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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如雨月昏黄-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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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就听见了!你再喊这山都要被你震塌了!”
“应神医!”秦时月喜出望外,顾不得寒暄,“你快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应止弦凑过来,望了望白疏影的脸色和气息,秀眉一皱,随後舒展开来,“跟我料想的差不多,本来就伤得不轻,身子衰损,被你那麽一刺激铁定早登极乐……”
秦时月一听险些肝胆俱裂,应止弦不耐烦地改口:“前提是你不及时带他回来的话!行了,废话少说,赶紧抱他到我医庐里来!”
……
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我果然死了吗……?好像……比想象得还要……舒服……
只不过,临死的时候,月不在旁边,有点……遗憾……
尝试著睁开眼睛。……好刺眼,死後的世界,也像人间的清晨一样耀眼吗……咦?映入眼帘的身影令白疏影惊异。月?他怎麽在这儿?难不成他也……?
想呼唤他的名字,却只发出暗哑的声音,然而只这一声,已足够正全身心关注著他的人听清了。
“疏影,你终於醒了!应神医果然没说错,他说过你今天就该醒的!”苦守三天,奄奄一息的人终於睁开了眼睛,秦时月直想唱歌跳舞庆祝一番。感动放在一边,他欢天喜地的去叫应止弦进来察看。此时,白疏影才搞明白情况,原来……自己没有死啊……
经过应止弦的医治和秦时月的精心照料,白疏影在鬼门关转了一圈之後总算被拽了回来。不过,应止弦也提醒,命虽说保住了,可身体的调养恢复却是个长期的过程,白疏影至少还得服半年到一年的药;而且,由於身体亏损严重,承受力很弱,武功及内力只能维持目前的水平,切不可再修炼。
於是,现在的自己,只能继续卧床将养,当个羸弱病夫……白疏影仰躺在床,不胜感慨地遥望窗外的湛湛青天。秦时月走进屋时,望见的是正在叹气的情人。他把载了饭菜的托盘放在床边,笑著招呼:
“疏影,吃饭了。小山在给你熬药,快点吃完饭好吃药。”
白疏影由他扶著坐起,痴痴地望著他端起碗,夹起一筷子菜送到自己嘴边。张口吃下,秦时月唇边浮出宠溺的微笑。
“这才乖。”
白疏影的目光迷离不明,他喃喃地问道:“月,你真的……不恨我了吗?”
这个问题几日前他已问过,秦时月也已经回答了,可白疏影心中仍是恍惚不安──不论原因如何,他毕竟杀死了秦时月的恩人全家,这样深的仇恨,真的能够一笔勾销吗?
秦时月沈默片刻,放下手中的碗,涩然一笑,“疏影,我该恨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几天前,在自己追问之下,白疏影道出了刺杀余家的内幕,听後惊悸久久萦绕於心。秦时月难以相信,自己熟识了十余年的、慈爱正直的余员外,居然会是赤琰国在东云种下的奸细。依白疏影所言,余员外多年以前隐瞒赤琰人的身份来到东云,娶了一个同是赤琰人的女人为妻,从此开始在东云扎根,表面上以商人身份经营事业,暗地里却观察著东云的地理人情,关注著东云皇朝的动向。他在中原生意越做越大,加之善於收买人心,在地方上声望也十分高。
“他的家丁、仆役个个都是情报探子,”白疏影说,“他用金钱和人脉把两个儿子分送进东云军事和财政的重要部门,为的也是让他们收集情报。你不觉得奇怪?每逢东云国内发生灾祸或民心不稳时,边境上就会不安稳,那便是余斯尧向赤琰传送了情报。赤琰一直在等待时机夺取中原,而余斯尧就是埋在东云腹内的一颗毒种,随时都可能发作。”
後来,有人企图向赤琰送消息,结果被边境守军拿住。拷问後,那人招供是余斯尧的家丁,皇上因而开始留心余家,派了人来暗中查验,确定他是奸细之後,又派人来斩草除根。
“是的,”面对秦时月愕然诘问的目光,白疏影淡然一笑,“来执行此人的就是我。我……是皇上身边的人。”
第十章…04
秦时月呆滞一瞬,白疏影叹道:“其实,皇上会下旨秘密刺杀余家,也颇有些无奈……”
原因有二。其一是,若按程序定余家为钦犯,必要有合情合理的原由,可是余斯尧为赤琰奸细这件事尚不可昭白於天下,否则,东云势必要和赤琰撕破脸。硬碰硬的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东云不愿走到这一步。
其二,余斯尧今已非仅仅为赤琰刺探情报,还有心策动皇上的兄长──嘉王云昱谋反。胤县属嘉王封地,余斯尧看出嘉王有野心,便假借交好之名给嘉王进献金银财物,目的是助他招兵买马。然嘉王信不过余斯尧,不敢动用这些钱。
