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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鼎-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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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便负手而立。
萧绰起先只是想气他一番,谁知说着说着两人都动了真气,看韩德让立在堂下那傲气的样子,就如年少人二人斗嘴,他气不过自己,又不愿认输的傲气模样,眼圈微红,心中一软,低声道:“我总是说不过你。”
见韩德让眼神转过,萧绰起身走到韩德让身旁,柔声道:“德让,你的心事,我若是不知,就枉读了这许多汉人的诗书。你们汉人,看似柔弱,却将自身传承看得极重,更看不起胡人,”见韩德让要出口反驳,萧绰伸手道,“且听我说完,韩爷爷在我朝已是位极人臣,可仍然郁郁而终,韩伯伯贵为秦王,每当接待南朝来使,都面带惭色,你私下联络幽燕汉人将门当中的豪杰,暗暗在燕云抗拒契丹族贵人,你道我都看不出来么?”
她越说,韩德让就越是暗暗心惊,少年时只觉萧绰善解人意,却未曾深思这都是因为她了解自己,远远超过了自己了解她。
“若非天意弄人,燕燕嫁作君家妇,自当夫唱妇随,你欲联络燕云豪杰起事,乃至南取中原,北拒大辽,我都只当你是个大英雄,大豪杰。”萧绰似乎用尽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这些话,她微微喘了口气,扶住韩德让的肩膀,又道:“可是,现在我是辽国的皇后,皇帝陛下信任我,让我料理朝政,德让,难道你要背叛我吗?”她鼓起勇气昂头看着韩德让的眼睛,韩德让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承认,也没有辩解。
“我知你素来不忿在大辽境内汉人饱受欺辱,立誓要亲手改变它。可是这改变难道只能通过战乱和杀戮来完成么?”萧绰将韩德让的手握在自己的柔胰之中,感觉他被自己说中了心事,在微微发抖,抬头望着韩德让,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声音道:“若是陛下继续让我料理朝政,我将开科举,用读书人当官,让契丹族和汉族平等相待,劝农桑,薄赋徭。德让,你不要背叛我,燕燕请你辅助我,保护我,忠诚我。”
萧绰说出这些惊世骇俗的话语后,宽阔宏大的皇后寝殿顿时寂静,一缕清辉透过殿宇高空的窗棱透了出来,光柱照出空气中的细细的粉尘随着细小的气流缓缓地流动和飞舞,缓缓投射二人身前厚厚的毡毯上。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相对,这一刻仿佛有一百年那么长,终于,韩德让在她哀婉而坚定的美眸注目下,单膝跪下,低声道:“臣,韩德让,愿忠诚于皇后陛下,澄清宇内,共致太平。”萧绰喜极而泣,身子一软也跪坐在他身前。二人偎依在一起,执手相望,感觉从小到大,从未像今日这般心意相通。
作者:本故事情节属于演绎。真实历史上,韩德让与萧绰联手大大提高了汉人在辽国的地位,汉人渐渐开始对辽国有一定的归属感。
卷五一片孤城万仞山第二十二章谷雨
陈德率岚州大军出征已有十五日,为防敌人趁虚而入,岚州四门紧闭,除了斥候之外,军民都不得出城。全城人都陷入了惴惴不安的焦虑之中。军士绷紧了弦日夜巡逻,民户则奉命无事不得出门,每日领取一升粮食回家熬粥。
