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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同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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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码没有翻脸,他也没有说什么到此为止的宣言。她连忙起身,床头柜上有他留着的纸条,上面写着他的电话号码,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没有现金、没有卡,也没有支票。这是否意味着,昨夜并不是各取所需的一夜慰籍,也不是你情我愿的一次交易?
10、抚养费事件
骆听送骆阳阳上学归来,依旧觉得很不真实。身体还传来细碎的酸疼,提醒着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不情愿,她还是在外面的药店买了盒毓婷。给自己倒了杯开水,看着透明的玻璃杯等它冷却一点,艰难地抠出那小小的白色药丸。紧急避孕药是公认的女人应该远离的东西,但也是最常见的计生药品。药丸在嘴里融化了些,苦涩了那含在口里的凉白开,然后苦涩了食道,甚至胃。骆听想,她的心也是苦涩的。
疯狂过后,会留下苦涩的果,此时的骆听有些胆战心惊,她似乎在等待一种被惩罚被报应的宿命,每一点风吹草动都让她如临大敌。她其实依然搞不清楚状况,却知道,搞定这件事,肯定不可能是一粒药丸的功效。
早晨十点,她给严清修打电话,再不打可能她会疯掉。电话很快被接起,却是淡淡的说:“我在开会,晚点打给你。”
骆听盯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手机,知道对于一个事业有成者来说,继续打电话纠缠昨夜的事情,是会招人讨厌的了。她看着电话出神,无可奈何,索性去上网,看一个年轻女作家的专栏。
她说她在旅游,先去丽江,然后去西藏,最后在大理住几个月。她说她离不开都市,即便通信再不方便的地方,她也会拍照片发微博,然后等着那些认识或不认识的人回复。那一刻,骆听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有人喝彩的人生,也是时刻都害怕没有人附和的吧。她把自己的人生过得寂静无声,羡慕别人的阳光与热闹,却不知道,可能热闹,也只是一群人的寂寞。
中午吃过饭,她继续打严清修的电话,他陪着她聊了几句,又去吃饭了。下午的时候,她准备晚餐,固执地不给他打电话,就不打,我也不给你准备晚餐。她这么想着,心理平衡了些。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过了,骆听躺在床上数绵羊助眠,严清修才打来电话。骆听很快接起,却在说话前顿了几秒,才懒懒的开口“喂”。
严清修似乎在开车,她听得出那声音来自一个密闭的空间,他问:“睡了吗?”
这话题似乎私密了些,骆听一下愣了。可能她是有些矫情,也可能只是,她不知道严清修是什么样的态度,她自己七上八下,觉得什么态度都可能,也都不可能,所以,他任何一种反应,都会拨弄到她紧张而不知所措的神经。
他们的谈话总是断断续续的,似乎骆听总要愣一下,然后思索一下,然后才能给他一个答案。
他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谈。”
只有这句话,让骆听觉得说到了心坎上,她握着电话使劲地点头,然后又觉得傻,对着电话说:“是的,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隔了一会,他平静地回答她:“今天我累了,改天吧。”
不带这么玩人的,骆听的心情荡到了谷底,却也只能掩了最真实的情绪,淡淡地说:“好。”
她再也睡不着,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压力向她袭来,却看不真切。她的心是麻木的,一点都不想动,不想改变自己。她掏出自己的大屏幕手机,点开一本长长的网络小说。索性只是看杜撰出来的人生,麻木自己原本就已经麻木的神经。
主人公是出身不好的古代庶女,中心思想是上进地追求幸福的生活,战场是后院,从一个后院转战另一个后院。
小小的后院,在作者的笔下,有时刀光剑影,有时暗流涌动,那里似乎是最丰富最残酷的战场。骆听想,这太寂寞了。那个终极胜利的主人公,也太寂寞了,她的人生,竟然找不到一处安生的地方。即使有个始终信任她的男人,还做了她的老公,他也不能给她一处安生的港湾。
故事很长,主人公每躲过一个劫,斗倒一个人,骆听的心便更沉了一分。到底是什么样的社会,又是什么样的制度,让人如此孤独。她总是一个人在战斗,没有谁可以真的信任。母亲、姐妹、妯娌、婆婆,甚至不想干的做客表姐妹,都可能是她的敌人她的生存空间又那么小,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再也不得翻身。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骆听的小说还没有看完,她却没了看下去的兴致了。她的思绪渐渐回到现实,回到她自己身上。无论如何,现在的这斗方天地里,她还是自由的。这其实,早就胜却了很多人臆想出来的世界。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骆听上网淘宝的时候忽然灵光一现,如果索要抚养费这会对李乔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压力?这压力是否能让他放弃探视?