余家人暴死,对迟疑那边起了敲山震虎的效果,使他们有所收敛;而嘉王抓在余斯尧手中的把柄也随之消失,他就刻意放心大胆地一面摆出清正廉洁忠君爱国的姿态,一面暗地里用余斯尧给的钱谋反,皇上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除掉他这个不安分要素。
“所以,嘉王听说余家还有活口之後才四处寻找,准备把她除掉。那晚劫走余斯尧之女的刺客便是嘉王派的。正巧这也是我的任务,所以就……借刀杀人……”
秦时月听了这闻所未闻的言论,脑筋早已混沌。余员外竟然是奸细,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他的乐善好施、忧国忧民都是蒙蔽别人的手段……联想到冷驭风曾说过,余员外为了私利不惜出卖对他一往情深的自己,秦时月已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并非白疏影在编故事。
但是,他的帮助成就了自己家的家业,这也是不可否认的啊……秦时月抽搐不已,却不知自己在烦恼什麽。白疏影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怅然一笑。
“这次任务,是我任隐卫以来完成得最曲折、最惊险的一次,因为碰到了你这个命中最大的变数。”
秦时月闻言把视线移向他,神色复杂,有困惑,有惘然,还有……温柔。
“我身负密任,本不欲与人接触太多,孰料却被你碰上、粘住不放,害我本来可以直抵胤县,却要绕远路穿过牛耳山中的隧洞……”
秦时月恍然大悟,“原来……牛耳山中有隧洞啊,怪不得你明明往佟里走,竟能赶在我前面出现在胤县。”
白疏影淡淡地笑了,“……是啊。後来又发现你和余家有特别的关系,惹出後面一连串的事来。本来我计划事成之後立即离开胤县,寻找余奉珠以及善後的事自有另一人代劳,可是……事已至此,我却……怎麽也无法从你身边抽身……”
我一定是……从第一次相遇的那瞬间开始,就被你“粘”住,再也离不开了……
回想起那日白疏影道出心声之後脸上交织的羞赧和惆怅,秦时月怜惜地抚上白疏影的面颊。
“我不恨你,我只恨我自己。我只道自己是最不幸的,却没想到你或许也在痛苦,甚至没想到去问你下杀手的原因……可你,居然为了和我在一起毁了自己一半内力,差点命殒於此──若不是我追问,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你的伤是怎麽受的吧?……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这样……”
闻听秦时月给自己的回答,白疏影将手心贴在触摸自己脸颊的那只手掌上。“月,你值得的。”
“我两岁被父母卖给挑选宫人的差役,从此,我以前的名字、身份、过往统统被抹去了。是当时的太子殿下,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拣选了我,送我到归山练武,赐我‘疏影鞭‘,我因而得名白疏影。可以说,是皇上造就了现在的我──这个名为白疏影的人。”
侧首看看秦时月微露不豫的容色,白疏影轻轻展颜。
“可是,让我体会到活著有多幸福的,是你啊。”
意外之言令秦时月怔愣,白疏影寂然一笑。
“虽然余家人是敌国奸细,却也是人生父母养……我夺走了这麽多人的性命,这一生一定都会背负著这沈重的罪过一直到死。若是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下去……”
握著自己手的手心骤然收紧,白疏影宽慰地拍拍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
“所以,只是废掉一半内力就能跟你在一起的话,这根本算不上代价,倒是上天给我这个罪人的恩赐……”白疏影说完,握紧秦时月的手,恳切而又有些诚惶诚恐地凝视著他。
“月,我们重新开始好吗?给我一个为你而活,也为我自己而活的机会,可以吗?”
秦时月静默片刻,终於开颜微笑,手抚上白疏影面颊。
“傻瓜,我们不是已经重新开始了麽?”
一转眼,夏暑逝去,秋凉接踵而至,只是,对於居住在高山之巅的人倒是没有多大影响。
白疏影在仙隐峰休养已有三个月,身子渐渐恢复,腿伤也好了十之六七。他们三人自觉叨扰够久,今日便辞别应止弦,乘吊篮下山去了。应止弦交抱双臂立在崖边,目送吊篮消失在视野中,耸耸肩,自言自语道:
“多情却被无情恼……一个‘情’字就搞得鸡飞狗跳、世界乱套,比砒霜鹤顶红还厉害……”
“认药不认人的应小神医终於开窍了麽?可喜可贺啊。”
身後传来女子一般的娇笑,应止弦纵使知道这人就藏在当场,也不禁打了个冷颤。
“师叔,我求您了,让我给您配药吧。玄牝神功後遗症虽无法一次根除,可至少能治治您那动不动就出来吓人的嗓子啊!”