孙狗子正值壮年,这一升粮食熬成的粥怎够吃的,每日饿得前胸贴后背,躺在床上数日子,愁眉苦脸地冥思苦想。谷雨节气已过,田里的种子早播了下去,虽说自己手脚勤快,早早的田地里竖了个拿蒲扇的稻草人,不知道能否吓跑那些啄食种子的山雀,这十来天雨水充沛,田间的野草也该长出来了,若不及时拔掉,抢了地力,生发的麦苗便不够肥厚挺直,怕是要大大影响收成,唉,这该死的蛮人,偏偏在春天开仗,这不是要老孙再饿上一年的肚子么?到便宜了那些种草的夯货,草籽往地上一撒,便可以躺在田垄边上睡大觉了,孙狗子用脚指头也想得到,牧草肯定比麦子好伺候。他一边想,一边唉声叹气,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如珍珠卷帘一般的春雨,只觉得白花花的银钱都流到了沟里去了。
朱惠兰也眼望着窗外的雨丝,手持细针在自己的发髻上别了一点油,再下针时却没有回过神来,一下子将左手拇指出血来,她疼得蹙了蹙蛾眉,将出血的手指拿到嘴里轻轻含了一下,又叹了口气,今天已经是第三回被针扎到了,老是心慌意乱,难道是,那个人出了什么事不成?岚州商队被劫,乃至陈德出塞讨伐的事情,岚州上下都是严格保密的,似朱惠兰这等民户根本无从知晓内情,只是十几日来城门紧闭,军卒日夜巡逻,显是发生大事,辛古在岚州地位尊崇,岚州的大事多半要将他卷入进来。所谓瓦罐难免井上破,战场厮杀,一不留神,就有个好歹。想到这里,朱惠兰不禁心乱如麻,暗自埋怨自己,平白为这人担心作甚,自己和他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乌云散去,天色渐朗,眼看雨慢慢小了,顺着屋檐滴下来的水滴,似断还连,叮叮咚咚的,无端端搅动得人愁肠百转。朱惠兰又抬头看那窗外,若不是严禁民户无事上街,她怕早已跑到城外的高坡之上,变成一座望夫石了。听闻远处岚州军士不知何故发出阵阵巨大的喧闹声,不知是喜是忧。
透过雨幕传来了阵阵急促的马蹄踏过石板之声,初始尚远,动静颇为细微,而后逐渐蹄声变得响亮,朱惠兰神色一变,站起身来望向窗外,旋即又回身坐下,对着一块有许多锈渍的铜镜整了整云鬓,用舌头舔舔嘴唇,显得润泽动人,又站起身来侧耳细听,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和预感。
马蹄声飞快地掠过朱惠兰家宅的门外,渐渐消失在远方,朱惠兰软软地坐下,扶住桌子,心中充满失望。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拿起针线正待重新开始缝补,忽然听到自家大门“咣当”一声被掀开了,吃这一惊,手指又被针扎了一下,朱惠兰顾不得吮去血珠,拿着针线布衫便站起身来往外望去,正撞见辛古掩上宅门,大步朝里屋走来。
教导阿穆尔如何料理部落里的事情后,辛古便跟随陈德一起回军。此番出塞一共击破了草原上十二个部落,收服了十一个,有一个部落的勇士企图籍选拔军士的机会群起伤人,被斩掉一百多人后压制了下去。这趟出塞一共救回岚州军士七十一人,商队伙计八百多人,另外俘获了三千多部众,押回岚州给匠作营当奴隶使用,可谓大获全胜。
进入岚州城门,和陈德一起接受过军士们列队欢呼之后,辛古便向陈德告假,还隐约透露了想聘朱惠兰为妻之意,陈德早接到过辛古与这位女民户相好的密报,甚至还让李斯派人对朱惠兰的身份品行都做过详细甄别,确认她不是任何方面的奸细,一听辛古和自己提这事情便含笑同意,还取出从满都拉图部落缴获的一根羊脂玉簪,这是在战利品的竞买会上,陈德出了一百五十贯的高价买到的,原本打算送给黄雯,眼下便送给辛古做份人情。
