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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无一可作者:弓行永夜(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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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爵小心翼翼去碰石笋,触手滑腻冰凉,似乎从石笋中心发出一股寒意。石室内终年低温,他尚年幼,不一会儿便打起寒战。
孟桥适才看他好奇的样子有趣,也没提醒宋爵,这时赶忙过来抱起他。宋爵乖乖揽住他颈项,还不忘伸出小手去拉元宝。
孟桥抱着他往一处石洞里走去,一边笑着说道:“我捡到孟二的时候他只两三岁,一直养到现在。他才认识你多久,怎么比跟我的感情都好?”
宋爵听得甚是得意,在孟桥肩上拍了两下表示安慰,孟桥大笑,忍不住亲了亲宋爵的小脸。
说话间进了这处石穴,又是一番别有洞天。里面布置了许多竹木斗橱,藤制长椅,贴脚处是一张巨大的石板床。孟桥让宋爵把手放上去,手感温热,暖而不烫,宋爵立刻转头看向孟桥。
孟桥抱紧他,一手抬起石板,宋爵仔细看去,石板下流淌着一滩小泉,咕咕流水翻涌,冉冉热气上升,竟是口热泉的泉眼。
宋爵心情愈发舒爽,爬到石板上玩耍,元宝乖顺的陪在旁边。
他丧父不久,难过伤心了这么多日子,只有今天是真的感到开心快乐。
孟桥问他:“喜欢这里吗?”
宋爵点头,他爱不释手。
孟桥弯着眼睛说:“想陪我留在这里吗?”
宋爵踟蹰,撇开眼睛不说话。
孟桥笑个不停,好半天才止住笑意,又问宋爵道:“真不愿意留在这里?我这儿什么都有,吃穿不愁,还有绝世武功。”
宋爵道:“我要和我娘在一起。”
孟桥道:“这里的规矩是,最少一个人,最多两个人。”
宋爵看了眼元宝。
孟桥笑:“他可不是人,他是只小狼狗。”
宋爵看着孟桥:“为什么要留我?”
“因为我想出去,走之前得找个传人守着这里。你找到下一个人以后也可以离开。”
宋爵道:“那我等你走了再把我娘带来。”
孟桥想了想:“随你。”
“这里叫什么?”
孟桥答道:“思悔洞,云海山思悔洞。”
3、云海山三 。。。
宋爵回到云海山庄,没人发现他一整天不见人影。不知道是什么人来访,山庄上下手忙脚乱,来来往往的人转得宋爵眼睛都花了。
他去和罗玉说了会儿话,悄悄把思悔洞的情形告诉她,罗玉面露喜色,这的确是个极好的消息。
宋山岑进门的时候,母子俩的神情已经平静下来,见到他罗玉微微点了点头。
宋山岑笑着说:“嫂子,咱们庄上来了贵客。”
这些日子里宋山岑都对罗玉直呼其名,现在突然喊嫂子,罗玉的神情变了一下。
宋爵爬下床给母亲穿鞋子,罗玉靠在床边用眼神询问,宋爵也不知道是谁。下人对他不怠慢就不错了,谁会告诉他庄里来了什么人。
宋山岑见他们迟疑,便主动说道:“是圆觉教的人。”
心中念头转个不停,宋爵给母亲披了件绒袄,跟着宋山岑慢慢往山庄前厅里过来。
厅里坐了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左脸上一道刀疤,面容布满戾气,一看就是久经风霜的狠角色。另一人大概与孟桥年纪相仿,气质不俗,一脸淡然惬意,丝毫不像在他人府上做客的样子。见主人进来,他立刻起身,笑容满面跟宋山岑打招呼。
宋山岑连忙还礼,口称“贤侄”,宋爵不由看了那年轻人一眼,被他发现,一个大大的笑脸递过来。
罗玉款款走到主位上坐了,她披着绒袄,更显得柔弱无骨。宋山岑定了定神,为几人引见。
这中年人叫尹不回,圆觉教四堂主之一,和宋山峦有故。之前教中突有要事,未能在宋山峦下葬前赶过来,现在希望可以在他坟前拜祭聊表心意。那个年轻人是尹不回的侄子,名叫尹轻隋,刚开始跟着叔父行走江湖,这次一并前来吊祭。
罗玉一一见礼。尹不回虽是满身煞气,对着一个病弱女子却温和有礼。他性情爽朗,干脆利落,落座后几句话讲了与宋山峦相识的过程,听得几人不胜唏嘘。
罗玉轻声问了两句细节,尹不回都耐心的回答了,之后看着宋爵问:“你就是宋爵?”
