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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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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雍太子要迎上去,一挣之下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又见李月支的打扮,遂想起方才,心中着恼,闭眼昂首冷冷地道:“我来与不来,与你何干!是我自己多事,巴巴地用自己的热脸来贴别人的冷屁股!打断了你们的好事,真是对不起呀!”
李月支立时僵住,哀声道:“殿下既知月支身不由己,又何必出言讥讽?”
北雍太子想起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只觉那是生平最窝囊之事。就像是一个平白冒出来的疙瘩,咯的他发慌,怎么想怎么不爽。
“还说没有!我分明可以砍下他的脑袋,你却突然跑出来护着他!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那胯下之物当真了得,竟让你舍不得?早知如此,我当初便学那西宛王,也用强好了,何必装什么正人君子——”正说得痛快,却忽地住了声,只因李月支睁着一双妙目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已然珠泪涟涟。
“月支是什么人,我当殿下是最清楚不过的,可今日才知,月支在殿下心目中不过是娼妓、娈童之流。”李月支偏过头,双肩微微颤抖,说不尽的万种风情。北雍太子着了慌,手足无措起来,“我、我没那个意思……”
“月支是在为殿下担心呀。”李月支继续道,“殿下要杀西宛王,那真如踩死一只蚂蚁。只是如果殿下真杀了西宛王,西宛士兵必定要出死力围攻殿下,他们人多彪悍,而殿下人少且长途跋涉远道迩来,到时候您要如何全身而退?而西宛王毕竟忌惮于北雍,不敢对您怎么样。谁知道殿下却如此误会于我……”
北雍太子心神一荡,正要赔罪,但又想到李月支既然为阿尔沙克所囚,怎么可能私自跑来和自己相会?连忙收敛心神,冷然道:“不必花言巧语,你是为了那西宛王来当说客的吧?”
“月支人微言轻,如何当得起说客二字?就算那西宛王看得起月支,当真派我前来,殿下心中自有主意,又岂是月支几句话能说动的?在这西宛营中,月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更没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那西宛王又暴虐……好不容易见到故友,月支喜不自甚,好不容易待到那西宛王逞完兽欲沉沉睡下,月支才能偷偷跑来,骗那看守的士兵说是奉命来劝说殿下投降,这才能与殿下说上几句话,万一被发现,还不知道那西宛王要如何凌虐于我——”
“他敢!”李月支话还没说完,北雍太子就吼了起来,声如爆雷。惹的被李月支谴到远处的西宛士兵侧目。
“殿下这不是要绝月支的生路么?!”李月支压着声音急唤,扑上去,竭力安抚他。
月光下北雍太子发现他脸如白纸,暗暗责怪自己的卤莽,低声道:“对不起……”
李月支整了整衣衫,突然正色道:“殿下您不该向西宛征集牲畜粮食。”
北雍太子觉得奇怪,便问:“怎么说?”
“月支从大彭皇宫来,这次回去虽然只待了五天,却见闻了不少。大彭之将陈广利从前线送来折子说:‘北雍疲于用兵,粮食都空了,无法守城,我们用饥饿的方法攻击他们,只要再坚持几个月,必然攻克北雍。’大彭天子并不相信他的话,认为北雍怎么说也是个大国,小范围的粮草暂时缺乏还有可能,难道还会举国闹饥荒不成?所以批示下来,能战则战,不能则退,见好就收。如今您向西宛征集牲畜和粮食,等于就是将北雍粮草匮乏的窘迫公之于天下。大彭天子知道了,还不立即调集兵马,抓住这个机会集中力量攻克北雍呀?”
北雍太子哎呀一声,额上沁出细细冷汗,心说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忽听嗤地一声,北雍太子身上一松,原来是李月支用切肉用的小刀割断了绳子,又割断了栓马桩上一匹千里驹的缰绳。
“殿下快走!”
不等北雍太子反应过来,李月支压低声音,推着他要他上马。
那厢西宛士兵发现不对,开始骚动,就要跑过来。
北雍太子知道不能辜负了李月支一番好意,虽然手脚被缚的酸麻,依旧尽力飞身上马,“我带你走。”扯住李月支的手臂就要将他拉上去。李月支含笑凝视北雍太子,轻轻摇头:“殿下对月支好,月支自然感激,只是带着月支,殿下要脱身就难了。”
“月支!”北雍太子不肯放弃。
李月支依旧摇头:“我这一生,恐怕要就此荒废在西宛……殿下的大恩大德,月支铭记于心,只有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了!”
