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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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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退入禁中之后,徐弦自和曹翰告罪,也不再与陈乔等人纠缠,先送曹翰及其部署出城要紧,刚才听几个将领说唐军已然在宫门之外将宋军团团围住,若是一个约束不当,酿成血案,这番议和就是无功有过了,自己恐怕要被宋军杀了祭旗。

走到一半时,有宦官从后赶来,送上了李煜在书房中写好旨意,写明委托徐弦担当与宋军请降事宜,城中大小官吏军兵俱当听从徐弦安排。徐弦原本担心宫门外的众军强要验看圣旨,却碍着陈乔和众将在一旁,他自己也要爱惜羽毛,不好相逼李煜当场写下旨意,眼下李煜失魂落魄般回到宫中,片刻居然醒悟过来,叫宦官给自己送来便宜从事请降议和的圣旨,兼且赋予调度一应官吏军兵之权,不使自己作难。若不是时运不济,后主还真是一个明君啊,可惜了。徐弦心中暗想,一边唯唯诺诺的恭送曹翰走出宫门,当着众军的面宣示了旨意。

众军刚刚经历昨夜的苦战,好些盔甲上宋人的鲜血犹在,正憋足一口气,只待入宫请旨的指挥使们回来,便要将这股胆敢突入城中的宋军好生炮制一番,好为数月来战死的同袍报仇。谁知宫里突然走出这么一位大官,言道上意愿降,好些人兀自不信,徐弦边让几名副将和校尉当场验看了圣旨。

众将官看过圣旨之后俱都默默无语,听从徐弦调度众军让开一条大路,三百宋军在如此哀兵夹道的情形下也不敢过分显得兴高采烈,抬着被射死的两名同袍的尸体,跟随陈乔逶迤向南,从金陵南门出城而去。

大宋升州西面行营都部署曹彬整夜督战,原本在帐中酣睡,听闻突入城内不知生死的曹翰居然安然归来,一军无损。而南唐君臣在他威吓之下,居然降了!

突然听到这个天大的好信,曹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向曹翰提前派出的军使确认消息,又仔细考虑唐国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欺骗作伪之后,强自抑制住胸中激动,匆匆套上皮靴,也顾不得亲兵为他披上赵匡胤钦赐的锦衣,带领众将在大营辕门外相迎曹翰。

宋将中虽然有不少人嫉妒曹翰得了这天大的奇功的,但曹翰威名素著,勇冠三军且身为国戚,再加上此番立下不世奇功,恐怕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你去嫉恨、得罪一个自己永远都赶不上的人,不是自己嫌命长了吗,是以欢迎的场面显得颇为热烈。众将你一言我一语,仿似曹翰是武曲星转世,功业直追白衣收复二十万匈奴的大汉霍膘眺,匹马退胡骑的前朝郭子仪了。这伙人只顾奉承曹翰,到将曹彬和徐弦两人冷落一旁。

曹彬和徐弦客客气气的见礼,商议三日之后,李煜将率领百官群臣在南门之外肉袒出降,眼见帐中将领众星捧月似的围在曹翰身旁,脸色阴晴不定,徐弦看在眼里,心中若有所悟。

附:关于这个因为偶然性而投降的事件,不知道交代的够不够细,会否让读者朋友觉得有些突兀。之所以设计这个情节,是受了当年北宋被金军迫降于开封的启发,大宋与金的实力对比,比之此刻的南唐与宋,不可以相提并论,可偏偏这么一个泱泱大国,强敌逼迫之下,居然降了!而且还是以极其戏剧性的方式,所以说小说永远没有生活更加跌宕起伏,或者说,最好的历史小说,是历史本身。

顺一句,某个时期我们热议的中国足球的黑色五分钟,黑色三分钟,是否真的体现出某种劣根呢?为什么,不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当年日军占领南京之役又何尝不是如此,原本仗打得好好的多,突然就这么崩了。近代中国最精锐的十数万国家军队,没有死在战场上,就这么被屠了,真是比小说更具有戏剧性,不过,却是悲剧,民族的悲剧。

卷四步行夺得胡马骑第七十四章殉国

虽然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向来被奉为正朔的宋朝有天然的亲近感,但来到这时代的陈德亦深受南唐人的影响。在南唐人的眼中,北方中原政权奉行的都是穷兵黩武的暴政,对外卑躬屈膝,对内横征暴敛,什么时候府库吃紧了便征伐南方小国,烧杀抢掠一番。此时南方人看待北朝的观念与北朝人看待契丹一般。

正因为如此,陈德才会尽心尽力为南唐而战,谁知流了这么多鲜血之后,唐国居然以这么戏剧性的方式投降,让见惯传奇的陈德内心也有某种严重的挫败感,甚至怀疑起自己的人生目标。所谓历史潮流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自己既然知道这个剧本往下该如何上演,那么就不要再做与老天相争的无聊事情,是否应该利用自己对历史的认知,赶快投靠赵光义,做个从龙之臣,远远好过在各地藩镇厮混。那王侁虽官职不高,但看来很得赵光义赏识,有他引荐,乃是别人做梦也盼不到的机会。

