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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相见即眉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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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抓来,我杀。”
  “诶,真的?”
  “真的。”
  “那好吧。”
  “还有,我的那件衣服去哪了?”
  “我收进柜子里了。”
  “明天找给我。”
  “好。”
  ……
  这天晚上,贺平安发现陆沉意外的话多。原先,这人每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语不发,仿佛等死般。
  现在,却突然开始关心起生活来了。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其实在白天,陆沉看见那把琴的时候。第一感觉,是疲惫。
  遥远的记忆袭来,紧随着近二十年的每一次阴谋每一次尔虞我诈,也如沉烟般涌入。
  这重重密密的思绪、计谋纷沓而至,使得陆沉的头一晃。
  也是,年幼的时候,他就懂得了搬弄权术。后来远在东南,也是每日做着京城的打算。现在更是要谋划天下……
  仔细想来,从小到大不曾有一天是无忧无虑的度过的。
  于是便想歇一歇了。
  于是陆沉打算这一个月什么都不想了。
  就把那把琴补好。
  然后啊,这便成了他活了近二十年所度过的最清闲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中午的时候,陆沉一瘸一拐的把椅子搬到山洞外面,然后坐下开始晒太阳。
  午后的阳光缓缓的移动,陆沉也会一点一点的挪位子。
  他想,多晒晒太阳伤总会好的快一些。
  一直到了下午贺平安才回来。
  他提着一个木笼子兴冲冲的朝陆沉跑来,“你看你看,我逮着只兔子!”
  陆沉看看那兔子,个头很小,全身黄色,两只眼睛又黑又大,缩成一个球状,瑟瑟发抖。
  也就这么不争气的兔子能被贺平安逮到。
  贺平安蹲在地上观察了那兔子很久,用商量的语气问陆沉,“要不……这只我们先养起来。我再去抓一只不太可爱的……”
  陆沉回答道,“兔子都长一个样。”说着拎出小黄兔,卡住脖子用力一掐。兔子“嗞——”的一声,俩腿一蹬就死了。
  贺平安非常愤愤不平的看着陆沉。
  因为他突然记起来自己第一次遇见陆沉时,也是被那样差点掐死的。
  于是他非常不高兴的跑一边玩去了。
  即使知道陆沉腿脚不便,他也不打算去帮着生火。
  直到陆沉招呼他过来吃肉,他才迈着不太情愿的步伐慢慢走回去。
  贺平安就这么个性子,见不得杀生……却是极喜欢吃肉的。
  结果,贺平安刚啃了一口兔腿,就吐了。
  陆沉皱着眉头看着他,“有这么难吃。”
  说着自己也尝了一口。
  果然很难吃。
  吃了一口简直可以联想到这只兔子在夹杂着草腥味的大自然间奔跑的样子……
  但是,陆沉还是一个人默默的把兔子吃完了……
  贺平安蹲在一边抱着粥喝,时不时的还敢拿小凤眼儿斜瞟陆沉一眼。
  第二天,贺平安又带着一只小黄兔回来了。
  当陆沉把兔子拎起来的一瞬间,贺平安说道,“你做不好就不要浪费生命啊。”
  陆沉“嗯”了一声,咔嘣——兔子又完蛋了。
  晚上,陆沉把兔腿递给贺平安。
  “吃啊。”
  贺平安摇了摇头,继续喝粥。
  “今天的不难吃。”
  贺平安凑着鼻子嗅了嗅,的确好香。
  于是接过来兔腿。
  咬了一口,说道,“好麻。”
  陆沉也尝了一口,“嗯,花椒放多了。”
  然后默默在心里记下,下次只抓半把。
  原本陆沉还嫌多个贺平安就要多一份口粮,便要杀了他。但是看在现在贺平安每天都会准时带着一只兔子回来的份子上,心想,也罢。
  就这样,每天上午,两个人会一起做琴。
  下午的时候,贺平安打猎,陆沉晒太阳。
  晚上陆沉做饭,贺平安等着吃肉。
  又过了几天,陆沉腿脚方便一些了,便在附近寻找各种野菜,一次次的做尝试,和肉一起煮,看哪种能更好的去臊入味……渐渐的,便厨艺大进。
  后来贺平安不仅逮兔子,还捕得到鱼了。
  也许是附近水源好,鱼肉比兔子要鲜美许多,两人就不吃兔子改吃鱼了。
  这天晚上,风儿清爽,两人坐在洞外喝鱼汤。
  天空很高很清亮,深蓝色绸缎般的夜幕下可以看见一串银河。星星点点打在大地上,万物都被镀上了一层银。
  陆沉穿着贺平安的那件白色的圆领袍,收起了往日眼中的那片阴霾,随意的披散着头发,随清风飞起。一手执筷,一手托碗,轻轻吹了一下,喝了口鱼汤。自己觉得还算满意。
  那模样,就像任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
  贺平安双手捧着碗,呼呼地吹着气,然后“咕嘟——”了一大口。
  他称赞道,“嗯!这次的鱼好鲜!”