她给律师打电话,律师是她爸爸朋友的儿子,打交道也很多年了,他们也相熟。听了她的话只是在电话里摇头:“你为什么总不让他见孩子?”
骆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说:“我是不是很不近人情?”
过了良久,律师又说:“其实,法律不外乎人情。你这样,阻挠父亲和孩子见面,法律是不赞成的。骆听,我不知道你们曾经发生了什么,可是我觉得你应该要有工作,或者自己的生活,孩子是另一个人,她不是你的私有财产。”
骆听觉得委屈,又无从辩驳。她还是坚持抚养费的问题,律师只能叹口气然后帮她准备材料。
骆听其实听进去了,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可是,这谈何容易?她又想着,难道自己真的没有自己的生活吗?健身、看小说、烹饪、购物,她已经努力让自己过得充实美好了,难道很不够吗?可是,她要怎么改变?什么才是自己的生活?这一天下午,骆听觉得自己狂躁了,生活就如同一个死胡同,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何煦找她,说是他们已经向法院正式提出了申请,特地来通知她一声。
在自己的家里,骆听不想招待她,就在客厅里相对坐着,茶或者水果点心一点都没准备。骆听看着何煦,淡淡的说:“稍候我也会向法院申请抚养费,让李乔准备他三年以来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吧,以后也每月付30%给我。”顿了顿,骆听又道:“记住,是收入,不是工资。放心,我会准备这几年里孩子支出的发票,一定超过那个数的两倍。”
何煦脸上的表情其实不算精彩,她似乎觉得这只是一个笑话,她缓缓开口:“我记得你继承这些遗产的时候,是在婚姻存续期间内。”
骆听生气了,何煦的厚脸皮程度,又一次超过了骆听的预料。她瞪着何煦,似乎要喷出火来,却说不出一个字。
在何煦起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骆听才想起,自己为何要生气。她镇定下来然后对着她的背影说:“我不知道你让婚内财产重新分割的可能性有多大,但你应该知道抚养费的支付,可能性要更大一些吧。”
何煦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道:“一个孩子,我们还是养得过来的。”
如果骆听够精明,她就能听出此时何煦声音里的虚弱,她就知道,钱并非只是个毫无战斗力的东西。可是,她真的不够精明,或者,她太容易质疑自己的一切,太没有自信了。
李乔约她谈抚养费的问题,竟然是真的没钱给。这应该算一个好消息,但骆听感到很意外,她以为李乔要探骆阳阳的决心,是会超越金钱的。
“爸爸的单位要集资建房,他们希望能有一套像样的房子。”李乔说,脸上满是诚恳。
骆听的心里堵得慌,阳阳是自己的宝贝,没想到在她亲生父亲的眼里,竟然不如一个远在老家的房子。李乔却继续说:“爸爸妈妈他们回去了,钱拿走了,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抚养费来。”
骆听看了他一眼,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李乔,打官司吧,否则我一定拦着你和阳阳见面,以后,也不要给阳阳打电话了。”
骆听起身离开,她的表情是冷漠甚至冷酷的。李乔急了,忙追了上去,语气甚至有些哀求:“骆听,我以后每个月给抚养费,我把工资的30%都给你。”
骆听定定地看着他,她太失望了。李乔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他觉得自己窝囊透了,她的目光总是这么让人不舒服。他却不知道,每一次骆听用这种眼神看他,内心就会又被划上一刀,那是自己给自己的,提醒自己曾经的眼光有多糟糕,提醒自己曾经以为的一片天空如今早已残破不堪。
骆听想,她爱过这个男人,迷恋过这个男人,也为这个男人伤心过。后来,当他们离婚了,她还是经常被他牵扯出其他的情绪。那个时候,骆听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放不下,放不下曾经的自己。她今天的一切不满意,追根求源,都是因为这个男人。她很希望自己可以做到不去埋怨他,可是到了今天这一刻,她没办法做到,不埋怨他,不归罪于他,难道要自己去死吗?
很快她接到何煦的电话,对方有些气急败坏:“你这样,问过你女儿吗?”
骆听从未像今天这样坚定而又邪恶,她对着电话淡淡地问:“何煦,你不知道自己千方百计撬走的别人的老公,实际上只是个空壳子,为了钱放弃女儿的窝囊废吧。你说,你图他什么呢,你又有什么可在我面前骄傲的呢?”
