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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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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电话铃响起来,忙去接,是乐子,问强哥呢,说有事找他,大哥大关了。妞说他出去了,里面有人说强哥不在出去了,然后是王飚的声音,说嫂子,强哥没说去哪儿吗?妞说没有,里面嘀咕,去哪儿了。
妞放下电话,还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时钟叮叮地打过十点,把妞从自己的思想里拉回来,是喂孩子的时间了,妞洗洗手,去给孩子冲奶。
又一阵电话响,妞摇着奶瓶子去接,是个女声,“嫂子吗?”
“啊。”
“我是,我是小周。”
是周姑娘,妞把奶瓶子放到桌上,“有事吗?”
“嫂子,强哥,他走了吗?”
“走了。”
“说去哪儿了吗?”
“没说。”
“哦,那,她走前跟你说什么话了吗?”
妞挺挺身,把椅子往身前拉拉,坐下,“说,我带孩子下楼晒太阳。”
“那,还有别的吗?”
“没。”
“嫂子,强哥肯定有事儿,没告诉你,你想想,他到底去哪儿了,有什么事?”
有事儿?有啥事儿?强子是好象有事儿,除了去看医生大哥去厂子,他还有啥事?
“嫂子,你好好想想,我觉得大哥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可他不告诉我,咱们得帮他,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啊。”妞急急说,遇到啥事儿?妞想,想不出,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电话机子也拽起来了,“他没说啥,他啥也没说,没说,”妞努力想,强子说啥了,他真的没说去哪儿,啥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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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唉,嫂子,我挂了。”
妞慢慢放下电话,想着周姑娘说的,是啊,强子有事儿,准是有事儿,没事儿他咋那样儿?可他到底有啥事儿,他去哪儿了?
强子说过啥了?她想想,想不出,孩子哼哧哼哧的哭叫着,妞忙把能瓶子拿起来,用手贴贴温度,进屋喂孩子。
有啥事儿?强子说啥了呢?
十点半,时钟再叮的一声响,妞突然想起来,强子说,明天让王飚来拿,拿他写好的纸。妞匆匆放下孩子;奔向电话。
拿起电话才呆住,她不知道周姑娘的电话号码,怎么打?
她得告诉周姑娘强子说的话,不知道这话能不能帮强子,她急死了,屋里屋外转,穿好衣服,抱起孩子,却不知到哪里去,最后,只得呆呆地坐在椅子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话机,盼着电话响,是周姑娘的电话,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一点的钟声响了,电话还是没响。
妞冒着汗,眼睛盯得又酸又累,孩子又哭,好久,过去,给孩子换了尿布,又坐在椅子上盯电话。
屋里很静,妞不时摸摸电话机,不会吧,电话响,自己听不见,电话怎么还不响?
妞动一下麻酸的身子,腿碰到桌的一角,一张悬在桌边的纸飘下来,妞弯腰捡起,随手放在桌上,是,电话号码,但不是周姑娘的,是强子留给她的,厂里的电话和他的大哥大号,妞终于拿起电话,拔了强子的大哥大,没人听,只有滴滴的声音。
妞看着厂子电话,强子不会在厂子,乐子不是正找他呢?可是,万一他去厂子了呢,妞又拔厂子电话。
〃谁呀?〃
〃我,我找强子。〃
〃强子?我们这没叫强子的。〃
〃强子,我找强子,找,高强。〃
〃你谁呀?〃里面声音立刻蛮横起来,没有人把高强叫强子,不是高经理就是强哥。
〃我,我是他媳妇。〃
里面片刻没吱声,不得不信,把高强叫强子的女人,只能是他媳妇,虽然这声音听起来小心翼翼的。
〃强哥,他今天没来。〃
〃哦。〃妞呆着,电话从耳边一点点滑落,里面有人问, 〃嫂子吧,还有事儿吗?〃
〃没,没,周姑娘在那儿不?〃
〃周姑娘?哪个周姑娘?〃
妞喃喃道:〃漂亮的,周姑娘。〃
〃哦,她不在这边,今天也没来。〃
妞放下电话开始抹眼泪,敲着自己的脑袋,早那会儿,周姑娘来电话时,咋想不起强子说的这话呢。再想今天强子都说过啥了,叫她吃饭,抱着孩子去阳台,在阳台上跟孩子说啥她没听清,再就写东西,说让王飚明天来拿,再就是让她带孩子晒太阳,然后周姑娘就来了,别的没说啥,就这几句。
第三部 第三十六章 仇恨(深仇)
妞站起来,这话很对强子重要吗?她不知道,周姑娘肯定知道,可是她找不着周姑娘,妞走到阳台上向下看,远处看,对了,强子会不会去看医生大哥了,会吧,妞回身,再拔厂子电话,说,“告诉乐子飚子,强子去看医生大哥。”
里面有人说:“嫂子啊,飚哥在这儿呢。”
王飚从警卫室过,有人问看到强哥没,嫂子打电话找他呢,王飚正说也找呢。
接过电话说,嫂子,我们去过医院了,强哥没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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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觉得浑身没力气,“去哪儿了,他去哪儿了。”
“强哥可能办事儿去了,嫂子别急,没事儿。”
“可是,可是,周姑娘说他有事,麻粪事。”
“呵呵放心吧,没事,嫂子,强哥几点出去的?”
