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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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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事,有事的是你!”郑义轩的语气都变得气愤起来,“为什么你这么关心他?为他受伤!为他不回师门!回到我……师兄弟身边!”
“师……师兄……?”从大师兄的语气中,俞天勤竟听出了浓浓的嫉妒与不甘,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会从大师兄的口中说出,难道师兄对他有情?
但从以往的相处之中,俞天勤却看不出一分一毫,况且,师兄喜欢的分明就是女人不是么?
“师弟……天勤……”郑义轩常用的称呼都改了,他将俞天勤又往自己怀里拉了些,直视他闪躲的眼神,渐渐低下头去,两人的脸越靠越近,连呼吸都仿佛搅到了一起,纠缠不清,“我……”
“贤弟啊!你终于醒了!”客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伍志广大大咧咧冲了进来,打破一室的暧昧。
9。
见有外人闯入,郑义轩不得已只能分开。
可俞天勤毕竟有伤在身,郑义轩将他扶到床上的动作极其缓慢,却不知两人之间的暧昧被突然闯入的伍志广看去了多少。
俞天勤多少有些懊恼,大师兄刚才分明就是有话要说,而且他之前的动作,若不是被打断,显然就是做势要吻下来。
两人的关系即将发生前所未有的进展,也许没有伍志广的打断,他们现在已互诉衷肠了,现在俞天勤的心却被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吊着难受,这叫他多少有些生气,连带着看伍志广的眼神也带上了些许怨气。
郑义轩又何尝不是如此。
不过伍志广进来时还细心地带了碗热粥来,此人平时看着粗糙,可有时却细心得叫人看不懂。
见他带了粥来,郑义轩便顺手接过来,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喂给俞天勤吃。
“你终于醒过来,为兄就放心了。”伍志广本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一坐,可他刚沾着一些椅子边,便呲牙咧嘴一蹦三尺高,原来那些暗器伤得不巧,全都扎在了臀部,他只能站在一边说话,“贤弟若是再不醒来,我怕要被你师兄千刀万剐了。”
俞天勤看了一眼郑义轩,他知道师兄从小疼他护他,只是不知道这些感情里是兄弟之情占了多数,还是他想要的感情更占上风?
不过见大师兄对伍志广的话没有反驳,反而是一笑默认了,俞天勤心里头便像喝了蜜一般泛起了甜,连带着肩上的那些伤都感觉不怎么疼了。
“伍兄,之前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何人,为何要追杀你,查清楚了么?”
“这个……”伍志广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若是我说是之前青楼的事……”
俞天勤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摆明了不信。
“好吧好吧,本想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既然你们都被牵连进来,就不好不说了。”
原来伍志广是浩信山庄庄主两大继承人中的一个,他性格大方,交友无数;而另一个闻邢则武学造诣极高,相对交友则较少。
“为兄虽武功低微,但武林中交际较广,浩信山庄本就不重功夫,因而老庄主有意将庄主之位传给我,可闻邢却不服,他自视甚高,认为身在武林便要用武功强弱说话,得知庄主偏心于我,便找了杀手来。”伍志广一副头疼模样。
平时嬉皮惯了的人忽然摆出正经面孔说正经事,倒让习惯了他调笑的俞天勤不太习惯。
“我本无意庄主之位,可闻邢既然已经欺到头上来,便要与他做个了结。”
“伍兄,我帮你。”俞天勤听完认真地点头道。
伍志广却“嘿嘿”一笑,又不正经道:“有贤弟这句话在,为兄真是安心不少。”
郑义轩正色道:“我师兄弟二人虽替伍兄弟解决了一时危机,但始终力薄势单,伍兄弟既得老庄主青睐,必然在庄中也势力不小,还望伍兄弟不要将天勤和我飞剑派置于危险之中。”
“郑掌门说得是说得是,此次确实是我疏忽大意了。”伍志广点头如捣蒜,“没想到同门一场,闻邢竟会下如此狠手,我现下已联系上浩信山庄中的亲信暗中对付,不会叫他轻易得逞了。”说完这些,他随后话峰一转,忽然促狭道,“说来,郑掌门为何会发现我们被黑衣人跟踪?难不成……那晚青楼门前一别,郑掌门这一路也……”
郑义轩手一抖,不小心将粥喂到俞天勤脸颊上去了。
伍志广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一双眼睛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随即又“嘿嘿哈哈”自顾自笑了一阵儿,道:“既已知道贤弟没事,为兄也便放心了,这就不打扰你们师兄弟了。”说罢便潇洒离去。
俞天勤心跳如鼓,伍志广虽走了,可方才的大好气氛被他打断,临走之前又调侃了两人一番,俞天勤现下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大师兄。
他想知道大师兄刚才想说的是什么,而大师兄却端着粥碗坐在床边,像是在想心事一般,只是看着他的脸一言不发,让他更不知所措。
好在郑义轩并没有想太久,他将碗放到一边,又像刚才那样将俞天勤轻轻抱进怀里,用指腹替他擦去脸上蹭到了粥液,柔声道:“天勤,自你离开之后,师兄便没有一刻不在后悔,后悔我总是采取逃避的态度,后悔伤害了你,师兄此次追来,便是下定决心不会再逃避了。”
10。
听到郑义轩说到后悔,俞天勤便隐隐感到不对,再听到他说伤害时,他脸色一下变得惨白。
“师兄……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我……”郑义轩欲言又止。
大师兄都知道!他竟然从一开始便知道!既然都知道,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和他在床上翻滚,又是为何每次都那么粗暴?
