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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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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魏宁茫茫然的时候,有一个散发着更重阴气、煞气、血气的白影子慢慢向他靠了过来,他害怕得转身就走,然而那个白影子动作比他敏捷,比他快速,还没逃多远,就被那个白影子抓住了。
  魏宁张着嘴,发出无声地尖啸,拼命地挣扎。
  他好怕,这个人好恶,比他还恶!
  这个白影子身上的血气、煞气、阴气已经浓得快成了实质,光是被他抓在手里,魏宁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不,他是连反抗的意志都兴不起。
  实力相差太大了,就像魏庄旁边的山,来和五岳之一的泰山做比较一样。
  魏宁哆嗦着,不停地尖啸,完全无法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动——或许是因为他现在这种状态,已经根本就没得什么理智了。
  他被这个很恶的白影子抓在了手里,耳朵边听到了那个白影子的“声音”,“总算找到了。”
  魏宁全身不停地颤抖,感觉自己好像就要消散到这些灰白色浓雾里去了,这让他更加害怕起来,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他就肯定活不了了。
  但是他走不了,如何怎么挣扎都走不了,只能被那个白影子扯着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那个白影子拖着他,不停地走着,魏宁觉得越走脚就越重,到最后已经抬不起来了,那个白影子还是继续拖着他往前走,他走不动了,动不了了,魏宁嘴巴张开,不停地尖啸着,手里连挣扎地力气都没有。
  没得力气了,他要去那个灰白色阴气聚成的浓雾里,只要身在那股阴气里面,他的身体就感到很舒服,充满了力量,现在这个白影子要把他拉出去,他不愿意。
  如果魏宁此时有恨的情绪,他一定是恨死这个白影子了。
  魏宁觉得好冷,身上好冷,心里也好冷,冷得他全身打战,牙齿格格作响,一离开那些灰白色阴气的范围,魏宁就难受得只能缩成一团,嘴里无声地尖啸,这个白影子好毒,是要害死他,是要害死他——
  旁边一直拖着他的白影子,一下子停了下来,魏宁收势不住,继续往前一冲,结果就冲到了它身上。
  一挨到它,魏宁像被冰刀切割一样的身体,一下子舒缓了下来,他抵挡不住诱惑,边害怕边往那个白影子身上靠,越靠就越近,一直近到了两个人贴合在了一起,白影子身上笼罩的那层灰白色阴气,也如丝如缕地钻进了魏宁的身体里面。
  魏宁舒服地呻吟了一声,那声音暧昧得就像跟人滚在床上时,在身上人的冲刺和抚摸下,快感一波又一波地冲过来,让他终于达到了高潮,泻出来的那一瞬间,发出地满足的喟叹。
  幸好,这时魏宁早已经没有平常的羞耻之心和道德捆缚,不然,脸皮肯定会挂不住。
  那个白影子倒也没阻止他的靠近,反而好像在张开身体。
  魏宁当然是毫不客气,实际上,他现在也不懂客气是什么意思,紧紧地挂在了白影子身上,白影子还在继续往前“走”。
  走了很久,终于把魏宁带到了一个地方。
  魏宁懵懵懂懂地,不晓得身在何处,白影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揪下来,魏宁不肯放手,死命地巴着他不放,白影子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对他的固执一点办法也没得,又不愿意强迫他似的。
  魏宁怕被扒下来,更紧地往白影子身上靠。
  白影子身上让他害怕得直发抖的血气、煞气、阴气,似乎也失去了原本的威吓之力,他甚至觉得这股血气、煞气、阴气,就是让人难受了一点,不过反正也不会害到他,就无所谓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本能,魏宁现在就把这种本能发挥到了极至。
  那个白影子轻轻地拍着魏宁,就好像深怕吓到了魏宁一样,动作轻轻地,好像对着一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宝物,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它看魏宁一时半会儿是不肯从它身上下来了,就带着这个拖油瓶,开始在周围乱逛了起来。
  魏宁一边巴着他,一边战战兢兢地四顾,周围全都是一片灰茫茫的,间中或有灰黑色的阴影趴伏在地上,如同正在睡觉的凶兽,那些凶兽为什么会睡着,明明上一次的时候,它们还张牙舞爪,似乎就要冲着他扑过来。
  不过,上一次,到底是哪一次?
  这个疑问在魏宁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接着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他紧随着白影子,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地方阴气浓得就跟刚才他待的那片浓雾一样,到这里,魏宁才终于不在紧巴着白影子不放,而是慢慢地松开了手。
  这里是哪儿?