妞看看时钟,“差不多,九点多。”
“哦,好了,嫂子没事儿吧,有事就打这个电话。”
“没,没事儿,”妞欲放下电话,还是问了句,“你认识周姑娘不?
“周姑娘?”
“漂亮的,周姑娘。”
“呵呵,周玉菡,认识。”
妞的眼睛亮了,“找得到不?”
“嫂子找她有事?”
“嗯。”
“她今天没来,我有她电话,你记个号码?”
妞高兴地大声说,“你找她,跟她说,强子说,明天让王飚拿东西。”
王飚听着,摸不着头脑。
“飚子,对了,就是你,跟周姑娘说,强子说,让你明天来拿东西。”
“嫂子,强哥有东西给我。”
“嗯!”妞在电话里使劲点头。
“让我明天去拿?”
“嗯。”
“为啥是明天?”
“不知道。”妞摇头,“给我你的号,让我明天打。”
飚子不懂,为啥她要找周,告诉周这句话,“嫂子,为啥告诉周玉菡?是强哥让你告诉的?”
“不是,周姑娘打电话,说强子有事,问强子去哪儿,我不知道,问强子说啥。”
“强哥今天走前给我留的东西?”
“嗯。”
“是啥东西?”
“纸。”
飚子越听越糊涂,“嫂子,你放下电话,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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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说明天让你来拿。”
“我去看看。”
“强子说,明天······”
“嫂子,放下电话,我先去你家再说好吗?”
“明天你来拿。”
“嫂子,周姑娘和我一样,我们都想帮强哥,你先放下电话,我一会儿就到。”
王飚没等妞再说,挂了电话,长呼口气,傻嫂子,天啊。叫人赶紧去叫乐子和长义,想想说,别叫长义了,叫孬子。两人赶过来时,王飚只说,先上车,去强哥家,别的事以后再说。
到了楼下,王飚见强子的车没了,开始往楼梯上跑,急急敲门。
妞开门,见王飚,说,“告诉周姑娘了吗?”
“嫂子,我强哥给我的纸呢?”
“他说······”
“快拿给我看看。”飚子呼呼喘着气。
妞走到写字台前,拉开抽屉,把纸拿出来,不情不愿地交给王飚。
强子的信写的很短。
“飚子:
我很高兴认识你们几个兄弟,这十年是我过得最踏实最开心的十年,但你知道,现在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我没有别的办法,也不想别的浪费时间的办法,现在每过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折磨,这血债,不光是医生大哥和嫂子,还有我的姐,我的爹,还有村里的李寡妇,王小妹,等等等,你没有在那里生活过,想不出那狗日的是个多么没有人性的家伙,我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装潢公司的一半股份赚出来后,就退给张总,这边让孬子先经营着,和木器厂赚的钱,一半给我的老婆孩子,另一半你们处理。帐上的现金余额,都给孬子。
孬子,我把她们娘俩托付给你,不管你在哪儿娶媳妇,娶了谁,你走到哪儿,都要带上她们娘俩。如果孩子脑子也不灵光,就算了,长大后给她找个老实的男人,如果孩子脑瓜好,你要供她好好读书。别的我不说了。
有什么东西刺得飚子眼湿,抓着纸,转过身对妞说,“嫂子,我们走了。”
“有事?”妞慌了。
“没事没事,强哥说他去老家看看,让我把厂子安排安排,呵呵,最晚明天就回来。”
“嗯。”妞点头,飚子冲她笑笑。
飚子带上门,举起拳头重重的砸在墙上。乐子和孬子都不知道咋回事儿,飚子说,快上车,乐子开,能开多快开多快。
乐子问,去哪儿?
