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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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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届的同城医学院的学生,与老师同学的关系也处理得不错,人缘很好,经过排查,不存在他杀的可能。
  对了,程瑶的男朋友名字叫丁茂树。
  又是丁茂树。
  看来应该尽快把丁茂树找到,现在已经知道了姓名,年级,专业,要找人是个很简单的事,就是怕现在学校放假,丁茂树已经回家了。
  魏时想到这,立刻坐不住了,也不顾外面还在下大雪,打算回学校去找人,边晓惠看他走,也要跟着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魏时想了一下,点头答应了,跟老郑说了一声,两个人出了门。
  魏时边走边问边晓惠那天晚上在酒吧发生的事。
  在寒风凛冽中,边晓惠慢慢地回忆着:那天晚上,他们四个人,也就是她,曾亮,薛晨和周琳,一起到酒吧的时候,郑涛、丁茂树、程瑶还有另外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已经先到了,酒吧里跟平时不太一样,没什么人,比较安静。
  我们开了几瓶酒,玩了一会儿。
  对了,说到这个,我一直想不起来程瑶到底长什么样子了,明明一晚上都玩在一起,没道理不记得。程瑶身上有一股子泥巴味,奇怪吧?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想起了我妈跟我说过的鬼故事,鬼魂身上的怨气,就是土腥气。
  那个丁茂树也有点奇怪。他一晚上没跟程瑶说一句话,连看都没看程瑶一眼。好像当程瑶不存在一样。
  当时我就有点害怕,想走,但是曾亮不肯,我就只好留下来了。
  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死了。
  喝了酒之后,酒精上头,我就有点忘了刚才的害怕。然后不知道谁提议玩游戏,传花游戏,传到谁,谁就喝一杯再表演个节目,程瑶敲杯子当停下传递的信号,第一个传到的,是周琳,她拿着那张纸,喝了一杯酒,然后唱了一首“抱一抱”,第二个传到的,是薛晨,他拿着那张纸,喝了一杯酒,然后变了一个魔术。
  那个魔术有点吓人,薛晨好像摔碎了一样,一头一脸的血,跟看鬼片一样,吓得我们一堆人尖叫个不停。
  第三个传到的,是曾亮。
  边晓惠突然脸色大变,没有一丝血色。
  那个传花游戏,传花游戏,传的不是花,是死亡,他们拿在手里当花用的,是一张纸钱,我们都没看出来,都把纸钱当成了酒吧里给的玫瑰,我们那一群人的死亡顺序就是传花游戏的顺序,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边晓惠跟疯了一样,在路边大喊大叫。
  魏时赶紧拉住她,啪的一下打在她太阳穴那儿,边晓惠清醒了一点儿,她绝望地看着魏时,“我会死的,他们都死了,下面就会轮到我了。”魏时抓着她的肩膀,恶狠狠地说,“我们不会死的,你镇定点!”边晓惠抽噎了几声之后,渐渐止住了哭泣。
  魏时示意她跟上自己,“你收没收到过诅咒信息?比如手机短信,电子邮件里面,如果你不转发,你或者你的家人朋友就会遭厄运的东西。”
  边晓惠不知道为什么魏时把话题突然间跳到了这个上面,不过还是点了下头,这种诅咒信息并不算少见,她也收到过一两个。
  魏时沉声说,“这种诅咒信息,跟我们手上的纸钱是一个意思。”
  边晓惠有点懵。
  魏时拿出自己手里的那张纸钱,“传递诅咒,只有把诅咒传递下去,自己身上的诅咒才能得到解脱,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有个专门的称呼叫‘恶降’。这是明朝时候一个叫王大钊的人,用茅山术的法术演变出来的,他用这种法术谋利,如果你不求助于他,那就会死,死前诅咒还会传给离你最近的亲朋好友,死后也会不得安宁,会一直去害人,如果你求助于他,付出代价之后,他就会把你身上的诅咒转给另外一个人,后来王大钊被人杀死了,他留下的诅咒并没有断,并且还有人学会了他这个‘恶降’继续害人。”
  边晓惠听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不可能啊,那照你这么说,接到那些诅咒短信的人,都不应该死光了?”可实际上,也没听说有谁因为接到了这种诅咒信息而发生不幸的事,边晓惠这个疑问倒也不是说不过去。
  魏时嗤笑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可以给人下‘恶降’?”
