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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禁咒-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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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金比易渊想像的还要瘦弱,即便是十几岁的模样,也可以轻易抱起。易渊微怔,便又快步朝外走去。才走到楼梯边,就看到楼下客厅里笔直站著的梵卓。只是一眼,易渊便莫名地安下心来。
梵卓正凝神盯著自己的手掌,听到响声,抬头朝易渊笑了笑,却在看到易渊怀中的尤金时冷下脸来。“你抱著他做什麽!”
“尤金醒不过来,我担心他出事。”易渊冷静道。
梵卓迎了上去,强行接过尤金扔到沙发上。“我不喜欢你跟别人亲近。”
易渊疑惑地看了梵卓一眼,虽然这句话很像是梵卓的口吻,可那样冰冷的表情,却总带著亚尔林的影子。不过他没有纠缠下去,“这里的空间很不稳定,究竟发生了什麽?”
“大概是被你受伤的事刺激到了,尤金需要完善一下他的美梦。”梵卓又恢复了柔和的表情,淡然道。
空间的波动渐渐平息下来,而地板上管家的尸体早已被梦境吞噬,连半点血迹都没有留下。不过就算留下又如何,他是不会承认杀死管家的,在易渊眼里,自己永远是温和的伴侣,这样就足够了。
“那他什麽时候能醒过来?”易渊的指尖拨开尤金额前的黑发,眼中有些担忧。
“等空间完全修复好,他就会醒了,只不过我们强行闯出去的机会也会更小。”梵卓拉过易渊的手,强迫他看向自己。“如果我出了事,你也会这样为的担心吗?”
易渊微讶,却没有挣脱。“你不会出事,所以问题的前提不存在。”
“不要太信任我。”梵卓将易渊的手掌按到自己胸前,“如果这里被银质子弹击中,我一样会死。”
掌心下传来微弱的震动,那是梵卓的心跳。无论有多强大,都无法避免死亡的结局,这是生命的悲哀,也是生命的可贵之处。正因为脆弱,才更懂得珍惜。
易渊想了想,才低声道:“我无法想像你出事的样子,我只知道,在你身边,我会觉得心安。”
这次反倒是梵卓怔住了,半晌才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温柔地将易渊抱进怀里。易渊不适地绷紧了身体,很快又放松下来,这样的拥抱也并不是很难接受。
梵卓在易渊耳畔轻笑:“真难得,听到你说这种话。对身为伴侣的我来说,这大概是最高的赞美了。放心,为了你,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易渊闭上眼,低低应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承诺。
气氛正好,梵卓稍稍松开双臂,还不等易渊离开自己的怀抱,便轻轻吻了过去。微凉的气息贴上了易渊的薄唇,试探一般温柔地触碰著。
易渊下意识地侧开头,梵卓的吻便落在了唇角。刚刚的轻笑声似乎还在耳边,易渊指尖动了动,没有再避开。
易渊的默许无疑让梵卓很满意,他忍不住将易渊抱得更紧,轻轻含住易渊的唇瓣,舌尖扫过易渊的齿列。
易渊的姿势有些不稳,他暗自叹了口气,放弃般回抱住梵卓,稳住自己的身体,回应对方的亲吻。
易渊很少和人接吻,真正的亲吻还不如被亚尔林强吻的次数多,实在谈不上什麽技巧。反倒是在情史上本该单纯的梵卓很有经验,无意间引导著易渊与自己缠绵。
舌尖纠缠,被侵略的感觉让易渊有些抗拒,但很快,他便被卷入了梵卓带来的温柔之中。原本以为这种行为只是身体的本能,等到真心想要接受的时候才发现,简单的吻可以藏著这麽多的心意。
感觉到易渊完全沈浸其中,梵卓的呼吸越来越重。这是他的人,只属於他。放开易渊柔软的唇瓣,梵卓的唇落到易渊颈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
(10鲜币)35你在怕什麽
“易渊?”