他脑子里这么浑浑噩噩的想着,也没注意什么时候和卢绛、胡则等人分别,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大街上走着。此时街面上已经不甚太平,但陈德顶盔贯甲,腰悬利刃,身后两名亲兵紧紧跟随,一般打家劫舍的无赖也不敢轻易招惹,远远见者就躲开他去。

忽然面前撞着一人,拉起他的手大声问道:“陈兄,你怎地还在此游逛?”不带他回答,又扯起陈德袖子将他向一旁拉去,边走边道:“适才陈相公子差人前来通秉,丞相有自尽殉国之念,我等速去劝他一劝。”

陈德抬头一看,正是与自己相熟的监察御史柳宜,咋闻陈乔要自尽殉国,让陈德脑袋一个激灵,便不由自主的被柳宜拉到了陈乔的府上。

陈家乃是江南有数的官宦世家,宅邸占地广大,陈德自从仕唐以来,虽蒙陈乔多方照顾提点,但文武殊途,为避旁人闲言闲语,今番还是第一遭拜访陈府。

柳宜家世与陈家相若,乃是通家之好,是以柳宜拉着上门,不待门房通报便昂然而入,踏入厅堂,方觉气氛怪异。

只见陈乔穿上了大朝之时才上身的丞相官服,腰缠玉带,足踏方履,端的十分宰相凤仪,面色自若端坐于厅堂之上,陈家子女罗列两旁,一一上前拜别,各个容色凄然,一家人都似没有看见柳宜进来一般。

柳宜却不管这套,大声喊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亏损,何况是性命呢,丞相三思!”

陈德也清醒过来,他素来敬重陈乔,自然不愿他就这般没意义的死,也在旁劝解道:“大厦虽倾,但为江南百姓计,为李氏皇恩计,丞相仍当留有用之身,与宋人周旋。”

陈乔抬起头看了看他二人,面色平静,徐徐道:“这般兵荒马乱之时,二位不顾凶险前来劝阻子乔,足感盛情。”说完正色对家人吩咐道:“柳御史、陈将军,乃是正人,尔等以后遇到不明之事,须得多向二位请教。”

柳宜听他话中有托孤之意,急道:“陈相,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万不可行此轻生之事啊。”

他这话其实隐隐有冒犯之意,但柳宜急上头来顾不得许多,陈乔也未必会怪罪于他。

但陈乔却似乎被他激起了情绪,慨然叹道:“你说的不错,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陈氏世受国恩,吾身历两朝,两朝陛下对乔皆有知遇之恩,然则乔无德无能,国家日益衰弱,吾却无能为力,眼看大厦将倾,只能徒呼奈何。如此无用之身,不如就此抛却,好叫世人知道我大唐并非主上失德,奸佞当朝而亡,还有忠臣。”

陈德在旁道:“陈相,世上无不亡之国,丞相何必何必如此自苦!”

柳宜又接道:“陈相难道当真忍心弃吾等于世上吗?”

陈乔听他说得直率,不由莞尔,沉默半晌,低声道:“陈将军是个实诚人,吾也不欺瞒与你。当年名将林肇仁在时,宋人不能南下而以反间计谋害,老夫心知他是清白的,却无法说动陛下保住林虎子的性命,身为丞相,不能为国家保全栋梁,老夫一该死也。身为丞相,蒙先皇与陛下信重,国家大事皆与吾商讨,却不能令局势好转,尸位素餐误了大事,老夫二该死也。陛下有自焚殉国之念,老夫不能劝谏君王苟且性命为降俘,又不可辜负先帝托孤之嘱托,三该死也。”

说完长期以来积郁在心中的块垒,陈乔的反而好似放下了包袱,温言道:“你二人一文一武,都是难得的人才,可惜大厦将倾,老夫无法再提携你们为江南尽力了。”

他有些惋惜的看了柳宜一眼,北朝军汉当国,赵普还闹出过取错国号的笑话,恬不知耻的自称“半部论语治天下”。虽然号称优待文人,但上位者皆是粗鲁人,似柳宜这般文才又怎能有人真正赏识,此人一生怕是埋没了。

看到陈德时却是眼神复杂,犹豫一会儿,开头道:“陈将军,吾看天下大势,北朝吞没江南之后,当用兵于北方,不是北汉便是契丹。正是武人崭露头角之时,前些日子吾听到传言说宋主亦曾夸赞将军之勇不在曹潘二将之下。若将军归宋,当有大好前程,只是与我等江南旧臣交往时须得小心在意,勿要落了他人口实。”

陈德见他自责甚深,却不以自己殉国而强求他人,叮嘱自己时隐有尊长嘱托爱护晚辈的风范,不由得鼻腔微酸,他脑中念头转动,又道:“虽然主上降宋,但宋主万一要追究江南忤逆天子之罪,若无丞相担当,岂不是要陛下受过了吗?”言下之意,就是要陈乔活下来,并且将江南不服从大宋的罪责全部揽到身上,解脱李煜。

