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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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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宁跟他说了声“谢谢”,晏华半个包子还在嘴里,说不出话来,就是比了个不用在意的手势,等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了,才憋出几句话,“哎,魏宁,你这几天不是在找工作?”
魏宁还在看着那几张纸,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工作不好找,昨天去面试的时候,差点连命都送出去了,最近运气太背了。”
晏华一听,立刻来神了,一把抓住那几张纸,“你刚才说连命都差点送了是怎么回事?”
魏宁也不隐瞒,就把整件事前前后后都给他说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其他的都说了,就是魏惜的事,他有所保留了下来。
晏华听得一惊一乍,表情之生动和夸张,让旁边走过去的人全都用异样的目光看了过来,魏宁觉得快要讲不下去了,太丢人了,听到最后,晏华长长出了一口气,一脸的感慨,“哎,那个火灾我也听我爸说起过,我爸说肯定有鬼,没想到真的有鬼,还真的出鬼了——”
魏宁提醒他,“你要去上班了吧?公司是你家开的,总要做个表率。”
晏华一摆手,“没事,我出门的时候跟我家老头子说了有事要晚点到,对了,我看你最近还是不要到处找工作来吧,到我家那个公司来试试吧,以前就跟你说过要你来,你不肯,现在难道宁愿出去碰鬼,也还是不愿意?就给我一个剥削你剩余价值当个万恶的资本家的机会撒——”
魏宁本来表情很严肃,却被晏华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这件事迟早要解决的,不然的话,我日子就不要过了,每天出门就见鬼,迟早会出事。”
晏华想了想,这倒也是,再加上魏宁的自尊心一贯很高,也就不再提这方面的事了。
魏宁先到邮局把文件袋寄出去了之后,就在外面游荡了一整天,大部分时间在麦记里点了一个套餐占了一个偏僻的座位,拿起手机看小说消磨时间,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余晖已经洒遍了整座城市,像涂了层金粉一样,才慢慢吞吞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
夜晚即将来临,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家。
如果可能的话,魏宁肯定是不愿意踏进家门半步的,但是现在形势不由人,他一步一挪,挨着夕阳的边打开了家门,“魏惜”就好像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一样,正站在大门内等着他。
魏宁当做没看到他,直接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屋。
“魏惜”跟在他后面,他一把抓住魏宁的手臂,“你今天做什么去了?见了什么人?”
魏宁有些烦躁地想甩掉他的手,想当然的,他甩不开,“魏惜”的手跟胶水一样黏在他手上,烦躁之下魏宁说话的口气就不太好了,“找工作啊,还能干什么,你放开,我又不是一个犯人,做什么事见什么人还要跟你作一个汇报?”
“魏惜”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他,手上却缓缓松开了。
魏宁赶紧走到客厅,说实话,也许是因为“魏惜”和他关系匪浅的原因,面对一个“魏惜”和面对一群鬼的压力,不相上下,甚至更大,搞得魏宁神经紧绷,再加上最近压力本来就比较大,一有点事就心烦气躁。
“魏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从门口回到了客厅,他看着魏宁,慢慢地说,“你没有去找工作,我是怕你出事所以才这么急。”
魏宁把头低下,“你不是有个分身跟着我吗?”
“魏惜”摇了摇头,解释说,“昨天,它的法力暂时耗光了,现在在沉睡恢复法力。我怕你出事的时候,它的法力还是不够用。”
魏宁搓了把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翻滚的思绪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想眼前这个鬼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会儿又想这是自己欠他的,就该还他,一会儿又暗骂起来,难道就该顺着这个鬼,把自己当他老婆,这不是搞笑吗?