身边忽然传来破坏气氛的声音,歪在沙发上的尤金爬起来,疑惑地看著面前紧拥的两人,还有些迷蒙。
易渊身体一僵,立刻推开梵卓,整了整衣领,恢复成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刚刚什麽都没有发生过。梵卓低笑一声,垂眸掩去眼中闪过的红芒。
“啊!你们……我……”尤金这才真正清醒过来,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半晌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睡著的时候不要乱跑,天还亮著,回去休息。”梵卓开口道。
尤金似乎察觉到了梵卓潜藏的不悦,低应了一声就朝卧室跑去,甚至没问为什麽自己会出现在客厅里。当然,也可能是他在潜意识里抗拒这个问题。
快要冲到楼上时,尤金忽然听到梵卓的声音:“尤金,明天族长阁下会派人过来,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你做好准备。”
易渊半晌没听到回答,抬起头却发现尤金早已经离开了。他转头看向梵卓,自然而然地等待对方的解释。
“惩戒人继承者的身份是需要族长传达的,”梵卓从善如流地回答,“对尤金来说,族长的命令大概是噩梦的开端。”
见易渊若有所思,梵卓朝他伸出手,“走吧,我们也需要休息。这一次有我在,你可以睡得安心一点。”
大概梵卓真的有催眠的能力,有他在身边,易渊睡得很安稳。尽管没有确实的证据,但易渊能感觉到梵卓的态度,那是掌控一切才有的自信。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尤金似乎忘记了昨天的事,依旧很勤奋地学习,只是在面对梵卓时,会有不自然的闪避。易渊一直试图和尤金正式地谈一次,却每每被对方岔开话题。
在钢琴室待了很久,易渊终於察觉到了异常。他按了按手上的腕表,却发现光屏上一片雪花,显然已经不能用了。
“易渊,快来看,刚刚那段我已经能弹好了。”尤金兴奋地过来拉他。
易渊却没有动,反而问道:“现在什麽时间了?”
“你在说什麽啊,不是说好了要交我弹这支曲子麽?”尤金歪著头笑,眼睫垂下一片阴影。
易渊站起身道:“你自己练习,我有事找你父亲。”
“爸爸很忙的,不要去打扰他了好不好?”尤金抓住易渊的手腕,撒娇似的说著,完全不见之前的腼腆。
易渊神色一凌,正色道:“尤金,放手!”
“不要,你答应过留下来陪我的!”尤金忽然收敛起笑容,大声道。
易渊甩开尤金的手臂,回过头却发现原本的出口消失了,窗户也被换了墙壁,整个钢琴室变成了完全密闭的空间。尤金眼神冰冷,低声道:“不许走,我也不能走,离开这里的话,会有很恐怖的事情。”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易渊反倒愈加平静了。“恐怖的事是指什麽,你未来惩戒人的身份?”
尤金猛地抬起头来,大声道:“我不是!”
“为什麽,做惩戒人有什麽不好?”易渊问道。
“什麽都不好,爸爸不要我了,他们把我关到别墅里。”尤金难过地抱住头,嗓音有些痛苦。“所有人都讨厌我,没有人跟我说话,他们说我身体里流著肮脏的血液……”
“不是的!”易渊打断道。
将尤金的手腕握住,易渊强迫他看向自己。“尤金,你听著,没有谁是生来低贱的。我不是血族,不知道他们为什麽会排挤你,可在我眼里,尤金.梵卓是个懂事、勇敢的男孩,他一切都做的很好。”
“我做的……很好?”尤金的眼角有些湿润,脸上露出迷茫的神情,眼神中却隐隐含著期待,似乎只有易渊的肯定,才能让他摆脱曾经的痛苦。
“是的,你是个优秀的男孩,之後也会成为一个成功的男人。”易渊沈声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勇敢面对发生过的一切,而不是躲在这里逃避现实。”
易渊的强硬让尤金有些怔愣,然而下一刻他就挣扎起来,试图摆脱易渊的双手。“不要,我喜欢这里的生活,不要离开,不要!”
易渊被少年的爆发力撞得後退一步,却落进了一个并不陌生的怀抱。身後传来那人冷冽的嗓音:“你就是这麽对待照顾你的人的?”
易渊有些意外地回头,只见原本冰冷的墙壁不知什麽时候破了一个洞,墙外一片暗色混沌,显然梦境已经崩溃了。不过梵卓在这里,就没什麽可担心的了。
将易渊拉到身後,在易渊看不到的角度,梵卓眼中射出一道冷芒。“我知道你是清醒的,如果你还想证明自己不是别人口中低贱的杂种,就给我老老实实离开这里。”
原本易渊不满於被梵卓护在身後,听到这句话却顿住了。这样的口吻,和平时温和的梵卓相差太多,甚至和杀人时的冰冷也不一样,让易渊感觉有些陌生。
尤金害怕地退了半步,嗫嚅著不肯抬头,似乎仍然不能下定决心。
梵卓忽然轻笑一声,冰冷的嗓音让人反而想要逃避。“你在怕什麽?让我猜猜,是那个将你视作耻辱的亲生父亲,还是那个试图强奸你的贵族?”
尤金猛然抬起头,仍然稚嫩的脸上充斥著狰狞的表情,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梵卓焚尽。他愤怒地叫喊著:“不是的,不是!”