强哥老家,我指路。
孬子说,强哥真回老家呀。
飚子低吼,快走,少说废话,上车再说。
强子一路麻木的开着车,他很想集中精力想想,怎么样找那石老狗,怎么说,怎么宰,到商店买了把剔骨刀,他试过了,很锋。
但他不能集中思想,有东西鼓荡得心底胀胀地疼,用手抚着被风吹到额前的乱发,才发现自己的指节也酸。
路上的车辆不多,但他车速不快,他再一次发现这十年生活的遥远,一切都象是个梦,他最清晰地记忆,还是家里带着土草味的气息,头顶叽叫的燕子,土炕,矮房,一望无际的庄稼地。
()
亲人,没有了,一个也没有,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把自己这块儿皮肉扔在那儿,做那片土的肥料。
王飚他们的车轮,飞速的转着,没人吱声,王飚望着窗外,咬着自己的半截拇指,强哥,他理解他杀人拼命,他不理解他为啥把嫂子托付给孬子,孬子后来的确表现不错,可是孬子对嫂子做过的事不能原谅,难道强哥真的以为他会喜欢傻嫂子? 不,应该不会,因为大哥没有直接把嫂子和孩子交待给孬子,而是交待给了自己,这是对他的最大信任也是最大的嘱托。
王飚狠狠咬下自己的拇指,感觉身上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血液就要从毛孔里喷洒出来。他看看车脉,没再催加快,但他的心一阵阵紧的发抖。强哥的头脑不简单,他为什么会做这么傻的事?除了自己拼命,有多少条道儿能把那家伙收拾死,根本不用他自己出手的,让那老东西死了也不知道找谁去,难道非要亲手刃仇人?
强子就想亲自动手。没人知道他的恨有深,他甚至想把学七三一部队,把石老狗的肉一条条切萝卜一样切下来,腌成肉干吃,或者连皮带骨一口一口嚼碎他。
老父死不瞑目,姐那鲜活的脸,医生大哥变形的双腿,直到他的眼前晃动,闭眼再睁开还是挥不去。对面来辆车呼啸而过,强子忙打偏,差点撞上。
强子的眼睛突然看不清东西,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闭起眼睛,揉揉太阳|穴。
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看清道路,再启车。
一切如旧,路,地和天,这空空荡荡的旷野,让他觉得凄凉,他没有直接奔村子,先到村外去看老父和姐姐,今天是姐的祭日。
几乎找不到了,杂草掩去了小路,车行不过,强子停下车,走过去。
一个人影在坟前,瑟缩着,苟偻着,破衣烂衫。
强子慢慢走过去,那人听到脚步,转过身来。
是姐夫,虽然苍老脏乎乎的脸和市里的乞丐不相上下,强子还是一眼把他认出。
姐夫也认出了强子,上下打量着,嘴里嗫嗫着,“强子?”
“姐夫?”强子走到他跟前,“姐夫,你来了?”哽咽着,这是他世上算得上的唯一亲人了。
“强子,你,你,你也来了?”
“嗯。”
“你活着?”
“活着。”
姐夫猛地转过身,扑到了坟上嘶哑大哭,“强子,他还活着呀,他来了呀,我的桂花啊,花啊――――”
强子直挺插跪在坟前,无声的泪一滴滴洒落。
整整十年啊,十年,爹呀姐啊,对不住,强子来晚了,强子早该来,早应该把这血海深仇结算了,让你们在地下安息。
姐夫扑打着坟头儿,一把把抓着泥,指甲里流出血来。
强子过去把他拉起,轻瘦的身子,一把骨头。
“姐夫,别哭了,你,咋过?”
呜咽半天,才道:“一个人,好过,你咋样,你媳妇呢?”
“挺好,她也好,还有个闺女,快两岁了。”
姐夫的嘴角抖动着咧着,似哭又似乐,“你好,你好就成。”
强子摸自己的兜,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塞到他手里,“姐夫,这儿别来了以后,我也不来了,去到外地能干点啥干啥,要不,你去凤凰城吧,到强子木器加工厂找一个叫王飚的人,就说你是我姐夫,让他给你安排生活。”
姐夫摇头,“不了,我舍不得这儿。”看看荒凉的坟头儿,“我得来,过年时来,清明时来,祭日来,七月十五来,十月初一来,我不来,你姐和老爷子不是太冷清了。”
“不用了姐夫,人死如灯灭,火烧一堆灰,走吧,房子啥的也别想要了,一个人走哪儿都利索,哪都是家。”
()
姐夫看着强子,突然嘶叫一声,“强子,你姐,你姐,”抖着胳膊指着坟,“她,她死得惨啊强子,那石,石老狗他妈的,他是畜牲啊。”
强子转过身,望着天边,紧握着拳头。
“他,他,他是个狗日的呀――-”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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