  “我加了姜丝。”陆沉淡淡的回答。
  晚上的时候,贺平安看见陆沉披着衣服,拿着小刀刻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做根针。”
  “做针?你要缝衣服吗?”
  “嗯,总穿着你的衣服,也不是个办法。”
  后来贺平安帮着陆沉用兔子骨头削出了一根骨针。
  光有针没有线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贺平安又拆了自己经常背的那个小布包给陆沉作线。
  “可是你会缝衣服吗?”贺平安最后问道。
  “看似并不难。”陆沉来来回回翻转着自己的那件旧衣服,回答道。
  于是第二天贺平安抓完鱼回来就看见陆沉又穿上他那件墨色的长衫了。为了舒适,取下了护腕和腰封,仅在右襟系了两个扣,整个人就像一个穿着松散儒服的普通书生。
  贺平安围着陆沉转了好几圈,称赞道,“缝的真好,我都看不出缝的哪儿。”
  “要不,你替我也缝了?”
  贺平安拿来自己那件“月牙白”,衣服下摆挂破了两处。
  陆沉接过衣服,点点头,“嗯,好。”
  自从陆沉同志把平日里勾心斗角的心思全都花在了缝衣做饭上,他在这些方面的造诣,便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妇女。
  比如区区半柱香的时间他就把贺平安的衣服给补好了,而且还补的天衣无缝不漏痕迹。
  贺平安“啧啧”了两下嘴,“你再练练都能超过我娘了……”
  “要不干脆再帮我绣个花儿算了!”一时兴起的小平安扭过头冲陆沉笑道。
  陆沉没理他,正拿着刀在剖开鱼肚子。
  气氛沉默尴尬。
  平安心想,看来是生气了……也是,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绣花……
  然后取出鱼泡的陆沉,放下刀,面无表情的说道,“线不够了。”
  自从日子过得悠闲起来,陆沉又拾回了自己的老爱好,练字。
  纸自然是没有的,陆沉拿着不知哪来的钵,舀了一钵的清水,沾着在桌上写。安安静静的可写上一天。
  贺平安问道,“咦你哪来的笔。”
  “自己做的。”
  “让我看看吧。”平安就对这些小玩意感兴趣。
  陆沉把笔交给他。
  平安打量半天,“嗯,做的真好,像买来的一样。特别是这笔毫,真软,你是咋做的啊?”
  “割了条兔尾巴罢了。”
  贺平安听着,正在捋笔毫的手就一抖,小黄兔做的毛笔就滚落在了地上。
  陆沉把“小黄兔”捡起来,继续练字。
  “真残忍!”小平安评价道,他完全忘了自己吃的兔子可比谁都多……
  经过半个月,陆沉一直嘱咐贺平安“慢工出细活”的那把古琴总算是修好了。
  贺平安拨了一下弦。
  荡——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隽永而清亮。
  贺平安不懂琴,但是他依然听得出,这琴好听极了。
  “陆沉,你来弹弹吧。”
  陆沉摇摇头,“我不弹琴。”
  “弹吧弹吧。”
  陆沉又摇头。
  平安就觉得奇怪,这人花那么多时间吧琴修好,却不肯弹。
  但他看得出,陆沉是极喜欢这把琴的。
  陆沉把琴放在桌子上,用手抚着木头的纹理,却始终不碰弦。终了,他用绒布将琴裹好,收了起来。
  直到几天后的某个清晨,刚睡醒的贺平安睁开眼睛。看见陆沉已经穿戴整齐了,抱着那把琴,便要往外走。
  “陆沉,你做什么去?”
