了起来。
  陈泽维把一本泛黄的乐谱收进便利袋里,然後平整的放在箱子里,最後仔细的拉上拉链,像是封存了所有的过往。
  “喂?”铃声第三遍响起的时候,他终於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觉得这次能打通,慌神了一会儿才回过开口道,“陈泽维,我是魏以宁。”
  “我知道,什麽事?”
  魏以宁左手拿着话筒,右手似有若无的在面前的一份材料上画着圈,斟酌了好久的措辞,最後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讲出事实,“黎安脱离危险了。”
  “恩?”
  “你应该知道他突然中毒的事。”
  “我听说了,然後?”
  陈泽维的声音听起来平仄无波,他确实收到了黎安突然中毒的消息,事情发生的似乎偶然而且突然,仔细想来却也是意料之中,选择通常都是转瞬之间,一念起一年灭,如是而已。
  “为什麽要特意跟我说?”刚才收拾东西似乎让他有些累,在价值不菲的人工沙发上坐下来的时候太阳穴突突直跳。
  闲着的那只手随意的翻弄着台历,已经是今年最後一个月份,还有几天就要到下一年了,这个台历也算是寿终正寝。毕业以来一直都很忙,开始做音乐之後更是忙的几乎没有私人时间,其实自己一直都很想回去看看小时候那座小城的海的。总想着明天吧再过段时间吧,却是从未真正回去过,现在想来,人生很多东西就是这样,看似在那里,咫尺而已,其实怎麽都是碰不到。
  他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声音通过电流的处理更显的空洞,“因为我们是队友?那为什麽不去跟於眠和祁浅说?”
  魏以宁听着对面生硬机械的声调也不生气,用一种律师特有的冷静语气问道,“我就是想知道,他没能死成,你是觉得高兴呢……”他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深沈的,像是无奈又似是惋惜,“还是遗憾呢?”
  电话这头没有回答,只听得到一阵沈闷压抑的呼吸。
  “陈泽维。”魏以宁继续说,“我知道你大学读的是医科,有些常识普通人或许会忘记,但你可是没道理记错的,”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音调冷的出奇,“苯乙!混合杜冷丁致死。”
  陈泽维的手指停留在某个日期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转,像是一辈子都没有这麽冷静过,“你想说什麽?”
  “我想说什麽你真的不知道吗?”魏以宁终於放弃那份职业化的语气,声调高了起来,“你怎麽想的,这是故意杀人,陈泽维,你会毁了你所有的前程,警方已经开始调查了,你如果想让我帮忙就跟我说实话……”
  “魏以宁。”陈泽维打断对面的说教,还是那副空洞洞的声音,爱恨都抽离体外似的,“你说,是不是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哈?”
  “它逼的你喘不过气来,它怎麽都不放过你。”
  一切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又如同一个怎麽转都转不出去的圈,你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是谁?”魏以宁不太跟的上陈泽维神游的思维。
  “不知道……大概是某个想看笑话的人。”
  别人都像牵线木偶一样,他画了个圈,於是被圈进去的人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
  “你先做了一件错事,而後你不得不为这种结果去做些补偿,接着就不可避免的又做了另一件错事,看起来都是小事却像是振翅的蝴蝶一样,那些结果无论哪一个你都承受不了,但你不能往後看,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於是为了弥补以前的错,你只能继续犯错,从小错到大错……”他越说越快,像是剖白,混乱而没有逻辑,“你根本没有办法。”
  “……喂,我说……你没事吧?”魏以宁本能的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具体是哪里出了问题,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又一时半会儿理顺不出来。
  “没事,我很好。”陈泽维终於放开那本台历,挂机键按下之前说了句,“魏以宁,谢谢你。”
  是该离开的时候了,他这麽想着,把一个素色的信封放在茶几上显眼的位置。
  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少年时代的海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一日为旧 第二十六章
  
  陈泽维自杀的消息传开的时候,顾阳还在舞台上,大概是人生中最後一次站在这里了。
  歌唱比赛的总决赛他已经无法再参加,因为人气还不错的关系,节目组为他加了一个单独的专场。
  孤单的聚光灯打在身上,影影绰绰,他一个人坐在舞台中央,眼神聚焦在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麽,那麽认真。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话筒,左手似有若无的打着拍子。曾经仿若天籁的声音化作虚无,只余一阵低缓暗哑,安静的、缓慢的歌声通过电流传到每个听众的耳朵里,明明那麽轻缓,却无端的让人心悸。
  一曲唱毕,顾阳走下台来,一个小姑娘眼泪涟涟的给他送上一束巨大的花束,他接过来,笑了笑,不知道是什麽感觉,只说了两个字,“谢谢。”
  “我可以抱抱你吗?”小姑娘局促的请求,脸蛋有些泛红。
  “好。”
  女孩子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水味道让他有些眩晕,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小姑娘说,“我会永远支持你的!请你加油!”