何煦还是那么镇定,对着电话说:“你为什么连个窝囊废都守不住呢?”
是啊,和何煦相比,自己还是那个连窝囊废都受不住的失败的女人。骆听一直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此时,何煦挂了电话,她还是胸中一团堵,不顺心的情绪,怎么都吐不出来。她坐上车,准备发动车子,那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意欲踩油门的脚更是不听使唤。
她知道自己没输,她在这一天得势不饶人本该有些畅快,可是不是,她只是虚弱,提不起力气的虚弱。她颓然地坐在位置上,这时候,她只想解脱,放弃一切的解脱重生一次。
她走了很远的路去找秦小楼,秦小楼看着她叹气:“你又何必呢?”
骆听看着她,眼里都积了泪水:“你也觉得我过分吗?”
秦小楼被这样的目光唬了一跳:“你怎么了?”
骆听摇摇头:“很多时候,我都想,这只是一场梦,我醒过来发现,还是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翘课,在校门口的那排小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过了会,骆听又说:“我真的想这些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么想的时候我又压抑着,我还有阳阳,我不能不爱她不依恋她啊。”
这天的骆听哭得很伤心,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随着眼泪消失掉,然后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自己,最重要的是一身轻松。秦小楼陪着她,给她递纸巾,给她拥抱,然后带着她去吃麻辣火锅,通知颜梓檬去接两个孩子。
11、男女朋友关系
骆听筷子里夹着一片肥牛,轻轻晃着手臂将那片肥牛放在火锅汤里翻滚的中心涮着,一下,两下,三下,看着它变了颜色变快速捞起,蘸了芝麻酱,放进嘴里。嘴唇油油红红的,还是饱满欲滴,往下低领毛衣挽着的袖子露出了白玉一般的颈脖和胳膊。骆听的眼睛在泪水泡过之后红红的,也水汪汪的,脸颊也是粉嫩粉嫩,在麻辣火锅冒起的热气中显得格外的娇俏,楚楚动人。她和秦小楼点了啤酒,大口吃肉小口喝酒,那氛围早不是之前的伤感,带着些年轻女生的活泼俏皮,又自是另一番风采。
半晌,秦小楼看着骆听说:“这样不也挺好的吗?何苦非要回到大学时代。”
骆听又笑了,把大衣搭在臂弯里拿了手提包去服务台结账,然后摇摇晃晃地出了餐厅。要过年了,那条大街两旁的树上挂满了彩灯,淡蓝或是银色的灯光闪现,骆听竟看得有些痴。兜里的电话响得有些急,听到声音的骆听感到冷风扑面而来,才发现大衣都没有穿上。她脑子有些混乱,想快速穿上衣服,又想快速接电话,一时间是手忙脚乱,最后忙乱中掏出手机竟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顾不上心疼,她捡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声音里竟是沙哑慵懒,让电话那头的严清修微微发愣。
“你在哪里?”强自按下满腔狐疑和泛起的情绪,他问她。
骆听的脑子不甚清明,理所当然地回答:“在外面。”
“什么时候回来?”他又问。
骆听被这句话震到,吞吞吐吐半天竟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呐呐地问:“你你,在哪里?”
此时的严清修有些不耐烦:“在你家门口,快点回来给我做饭。”
挂机后的嘟嘟声传来,骆听还没有回神,有一种类似喜悦的心情却在蔓延。当然,她又猛然想起那一句“给我做饭”来,凭什么呀?我又不是老妈子。
虽是这么想,骆听还是快速反应,打车去接了孩子快速回了家。
生活总是让我们又哭又笑,有时候是才伤心地哭过,又会心地微笑,有时候又是,哭笑不得。
骆听带着骆阳阳回到家里的时候,严清修已经走了。“公司还有事。”他说,没有再等她。骆听有些小失望,又有些心疼,转而又觉得,这两者都不是她此时该有的反应。那个男人,其实和他也没多大关系。
骆听没能拒绝严清修第一次,便再也没有办法拒绝他第二次。在对她最有利的时候,她只得到一个“相信我”的承诺,那么之后,她也只能得到更少。在最及时的时机里,她没能找到机会跟他好好地“谈一谈”,那么,之后的一切,都只是惘然。
严清修不再请他吃饭,只是偶尔来她家蹭晚饭。吃过晚饭一般会留宿,第二日早早的离开。这可以理解为他忙,又可以理解为他只在乎晚餐和上床,还可以理解为避开早上见到骆阳阳。骆听是反应迟钝的,后知后觉地知道:有一个人,生生地闯入了她的生活。
他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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