说着将手中小刀用力刺向马臀,那马吃痛,长嘶人立,跟着便开始飞奔,仿佛发狂了一般。西宛士兵已冲到近前,却无法阻挡驼着北雍太子的狂马,只能在后面追赶,大声呼喝,频频放箭。阿尔沙克赶出来,命人追赶擒拿。北雍太子矮着身体,贴在马肚子上,竭力躲避飞箭,终于冲出西宛营地,逐渐远去。
李月支被带到了阿尔沙克面前,推倒在地。他原本就身子虚弱,去见北雍太子,不过是强撑而已,现在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放松之下,委顿在地无力起身,只想就此睡去。
这迷蒙的表情看在阿尔沙克眼中却是火上加油。擒住了北雍太子,阿尔沙克甚是喜悦,在李月支身上发泄完欲望后更是心中安定,再加上连日来赶路劳累,不由便睡的沉了,竟然没有发现李月支悄悄离开。虽然派人追赶北雍太子,却知道追回的希望甚微,现在李月支有居然胆敢一脸满不在乎的面对自己,难道在他眼中,自己根本就不算什么吗?!
阿尔沙克唰地拔出刀来,来到李月支面前,蹲下,用刀身拍拍他的脸:“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李月支眼也不抬:“想杀就杀吧。”
阿尔沙克怒火攻心,真的挥起刀来,哧地一声,伴随着李月支的惨叫,血花飞溅。李月支右边脚踝处巨痛难忍,心知他大概是将自己右边脚筋给挑断了,再也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脱险的北雍太子渐渐放缓速度,让马停下,反手伸向背后,连肉拔下几支羽箭。他回过身来,对着西面暗暗咬牙。他不敢叫出声来,草原空旷,高声一吼,二十里开外也能听到。
阿尔沙克你给我记住!下次我不会只要你五百里土地,而是要你的脑袋来装酒喝!!
《天马歌》(4)
羁金络月照皇都,逸气棱棱凌九区,白璧如山谁敢沽?回头笑紫燕,但觉尔辈愚。
——【天马歌】
夏末秋初的阿洪图别克草原繁花似锦,羊群像云朵一样散布着,缓缓流动。现在正是转场的时机,沿路经常能碰到骑马大声吆喝着驱赶牲畜的牧民,远望仿佛长了四只眼睛的灰黑色牧羊犬吠叫着跑来跑去。看到阿尔沙克的骑兵经过,不论是正在挤奶的妇女还是马上的男人都立即停下手边的工作跪下叩拜。
西宛的国都贰师城就在前面。
过了一道道门,马终于停下来了。阿尔沙克抱着李月支下来,李月支挣扎着想自己走,但是脚一着地身体就失去了平衡,被阿尔沙克接了个正着。最终,他只有任由阿尔沙克打横抱着自己步入宫殿。沿途,他看到了跪伏在地上迎接的宫女们头上插着鹰羽的塔合亚,由各色丝线绣成图案上缀饰的各种珠子散发出绚丽色彩。长长的衣袖将她们的整个手包括手指一同盖住。她们的脚下,不是汉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而是富有浓郁特色图案的羊毛线花毡。李月支无奈地承认,他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曾经千方百计想要逃离的地方,而且还是以最不堪的身份。
阿尔沙克带他来到了一处别院,然后就离去了,留下门外环立的守卫以及服侍他的宫女。这久违了的别院,是当初阿尔沙克为了软禁他而依照汉风建造的,摆设也是远从大彭皇朝来的瓷器铜瓶、如意拂尘,与塞外风情完全不同。他注意到了墙上一幅被颠倒悬挂的狂草,仍旧保持他离去时的模样,没有人去纠正。说来也是,汉人中能看懂狂草的人就不多,更何况是胡人?他不说的话,自然也就没人发现。
天暗下来,他知道阿尔沙克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三个月积累下来的事务一定很多。然后,他必定是去那一大堆的妻妾那里一一问候,还要亲手抱抱众多的儿子和女儿。阿尔沙克今年三十一岁,长子十五岁,最小的孩子……记得他走的时候好象才出生吧?现在还没断奶呢。在他说着喜欢他,甚至强迫他的时候,依旧有女人为他怀孕并生下孩儿。
十五岁的时候自己在做什么呢?他记得那个时候,第一次听见出使西域的使者说,西宛在北雍西南,在彭正西,去彭可万里。其俗土著,耕田,田稻麦。有蒲陶酒。多善马,马汗血,其先天马子也……他记得这个时候旭初的表情……
发现自己的手脚冰冷,李月支搓了搓手,拉过羊毛被子。现在还是初秋,夏天还不算完全过去,屋子里自然也没有生火炉,是因为沐浴的水不够热吗?