俞天勤忽然感到天眩地转,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待他温柔的大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待他。
可是最让俞天勤在意的是,大师兄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说?甚至一直伪装成不知情的模样,看着他像小丑一般独自痛苦、独自纠结,却袖手旁观,大师兄究竟是怎样看待他的?对他究竟有没有情?还是刚才的那些话,只是他的误解?
俞天勤变得不自信起来,面对这段从来没有说出口的情感,他向来不敢抱有奢望。
郑义轩察觉到了俞天勤的不安,怀中人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他心疼地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连连亲吻俞天勤在伤病中显得异常苍白的脸颊和嘴唇。
“天勤……天勤……不要伤心,听我说完好么?”郑义轩轻柔地吻他抚摸他,动作温柔得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珍宝,“从很早以前我心里便只有你一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我不求你能立刻原谅,可是不要恨我、不要害怕好么?”
“为什么?”俞天勤颤声问。
半年来, 他一直以为大师兄走火入魔丧失理智才会这样对待他,他隐忍、退让,只是因为心里深深藏着对师兄的爱慕,可是现在听到了师兄心里也有他,两人终于两情相悦,俞天勤却反而没有多少喜悦,反而全是悲意,他为自己的痴傻感到悲哀。
郑义轩一下又一下抚摸俞天勤的头发,试图通过温柔的动作安抚他的情绪,柔声解释道:“师兄这些年来始终在练我飞剑派的内功心法,天勤可知道?”
俞天勤点头,正是因为知道师兄在练,以为他走火入魔,他才会隐忍了这么久,可现在他却对这点产生了怀疑。
“第七层至第八层时,我的功力便一直停滞不前,师傅早逝,我只好自寻方法突破,可能是急于求成的原因,突破至第八层后我的内力便始终难以控制,气血翻涌时便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你的事来……”
“所以师兄对这些事可是从头到尾都……记得……?”俞天勤在意的依旧是同一个问题的答案。
“对不起……天勤……”一句道歉、一声叹息,将俞天勤最后仅有的觊望完全打碎。
“都记得师兄为何不坦白!?第二天从来都若无其事!”
俞天勤激动起来,他的心像是被刀割般痛得厉害,连背后那些实际的伤痛都比不过他此刻的心痛如绞,痛得连每一次呼吸都疼痛难忍。
“师兄就如此想看到我为此痛苦的模样!?”俞天勤失控地质问,随后便撕心裂肺咳起来。
“不是的!我怎么舍得伤你一分一毫!”郑义轩心急如焚地解释,一手替他顺气,“可是走火入魔时我控制不了自己,待清醒了之后,我又不敢对你坦白,我怕,怕你只是念在师兄弟的情份上,牺牲自己替我渡过难关……对不起天勤,我的胆怯、我犹豫不决,结果还是伤到了你,可我却不知该怎样才能补偿。”
俞天勤的双眼都红了起来,也不知是疼痛还是伤心所致,他全身不停打颤,一把推开郑义轩,可是却因太过用力而让肩上的剧痛难忍起来,可他宁愿自己痛死,也不想再面对大师兄。
郑义轩虽对俞天勤的反应心痛至极,却更心疼于他有伤在身还如此挣扎,见他的脸色惨白却仍然对他的接触抗拒得厉害,只得仔细避开伤处将他小心翼翼扶躺到床上。
躺下之后,俞天勤硬是转身将背对着大师兄,黯然道:“若仅仅只是兄弟情份,我又怎会任由你凌辱半年之久而不反抗……若是只有兄弟情份,第一次时,我又怎会在师兄身下只靠那些粗暴的动作,便……便……”
说到这里,俞天勤实在哽咽得说不下去,便下了逐客令:“师兄回吧。”
郑义轩却还在为他话中的含义而震惊不已,立在床边久久不能回应。
11。
“天勤!从来都不是我的单相思,你也……曾在意师兄的是吗!?”郑义轩终于理顺了个中细节,曾经互通心意却因为他的逃避而与幸福失之交臂的苦涩将他整颗心占满。
他虽不明白俞天勤所说的“第一次”指的是哪一次,但他仿佛已经抓到了两人之间的症结所在,这其中必然有他所不知道的误会。
俞天勤仍然面朝里,没有理会他的话,反倒将被子拉高了些,将整个脑袋都盖了进去。
“天勤,我知道你现在不愿听我说话,师兄说完便走。”郑义轩满心痛苦,但他仍想试图挽回。
“……”被子里的俞天勤没有给予他回应,却也没有再下逐客令。