  一个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轮廓显现在灰白色的雾气当中,看形状像是一个屋子,不过却是用阴气凝聚而成。
  那个白影子把魏宁拉进了“屋子”,魏宁看到中间摆着一张看上去是床的东西,旁边还有几样摆设,这就是一间屋子。 
  魏宁好奇地在屋子里飘来飘去,摸来摸去,旁边的白影子也不阻止,反而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胡闹,魏宁把手插进屋子的墙壁,果然就从墙壁上穿了过去。
  这样的游戏,让魏宁高兴得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尖啸。
  他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这么幼稚的游戏高兴成这样,但是就是很高兴,高兴得他主动拉起那个白影子,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即使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下,两个人还玩得蛮高兴。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宁终于玩累了,他就飘到了那张床上,躺下来,开始睡觉,而那个白影子先是坐在床边上看了一会儿,接着,也躺了上去,本来床仅仅只能睡一个人,但是随着白影子的动作,那个床自动地变大了。
  魏宁靠着那个白影子,心里宁静平和。
  自从他发现自己身在那片灰白色阴气中,不能逃脱之后,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害怕,没有恐慌,不用担心其他白影子害他。
  他心里晓得这个白影子是谁,但是就是想不起来那个名字,所以他扭过头,一直看着那个白影子,躺在他身边的白影子被他看了一会儿之后,伸出了轮廓模糊的手,小心翼翼地碰触着他。
  那动作,既像是情人的爱抚,又像是父母的抚摸,充满了脉脉的温情和深沉的爱意。
  除了从魏妈妈那里,魏宁从来没有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这样的情意过。
  他觉得有些困惑,又有些羞涩,甚至还有一些喜悦。
  这种幸福的感觉,一直到魏宁从梦里面醒过来,都还存在着,虽然不记得了,但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光,让他显得容光焕发,疲惫一扫而空,就连惨白的脸色也有了好转。
  原来,做个好梦是这么舒服,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魏宁醒过来的时候,天色还早,他洗漱好了之后,就立刻往魏三婶家走去,那里的事情也离不开他,像是采买东西,以及其他各种事项,那些管事的人,都是直接找他,而不会去找魏三婶。
  等把事情一一处理完,一个早上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魏时也终于从外面回来了,他明显一晚上都没睡,眼皮下有些发青,白皙的脸上不知道在哪里碰到了一些灰,有些脏,他一到这里就拉着魏宁出了大门。
  “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上十二点就开始。”魏时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到时候,我们就在桥边上会合。”
  魏宁拍了拍他的肩,“我记得了,你先去睡个觉。”
  魏时抹了把脸,“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都没歇气,是有点累了,我走了。”
  到了半夜,魏宁偷偷从床上爬起来,放轻了动作,悄悄地开了门,为了这件事,他还专门穿了一双软底的鞋,在五分钟之内,他就到了那条桥边上。
  魏时已经等在桥头了。
  看到魏宁,他也不说话,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闷着头就往山里走。
  树影重重,随风摇曳,窸窸窣窣,虫豸出没,有夜鸟在死寂的夜空中发出凄厉的叫声,偶尔,有蛇突然间从小径旁的深草丛里窜出来,迅速地爬了过去。
  这般夜景,倒也没有吓着魏宁两个人,他们早就见惯了。
  魏时在前头带路,魏宁则紧随其后,两个人一直爬到了一座山头上,这座山正好是那个山腹里有块阴湿地的山。
  魏时平时总是带着一脸赖皮笑意的脸,此时绷得死紧。
  他点上了一个比寻常白纸灯笼更小一些的白纸灯笼,然后提着那个白纸灯笼,在山顶上,走来走去,确定了几个方位,在最后那个方位上站住,那是一片深可及腰的草丛。
  魏宁知道,就是这里了,他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砍刀,把那片草清理一空,尽量把那个地方整得平实一点。
  等都准备好了,魏时就让魏宁脱光了上衣,打着赤膊,在他的中指上系上了一根黑绳子,这也是有讲究的,中指是人阳气最重的地方,把它扎住,就能让人保住最后一点阳气,不管出没出事,总还是有可能把人救回来。
  不过,这一次的情况太凶险,魏时也没得把握这样做有没有用。
  接着,魏时拿出一枚古钱,让魏宁含在了嘴里,“宁哥,要是听到我喊你,你就赶紧把这枚古钱吐出来,一刻也不要耽误。”
