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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为妻-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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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吴伯住的那个张家村,两个人进了屋,吴伯到厨房收拾手里的兔子去了,说是一个红烧,一个清蒸,就这两样最入味,再闷个兔头,吴伯一辈子没结婚,在他们那里,也是很少见的事,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原因,不过很多人都暗地里说是因为他老是杀生,作孽太多了,所以才无妻无子。
  对于这种说法,陈阳嗤之以鼻,要这么说,那些以打猎为生的人还要活?只不过南方到底是以农耕为主,看不惯吴伯这种做法而已,不过吴伯跟他这一点上倒是有点相像。
  这么多年了,陈阳就算回来,也没得一个人上面给他说亲,在他们那个地方,年轻人只要到了一定岁数,周围的人就会开始自动自发地给他们牵线搭桥,一直到这个年轻人有了固定对象为止,就算是家里再穷,人品再次,也会有这个机会。
  而那些没有人上门说亲的,一般都是命里出了问题。
  就比如陈阳。虽然大家明面上不说,但是背地里却是一口咬定了他是个扫把星,把自己一屋人都克死了,哪个敢把别人家的妹子说给他当老婆?被人知道了,脊梁骨都会被人戳破去。
  吴伯提着个桶子,到屋门口杀兔子,顺便还可以跟陈阳说说话,陈阳搬了把椅子,坐在树下面,看着吴伯忙活着,他拿出一把尖刀子,直接在兔子的脖子那儿开了个口子,血流了出来,那只兔子蹬着腿一直在叫。
  平时吴伯做事是蛮顺手的,杀兔子,剥皮,再洗干净,就可以下锅了,但是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手一直在发抖,刀子在兔子的脖子那儿磨来磨去,就是不能把兔子的脑袋切下来,连皮都割不开。
  兔子的惨叫声,刺得人耳朵痛。吴伯满头是汗,刀子在兔皮上发出“嚯嚯”的声音。
  陈阳一看不对劲,立刻站起来,一把将吴伯拉开,夺过他手里的刀,直接把那只兔子扔到了旁边的水桶里面,那只兔子又尖叫了两声之后,终于消音了,吴伯脸色有点发白,一脸的后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兔子不能吃了,要把它埋掉,幸好你在这里,把我拉开了,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陈阳看着那只浮在水面上的兔子,眼睛睁得老大,看着青天白日,突然,兔子的脑子一转,眼睛就看向了陈阳,恶毒地看着他,陈阳哼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丢到了水桶里,兔子立刻沉到了水下去了。
  那个烟头沾了他的口水,能破邪驱鬼,他本身阳气重,命也够硬,根本就不怕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那天,陈阳没吃上新鲜兔肉,因为吴伯不敢再杀兔子了,不过,他屋里还有很多熏好了的腊兔肉,腊野猪肉,用这些炒了几个菜,让陈阳也吃得蛮痛快,还喝了吴伯自己酿的米酒,度数并不高,但是比较上口。
  两个人吃吃喝喝,到了大下午的时候,陈阳就跟吴伯说要走了。
  陈阳坐车先回了广济镇,再在广济镇二胖家等到了修路队的顺风车,回到魏庄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魏庄被山林所包围,到了夜晚,又没有什么人声狗吠,添一些生气,寂静中透着沉沉的阴森,只有树枝被风吹动的簌簌声不绝于耳,陈阳跟修路队的人,本来是说说笑笑的,一到了魏庄的范围,几个人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压低了,到了后面,干脆都不说话了。
  在经过那棵老槐树的时候,陈阳觉得后背一冷,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了上来,他往后面一看,什么都没有,只有那棵老槐树隐没在黑暗中,这时,陈阳觉得有点不太对头,身边那几个修路队的同事好像多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陈阳皱起了眉头,他故意落后了几步,想把身边的人看清楚,然而,也许是太晚了的原因,视线有点不太清楚,前面走着的同事,背影模糊不清,似是而非,他分辨不出到底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
  或者,都是真的,只是其中一个被附了身?陈阳跟在后面不做声。
  一直到修路队的那个房子里面,还是没找出来,不过,不远处的灯光、人声传来,让陈阳没有那么紧张了,不管是什么鬼物,都怕人多,尤其是男人多,阳气足的地方,到了那里,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到了那里之后,其他早就回来的人不是在吃饭,就是在打牌,看到陈阳他们回来,就立刻招呼他们也过来玩几把,陈阳也没拒绝,走过去就接了那个喊他过去打牌的手,开始打牌,夜深了,人越来越少,熬不住夜的,不想打牌的,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屋子,到最后,只剩下五个人在了。
  陈阳手里拿着牌,有些心不在焉,周围人全都在抽烟,屋子里烟气缭绕,有点呛人。
  突然,陈阳分明看到对面坐着的那个同事,变了张脸。

  96、赌命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灯光变得黯淡了起来;周围的人;似乎都已经变了个样子;就比如坐在陈阳对面那个同事;时不时地,脸就变得毛茸茸的;像是一只兔子;而坐在陈阳左手边的那个同事,则手脚动作僵滞;脸色时不时发绿。
  牌还在继续打着;坐在陈阳右边的同事;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眼神惊恐,脸色惨白,一副随时会晕厥过去的样子,陈阳能感受到他的恐惧,他已经发现跟自己打牌的人,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但是没有人动弹半分,也没有人敢说不打了。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浓稠,让人喘不过起来,陈阳拿出一盒烟,递给了右边的同事,那个同事手哆嗦着把烟接了过去,中间有好几次,没拿稳,烟掉在了桌上,他手脚发抖地把烟又捡起来。
  在烟雾缭绕中,对面那只兔子脸的同事,用尖锐得如同刮擦毛玻璃的声音,怪声怪气地说,“打钱没意思,我们换个筹码吧。”
  左边那个同事接口道,“是啊,我们来赌点别的,你们没意见吧?”