辛古身上穿着簇新的岚州军校尉军袍,径自穿过雨幕,走入屋里,望着朱惠兰,从怀里取出羊脂玉簪,沉声道:“陈大人说汉人聘妻要送簪子,这是送给你的。”说完也不顾朱惠兰是否答应,伸手将簪子小心的插在了呆呆立在面前的女子发髻之上。看着他温和的面容,朱惠兰脑海里一片空白,心潮起伏激荡,眼泪居然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和身扑到辛古怀中抽泣起来。
正当辛古二人暗自感激指挥使大人成其好事之时,陈德正充满八卦精神的向黄雯讲道:“想不到辛古这契丹蛮子不动声色,倒是折走了岚州城里的一朵鲜花。”
“哦,那女子当真有十分风韵么?下次夫君可要辛校尉带她到府上坐坐。”黄雯娇嗔道,但凡女子都嫉妒自己丈夫夸奖其他女子的容貌。陈德忙笑道:“我也是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军士饶舌的,并未见过本人,想来远远比不上夫人秀外慧中,温柔贤淑。”他忙中有错,黄雯却听得清楚,撅着嘴跺脚不依道:“绕弯子说了半边,你还是嫌我丑。”陈德这才醒悟,说女人丑便讳称贤淑有气质的花招,古今都是一样会被识破。他连忙将功补过,口中天花乱坠,双手上下求索,不多时,黄雯已俏脸绯红,软软倒在他怀里,媚眼如丝。
正是小别胜新婚,正要步步深入之际,黄雯却道:“不要。”一边伸手将他双手按住,一边细喘微微,羞不自胜。陈德哪里还忍俊得住,心里默念着不要就是很想要,低下头去,吻住佳人樱唇,双手却摸索着解开她的衣衫,谁知黄雯居然意乱情迷之际守住一丝清明,奋力挣脱他的魔掌,低着头羞道:“不要伤了小宝宝。”
陈德顿时呆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黄雯搂在怀中,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夫人,你刚才说什么?”黄雯适才被他调逗,脸颊额头像酒醉似的红晕,看着他道:“前些日子觉着身子不适,姐姐替我延请了大夫,说是有喜,已有个多月的身孕了。”说完又将螓首低垂,羞得脖子都有些红了,仿佛这事情是她一个人做得错事一般,眼睛里却星星点点闪着掩饰不住的喜意。
这时代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人们将传宗接代的重要性甚至超过了生命本身,女子若是不能生育,那便是犯了“七出”之条,迟早都会失去丈夫的宠幸。更何况陈德如今地位尊崇,他那些部属的拥戴,也需要有子嗣来继承基业,嫡长子的分量可想而知,黄雯秉性温柔容让,虽然不曾想要与人争宠,但每每思及自己日久不孕,心下不禁郁郁,现在身怀有孕,至少夫君不会因为无后而另觅新欢。
陈德将她脸庞轻轻抬起,忽然之间发现有了孩子这件事对夫妻之间相互的感观改变甚大,就在瞬间之前,自己看黄雯只觉得她妩媚俏丽,诱人食指大动,现在看时,却发现清丽的容颜上平添了一层圣洁的光芒,她一只手平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想是刚才防备自己不甚动了胎气。这就是母性的光辉吧,陈德心中暗道,爱怜地轻轻抚慰着怀中妻子,忽然转念,好似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以后,就可以有节制的行房了吧,想到这里暗骂一句,随手打了自己一个爆栗。黄雯躺在他怀中,见状奇道:“你做什么?”陈德尴尬地笑道:“刚才色心又起,小施惩罚。”逗得佳人扑哧一笑,娇羞不胜。
屋顶房梁上,一双早归的燕子正忙着往泥巢中衔泥铺草,叽叽喳喳地叫着,飞来飞去。天上漂浮云朵,瑰丽的阳光透过雨后洁净的空气照射着人间,四月间柔柔的暖风吹动着新发的绿草新芽,空气里弥漫着着清新的生命气息。
