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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如雨月昏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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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二人都不再说话。半晌,秦时月打破沈默,质问:
“昨晚我发作的时候为什麽不点晕我?”
白疏影一怔,哑著嗓子答道:“我本来想过,可是不知为何……不忍心下手。”
“不忍心?”秦时月眉梢挑起,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那你就忍心看我难受麽?”
“不,我……”白疏影愕然,未及分辨,又被秦时月的假设堵了回去,“不是?难不成是为了让我对你心怀愧疚,不得不对你负责,所以才任凭我对你乱来?白疏影,你算盘打得真响啊,从一开始我秦时月在你眼里就是个白痴,是不是?我被你拿捏得团团转,把心交给恩公的仇人还沾沾自喜,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是不是?”
白疏影呆滞地盯著秦时月,脸色惨白如雪。他没想到,从来只对自己柔和微笑、温存软语的秦时月,竟会说出这种如钢刀般刻骨怨毒的话语。
“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伤害自己,所以我……咳……你相信我……咳咳……”
胸中好似堵了个核桃,白疏影上不来气,猛咳起来,竟喷出了些血丝。秦时月一惊,刚想上去为他顺气,那血红的颜色却刹那触发了可怖的回忆。
焦黑的废墟,面目全非的尸身,余奉珠引刀自裁时溅上面颊的鲜血……
他的血是血,别人的血就不是血吗?他轻易夺走了恩公全家三十余条人命,理当是自己的仇人,自己难道要同情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吗……?
於是,秦时月在下意识地冲到白疏影身边之前,止步。几乎冲口而出的担忧之词,也变成冰冷的警告:
“记住,以後我毒发的时候把我绑起来或者干脆点昏,别再做类似的事,搞得我好像受了你的恩惠。”
说完,他甩开步子朝门口走,恰逢小山端著煎好的药进来。尽管看得出,自从这两人再次会面後,关系就有些不对头,可是小山不知原委,又不便询问,只好视若无睹。他把汤药端到白疏影近前,道:
“白公子,趁热喝了吧。”
面前的人毫无反应。小山以为他没听见,正欲再唤,却发现白疏影神色不对。
白公子的眼睛怎麽红红的,好像哭过似的?小山心中纳闷,又想,可能是生病,心情不好吧……
当晚,白疏影依秦时月要求,在他毒性发作之时出手点晕了他的昏睡穴。目睹秦时月仿佛被噩梦折磨般痛苦地陷入昏睡,白疏影不忍而又无奈──一来秦时月给他下了最後通牒,二来他自己仍在发烧,身体倦怠不已,若是秦时月醒著,他当真无力招架。
第二日,白疏影热度退了些,身上舒爽不少,便执意要起程上路,三人套马上车,赶著马车驶离客栈。秦时月原本准备赶车,但被小山抢了差事,只得沈著脸坐在车厢里。白疏影半坐半躺在车厢角落中,有心与秦时月说话,可看著他的脸色,想起他昨日那番话,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此情此景,简直就是他们相识之初在船上渡江之时的翻版,只不过……角色颠倒了而已。白疏影想笑却笑不出,掩口轻咳了几声。秦时月听得他咳嗽,转过脸来,见他犹是一脸病容,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软。
“我们还是回去,不去什麽舜山了。”说著,他起身打算去招呼小山掉转车头。
“不行!”白疏影闻听此言,目光首次变得严厉,“都已经决定要去了,怎麽能走回头路?无论如何也得走到!”
秦时月听了也来了火气,不假思索地怒道,“可是再走下去,你可能会死……”猛然住口,发现白疏影望著他的目光隐隐有一丝欢喜,他不自然地别过脸。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
沈默一刻,秦时月听到了白疏影的回话。
“那就……让我死吧。”
秦时月愕然地转脸望他。白疏影面如静水,微微绽著轻涟般的笑。
“可以……拜托你答应我吗?西边有座叫‘归山’的山,如果我死了,把我的遗骨埋在归山上一种名叫‘独幽’的梅树下。小时候我在那里习武时发过誓,死後一定要回到‘独幽’树下……”
“别说了!”秦时月的心无法自制地绞痛不已,只得大声阻止对方说下去。
“要死你自己去死,别连累我做这等麻烦事!”