  陈阳他们当然有意见,右边的同事抖得更厉害了,身体一颠一颠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用求救的目光盯着陈阳,陈阳还没说话,那个变成兔子脸的同事伸出枯柴一样的手,狠狠地抓住右边的同事,用阴森低沉地声音说,“玩不玩,玩不玩,玩不玩——”
  右边的同事脸色发青,想晕又晕不了,汗水跟下雨一样淌下来,“我,我玩,玩——”
  桌面上又开始洗牌,到放筹码的时候,兔子脸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刀,手起刀落,砍断了自己的左手,把还喷溅着鲜血的手放在桌,“我压一只手。”左边一直没说话,惨绿脸的同事,也不声不响地跟着砍了自己的左手,压在桌上,接着,两个已经放了筹码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陈阳跟右边的同事。
  右边的同事已经直接软倒在了桌下,连坐都坐不起了。
  陈阳又抽了根烟,他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牌放回桌上,“这回我不压。”右边的同事听了,有样学样,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干涩的话,“我,我也不压。”那两个人也没异议,牌还是继续打下去,最后,陈阳赢了,右边的同事在他特意的关照下,也没输。
  那两只血淋淋的断手,摆到了陈阳手边,陈阳深吸了一口气,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再这样下去,除了自己,这里所有人都会死,然而,又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这个该死的牌局结束,然后各找各妈呢?
  周围的灯光越发的黯淡,几乎已经看不清手里的牌。
  周围起了雾,雾气里也带来了一些“东西”,影影绰绰地站在屋子里,在围着他们这一桌上,在看他们打牌,屋内的气温随着这些“东西”越聚越多,已经越来越低,到了后面,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怕,右边的同事脸色已经发青,隐隐透着股死气。
  陈阳暗道不好,他已经被吓得魂魄不稳,再这样下去,牌局还没完,他的魂魄就会被周围那些“东西”扯出身体。陈阳也开始有点急了,烟抽得更多,更凶,烟火气也能稍微挡一挡周围的阴气。
  陈阳一直以为自己虽然说不上天不怕地不怕,但是也少有能让他感到恐惧的事情,但是现在,那种幼年时候对于黑暗,对于那些“东西”已经遗忘的恐惧全都记了起来,恐惧从心底升起,内心冰凉彻骨。
  而他肚子里的阴胎,此时却骚动了起来,似乎在跃跃欲试。
  下一局开始,兔子脸那个同事,拿出那把刀子,在自己的大腿上磨着——一刀砍不断,所以他就用刀子在血肉里磨来磨去,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陈阳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这个场面,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今天吴伯杀兔子时的情形。
  刀在骨子上磨着,发出“吱呀吱呀”让人头皮发麻发酸又发痒的声音,他终于把左腿切断了,摆在了桌上,而左边那个惨绿脸的,像折树枝一样把右腿轻松地折断了,也放在了桌上。
  旁边那些“东西”靠拢了过来,绕着牌桌子,一个又一个地缓慢行走着,陈阳闻到了一股腥臊味,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右边那个同事,他已经被吓尿了,他连羞愧都顾不上,只是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陈阳。
  对于他的求救和信任,陈阳也只有在心里苦笑一声,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要是只有自己,也许还能逃出去,可这不还有几个同事吗?难道能就这样看着他们死在自己面前?不说心里面会不会内疚,到了明天,他怎么解释这个事?还不得被当成杀人嫌疑犯,再把他以前地那些案底一查出来,问题就搞大发了。
  有“东西”轻轻碰了一下陈阳,陈阳肚子里的阴胎在他肚皮上狠踢了一脚,痛得陈阳脸色发青,然而,那些靠过来的东西,却又往后退了一些,陈阳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动,也许——
  他不动声色地拿过桌面上的牌,又喊了一句,“不压。”右边的同事抖抖索索地也跟了一句,“不,不压。”惨绿脸那个嘎嘎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地叫里两声,陈阳熟悉那个表情,赌徒拿个手好牌都会这样,不由自主地露出点兴奋和得意。