  恶降也不是人人都能下的,只有有道行,而且道行还不低的人才可以,一来恶降太过于恶毒,记载了这个恶降的书籍早就被法术界的人收集起来销毁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怎么下恶降;二来恶降有伤天和,下恶降的人,如果道行低了,承受不住天地的惩罚和法术的反噬,连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一般在人群中传递的诅咒信息,邮件,都是一些恶作剧。
  因为有道行的人,也不敢在人群中大范围无差别的下“恶降”,后果太严重了,就算他再厉害,也承受不起,这就好比你直接对着老天比了个中指,老天不给一道雷劈下来才怪。
  魏时摇了摇头,“‘恶降’是没办法解开的,王大战当年只发明了‘恶降’却并没有留下解决的办法,后来的人,除了让这个‘恶降’更加恶毒,更加无差别害人之外,也没其他创新,更不用说去想出解决办法了。”
  边晓惠一听非常失望,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亮,一下子好像得到了拯救一样,充满了希望,她吞了口口水问,“那我们可以把这个诅咒传给另外的人?”
  魏时看了她一眼。
  其实魏时并没有批判边晓惠的意思,人都有自私的一面,千方百计地想要活下来只不过是人的本性,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用一种冷静而审视的目光看了边晓惠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然而边晓惠却恼羞成怒的大叫,“难道你不想吗?别忘了你也跟我一样!”
  魏时轻声说,“‘恶降’的转移只有下‘恶降’的人才能做到。”
  说完这句话之后,魏时就没有再开口了。
  魏时想到了边晓惠刚才说的话,他问自己,如果可以做到,又没有找到其他解决办法的话,会不会在最后关头选择把身上的诅咒转给任意的一个陌生人?他冷静地想了一下之后,得到了一个冰冷的答案:会。
  所以说,他也不是一个什么高尚的人。
  魏时回了学校,男生寝室楼里一片萧条冷清,所有留校的学生都被集中安排到了其中一栋寝室楼住下,既是为了便于寝室管理,也是为了保证学生安全,魏时一早就跟同学打听好了留校的学生住在哪里,到了学校之后,就直奔目的地。
  已经知道了专业、年级还有名字,再要找一个人就很简单了,魏时几个电话打过去,让认识的大一、大二的同学和师兄帮忙找一下人,很快,有一个不认识的师兄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某某联系他,让他告诉魏时,丁茂树寒假没回家,留校了。
  寒假留校的学生并不多。
  魏时在楼下跟门卫出示了学生证,门卫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脸黑黑的,瘦瘦的,被外面的寒风吹得缩头缩脑,无精打采,他看了一眼跟在魏时身后的边晓惠,没说什么。
  学校的安排非常的周到,每个寝室的大门上都贴着一张纸,纸上就写着住在这里的学生的名字,院系,要找什么人很方便。魏时找玩了一楼,没找到,接着上了二楼,在二零五室的寝室门上,终于看到了丁茂树的名字,他抬起手,敲响了门。
  笃笃几声敲门声,门内很快就响起了一个人的回答,“谁啊?”
  “我找丁茂树。”魏时回答。
  一个拖鞋哒哒声由远而近,门开了,“他不在,值班去了,你进来等吧。”
  魏时跟着进了屋。
  这个男生应该是刚从床上爬起来,顶着个鸡窝头,邋里邋遢的,看到魏时还没觉得有什么,看到魏时身后的边晓惠,立刻就有点尴尬。
  这个男生寝室比一般的男生寝室要稍微干净整洁点,也没什么臭味。
  魏时看干等也不是个事,就问,“丁茂树什么时候回来?”
  男生回答,“差不多五点半的时候,回来吃晚饭。”
  现在是下午三点,也就是说要等二个半小时。
  外面还在下雪,魏时也不想顶风冒雪的出去找人,一直等到了下午四点,边晓惠突然站起来,红着脸说想上厕所,这个宿舍楼是一层楼共用一个卫生间,虽然现在大部分人都在外面,但也怕人闯进去,魏时作为一个男人,当然义不容辞的应该去帮边晓惠守一下门。
  边晓惠进了卫生间。
  寝室楼的卫生间,不管是男生楼还是女生楼,都长一个样,一半是厕所和洗澡间,反正不管事洗澡还是上厕所,大家都能看到,一半是洗漱间,一排水龙头,有些水龙头没拧紧,滴滴答答的水声不绝于耳。
  魏时靠在卫生间的门口,听到卫生间里面水哗哗的响。
  卫生间里的厕所是贯通的一条沟,用一米多高的墙隔起来,成了一个个蹲位,一般每隔十分钟会冲一次水。
  魏时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边晓惠一直没出来。
  女生就是麻烦。
  要是男生上个厕所,分分钟不到的事。
  魏时继续耐心等着,卫生间里不停地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
  魏时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本来应该十分钟才冲一次的水,好像一直在流个不停,他心里一紧,站在门口往里喊,“边晓惠?”