  魏宁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魏时拿起了一些古钱,看似没有规律地摆在是周围的草丛里面,再用一块石头压住,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才拿出几张符,脸上隐隐浮现一些犹豫,接着,又一脸坚毅地把符纸点上。
  “天行有常,万千世界,各行其道,阴盛阳衰,恶煞横行,天道苍苍,必不相容,今有徐氏门人魏时,在此叩请四方神灵,借我法力,开山裂甲,驱鬼降妖,急急如律令——”
  魏宁看到魏时,冲着天地四方,虔诚下拜。
  拜完之后,魏宁拿出一把很小的铜匕首,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鲜血立刻喷溅了出来,把按住手腕,走到那些放着古钱币的地方,一一地滴上血。
  与此同时,魏宁按照魏时一开始就说的,也拿过放在脚边的铜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子上,深深地割了一刀,把鲜血围着自己坐的那个地方,滴了一圈。
  说也奇怪,等血滴完了,那伤口就自动止了血。
  魏时点燃了一根散发着异香的线香,那线香粗如儿臂,一点上,就一股青烟袅袅而起,弥而不散,直冲天际。
  过不多久,魏宁就感到身体阵阵发冷,从地上冒出来一股股的阴气疯狂地往他身体里冲过来,他就好像在大海里的一艘小船,被巨浪打得随时都会倾覆沉没。
  那些阴气就好像瞅准了魏宁一样,把他当成了一个出口,一个容器。

  35、相杀

  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魏宁如同泥塑木偶一样端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他已经被那股阴气夺去了身体的控制权;他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嘴唇青白;一股股凶残的阴气冲进了他的体内,身体里面已经没有空间让后来的阴气进来;但是它们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往魏宁身体里钻;结果就是,他体内的阴气浓度越来越高;渐渐从皮肤上弥散开去。
  从外面看;此时;魏宁整个人被一层灰白色的、湿漉漉的雾气笼罩。
  而且这股罩住魏宁的雾气,还密度越来越浓,面积越来越大,渐渐地,侵蚀到了魏宁身周三米内。
  那些被魏宁砍掉的杂草,以及还残留在土里的根茎,一碰到这雾气,就立刻被夺去了生气,变得发黑、发臭,成了如同烂泥一样的死物,濡湿的阴气钻入了土里,凡它所到之处,就慢慢变成了散发着腐臭味的泥潭。
  魏宁的意识就在这冲击中变得支离破碎,他和那些阴气绞缠在了一起,不分你我,他拼命地想从那些阴气中脱离出来,但是周围全都是阴气,没有一丝供他容身的空隙,而那些阴气也像发现了散发着香气的美食一样,像他扑了过来。
  “啊——啊啊啊——”魏宁左支右绌,前挡后推,拼尽全力却毫无作用,只能徒劳地发出一些尖啸声。
  这么痛苦的时候,他脸上却一片平和,甚至嘴角还隐隐有一丝笑意。
  只是这笑意,透着冷,透着寒,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身在地狱般的折磨里,只有当右手中指处传来极其细微的牵动,那牵动就好像牵着风筝的线一样,拉着他,让他不至于完全被卷入到这些阴气里面,完全被这些阴气迷失神智。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牵动的次数越来越少,作用也越来越小。
  魏宁在阴气中翻滚着,如同身在烈火烹油的地狱,受尽无数折磨、苦痛,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即使撕裂身体,浑身碎骨也尽着最后一分力气坚持着。
  而就在魏宁被阴气侵体的痛苦折磨的时候,魏时也没有比他好过。
  那把铜刀在手腕子上划开的口子,又开始滴滴答答地往外淌血,他盘腿坐在阵法的中间,手心朝天,搭在膝盖上,让血滴到土里。
  阴气一股股地冒出来。
  这股从来没见过任何天光的阴气,活人都不用沾上,只要离得比较近,就会被侵蚀,失去生气,变成枯败的尸体。
  魏时即使用了各种手段护住自身的阳气,但是这股阴气,实在太强大了,以摧枯拉朽的姿态猛扑了过来,再加上他还需要用血做引子,只能任凭阳气不断流失,也已经是强弩之末。
  魏时全身颤抖,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魏宁,他脸上那诡异、扭曲的笑容越来越明显,魏时心里一抖,当那个笑容真正浮现在魏宁脸上时,也就代表着他被阴气同化了。
  这些深埋于地底,不知多少年月的阴气,对于一个缺魂少魄,一只脚在阳世,一只脚在阴世的活人,势在必得,垂涎不已,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借由着他的身体,它们能再次回到阳世。
  而对于阳世,这些阴气有根深蒂固的执念。
  魏时焦急地看着山下,快点,快一点,再快点,不可能没用的,他用的“鬼遁”是以活人为饵,鲜血为引,比那个人布下的“鬼遁”更有吸引力,没道理它们会不为所动。
  天空被乌云遮盖住,一阵阵阴风狂烈地刮过,槐树林里发出“呜呜”的鬼叫声,似乎所有的鬼物都闻风而动,“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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