宋爵点了点头,尹不回叹了口气道:“你爹爹提起过你,你长得很像他。”他拍了拍宋爵的脑袋,拿出一只血色匕首给他做见面礼。
宋爵望了眼母亲,罗玉点头示意他收下,他赶忙轻声向尹不回道谢。尹不回摇了摇头,只说道:“你爹爹救了我的命,我拿什么都报答不了他,哎……”
尹轻隋道:“叔父莫要伤心,否则宋爵小兄弟可要哭鼻子了。”
说得尹不回笑了出来。罗玉前几天刚说过这话,宋爵听了反而觉得亲切,忍不住多看尹轻隋几眼。那人天生笑面,笑容自然柔和,令人倍生亲近之意。
这圆觉教在武林中没有什么好名声,暗地里被称为邪教,教徒总给人行踪诡秘,处事乖张的感觉。很多年前,圆觉教曾经盛极一时,教众遍布天下,朝堂上也有不少人脉,甚至达到登高一呼万人喝应的盛景。后来不知道是树大招风还是盛极必衰,被江湖各大派群起而逐之,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之后整整经过几代人耗尽心血,圆觉教终于回到中原。各大门派看在眼里,自持身份不加评断。由于正道人士敬而远之,不屑与之为伍,圆觉教只好与三教九流结交,艰难的站稳了脚跟。他们广收教徒,极力想恢复从前的盛况,只是力不从心处处受制,常有离奇秘闻流传,也不知真假。
宋爵听父亲讲过,圆觉教已经失却教义本源,如今再怎么闹腾都难成气候。但是教徒行事叛逆不羁,全无江湖道义伦理可言,时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令人不齿。
由此可见宋山峦对圆觉教并没什么好感。既然这样,他怎么会帮助尹不回,还让他在几年后念念不忘?如果真有这么深的交情,他为何从来没有提起过?云海山庄已经破败,又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值得圆觉教耗费心机来谋算……
尹不回和宋山岑还在寒暄,很快到了用饭的时辰,宋山岑自然挽留那叔侄二人在庄里吃饭。尹不回客气了两句便留了下来。
饭席直接摆在前厅里,男女同席不雅,罗玉本要避至内院。尹不回朗声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些圣人所言不听也罢。”
尹轻隋故作惊讶道:“什么?我要告诉我爹!”
尹不回对着侄子脑袋就是一下,尹轻隋立刻跳到宋爵身后抱住他道:“当着宋小兄弟的面打我,叔叔你太不给我面子!”
几句话笑闹着,便把宋爵母子留下了。
在桌边坐好,尹轻隋还在玩笑着说尹不回坏话。宋爵对他极为好奇,特意溜到他旁边坐。
席间笑言武林趣事,尹轻隋发挥他的才能,舌生莲花,把个简单的故事说得峰回路转,波折迭起,言辞间偶有冷嘲热讽也是恰到好处,不至使人生厌。
故事动人,宋爵听得津津有味。
他自小爱听故事——这个爱听故事的毛病后来险些害死他,咱们以后再提——偏他所认识的人里面,一个能言善道的也没有。孟桥讲起话来颠三倒四,所答非所问,元宝说的话还没宋爵多。尤其宋山峦,身为人父只会讲仁义道理,故事半个也说不来。
云海山庄的仆从倒是会嚼舌根,宋爵怎么可能爱听。
此刻见尹轻隋口若悬河,讲起故事绘声绘色,举止亦热情亲近,宋爵不免心生崇敬。好比乡巴佬见了阳春雪,寒门犬遇着山中狼。
其实这怪不得宋爵。他早慧懂事,但本性木讷,不善言辞,平时最佩服能言善辩之人。宋山峦猝亡,他被迫迅速长大,学习着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可他年纪太小,他心里童稚的那一面时而会跳将出来,讲几句稚嫩的童言童语,问几个傻乎乎的问题,这也是天性所至。
此刻,他便做出了一个对九岁孩童而言极为寻常的举动:崇拜能者,仰慕高人。
尹轻隋自认,他一辈子最庆幸的事有三件,头一桩便是在云海山庄,不经意间赢得了宋爵的关注。
宋爵一生对他迷恋至深,最初的源头便始于此刻。
这一年尹轻隋到云海山庄,不过是叔父出门顺路走这一遭。多年后再遇宋爵,他早已不记得那个在饭席上偷看自己的小男孩。
但从重逢的那一刻起,他生命里发生的所有故事,几乎都与这个少言寡语的孩子有关。
他们初次相遇,是在彼此最不经意的时候。尹轻隋尚保有善良心地,路见不平愿意勉力相助,宋爵也还未走火入魔。
他牢牢记住了尹轻隋。
否则,八年后他不可能爱上尹轻隋,进而共效于飞,厮守一生。
同样的,就尹轻隋日后的德性来看,除了宋爵,只怕没人能走进他心里,得他至死爱慕。
那个笑起来“春风十里,桃花满地”的尹轻隋,除了宋爵无人得见。
尹轻隋一生还有三件最后悔之事,这也是其中之一。
他后悔自己没有表现得更好更出色,后来出手应该更快更潇洒,好让宋爵神魂颠倒。
如果宋爵此时便对他情根深种魂授予夺,他们重逢时也许不需互相试探猜忌,后来更分离一千个日夜,险些天人永隔。
只是此时,尹轻隋对未来种种一无所知。他应着叔叔的要求,热情倾谈几近哗众取宠,以使宾主尽欢。他做的很好,席间谈笑风生,怎么看都是一派热闹景象。
