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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里-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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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跃接过,笑嘻嘻地看了一阵,收进怀里:“那就谢谢姐姐了。方才江大哥说宝藏,到底是什么宝藏啊?”
  牡丹夫人又是一阵娇笑,冲着刚回来的朱丞璧道:“朱先生,你给他们讲讲,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一起上路呢!”
  朱丞璧点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说是本朝刚建的时候,前朝余孽带着宫中的奇珍异宝和金银财宝逃到了塞外,在不知名的地方过上了隐居的生活,并且妄图培植力量复国。可惜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有人的地方必定会有争斗,有财富的地方一定会有贪婪,为了那些珍宝,他们暗中分成三股力量,斗了个你死我活,最终三败俱伤,死伤及其惨重。为了避免之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请元定师傅做了机关,由各派的首领出面将宝物集中藏好,各自看管一枚钥匙,只有当三把钥匙集合并且藏宝的那三个人都在的时候,才能将宝藏开启。”
  朱丞璧说到这里顿了顿,胡跃听得津津有味,见他不再说了,忙问:“然后呢?”
  “然后,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各派的首领越来越老,因为害怕宝物失传,他们三个人将各自知道的一部分机关和地形画了出来,传给了后代,期待着能利用这些东西复国,重新建立起那个朝代。”
                      
作者有话要说:  




☆、壹拾

  壹拾
  “那他们现在呢?还活着吗?”
  朱丞璧笑笑:“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怎么样也活不到现在吧。”
  “元定师傅是谁?干什么的?”
  “元定师傅是前朝最好的匠人,他手下形成的机关,浑然天成,不露一丝破绽,而且随着时间和气候的推移也会适时改变,变化之诡谲让人惊叹。”
  “这么厉害?!”胡跃叫道。
  朱丞璧叹口气:“可惜,元定师傅做好机关以后,心力交瘁,一病不起,最后仙逝了……”
  胡跃又是失望又是惋惜:“怎么会这样……”
  “不过好在有牡丹夫人,她虽然没有投入元定师傅门下,但是天资过人,相信元定师傅的机关根本不会难得到她。”
  牡丹夫人只是笑笑,也不谦虚。
  “胡少侠,我们跟着当家的为了宝藏而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不知你们对宝藏是不是有兴趣?若是有的话,我们大可结伴同行,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这……“胡跃有些犹豫,似乎对这个动了心,但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弟弟莫不是害怕了?”牡丹夫人斜着眼睛看他。
  胡跃看看牡丹夫人,点点头:“好,我去。”
  朱丞璧:“那就太好了,我们明天就上路!”
  胡跃回身对着迎春,却是对九里说道:“迎春这些日子跟我出来吃了不少苦,九里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把她送回家去?我陪他们走完这一遭就回去。”
  迎春摇头:“出来的时候一起出来,回去自然也得一起回去,我抛下你一个人回去算什么!”
  胡跃看看她:“迎春,今天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好吧,我允许你跟着我去寻宝,不过可不许叫苦叫累啊。”
  迎春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牡丹不觉得气氛有异,用帕子掩了口,笑着问道:“听弟弟说九里你是从永安来的?”
  九里点点头:“是。”
  “永安可是个好地方,听说那儿有一对儿凶猛异常的狮子守护着,可保永久安定,是不是?”
  九里笑道:“这我也听过,不过从未亲见。”
  夜已深,大家都散了,九里正准备睡觉,就听见门外轻微的声音:“九里哥哥,快开门。”
  九里一听是胡跃,忙下床开门。
  胡跃进屋将门插好,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九里手上:“九里哥哥,此去路途凶险,我本想让迎春回去,无奈她并不愿意抛下我,还请你替我走这一趟。这封信是写给我父亲的,他看了自然知道事情是如何,亦不会为难你,”又从袖中掏出一张纸,“这是我家的地址,劳烦你替我送过去。”
  九里接过东西,问道:“为什么这样急?”
  胡跃叹口气:“若是我有命回来,再讲给你听吧!明天一早你就上路,从这儿到我家快马加鞭七日内定可以到达。”
  九里暗暗忖度,开口道:“若是真的这样紧急,我今夜就走。”
  胡跃握上九里的手:“果真是好兄弟!”
  九里边收拾东西便说道:“若是你爹爹不信我怎么办?”
  胡跃皱皱眉头,半晌才说道:“那你就对他说两个字——芍药。”
  九里重复道:“芍药?”
  “对,就是这两个字,你千万记住了,别到时候出什么麻烦。”
  九里已经背起包袱,将小白挂在胸前:“那我现在就走。”
  “九里哥哥,你就对宝藏没有兴趣吗?”见九里要出门,胡跃开口问道。
  “我没有兴趣。”
  “为什么?”