“魏惜”突然走过来,站到魏宁面前,向他伸出手,“先把那块小牌位给我。”
魏宁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魏惜”,然后有些迟疑地把锦囊从脖子上取下来,从里面把那块迷你牌位拿出来,递给了“魏惜”,“魏惜”接到了手里,转身就去了厨房。
魏宁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心里面就跟有几只猫爪子在挠一样,坐立不安之下,偷偷地跟了过去,他躲在厨房门口往里看。
厨房的地板上有一只翅膀被绑起来的活鸡,不晓得它到底看不看得到“魏惜”,反正在那里拼命扑腾着,尖尖的嘴巴也拼命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魏惜”站在那只鸡边上,一动不动。
接着,魏宁就看到那只鸡凭空而起,到了半空中的时候,鸡脖子被一个无形的东西利落地割断,鸡血涌了出来,成一条直线往“魏惜”手心汇聚而去,魏宁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得往后一退,此时,“魏惜”却转过身,看着他。
白皙、修长的手指上全都是鸡血,正一滴滴往下落,还没落到地上就消失了,而那块迷你小牌位就泡在这些鸡血里面,鸡血以极快的速度被那块迷你小牌位吸收着,很快,厨房里就只剩下一只死鸡躺在地板上了。
“魏惜”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那张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看了魏宁一眼,转过头,地上那只鸡就飘到了半空中,鸡毛自己褪掉,就差没自己飞进了锅子里,“魏惜”就这样——开始做起了晚饭。
魏宁在一边看着,从心惊胆战到哑然无语。
他想起来,确实魏三婶跟他说过,要他回来了之后也要每天给那块迷你小牌位淋上活血,但是他把这件事直接给忘了,或者是自从发现“魏惜”跟上来之后,有意识地忘了。
于是,“魏惜”等不到他,就自己动手了。
50、鬼哭
魏宁过了两天安生日子。
他每天早出早归;到人流密集的地方待着;倒也没遇到什么特别奇怪的事;偶尔碰到一两个鬼;也已经处变不惊;他用魏时教的办法;以及从徐老三那儿搜刮来的黄符纸,好几次险而又险地安然脱身。
这种过分刺激的生活让魏宁不堪其扰;有种日子过不下去;紧绷的神经随时会断裂的感觉。
魏宁一直在等徐老三的消息,徐老三说起过会主动联系他;但是魏宁等不及了;在外面又见到鬼的时候;立刻拨了那个奇怪的电话号码,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他也壮起胆子到那个万佳小区找过徐老三,生了锈的房门根本连关都没关上,直接敞开起,里面人毛都没见到一根,就看到满屋子的黄符纸。
没得风吹过来,屋子里的黄符纸却在地上哗啦啦地翻动着,吓得人当场腿软。
魏宁看到了,觉得胸口上那个锦囊立刻冒出了一股阴冷之气,他立马掉头就走,很快就下了楼,跑出了这个万佳小区,从外面看,万佳小区和它旁边的富民大厦上面笼罩的黑气是越来越浓了,而且还扩散到了周边地区,魏宁看得心里发冷,暗暗发誓,除非必要绝对不再靠近这一块半步。
誓言这种东西不要轻易发,不久后魏宁又亲身验证了这句话。
他坐车回去了之后,还觉得被背上凉飕飕的,不晓得从哪里吹来的阴风一直在他耳朵边上不停地刮起,魏宁身上的鸡皮疙瘩是起了一层又一层,一个没得空调的公交车上,别个嫌热,就他一个冷得直打哆嗦。
遇鬼遇多了,也得出经验了,魏宁知道,这是自己又被鬼给跟上了。
魏宁心里直骂娘,我草,整个B市那么多人,怎么就他老招鬼,那些鬼一看到他就跟饿死鬼看到了一块肉一样,绿起眼睛就冲过来,甩都甩不脱,坐在魏宁边上的是个年轻妹子,也跟着魏宁打起了哆嗦,嘴里下意识地就说起,“怎么一下子这么冷了——”
魏宁在旁边做不得声,总不能告诉她身边有鬼,不是被吓晕就是被当笑话。
幸好现在还是白天,那些鬼的阴气被压制了一些,魏宁下了车,头也不回地就往家里面在的方向疾步走去,走着走着,脚下就越来越快,跟跑差不多了,还没等他走到家,在经过一个人烟比较少,树木比较多的小街道的时候,怪事终于出来了。
这个小街道是直通向魏宁家那栋楼下的,平时他一直都是走这条路,走得快两三分钟,走得慢也只要五六分钟就走完了,结果今天他一直走,一直走,走了怕有十几分钟了,这条小街道还是那样子没看到头,魏宁心里知道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白天也能遇上鬼打墙,不知道该说他运太背还是鬼太强。
魏宁不走了,他停了下来,周围安安静静的,既没得人声,也没得其他任何声音,这条小街道虽然一向是不大热闹,但是总还是时不时有个把人走过的,此时,却完全没有了人气。
冰冷的街道,灰黑色的天空,树木静立在道路两旁,枝叶纹丝不动,连一片小叶子都跟凝住了一样,魏宁手心里开始冒汗,他使劲在把手心在衣服上擦了一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鸡血,还有从徐老三那儿搜刮来的最后一张黄符纸,口里默念着《地藏菩萨本愿经》。
“——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
边念边往前走,同时把那包鸡血戳破了一个小孔,让鸡血从那个孔里面流出来,沿着他走得方向淋上去,这样走了几分钟,魏宁发现,天上那股灰黑色的气往他所在的方向猛冲了下来,魏宁反应极快地往边上一躲,那个气就在原地变成了胖老板的样子,他烧得面目全非的脸死死地盯着魏宁,拦在了他面前。
魏宁心里发毛啊,他腿都快软了。
他跟胖老板无冤无仇,胖老板一家受的冤屈怎么样也找不到他身上,为什么胖老板总是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回B市就被迷到了那个烧掉的废墟上面,去面个试也被突然出现的胖老板吓住,现在呢,更是直接跟到他后面了。
难道他的是丢了一次魂,阳气不足,导致鬼见了就想跟?