实情到底如何,只有席间众人自己心中明了。
4、云海山四 。。。
寒暄着的几个人心里嘀咕个不停,各人有各人的算计和猜测。宋家人在揣测尹不回,尹不回也在悄悄观察宋山岑。
遇见宋山峦的时候,他在永州城外不小心遭人暗算,不留下一条腿根本脱不了身。宋山峦救了他,助他全身而退,除了脸上的这道疤之外毫发未损。
他们为了躲开敌人,跑到城中一个员外家的柴房里呆了一天一夜。两人聊得很是投缘,大有引为知己之意,他们称兄道弟,喝了不知道多少酒,并约定来年再聚首痛饮一番。
三年过去了,尹不回每年都会到永州等候宋山峦。他从未赴约,直到亡故。
尹不回原想着,可能是宋山峦避讳他邪教堂主的名头不愿相见,他也不好强求。等听闻宋山峦死讯的时候,尹不回大大后悔了一次。
早知如此,他定不顾忌所谓正邪誓不两立的屁话,说什么也要在宋山峦死前跟他大醉一回,把酒畅言,狂歌痛饮。
尹不回一生极爱饮酒,看人只从其酒品定论。
他和宋山峦一醉相交,又有过救命的恩情,总想着报答宋山峦。此次来云海山庄之前,他先暗中寻访了一番,知晓宋山岑形迹可疑,言谈举止间便屡加试探。
宋山岑处心积虑除掉兄长,自是做贼心虚。宋山峦在世时,他有高人指点,拼全力压抑住所有不满和歹意,方用奇毒取胜;宋山峦一死,他再遏制不了心中的邪念,一坐一动一言一笑无不流露痕迹。连宋爵都看的出端倪,尹不回与他几番你来我往,心中很快有了计较。
用过饭后,尹不回带着侄儿给宋山峦上香,倒了一杯酒洒在地上,算是与君共饮,了此心愿。如果宋山峦活着,如果那时没有发生其他事,他和尹不回定能成为酒中挚友,或许推心置腹也未可知。
尽了心意,尹不回向宋山岑辞行。
宋山岑对他的来意琢磨不清楚,又惧怕圆觉教的邪气,巴不得他们赶紧滚远。尹不回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大步流星离开云海山庄。
等山庄大门消失在视线之后,他们甩掉尾巴,从小路悄悄绕回来,潜入云海山庄伺机行动。
尹不回是长辈,尹轻隋却是圆觉教下一任教主,这事没有他首肯不好决定。圆觉教在江湖上的名声已经差到谷底,多杀一个宋山岑不会有多少差别,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尹轻隋从来不会多管闲事。
世上的事便是这么奇妙,当时尹轻隋罕见的不平之心发作,竟然主动要求叔父出手,非要宋山岑死在自己手里才能甘心。尹不回自然求之不得。
就这样,他们偷偷找到罗玉,在她将信将疑的眼光里讲述了他们的想法。罗玉想了想,就算是阴谋,她也没什么好被人利用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宋爵听到可以给父亲报仇,看尹轻隋的眼神几乎光芒四射。
杀宋山岑对罗玉母子而言是极为艰难的事,到尹轻隋这里,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们要顾及的是尽量不被人发现圆觉教与宋山岑的死有什么干系,以及罗玉母子俩的后路。
云海山庄是宋山峦的心血,也是害死他的源头祸水。经过这番波折,罗玉对云海山庄失望透顶。就算杀了宋山岑,她一个柔弱女子,也不一定守得住这份家业。如今她只想带着宋爵隐姓埋名,过平淡的生活,好把他抚养长大。
尹不回听了,默默点头。这是他能为宋山峦做的最后一件事,总算报了他的恩情。
人死后第七七四十九天是还魂日,罗玉携宋爵进山,宋山峦的坟埋在云海山里。宋山岑也一起来跪拜,烧纸上祭。
罗玉哭了一阵,跟宋山岑说:“你先回去吧,我和宋爵再待一会儿。”
宋山岑道:“山里阴冷,我不放心。”
罗玉坚持,让宋山岑把下人都带走:“我想和山峦静静说几句话,人太多他不敢过来。过了今天,他就要去投胎了,你就让我们一家人最后团聚一场吧。”
宋山岑道:“至少让人在这儿伺候着……”
罗玉摇头,看了他一眼道:“你不用多心,云海山背面是悬崖峭壁,下山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娘俩跑不了。你着人在山腰等着,远远能看见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会儿我们就下去了。”
宋山岑想了想,装模作样道:“那也好,你别太伤心了。”手指搭在罗玉肩上抚了一把。罗玉感到一阵阴寒,像被蛇爬过般滑腻恶心。
宋山岑口里说着放心,和下人一起退到山腰,只是他心里有鬼,想知道罗玉要和宋山峦说什么,便小心折回来,伏在一颗树上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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