一面哀叹一面转身,对上後面那张如花玉颜。正是冷驭风,仍然通体穿著黑衣。
“免了,”冷驭风一摆手,不耐烦道,“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解决。我现在万事俱备,药不久就会配成,不劳你操心。你小子以为得了我那‘舜山君’师兄真传,就敢骑在师叔我脖子上拉屎了?”
应止弦掏掏耳朵,仿佛要把方才听到的不雅言语从耳朵里掏出来,“请说我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说起来师叔您可真是为老不尊,人家秦时月又没得罪你,你干吗下毒害人家?”
“他怎麽没得罪我?”冷驭风花容一翻,摆出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他把我的药引子弄没了!还有那白疏影,居然费那劳什子力气把余斯尧杀了!要杀也得由我亲自动手,他凭什麽多事?”
应止弦无言。从人身上取血肉当药引这种事,光听听就让人发指了,谁能想到这种话竟是从一个名医的同门师弟嘴里说出来的?
“再说,‘半日闲’又不是什麽致人死命的毒药,只是用来惩戒的药而已,本来也没有解药,只要忍过发作的一个月,药性自然可解。你给那小子解毒时应该看出来了吧。”
应止弦翻个白眼。给秦时月把脉的时候,他就怀疑这毒是冷驭风下的。他知道他家师叔平素喜欢摆弄点小毒、落供药什麽的,但并未做出过什麽伤天害理的事……大概。
可是……“你也够损的,还指点人家大老远上山采灵芝,分明就是在整人嘛!”
“那能怪我吗?我本来只想让秦时月吃点苦头就算了,谁让那白疏影出来横插一杠?再说,就算我告诉白疏影毒可自行解开,他能信吗?就算他相信,他能眼睁睁看著秦时月活受罪吗?我不编个瞎话能行吗?”
应止弦连翻两个白眼。他这师叔向来说话如口吐莲花,他自当甘拜下风。只听冷驭风又说话了:
“说起来那姓白的小子还得对我感激涕零呢。若是没有我浪费我那点‘半日闲’,他们俩现在指定不是劳燕分飞就是阴阳两隔。”
应止弦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动,轻声地问了一句似乎离题的话。
“你……还恨麽?”
冷驭风怔了半晌,脸上黯然,回了一句同样似乎离题的话。
“爱还是恨,都只是生者的奢侈……而已……”
尾声
下雪了……秦时月伸手,接住纷扬而下的六角冰花,注视著它们在自己手心消融。
山下或许仍是枫红菊香秋意浓,山上却已降了雪,感觉实在不可思议。然而,在这归山之上,比这更稀罕的物事,还有三样。
其一,当数那名唤“独幽”的白梅。此花常开不败,如云似雪,幽香经年不绝。风过处,落花夹杂在飞雪当中,雪添香,花渐冷。简直……就像他一样,秦时月想到自己日前来到归山,初见此花时的感慨,不由失笑。
或许,他就是一朵落花,清冷,洁白,美得纯粹而伤怀。
其二,是沈睡於“独幽”树下之物。那里有一处矿脉,产出一种质地十分奇特的金属,那材质极柔韧,“疏影鞭”便是用它制成。当初秦时月猜想那可能是织物,也可能是皮革,唯独没往金属上想;而那鞭上的白梅香,毫无疑问来自於“独幽”的熏染。
现在,“疏影鞭”已被白疏影亲手掩埋,重回“独幽”之下。秦时月犹记得白疏影埋鞭之日说过的话:
「……我总觉得它……其实是另一个我。它代替我沾染鲜血,代替我承受厄运,因了它,我才能作为另一个新的白疏影活著……」
秦时月思及此,不觉莞尔,把视线移向不远处的一片水边,那水正冒著热气。山顶这种高寒之地,居然会有温泉,这便是第三个奇异之处。现在,那温泉之中……
秦时月走进时,白疏影仍在沐浴,肩部以下浸在池水中,墨黑的长发飘在水面,如玉的肌肤在氤氲的水汽中更显莹润。刚想到他身旁,却听到扑楞楞的拍翅声响,有只红隼飞落到泉边,鸟腿上绑著个布条。白疏影将其解下展开。
“疏影,那是?”秦时月 忍不住出声。白疏影回头,笑答:
“凌寒来的信。我几日前去信告诉他,你的毒已解,还有我已离开皇宫;他回信说,上次边境冲突之後中断的边贸易经重开,还有就是,嘉王云昱谋反未成,已自刭了。”
另外,余斯尧协助嘉王谋反的罪行,也已昭告天下,想必家乡的父母也已听说,真不知他们会怎麽想──恩人竟成叛国贼,对朝廷忠心耿耿的父亲一定无法接受。秦时月不仅喟然,真是世事难料……
“……月,对不起。”
“疏影?”听对方突然无故道歉,秦时月诧异。
“对不起,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你、伤害你……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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