发泄完,秦时月一掀车帘出了车厢,避开车内令他窒息的空气。白疏影忧伤地一笑,仿佛他的世界徒留寂寥二字。
此後日复一日,白疏影的身体看上去好转了,秦时月也再没说过回头的话。
尽管每日都要停下打尖投宿,耽误了不少时间,但秦时月他们走的毕竟是相对顺畅的官道,十余日的工夫便来到了舜山脚下。舜山一带没有客栈等投宿之地,三人找到一间看上去荒废已久的寺庙歇脚。
时值傍晚,白疏影依例点晕将要毒发的秦时月,吩咐小山照看好他,自己便要上山。
“白公子,你现在就要上山?”小山不禁担忧,“天快黑了哎。”
“不要紧,看得见路。”虽然明白小山的忧虑有道理,但解除秦时月痛苦的希望就在眼前,白疏影已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独自进了山,白疏影有心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多走些路,便尽量加快步伐。奈何他的内力失却半数,内伤未愈,加之此前又病了一场,体力大不如前。行至半山,白疏影已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休息。
此时视物已有些不清,可後面的山路将会越来越难走。紫霞灵芝所在的仙隐峰是舜山最高峰,巅峰处几乎是直上直下。越往高处走,山峰便益加凛冽几分,冷得白疏影不住打颤。一不留神,麻木的指尖没攀住山石,白疏影险些坠落下去,幸好他够机灵,及时抓住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树,方才有惊无险。他喘著粗气,缩靠在那棵树与陡峭的山壁形成的夹角之间,等待狂跳不已的心渐渐平静。
林木森森,参天古树的浓荫在夜幕的浸染下,只余一团团黑色的影子。山中回荡著野兽的嚎吼。白疏影知道,那是它们觅食完毕才有的表现,所以并不十分心悸。
就这样攀登一段便歇一气然後再继续,月上中天时分,白疏影终於到达了仙隐峰顶。不支地伏在地上,白疏影手按胸口,急促地喘息,似乎被吸进的冷风呛到,又大咳不已。
看来,这身体当真……不行了啊……白疏影苦笑,咬牙站起,寻找紫霞灵芝。似是怜他跋山艰辛,这夜月色分外清朗,山上景物颇易辨识,四处搜寻了一个时辰左右,白疏影终於在临近悬崖的岩缝中发现了一朵肥硕的灵芝。沐浴在月光下,灵芝发出淡淡的紫红光芒,色泽宛如晚霞。白疏影心中大喜,总算找到了,月的毒有解了……
然而,就在白疏影攫住灵芝用力将它连根拔起的同时,意外发生了。灵芝生长的那条岩缝突然迸开,白疏影脚下的山石随之崩裂,他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从崖上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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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终於把白小攻卡嚓掉了,大家拿砖PAI偶吧。。。┐(┘▽└)┌
第十章…01
眼皮……好重……
总觉得……有什麽事必须要赶快做……可是,身体……动不了……
谁来……帮帮我……
仿佛听到他内心深处的呼喊,白疏影隐约感受到额上落下暖暖的人体触感,继而,人声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愈见清晰。
“……你总算醒啦。”
白疏影艰难地睁开双眼,迎面而来的光线刺得他晕眩不已,只得合上眼皮,等了一阵才再次睁眼。这一次出现在视野中的,不仅仅是满眼金光,还另有一人。由於背光,他的面容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不过白疏影还是看得出,面前这人是一个相貌俊秀的青年,有著一双温润如玉的眼睛。尽管穿著平民常穿的粗褐衣袍,他却给人一种异於俗常、颇具仙风道骨之气的感觉。
“我到底还是不该怀疑我的医术啊。”那人忽然收起仙风道骨,有些俏皮地自夸道,“虽然依我的判断,天亮之前你就应该醒了……”
白疏影吃力地四望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草庐中的榻上,阳光从洞开的窗子射进来,一室明朗。他不解地问对方,“敢问,我这是在……?”
听他询问,青年为他解疑释惑:“这里是我的医庐。你真是命大,幸亏你摔下的那边悬崖没有那麽陡,中间还有一块凸出的青石,最重要的是你恰好让我发现了──我看见你摔昏在青石上,就把你弄到这儿来了。”
白疏影听说是这人救了自己,强撑起身,依礼谢道,“多谢阁下搭救,阁下的大恩,在下日後必报,只是在下现在另有要事……”说到这里,他猛然忆起什麽,急忙四顾,失声地叫道:
“对了,紫霞灵芝……”
“你找紫霞灵芝?”青年好心提醒,“喏,它不就在你枕边麽?”
白疏影顺著他的手势看去,果然在自己枕头边发现了那株豔紫色的灵芝。刚刚松了口气,忽然又听那青年惋惜道:
“可惜,它已经不能用了……”
一句话令白疏影呆住。“什麽意思?”他抬头,死死盯住那青年。
青年无奈地把手一摊,“你昏迷的时候倒是一直抓著它没放手,但却沾了血在它上面──紫霞灵芝有个特点,一旦沾血,药力就会丧失,所以……咦?你怎麽了?”