  “我有力气,还年轻,也不算太笨,只要肯下功夫总不会饿死,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说罢,他便出门,径直向马厩去了。
  一路狂奔,他怀里的信沉甸甸的。
  其实方才有些话没说——他大概知道,永昼山在陇州的边上,而再往西走就是青州,那是片传说中的荒蛮之地,很少有人去过,即便去了,也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因此,那里是什么模样,根本不得而知。而江阳那些人,为了个也不知道是真是伪的传说跑那么远,就算是真的有这么一座宝藏又能怎样?这一路上必定危险重重,他们能活着找到吗,就算真的活着见到了传说中的宝藏,他们就确定不会再自相残杀吗?或许江阳他们不会,而胡跃、迎春是后来加入的,会不会被利用完再杀掉也未可知……
  可是他没有说,因为他在胡跃眼中看不到对财富的憧憬,也不是对寻宝过程的向往,而是忧伤和决绝,这是胡跃从未展露的一面,今天的事情一定有什么蹊跷,他被蒙在鼓里,迎春或许也不清楚,而胡跃……看来也不是什么草包!这些日子,他所见到的胡跃都不是真正的胡跃!
  九里当夜就走,自然不知道第二天一早,胡跃和迎春就跟着江阳他们一队人马,缓缓向西出发。
  话分两头,这边九里正快马加鞭地按胡跃的地址寻找援兵,而永新山下,胡跃他们一行正在准备上路。
  江阳亲自到他们屋前叫门,迎春开门出来,手上的包袱已经收拾妥当,胡跃正在漱口,看是江阳忙将口中的水吐掉:“江大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江阳笑道:“恰好走到门前,看时候也不早了,就干脆叫叫你们。昨夜睡得可好?”
  胡跃揉揉惺忪睡眼:“还不错,就是夜里风大了些,声响有些扰人。”
  江阳又笑:“这可是咱们能舒舒服服睡的最后一觉了,从这儿出发路途遥远,而青州又是个荒凉之地,说不定我们就要‘以天为盖地为庐’了。”
  胡跃倒是不在意:“闯荡江湖么,风餐露宿是应该的,既然大家能承受,我怎么会娇气呢!”
  江阳赞许地点点头:“这话说的在理,那我们就出发吧!”
  胡跃拉着迎春出去,二人随江阳去了马厩,朱丞璧一干人已经收拾妥当,准备牵马出去,见江阳他们来,都恭敬地打招呼。
  牡丹夫人也款款而来,身后是两个轿夫,抬了顶芙蓉色软轿,许是因为日晒强烈,还特意加长了头顶的篷子,四面挂了薄纱。牡丹夫人在江阳身边站定,却不同他打招呼,而是对胡跃娇媚一笑:“果真是我的好弟弟,知道姐姐路上孤单特意来陪着我呢。”
  胡跃脸红了红:“姐姐早上好。”
  江阳看他一副害羞的模样,不由道:“牡丹,你就别戏弄他了。”
  牡丹夫人笑了一阵:“罢了罢了,上路吧。”
  朱丞璧从袖中掏出地图看了一阵:“就按昨夜我们定好路线走吧。”
  一干人浩浩荡荡上了路,朱丞璧见胡跃迎春他们只剩二人,便打马至胡跃身边:“胡少侠,你的那位朋友呢?”
  胡跃呆头呆脑地四下望了一遭:“朱先生,你说的是哪一位?”
  朱丞璧:“就是昨天还和你在一起的少侠啊,我看他也是一表人才,想来本事也该不小,为何今日没有见到他呢?”
  胡跃恍然大悟般“哦”了一声:“你说他啊,他本不是跟我们一起出来的,是我们在路上偶遇才结伴同游永昼山的,如今我和迎春不能同他一起走,他就告辞自己上路去了。”
  江阳听到这儿,只道是九里不愿涉险,想给他留个面子,便道:“朱先生,你过来一下吧。”
  朱丞璧却不肯就此罢休,皱眉道:“莫非他对宝藏没兴趣?”
  胡跃咧嘴一笑:“他这个人,素来爱惜性命,这一路上我也看出来了,凡是要冒险的事,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他也不肯去做的。我想,在他眼中,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他的命吧!”