  里面没有人回答。
  只有水哗哗的响声。

  209、招魂

  魏时知道边晓惠肯定是出了事。
  卫生间好像下水道被堵住了一样;开始散发着一股恶臭。
  魏时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几张一早准备好的黄符纸服服帖帖的放在里面;他有了点底气;慢慢地往卫生间里走去。
  洗漱间正对着大门;一目了然;没什么好看的。
  魏时轻轻地穿过洗簌间,走到了厕所拿到门口。
  水还在哗哗的响;一直没有停下来;除了水声,周围一片寂静;楼道里偶尔会响起的动静也销声匿迹了。越往里走;恶臭味就越浓;就好像面对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几乎把人熏晕了过去。
  魏时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密密实实地捂住口鼻。
  当他走到厕所间,往里一看,边晓惠背对着他,站在洗手用的水龙头那儿,低着头正不停地搓洗着双手,她的手不停地搓着,大冬天的,也不觉得冷。
  魏时看着她,用脚踢倒了放在旁边的拖把。
  砰地一声,夹在水流的哗哗声里。
  边晓惠听到了拖把的声音,慢慢地转过头来。魏时看到边晓惠的头发上,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水,这些水从她的皮肤里渗出来,哗哗的往下流,沿着她的手臂,汇入了水龙头流下的水柱中。
  水不停地从边晓惠身上渗出来,不停地渗出来。
  从她的眼睛里,脖子里,嘴巴里,耳朵里。
  边晓惠手里的那张纸钱塞在她嘴里,她嘴巴里的水哗哗的往外淌,而那张纸钱却纹丝不动,甚至都是干的,一点也没有打湿。半张纸钱好像吊死鬼的舌头一样垂到了边晓惠的下巴,随着她手臂搓洗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出水口好像被堵住了一样,慢慢地,地上积满了水,水位越来越高,这些水略带着点黄色,中间还有一些不明的沉淀物,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恶臭——魏时脸色大变,这个味道是尸臭。
  边晓惠的眼睛边往外淌着恶臭的水,边看着魏时,一脸的茫然。她伸在水龙头下的手,还在不停地搓洗着,从她身上渗出来的水沿着手臂哗哗的往下淌。
  原来,魏时在卫生间门口听到的水流声,是她身上发出来的。
  水流的又快又急,积水也越来越深,已经没过了脚面,魏时退了一步,站到了洗簌间那儿,洗簌间与厕所间有个高度差,厕所间稍微矮那么一点儿,然而,很快,水就漫过了那个台阶。
  魏时不动声色,看了边晓惠一眼,慢慢地往卫生间门口退去。
  等他退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就一地的积水,猛烈地恶臭味弥漫在空气里,令人窒息,魏时还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跟丁茂树一个寝室的男生穿着拖鞋,踏踏地走过来,边走边大声抱怨,“怎么这么臭?卫生间又被堵住了?”
  这两个男生显然是被这股恶臭熏出来的,这个卫生间堵住不是一次两次了。
  站在那个男生身边,和他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一个男生。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个比同龄人看起来要成熟稳重一点的男生,一股子精英范儿,一看就是好学生,优秀学生干部的类型。
  魏时跟这种类型的人一向打不上什么交道。
  按他的说法,那就是他跟这类型的人三观不同,虽然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但是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男生指着那个精英范的男生说,“丁茂树,就是他们找你。”
  魏时早在丁茂树走过来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毕竟在江心洲鬼市上,他们见过,丁茂树眼睛里露出一点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显然也认出了魏时,只不过两个人还是好像头一次见一样,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那个男生捂着鼻子,喊着,“太臭了,我到下面喊人过来通,对了,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呢?”他冲着魏时说。
  魏时把他支开,“她还在里面。你去喊人吧,她应该快出来了。”
  那个男生往楼下跑了。
  楼道里就剩下魏时跟丁茂树。
  丁茂树皱着眉头,看来里面的味道实在太臭,他也只是故作平静。魏时觉得丁茂树的情绪其实有点焦躁,他上半身没动,后脚跟却在小范围的不停动来动去。
  丁茂树突然说,“你找我什么事?”
  魏时只说了两个字,“程瑶”,同时手伸出来,给他看了自己手里那张纸钱。
  丁茂树脸色有点发白,他一脸怀疑地看着魏时,“你是谁?程瑶死了两年了,警察早就调查过了,跟我可没关系。”他好像没看到那张纸钱一样,开口说道。
  魏时二话不说拿出从郑涛房间里找到的相片。相片上,笼罩在黑雾中的程瑶的脸,五官有点模糊不清,勉强可以辨认。经过了魏时的处理,照片里面可以害人的东西已经被他禁锢住,不但形体凝固,而且也不能出来害人了。
  丁茂树手有点发抖,不过还是强作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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