陈乔听了他的话,若有所思,半晌才笑道:“陈将军好心计,不过全出于保全子乔之念,再行谢过了。我看主上殉国之念甚深,吾已无必要苟活于世上了。”

陈德急的想要大叫,像李煜这么热爱生命的人绝不会自尽的,却偏偏举不出证据来反驳陈乔,这个倔强的老人,用自己的心去衡量李煜的决心,绝对不肯相信李煜会在最后关头还是以臣俘的身份去汴梁,承受让后人唏嘘不已的悲惨命运。

见陈德似乎还想劝解自己,陈乔伸手制止了他说话,叹道:“江南养士数十年,怎么没有殉国的臣子!我意已决,你等不必再劝。”端起茶碗有送客之意。

柳宜和陈德这才讪讪离开陈府,两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

回到府中,不待陈德吩咐,牙军营校尉李斯已安排心腹亲卫都在堂前听令,眼看虽然大厦将倾,自己这些部属们还是不弃不离,望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信任和期望。陈德心中蓦然一动,在这乱世之中,最靠得住的,还是这些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生死兄弟。

他强行抑制住负面情绪,用平静的口气道:“国主已经决定肉袒出降,兴许两三日内,宋军就会接管金陵。”

出乎陈德意料,南唐灭国的消息对出身中产人家的李斯等亲卫并没有太大的冲击,生活在五代,兴废更替的事情看得太多了,他们更关注自己这个团体的沉浮。

“大人,事已至此,我等如何应对?”李斯代表众亲卫问道。

他这一问,反而让陈德有些疑惑,随即释然,这是五代啊,国主降了,军队未必心甘情愿解甲,而是要在这般纷乱的形势中,争取最大的利益。倘若自己命令这些亲卫听从宋军发落,恐怕自己这一军也就散了。

望着一众亲卫期待的眼神,陈德快速考虑了一番,沉声道:“眼下敌我形势还未分明,尚需静观其变。汝等先分散潜居在我神卫军在城中的各处宅院,若是宋人遵守约定,对善待我唐国军兵百姓,吾等找个机会潜出城去。若是宋人四处烧杀抢掠甚或屠城,吾等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李斯,”

“末将在!”

“派兄弟密切关注城外宋军,和内城凌波军、天德军和黑云都。一有异动,立刻向我回禀。”

“得令。”李斯大声答道,正要转身出去安排,却被陈德叫住。

陈德环顾了在厅中的十数人,都是信得过的心腹,开口道:“动荡时期,局势瞬息万变,须得早有预案。你等说说,若是宋人果真屠城,我等如何应对?”

屠城?这是金陵城中南唐军民最回避的问题,因为大军一旦放弃城墙的依托,以唐国普遍的军兵素质,如何是如狼似虎的北地宋军的敌手。换句话说,就算宋军屠城,大部分人要么拼命,要么引颈就戮而已。

李斯想了半晌,道:“敌强我弱,若不愿与城携亡,那就要想办法突出城去。”

“我军在城中仅百人,敌众我寡强弱悬殊,如何造势突围?以何处城门突围为好?”

“这?”李斯犹豫起来。

一旁的粟特都头石元光抱拳答道:“启禀大人,倘若宋军当真抢掠甚或屠城,我军可在城中四处放火,加剧混乱,而且要煽动天德、凌波、黑云诸军,称宋人要杀尽降卒,鼓动众军一起作乱,我军可趁机裹挟一部分士卒杀出城去。”

“金陵城墙高大,各城门都有瓮城遮护,如何杀出?周围遍布宋人大军,即便杀出,如何走脱得了?”亲卫都头范田反驳道。

“倘若当真要突围,就在宋军破城处突出去。”李斯插了一句,陈德听他所言与自己打算暗合,微微点头,李斯见他鼓励,又道:“倘若当真全城大索,各路宋军想必都会争先恐后的入城劫掠,城外定然空虚,我军一旦突出城防,便立刻甩脱那些裹挟的别军军士,轻兵东进常润与辛、萧二位将军率领的左右军会合。到那时,指挥使据有两州之地,雄兵在手,是战是和大有回旋余地。”

陈德点点头,众亲兵都不是拘泥不化之人,不枉多日来一番教导,便下令道:“李斯负责联络天德、凌波诸军校尉,万一有变,大家一起在城内反了,总好过四万蜀兵被诱杀在锦官城的下场。”

转头对石元光道:“元光带粟特都扮作行商,在宋军破城处附近找寻一处大宅,储备弓弩箭矢干粮等物,做突围前我军集结之用。”

这时,门外突然有亲卫来秉,说是宫里的宦官传旨,说国主相邀陈德入内议事。陈德心想既然已经决心投降,李煜与自己这个武将也无什么大事可商量的,总不会要自己的头去作见面礼吧。不耐的对亲卫道:“让他等一等。”然后又对范田道:“你带领手下兄弟在城中各处神卫军产业里面准备好硝石硫磺柴草,一旦有变,全城点火,务必要让金陵城乱得不可开交。”

“遵令!”各亲卫齐声答道,这便下去安排行事。陈德单单叫住李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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