他摸到了自己的脚踝,皮肤上凹凸不平的触感提醒着他,他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自由地行走了。
唰,啪!一张羊皮纸被拍到了阿尔沙克脸上。
“赤字,亏空。你说要怎么办。”
卡勒恰哈德尔板着脸,语气邦邦硬。他是阿尔沙克同父异母的弟弟,眼睛和毛发的颜色更淡一点,接近银色,和阿尔沙克不同,他长的比较像母亲,身形和脸庞都要瘦削一些。阿尔沙克外出的这段时间,由他处理日常事物,暂时无法决定的,便压下等阿尔沙克回来再商量。
此时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他认为阿尔沙克实在太过火了。李月支美丽,他承认;李月支聪明,他承认;李月支来自强盛的大彭皇朝,来自没有风沙大雪西宛人向往的汉地,从心理上就让人觉得尊贵……但是李月支毕竟不是女子!就算只是因为好奇而尝尝鲜,尝过了也就算了,逃跑了就让他跑好了,根本没有必要去追回。就算不肯放手,在半道上抓回来不就成了吗?明明早就发现李月支的踪迹了嘛。竟然还象模象样地带上了聘礼去大彭皇朝“求亲”?!丢脸丢到国际去了不说,这一出手就是汗血宝马十匹,中等以下公母马三千匹,羊三万头,牛三万头,金银珠宝六十箱!
有没搞错?!那天阿尔沙克突然要他准备这么多东西,说什么越快越好,事关重大!那脸色之恐怖,惊的他以为有什么军机大事,不敢怠慢,急忙四处抽调牲畜。要知道,西宛虽然是游牧民族,王室更是要有多少牲口便有多少,但牲畜并不像粮食那样可以放在仓库里存储起来,也不好在同一个牧场上放养过多,所以要在短时间内聚集这么大的数目可不容易,于是他向各大贵族就近征调,许诺不久就还回,不能还回的话,便出钱等价补偿。
结果,阿尔沙克去迎接他的“新娘”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他收拾。天天都有人来讨债,追的他整天像作贼似的躲来躲去……
阿尔沙克取下脸上的羊皮纸,笑吟吟地将它交还给卡勒恰哈德尔。
“这个你比我在行。”
“阿尔……”
“你都处理不了的话,我就更摸不着头脑了。”
“阿尔……”
“我对你的能力有绝对信心。能把石头榨出油来的卡勒恰啊,我相信,无论有多大的财政困难,你也能把它从容解决。”
“阿尔……”
“来,为了庆祝我们重逢,让哥哥拥抱你吧!”说着,阿尔沙克张开双臂,一下就把卡勒恰给紧紧抱住,并大力地拍打他的后背。此时的阿尔沙克,怎么看都是一个好哥哥。卡勒恰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被这骗不了人的热情所同化。
管他什么周转不灵,今年的亏空明年就可以轧平,但是兄弟手足如果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阿尔沙克终于出现在别院,脱靴子爬上了床,将一个温热的小怀炉塞进被中,贴到李月支脚上曾经受伤的地方。他拥住他,轻轻地亲吻。
李月支从昏死中苏醒后没多久,阿尔沙克曾经问他为什么要放走北雍太子。
李月支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追问,因为毫无意义。
一开始,他确实是被妒火完全占据了。先前,北雍太子来袭,李月支却护着阿尔沙克,阿尔沙克胸中突突猛跳:莫非他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我,只是害羞嘴硬罢了?但是结果李月支却在自己放心睡下后偷偷去救北雍太子,阿尔沙克顿时觉得被欺骗了!原来他不过是想让我放心而已!在想到两人见面,少不得“情话绵绵”,不禁更是妒火中烧:你对我冷若冰霜,百般抗拒,在他面前却乖得像只小绵羊?!
李月支是汉人,如果说他是忠心于大彭皇朝的话,正在与大彭征战的北雍的太子应该是敌人,如果换了自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消灭敌人的好机会。但是李月支却放了他,为什么?似乎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李月支爱的是那北雍太子。一怒之下,他挑断了他右边的脚筋。冷静下来后,虽然心痛,但是他不后悔,反而觉得放心,试问一个连正常走路都有问题的人要如何从他身边逃走?
阿尔沙克觉得自己不明白李月支在想什么,如果说他是为北雍帮忙,他本能地觉着似乎不对。为西宛着想?阿尔沙克自嘲地否定这个答案。其实他不需要去了解李月支在想什么,他也不能听信李月支说的每一个字,那只会让他产生迷惑。李月支憎恨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复的机会。
“你为什么不干脆点,把我两只脚一起废了?”李月支面无表情地问。
阿尔沙克琥珀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怒气。又来了,为什么他总是千方百计地要激怒自己?
李月支不需要脚,因为他会照顾他,他会带他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希望李月支成为一个瘫子!他只是希望能留住他而已。他不想和他斗,更不想伤害他,他只想把李月支留在自己身边,坐着,看着,不说一个字,只是这样的相处,阿尔沙克就觉得很幸福。
阿尔沙克紧紧地吻住他,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都没碰他,因为顾虑到他的身体,一直忍耐着。现在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他是他的,不是吗?
《天马歌》第四章(下)
羁金络月照皇都,逸气棱棱凌九区,白璧如山谁敢沽?回头笑紫燕,但觉尔辈愚。
——【天马歌】
阿尔沙克紧紧地吻住他,这一个多月来,他一直都没碰他,因为顾虑到他的身体,一直忍耐着。现在他再也不想压抑自己了。他是他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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