  幸好,自己为了收拾那个出老千的,学过几手,不然的话——陈阳想了一下自己四肢被切断了摆在桌上的情形,手里拿牌的动作也停顿了一下,这一把,还是陈阳他们赢了,按道理,右边的同事应该剁了自己的一只手或者砍了自己的一只脚给他,陈阳想了一下,环顾了屋子,“他的,先欠着,其他人没意见吧。”
  赢的人,愿意别人欠着,其他人顶多抗议两句,确实也说不出什么意见。右边的同事好像一脚踩空就要摔死的时候,被人拉了一把,充满感激地看了陈阳一眼。
  牌局还在继续,陈阳突然把牌放在了桌上,不紧不慢地说,“都这么晚了,再玩下去,明天都没精神去上班了,玩了这一把,就散了。”右边的同事,在陈阳的示意下,抖着手,牌都拿不稳,“是,是啊。”
  兔子脸的同事尖起嗓子,“不行,不分出胜负就要继续打下去。”惨绿脸那个,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此时却突然间开了口,声音粗得就像千年老树皮,阴阴恻恻,去让人无法抗拒,“打下去,除非死了,一定要打下去。”
  陈阳在心里骂了一句,我草,这是要老子舍命陪鬼吗?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形势比人强,不过旁边的同事已经直接翻了个白眼,晕在了桌子下,陈阳没等旁边那些“东西”动手,拉住那个同事,啪啪几声,用力甩了他几个巴掌,打得他脸立刻肿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一点血,陈阳见了,反而松了口气。
  他刚才故意用手指把那个同事的舌头抵在了牙齿中间,才打下去的,一口舌尖血,一来可以让他坚持下去,二来可以暂时震慑一下旁边蠢蠢欲动,想扑上来撕碎他的“东西”。
  陈阳在等,等隔一天晚上就会出现的那只鬼出来,他可以感觉到,肚子里的阴胎在蠢蠢欲动。 陈阳的喉咙有点发干,他口很渴,这场牌局实在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要再这么多虎视眈眈,只要露出一个破绽就会冲上来把他撕成碎片的“东西”面前出千,真不是人做的事。
  陈阳在心里庆幸着,幸好这种打法是赢牌的人,下一局归他洗牌,所以他才能做点手脚,他故意放慢了洗牌的动作,让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的“东西”全都能看清楚,这是必在看着他。
  它有点怀疑了——只是还不太确定,牌桌也有牌桌的规矩,抓不到证据你就只能自认倒霉。
  突然,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声音,就好像有人在唱歌一样,幽怨而婉转的调子,在夜晚听来,更显得凄凉,当然,也更显得诡异。魏庄怎么可能会有人半夜唱歌呢?就是魏庄里那个出了名脑子有点毛病的魏三婶,到了晚上,也是老老实实地关门闭户,禁言闭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地,时近时远,让人听了无法自持,简直要跟着伤心欲绝了,右边的同事已经是神情恍惚,表情扭曲到了极点,眼球暴突,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陈阳也有点心神动摇,手上洗牌的动作也有点僵滞,他额角的青筋暴突着,外面那个唱歌的“东西”是故意在干扰他,他抬起头,就看到对面那个兔子脸的同事在笑,在无声的笑,恶毒而狰狞,充满着仇恨,这个唱歌的,是他叫过来的,陈阳当即确定了这点。
  在那个缠绵悱恻的声音还在继续,“君去远——奴心心那个念念——”陈阳闭上眼睛,再狠狠睁开,他手里的动作快了起来,只看到扑克牌在他手里跟个玩具一样,以快要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洗着,洗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啪的一声,陈阳把扑克牌盖在桌上。
  他呼吸有点急促,随着他的动作,外面那个声音,也突兀地戛然而止。
  陈阳牵起嘴角,笑了起来,右边的同事已经是口吐白沫,神志不清了,刚才那一阵超越了极限的动作,让陈阳手都有点抽筋,他用极其缓慢地速度换了一口气,周围阴气太浓了,几乎已经结成了水珠子,此时,如果大口呼吸的话,会被阴气蚀体。
  又开始了新的一轮。兔子脸那个,拿起刀子伸到自己的脖子上,开始磨了起来,粗砺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了起来,而左手边那个惨绿脸的,则直接把手放在自己的头上,用力一拔,那个头已经被他取下来,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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