  “……谢谢。”
  他没有说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唱歌了,到现在他已经完全明白,有时候之所以保持沈默,不是因为想要逃避,只是因为不想欺骗,而真话又太过残忍。
  在他还没有走到後台换衣间的时候,就接到了魏以宁的电话,告知他陈泽维在他郊区的别墅里自杀了,那个人曾经是医科大的高材生,成绩斐然,想必有的是方法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只是或许从未想过这些方法有用的到自己身上的一天。
  顾阳把卸妆液涂在脸上,那些化学制品便化解在水里慢慢流了下来,像是彩色的眼泪。最後用毛巾擦干脸上水渍的时候,他发现镜子里的人显得比平时更为安静,脸上挂着惯常的笑,眼睛却是湿润的。
  终於,记忆像是断掉了阀门,洪水猛兽一般淹没了他,那些自己竭力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都被挖掘出来摊开在太阳底下,暴晒着。
  他用尽所有的心力去想,脑仁疼的像是烙铁硬生生摁在上面,终究也不知道他们的人生是怎麽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如果他没有出过车祸,现在会如何呢,如果於眠没有遇上黎安现在会在哪里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如果当年没有陈泽维的告密,他和於眠现在会怎样呢?
  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如果,他只觉得累,累的呼吸都觉得疼。
  命运像个怪圈,把所有人都圈在了里面,挣扎不出,逃脱不过。
  像是再也承受不住一样,他放任自己脱力般靠着流理台滑坐下来,低哑的嗓子发出一阵意味不明的低吼。
  苏临声敲门进来,看到他的样子,张大眼睛问道,“怎麽回事?发生了什麽?”
  顾阳看了眼来人,极缓慢的摇了摇头,而後把自己的脑袋埋进绒毛高领里,半晌吐出一句,“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
  魏以宁说陈泽维有留遗嘱给他,顾阳推开律师递过信封来的那只手,摇了摇头。
  魏以宁犹豫了下还是自己打开那个素色信封,摊开了那张淡蓝色的纸条,映入眼帘的不出意外的是陈泽维帅气的字迹,就像他的人,张扬而不羁。
  偌大的一张纸上只有三个字,三字而已。
  他盯着那几个方块字看了几秒锺,发出一声控制不住的叹息,问顾阳,“只有三个字,你要听吗?”
  顾阳还是摇头,末了,从旁边取过一个小本子,翻开新的一页,喉结动了动,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只动笔写了两个字,“不想。”
  无论是对不起还是我爱你,他都不想听,或者根本就是我恨你,都已经没什麽意义了。他开始觉得,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陈泽维的事情公开出来的时候被美化了不少,狗仔队所有言辞夸张的花边新闻全部被陈家大哥给压下来了,可陈大哥做的再多也换不回他已经失去的弟弟。
  葬礼上有人在念悼词,陈泽维不长的一生被总结成更短的几十个字,经由一人念出,便消散在空气里,听过,忘记,什麽都不剩。
  见到陈家大哥的时候,承受丧弟之痛的男人看起来有些颓然,眉头纠结在一起,忧愁郁结在那里,怎麽都化不开。顾阳记得这个男人,他比自己记忆中多了份冷然和从容,那是时光打上的印记,谁都避不过。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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