听了这席话,白疏影刚刚被希望温热的心宛如跌入深不见底的冰湖,霎时间寒彻心肺。千辛万苦采得灵芝,居然功亏一篑……巨大的内心失落令他禁不住簌簌落下泪来,泪水越流越多。
青年头痛地望著眼前人默默流泪。男人哭泣本当是很难看的,可是这个美丽的人流下的泪竟似颗颗水晶珠,令他的脆弱看上去如此纯洁透明。“你别哭啦!”他投降地安慰,“灵芝不管用了,不是还有本人这个药到病除的妙手小神医在吗?”
这话果然立竿见影,白疏影即刻停止哭泣,脸上犹带泪痕。他怔了一刻,忽然来了灵感,“听说仙隐峰上有一位世人敬为‘舜山君’的神医……难道就是阁下?”
青年连忙摆手:“非也非也,我才没那麽老……舜山君是家师,去年已经仙逝;我是他老人家的弟子,我叫应止弦。”
白疏影听了青年的回答,了然地点点头。舜山君是闻名遐迩的神医,关於他治病救人的传说不胜枚举,但据说他多年前开始在舜山仙隐峰隐居,不再现身於江湖,没想到今已辞世。白疏影顾不得为无缘得见舜山君而叹惋,听应止弦说他是舜山君的徒弟,他面上重绽喜色。
“原来阁下是舜山君的高足,真乃失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白疏影,冒昧拜求神医慈悲,不吝相救……”
应止弦掏掏耳朵,“不必这麽客气我也会救你的。医者父母心嘛,我师父在时常说,大夫最不可为见死不救之事……哎?你去哪儿?你不能走动啊!”
他的警告还是迟了一步,白疏影急冲冲下床,刚站起来,胫处一阵剧痛,疼得他立时天旋地转,差点儿栽倒。应止弦赶紧上前扶住,责备道:
“胫骨裂了你还敢乱来?腿不想要了?”
白疏影冷汗泠泠自额上流下,勉强冲应止弦一笑,“应神医答应在下救人,在下喜不自胜……那人现在就在山下的废庙里,在下实在迫不及待,故此……”
应止弦越听越糊涂,“什麽?不是你要治病吗?”
白疏影一诧,而後啼笑皆非:“不是在下,是在下的朋友。他身中奇毒,此番至舜山采灵芝也是为给他解毒……”
“啊……?”
召唤医庐後的两个药僮过来,应止弦吩咐两人推来一架木制轮椅,扶白疏影坐上,自己则将金针、银针裹起来掖在袖里。推白疏影来到一侧悬崖,崖边竖著一架辘轳样子的机械,只是卷绳垂端系著的不是水桶,而是一个吊篮式的坐筐。应止弦和白疏影进入筐里,示意药僮将他们往下放;降至比较平缓的山地时,应止弦出了坐筐,又帮助坐轮椅的白疏影也出来,而後拽了下坐筐上系的绳子,坐筐便徐徐升上去。
“原来有这麽方便的工具呀,”白疏影赞叹,此时他对这位喜好戏谑但心地纯良的青年好感倍增,言谈已颇显亲密,“我上山的时候还想,这种山爬起来可真够呛啊。”
“可不是?要没有那玩意儿,就算我轻功再好,每天一趟下来采药也还是要累死。”应止弦推著他,答应道。他常年陪伴师父,师父去世後,身边只有两个小僮,几乎没有与年纪相仿的朋友交往的经验。今日有缘遇见白疏影,又知他重情重义,别人不辞辛苦,顿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
“说起来你还真行啊,敢摸黑爬舜山……”应止弦称赞了一句,不由面露严肃,“我本以为你急著给自己治病,才分秒必争地上来采灵芝。说句实在的,你的身子怕是比你要救的人还麻烦。我给你试过脉,你的内伤有恶化的迹象,加之过度劳累,身子削损得厉害,若不好好诊治调养,你以後恐怕──”
“啊,到了,就是那个庙。”白疏影出言指示,有意无意地打断应止弦的劝诫。应止弦叹息,不再言语,推著白疏影加快脚步。
荒庙中,彻夜等待白疏影归来的小山见他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尚不及欣喜便吓了一跳。
“白公子,你怎麽了?你的腿受伤了?”
白疏影来不及说明,只简单地宽慰他几句,向他介绍了应止弦,而後便请应止弦对睡穴依旧未解的秦时月施救。
应止弦探了探秦时月的脉,面上现出些蹊跷,“这毒……”
白疏影见他神色有异,心中一紧,忙问:“很棘手麽?”
应止弦沈思一刹,笑道,“不,没什麽。”他暗暗运动内息,出手如电,封住秦时月周身几处大穴,暂时定住他体内运行的气血,而後敞开秦时月衣襟,在他的神庭、气户、内关、中脘、关元等穴位施下银针,静待半个时辰,他又依序将针拔出,只见那针刺留下的针孔中有紫黑的细细血流淌出,少时止住。应止弦让小山用干净布巾为秦时月拭净血迹,又取出几粒丹药喂秦时月服下。未及,秦时月悠悠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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