胖老板一动不动,就是一直看着魏宁,魏宁看着他眼珠子直接从眼眶里面就掉了下来,吓得往后倒退一步,突然间,胖老板没有眼珠子的眼眶里流出了眼泪,一颗颗砸在了地上。
魏宁听魏时提起过这种事,这是鬼哭——抱有极大冤屈的鬼才能哭出眼泪,一般的鬼顶多就是叫几声。
胖老板家里的事,魏宁是知道的,但是这个事,他也帮不上手啊!魏宁脸都僵了,“胖老板,刘老板,你那个事,我也帮不上忙啊,我就算知道内情了,也找不到证据去告发那个没人性的罗世文,我求求你了,去找那些有能力去帮你申冤的,你找上我也是没得用啊——”
他说得再多,胖老板还是挡在他面前。
魏宁脸上的汗水是一滴滴地往下掉,手里拿起的黄符纸哆哆嗦嗦,口里念得经是结结巴巴,不过总算还是把该丢的符纸丢了,该扔的鸡血扔了,该念的经念完了,胖老板终于消失在了他面前。
周围豁然一开,热气扑面而来,把浑身的阴冷一下子驱散掉,重归阳世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魏宁心里那个高兴,跟重生了一样,等惊魂稍定,他又想起了鬼哭的胖老板,心里一阵唏嘘,这世上不平事实在太多,又有几个得到了伸张。
被吓了一回的魏宁,回到了家。
奇怪的是,往常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站在家门口等着他的“魏惜”却不在,魏宁心里面先是一松,随即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照着“魏惜”这几天对他的专注程度来看,不太可能就这样撒手。
魏宁想了想,咳嗽了一声,有点不自在地冲着空气喊了一声,“阿惜?”
没得人回应,房间里静悄悄,空荡荡的。
魏宁又喊了一声,“阿惜,魏惜,在不在屋里?在就出来。”
还是没得人回应。
魏宁呆站在了屋子中间,心里面有些慌乱,想找人还有办法,想找个鬼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站了一会儿,就坐到沙发上,这几天光顾着害怕“魏惜”去了,一点也没觉得屋子里冷冷清清,现在这个鬼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不见了,才发现这屋子确实人气不太足。
魏宁就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又摸摸索索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本业务方面的书看了一会儿,越看心里面就越烦躁,他把书往沙发上随便一丢,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停都停不下来,各种各样的猜想在脑子里冒出来,又一个个地摇头否定。
最后,他走得脚都有些酸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闭起眼睛开始让自己的大脑平静下来,突然间,他觉得房间里的空气有了些不同,魏宁心里就有个预感一样,睁开了眼,就看到“魏惜”手里拎着一只鸡站在他面前,正专注地看着他。
魏宁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脑子里一股无名火就冒了上来。
他瞪了“魏惜”一眼,“你干什么去了?鸡哪里来的?”
“魏惜”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比较激动,他把抓在手上的鸡随手往旁边一扔,那只鸡自己就飞到了厨房里面去了,然后他走到魏宁身边,深深地看着他,“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吗?”
魏宁一听,立刻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
“魏惜”这话一听就听出来,他早就回来了,一直躲在旁边看他的热闹,亏他刚才还那么——担心他,结果他完全不值得这样担心,早知道宁可担心楼下面那只大黄也不要担心眼前这只就会找麻烦的鬼,魏宁在心里面愤愤地想。
“魏惜”抓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虽然嘴上说要我去找个老婆,其实心里面根本不是这样想,我看过的电视里面都这样说,口是心非,我不会走的,刚才是去找活物去了,你别担心,我刚才——是做得不对,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把我看在眼里。”
魏宁被他气得无力,手指了指厨房。
“魏惜”立刻反应过来,很干脆地承认说,“那只鸡是偷的。”
魏宁嘴角抽搐了一下,手无力地摆了摆,“下回不要偷了,我带回来,偷多了,整个小区的人都会以为闹小偷,闹久了还会以为闹鬼,唉。”魏宁觉得自己一下子心里面老了好几岁,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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