郑义轩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现下再来说这些,你也许未必会相信,我虽认为自己记得走火入魔的自始至终,但我无论怎样加快,也不记得你说的第一次,因此我方才便在想,是不是我们所说的内容之间有些偏差。
“我原先以为自己从头至尾都记得,但看来似乎是漏掉了对你我来说最重要的一次,师兄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最初走火入魔之时神智仍不清醒,也或许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管因何原因,师兄借走火入魔为由伤害了你,让你失望,却又不敢承认,只因害怕和不自信便逃避到至今,是我胆小……天勤,我不求你现在还像原来那样将师兄放在心上,只求……你将来有一天能原谅我。”
俞天勤紧咬嘴唇,因郑义轩的一番自责的忏悔而说不出话来。
他从小仰慕的大师兄,曾几何时这样卑微过?他印象中的大师兄一直都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即使面对再多的质疑、再危险的境地,也从不曾低头,今天在他面前却……
这让俞天勤怎能不动容?况且郑义轩将一切解释都清楚了,他并非存心戏弄,并非将他的真心踩在脚底,并非故意叫他痛苦难堪,而只是越想亲近却越对自己没有自信,贪享一时的平静安宁,这些心情俞天勤又怎会不理解?
他深吸了几口气,稳定了情绪便想告诉大师兄,虽曾有过痛苦,但现在他已经不怪他了。
可刚想说,俞天勤这时却忽然想到,伍志广曾说大师兄与百花楼花魁牡丹互有好感,这件事江湖上人尽皆知,而他却偏偏却不知道。
想到也许早在与他发生纠葛之前,大师兄便已与那个叫牡丹的女子花前月下、情意绵绵,俞天勤便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下不去。
他气不过,便赌气道:“师兄不是早就有一位红颜知己了,去找她便是,何需来求天勤的原谅。”
“……”郑义轩沉默了半晌,想不出来俞天勤酸溜溜指的是谁,只好问道,“什么红颜知己?”
“就是百花楼的牡丹……”俞天勤闷闷地说,一想到这个名字的主人与大师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发生过的事,他就嫉妒得心口发疼。
“我和牡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郑义轩急急地解释道,“她确实曾爱慕我,但我们当时相遇也是巧合,那时她出门遇上麻烦恰好被我所救,她便常派丫环邀请我去找她,我却始终未回应,江湖上总是喜欢传一些闲言碎语,将一些分明没有的事添油加醋说成真的一般,不可全信,尤其是这些……”
“师兄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
听到师兄的保证,俞天勤的心里舒服了许多,比起专门靠贩卖情报为生的伍志广,他更愿意相信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郑义轩。
“喔”了一声,俞天勤便又沉默下来。
郑义轩见他仍躲在被子中不肯出来面对他,猜不中他的心思,只好深叹一口气,以为他还在生闷气,便道:“天勤,你受伤未愈,又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一定累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了,睡吧。”
说完便将房内的油灯熄灭,失望地走向门口。
黑暗中却听俞天勤悉悉索索从被子中钻出来的声音,一会儿便听他细若蚊吟的声音道:“师,师兄,我不气了,你别走。”
12。
郑义轩失望中竟闻俞天勤的挽留,顿时欣喜若狂,自俞天勤离家出走,他便陷入痛苦自责之中。
正因为自责于对师弟的严重伤害,所以每每回忆起两人从小到大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他都悔恨得恨不得将以前伤害对方的自己千刀万剐。
一方面知道天勤不愿再见他才离开飞剑派,一方面却还是放心不下,郑义轩将门派交于二师弟暂管,一刻也不耽搁立刻出门寻找。
在青楼门口的相遇之前,俞天勤离去的数月间郑义轩没有安心睡过一天好觉,而自重逢起至今的这几天,更是他此生中最为痛苦的几天,一想到心爱的师弟与女子在青楼中翻云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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