  朱丞璧这才松口气,上下打量胡跃,发觉他说笑间神态自然,不像是说谎,便放下心:“原来是这样啊,也好,也好啊……”
  由于都对宝藏有所幻想,大家心情都不错,唯独迎春有些闷闷不乐。原来昨晚九里走的时候,因为怕惊动江阳他们,便没有过来道别,受了胡跃的托付后马上就从后门离开了。他本就对迎春无意,甚至连句告别的话也没有给迎春留下,她同江阳他们算是同时知道九里走的消息,想到此一别过再难相遇,又明白自己的一腔情思付诸流水,九里根本就不喜欢她,此刻自然是无限的伤感。胡跃看在眼里,却无从劝解,只能暗暗叹气。
  好在迎春虽素来有些刻薄,但并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女子,加上此时抬头只见天高云淡,两侧皆是草木葱茏,心境便开阔许多。
  因为牡丹夫人不会骑马,加上天气炎热时不时就得休息一阵,他们走得并不快,到了晚上还没有出陇州,正好前面有灯火,到了才发现是一座村庄,大家住下,一夜无事。
  第二天起来才发现下了一场雨,雨后的空气湿润不少,天气也似乎没有那么燥热,一行人出了村子,只觉得微风拂面,还带着些丝的凉意,煞是舒爽,迎春原本仍有些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胡跃看到迎春心情大好,便放了心,打马往前凑到江阳朱丞璧身侧,缠着他们讲讲江湖事,江阳兴致也高,便挑拣着这些年遇到的大事给他讲讲,朱丞璧也在一边上补充,胡跃从小被父亲关在家里,早就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此刻听了他们的故事,心愈发痒了起来,便求着他们等这一趟找到宝藏后带着他去闯荡江湖,二人哈哈笑着答应了。
  迎春既是想开了,回想过去同九里的种种,她待他那样温柔,竟连胡跃也比不得,再看胡跃还是那付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禁笑着摇头,那些日子竟像是一场梦,倏地过去了,再也寻不回。
  牡丹夫人百无聊赖地坐在轿子上,看看前面兴致盎然地同江朱二人聊天不时爆出一阵大笑的胡跃,又看看在后面安安静静的迎春,又想到前日见到胡跃身后那个一直沉默着的清秀少年,便指使着轿夫将她抬到迎春边上:“姑娘,听弟弟说你叫迎春?”
  迎春本来是在发呆,听她说话吓了一跳,回过神来道:“哦,是牡丹夫人啊。”
  牡丹夫人掩口笑道:“迎春姑娘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
  迎春也笑:“没什么,牡丹夫人有事吗?”
  牡丹夫人欠欠身:“一路上怪闷的,我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找谁说说话,幸好有你。”
  二人闲聊了几句天气家常,牡丹夫人问道:“前日见你们同行的还有个小兄弟,他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迎春听她提起九里,倒没想象中那么不舒服:“他和我们不过是结伴同游,我和公子不能同他一起游玩,自然就分别了。”
  牡丹夫人托着下巴:“看着倒是个百里挑一的人儿……”自觉失言,脸红了红,恰好此时旁边有条小溪,忙道:“停下停下,我要去洗洗手……”
  迎春见怪不怪,牡丹夫人看起来娇滴滴的,实际上性子也很娇,虽说她坐轿,但是每次启程过不多久就要休息,总说坐久了身子难受,而且一路上看见溪流就要停下洗洗,若是遇见了人家,也闹着要进去坐坐。明明他们是要赶路的,可这些行为大大影响了他们前进的速度,迎春怎么也不懂为什么他们非要带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来。
  转眼已经是第五天了,他们行了整整五日,正值仲夏,暑气逼人,即便是黄昏仍觉不出半分凉意。换做别人估计早就撑不下去,饶是他们这帮习武之人,此刻也已经吃不消。
  “江大哥,咱们就在这儿歇一晚吧,牡丹的身子受不住啊。”牡丹掀起挡在前面的薄纱帘,头顶的篷子多少替她遮去了些日光,因而她不像别人面皮晒得黢黑,正拿着一柄扇子用力扇着。
  江阳听见牡丹的话,看看天色果真也不早了,便勒了马,抬手示意大家停下:“天也快黑了,咱们就在这儿歇了吧。”说罢吩咐手下搭帐篷开火做饭。
  胡跃听他这样说,也停下,调转马头,看迎春正掏出水袋来准备喝水,也凑了过去。
  迎春晒得双颊通红,腹中也有些饥饿,心情有些烦躁,见到此行的罪魁祸首胡跃,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来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你姐姐?!”
  胡跃也不辩解,笑嘻嘻地从她手上抢过水袋,猛喝了两口,然后递还给她,迎春却不接:“你姐姐也渴了吧,还不快点给她送去?耽误了美人可不好呢。”
  胡跃想了想,果真拿着水袋去了牡丹夫人轿边:“姐姐,你渴不渴?我这里有水。”
  牡丹提着裙子下了轿,眨着眼睛同胡跃笑,说不出的风情:“好弟弟,难为你总能记得我,姐姐还真是觉得渴了呢。”说罢接过水袋,毫不避嫌地喝了。
  迎春看着胡跃狗腿的模样,不禁暗暗摇头:“我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主子……”
  暮色渐浓,空地上已经搭好帐篷,大家吃了点东西就各自进去歇着,胡跃却赖在牡丹身边,两人在帐篷外叽叽喳喳地聊天,迎春早就觉得乏,就着不时飘到耳边的隐约说笑声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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