  “我去……弹琴。”陆沉说道。
  “你又要弹啦。”
  “嗯。”
  于是贺平安也爬起床跟上。
  正值初春,落了梅花,开了桃花。陆沉的腿脚渐渐好起来,他捡了一根树枝作为拐杖,朝山下走。
  贺平安蹦蹦跳跳的跟着他,不停地问,“去哪儿啊去哪儿啊。”却得不到回复。
  只见前边人墨衣墨发墨琴,春风起,吴带当风、曹衣出水,再一把顽固不化的古琴穿梭衣袖间、两成趣。六朝旧事随流水,王谢风流亦如昔。
  平安忽然想起了父亲小时候给自己讲的那些故事。
  别人家都喜欢给孩子讲“匡衡凿壁偷光”、“孔融让梨”、“司马光砸缸”之类的……
  也许是自己仕途不顺,贺筝偏偏喜欢给贺平安讲“竹林七贤”、“范滂入狱”、“陶渊明解衣归田”……记得有个故事是讲刘伶的,他喜欢乘鹿车,且歌且行。他让仆人拿着一把锄头跟着,他说,“如果我醉死了,便就地把我埋了吧。”
  贺平安一边这么胡思乱想着,一边跟着陆沉。
  陆沉来到了河边,在几棵柳树间转悠。有一棵弯弯的斜插在河岸边,柳枝垂落在河面上,柳絮也散落了一河面,随春水而去。
  陆沉挑了几条较长的柳条一一折下。
  “你折这么多柳条做什么?”贺平安问道。
  陆沉一如既往的不理他,找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把柳叶一一剥掉。然后伸出手来对贺平安说,“借我把锉刀。”
  “噢。”贺平安掏了掏袖子,把小锉刀递给他。
  陆沉用锉刀把剥过的柳条打磨光滑,再把每一根柳条撕成四条更细的。
  然后,把古琴放在腿上,琴弦一一取下,换做柳条。
  柳条很松,陆沉的手指在这绿色的琴弦上轻轻拨了一下。
  无声无息。
  陆沉弯起嘴来笑了。
  平安就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然后就看见陆沉笑了。
  就像是默不作声的昙花一现。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沉笑,额……其实不是。但仿佛就像第一次看见他笑似的、那样打心底的笑。
  然后,陆沉就开始弹琴了。扬起手,宽大的墨袖飞起。
  平安立起耳朵,认认真真的听着。
  他听见了小溪的泊泊声、听见了风入林的沙沙声、听见了林中鸟的长鸣声……
  这些都很好听,可是他却听不见陆沉的琴声。陆沉弹得那么认真,煞有介事。
  却毫无声息。
  于是平安歪着脑袋想,这人真怪,写字用清水,弹琴弹哑琴。
  陆沉却是弹得极开心。小得时候他娘就对他说过,古筝的声音很悠扬,轻轻一拨就是一段好听的调子,很能打动人。
  而古琴,声音又小又沉,弹起来甚至显得笨拙,于是只能打动自己。
  古筝是弹给别人听的,古琴是弹给自己听的。
  至于伯牙子期、高山流水,那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陆沉喜欢弹古琴,没有声音也没关系,他是弹给他自己听的。
  说起来,这把琴是他亲眼看着他娘做出来的。
  那时陆沉才四五岁,每天他娘都会抽出一小段时间来做琴,做了整整大半年。
  陆沉总是趴在母亲的房间外看她制琴,但是从来不问。因为他知道,有一天,这把琴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书桌上——母亲答应过要送他一把琴的。
  于是陆沉每天都认真练琴,他怕这把琴突然来的时候自己的琴技还配不上它。
  每天路过母亲的房间,向窗户望了望,还差琴板。
  嗯,还有一段时间。
  再隔一段时间看看,连漆都上了。
  呀,快来不及了。
  再隔一段时间,嗯,上弦了。
  自己练的似乎也差不多了。
  于是陆沉开始安安静静的等着自己的琴来。
  但是最后,他娘抱着这把琴去了凤鸣楼,送给了瑾夏儿。
  陆沉低着头一个人回家。母亲从身后追上来,一把把他抱起来。
  “怎么,我家小松生气了?”
  陆沉不理她。
  “别生气,娘给你也做了把琴的。”
  “真的”
  “真的。”
  回到家,母亲从橱柜里抱出一把琴来,“你看你看,这把比瑾夏儿那把好看多了,专门留给小松的!”
  陆沉就看了一眼,低下头沉声说道,“这个是买的。”
  他娘见糊弄不过去了,就抱起陆沉在空中转了个圈,“哈哈,我家小松真聪明!”
  陆沉任由她抱着转,但是一句茬都不接,真的生气了。
  “但是小松这么聪明,怎么就是弹不好琴,字写得也丑?”母亲边说边笑,“小夏学一遍就会弹了的,小松要学一个月,我当然是送小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沉挣脱了母亲,默默回自己房间去了,决定这一个月都不理她了。
  陆沉的母亲其实是个性格活泼伶牙俐齿的人,却偏偏生了个这么个性格阴暗不爱说话的儿子。
  陆沉的母亲当时被人称作“陆九变”,因为她的字体变化多端。有一次,一位老先生见她在凌霄阁写字,称赞道,“你的‘黄庭坚’写得真好。”
  她嘿嘿一笑,一盏茶功夫,又写了一通王羲之、颜真卿、柳公权、苏东坡、张旭怀素蔡京蔡卞……统统以假乱真。她写诗作画也全都没有个定性,一天一种样子,让人琢磨不透。
  唯独弹琴,一生只弹一首《扶风歌》。
  并且只弹给自己听。
  即使是这样,大家还是知道她琴弹得好,天下第一。
  陆沉继承了她的绝顶聪明,却没有继承她的琴棋书画。即使那么喜欢写字弹琴,如今也只勉强算个中人水平。
  其实母亲死后,陆沉就发誓此生不弹琴、不写字了。
  但是后来,他忍不住。
  便以清水做墨,以柳条做弦。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不懂琴,于是以上关于弹琴制琴的描写全是百度了一下随便写的,不免会有谬误,还请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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