远处,岚州城门大开,民户们纷纷涌出城外整理田畦,军户的家眷们也趁机到郊外踏青,顺便采摘一些野菜。广袤的原野十几日不见,居然焕发出无数不知名的野花,星星点点点缀着新绿的大地,在春风里微微摇摆,花瓣和草茎上挂着晶莹欲滴的水珠,透着璀璨夺目的光芒。
啪的数声,无数的水珠绽开,花朵和春草带着新鲜汁液的味道被翻进了厚厚的土里,孙狗子冲着手心吐了一口口水,牢牢攥住锄把,小心翼翼地将田垄里生发的杂草一一除掉,在他的脚下,整齐的麦苗已经从土里探出头来,连日的春雨让新发的庄稼吸了个饱,更显得茎秆强壮,叶片肥嫩,孙狗子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雨水足,这样的长势,一亩地产四五石粮食稳稳的,自己足有三十亩地呢。孙狗子看着天空中双双飞来的归燕,美滋滋的想,等收了秋,是不是托人从关中说一房媳妇。
卷五一片孤城万仞山第二十三章归义
岚州迅速地再次派出了前往敦煌的商队。因为准备得较为仓促,康曲达干这伙粟特商人展现惊人的运筹能力,一个月之内,价值高达五十万贯的茶叶和丝绸等大宗货物被运到岚州再次装车,同时,康曲达干还带来了运载着幽燕汉人世家和契丹贵人的五十万贯货物的车队。陈德默许契丹人的商队和岚州商队一同进发,这代表了双方势力对商队安全的保证。鉴于前番商队折戟,此番货物价值更是巨大,陈德对商队护送问题可谓煞费苦心,不但派左军统御辛古率领两千步骑一路护送,还有十一个骠骑营的骑兵分队遍布在贺兰、阴山北麓一线作为商队的耳目,此外,专门派出一支百余人的游骑分队秘密游弋在夏州党项通往北方草原的要隘上,一旦党项人大举出塞,立刻飞鸽传书商队和岚州方面,夏州党项如果还想火中取栗,陈德不介意给他们点教训。
康曲达干方面连续失了商队货物,承受的压力也很大,他不但亲自押送自上京出发的契丹商队来岚州会合,为了防止盘踞河西走廊的回鹘人骚扰,还通过族人联络到领有敦煌城的归义军节度使曹延禄,届归义军将会派出骑兵出敦煌向东接应商队。归义军乃是丝路上上唯一的汉人势力,而且占据丝路东方枢纽敦煌,未来将是岚州拓展商路的最重要的盟友,为了促成敦煌和岚州长久合作,康曲达干还说动在长安等待觐见宋国皇帝的归义军使者张仲曜前来岚州一趟。
归义军首领曹延恭去年刚刚过世,张仲曜此行是代表曹延禄向宋皇请宣示臣服,并请宋皇钦封曹延禄继任归义军节度使,鉴于岚州和汴梁的敌对关系,张仲曜此番与陈德会面也只能是私下书房进行。饶是如此,对归义军的使者张仲曜,陈德给予最高的礼遇,派出右军统御萧九和牙军校尉李斯率一百骑兵在百里之外迎接他。
张仲曜乃是首任归义军节度使张议潮后人,自幼饱读诗书,极其向往天朝故国。近年来,敦煌左近的瓜、沙、甘三州回鹘势力大张,五十余年前,归义军首领张承奉已被迫向甘州回鹘称臣,还被迫割让肃州。此后曹氏秉政归义军,代代都被迫迎娶甘州回鹘可汗女为妻,又嫁女给甘州回鹘可汗为妻,但曹议金、曹元德、曹元深、曹元忠、曹延恭、曹延禄等历任归义军节度使,却都被迫要称回鹘可汗为父王。
归义军治下瓜沙二州,有张、曹、李、索四大族势力,均执掌过节度使大位,近世以来曹氏秉政百年,面对回鹘人的步步紧逼,国势日渐窘迫,引起了其他几大家族的不满,张仲曜此番出使,私下里便打算除了请宋皇钦赐封号之外,还要请以一腔大漠赤子之心,求援于天朝,宋国据有朔方要地,哪怕派出数千精兵赴援瓜沙,宣示国威,势力与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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