周围的空间骤然扭曲起来,无人弹奏的钢琴发出一阵嘈杂的混响。易渊立刻向前,想要抓住发狂的尤金,却反被梵卓自然地揽住腰。
“别动,不然我们又会分开!”梵卓低声警告。
四周的墙壁彻底崩塌,易渊只觉得眼前一转,就换了一个空间。他认得出,这里是惩戒继承人居住的别墅,只是不知道是什麽时间,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想要听实话吗?”梵卓笑笑,“我觉得,恐怕我们还没有出去。”
仿佛为了印证梵卓的话,附近忽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易渊心中一动,挣脱梵卓的手臂,朝尤金曾经的卧室跑去。
(10鲜币)36新的梦境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麽高贵的惩戒人了!”一个陌生的声音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所谓惩戒人,不过是被肮脏灵魂选中的牺牲品而已!”
易渊脚步一顿,却听到房间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隐约猜到了现在的处境。他确信,自己现在所处的梦境,正是尤金杀人的回忆。
易渊冲到门口时,正看到尤金从枕头下摸出一把银质匕首藏进怀里。他还穿著睡衣,衣领被谁粗暴的撕扯过,泛白的衣料上已经多出一道长长的裂口,而尤金的颈间,也留下了一道青紫的淤痕。
一个高大的黑发男人正跌坐在地上,凶狠地看向尤金,那神情,就像在看一只发狂的流浪犬。从他的角度看不到尤金的小动作,还兀自叫嚣著:“你居然敢这麽对我,我可是子爵!”
尤金毫不示弱地回视,眼中满是狠厉。他很清楚凯斯的目的,哪怕年纪还小,但自幼生活在贵族之中,不是对这种“娱乐”一无所知。只是他怎麽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如此对待。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侮辱,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他!
凯斯还犹自不觉,自以为震慑住了尤金,嘲讽道:“现在知道害怕了?还是说,你在等惩戒人来救你?别做梦了,那个惩戒人不知道在哪里鬼混呢,没人会来关心你这个杂种!”
尤金忽然扑了过来,根本没有给凯斯反应的时间,就将手中的匕首送进了对方的胸膛。一声闷响,凯斯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少年,似乎无法理解发生了什麽。
尤金却是出奇地冷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用力拔出匕首,一道鲜血喷洒在他的脸上,稚嫩的面孔竟然显得异常狰狞。
哪怕是血族,被银器刺中的伤口也不是那麽好愈合的。尤金却像是不放心似的,再次扬起了利刃。然而这一次,却没有刺入身体的触感。
尤金一怔,缓缓转头,就看到面沈如水的易渊。脸上的狰狞之色骤然消失,换成了惊惶与愧疚,尤金喃喃道:“易、易渊,我不是……”
“不是你的错,”易渊沈声道,“但杀人不该是你的目的。”
“我不知道……”匕首落到地上,尤金露出真正孩子似的脆弱,茫然地摇著头,“是他……我不想杀人……”
易渊轻叹了一口气,将尤金抱进自己怀里,“好了,都过去了,你现在是安全的。”
尤金讷讷回抱住易渊,轻声问:“易渊,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易渊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否认。微微点头後,易渊道:“现在平静下来,你该知道我们现在不是在现实中,你要负责带我们回去。”
尤金揉了揉泛红的双眼,小心翼翼地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麽做。”
话音还没落,身边的景象又起了变化。梦境中的色彩如潮水般退去,身周很快暗了下来。尤金将易渊抱得死紧,两人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易渊此时只有一个念头,他刚刚居然扔下了梵卓!
黑暗仿佛带著某种特别的魔力,无论易渊怎麽强迫自己,还是抵挡不过排山倒海的倦意,只能在昏睡之前,将尤金搂得更紧一些。
怀里的人一动,易渊便惊醒过来,警惕地打量四周。尤金有些局促地站直身体,像极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样子。“易……易渊,吵醒你了吗?”
易渊摇摇头,“这是哪里?”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醒过来。”见易渊没有追问,尤金反而更加羞愧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被困在这里。”
“你都记起来了?”易渊问道。
尤金甚至不敢面对易渊的视线:“是的,全都……易渊会讨厌我吗,我杀了人……”
“我说过,反抗不是你的错。如果当时那个男人没有死,出事的就会是你。”易渊虽然不赞同杀人,但作为商盟的领袖,他绝不会有无谓的仁慈,所以他不认为尤金当时的做法有错。
真正让易渊在意的,是尤金第二次挥刀时眼中的凶狠。眼神中是破坏一切的疯狂,表情和行为却冷静的没有一丝差错。这样的尤金,让易渊不可抑制地想到亚尔林。
收起飘远的思绪,易渊专心思考起现在的处境来。这一次,他们出现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看装饰也是血族贵族的风格,只不过比尤金以前的家族要豪华许多。在血族眼中,甚至墙上一幅普通的油画都的地位的象征,可见这里的主人地位不低。
门外隐隐传来柔和的乐曲和人们的交谈声,易渊走到门边,朝尤金道:“跟紧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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