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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言执迷必不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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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于我性命一般的景铘,如今更存几人?
  只恨今生无缘再见子云一面,他生却渺渺难期。
  “鉴修,迎约……”
  两人转头看我,见我执起怀中凝玉的手,细细吻着,不由大异。
  凝玉的手生时细软,死后却依然如此冷清。我的唇擦过那羊脂白玉一般的皮肤,停留在指尖。
  凝玉练琴留下的薄茧仍在。由于中了毒,指尖已经发乌,却尚且带一丝松香,一丝脂粉香气。
  “程子锐,你这是做什么?”越靳问道。
  我不理会越靳的疑问,横心用力一咬!
  “子锐!”
  凝玉带毒的血流进我的口中,迎约二人上前拉我,却来不及我已经将毒血咽下。
  凝玉所中之毒十分厉害,乃是程衍宫中独有的鸽血红,想来不多时,我便无药可救。
  待越靳终于明白我的用意,令水鬼去捉迎约二人,我已视线模糊。
  难得这毒,似乎有让人双眼朦胧的奇效。
  却怎见眼前火光?
  “越靳——”我只听到鉴修急切大吼。
  随后……
  随后……
  这吼声何以如此惊天动地?
  

    ☆、汀州浅流(1)

  若有若无的人声。
  彷如害怕惊醒我似的,那人一点点靠近过来,却又悄声细步。
  淡淡的气息逐渐逼近……
  我突然起身,左手挽住来人手臂向后折去,右手制住来人下颌,随着两人距离拉近,精准的卡住他的喉咙。
  来人瞪大了一双眸子,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这一招。
  也许是我看出来人并无恶意,或者根本是我躺了太久,全身没有丝毫力气;僵持片刻,我又跌回到床上,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接着意识恢复,全身骨骼都此起彼伏的痛了起来。
  此时大约日刚过午,窗□进来的阳光分外刺眼。我将头偏开,忽而一阵晕眩般的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公子醒了!”眼前的小婢长得可真是清秀可爱,两颊浅浅的梨涡倍显单纯,偏偏笑起来,眼睛一弯有点狡黠神色。
  我亦不知自己又躺了许久,只觉得全身没有一分力气,连脑中也空荡荡的。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身上疼痛不论,又做了些杂七杂八的梦。梦见凝玉,梦见越靳,及至梦到深处,还能觉出满口的腥甜血气。
  小婢扶我起来喂了口水,便匆匆跑出去了。现在应当是傍晚时分了,小窗外面看得见一小片竹林,听得耳边鸟雀呼朋引伴而归,倒是一番清雅景致。只是我实在喉咙干渴,便撑着坐起,想再拿起杯子。谁知力气全无,就要跌坐回去。
  “小心——”恰巧门外冲进一人伸手将我扶住。
  这人的身手,也算是利落了。我缓缓睁开眼睛看他,对上那眸子的一刹那突然想起了些什么。这人,不就是我刚才差点失手掐死的人么?
  子锐倍觉惭愧。
  那人倒似乎不介意,一手将我扶稳,安坐在我的床头,抬手招呼刚刚跟进来的小婢,“小浓,再倒一杯水来。”
  “是。”小浓答应。
  “还很痛么?”那人问道。
  我微微点头。痛则痛矣,被同样是男人的另一个人抱在怀里,则另有不适。我微微挣扎了一下,那人便松开一些。
  “你身上余毒未净,不可强用气血。”男子将我放回床上,自去斟了杯茶水。
  想起攻击他的事情,嘶哑着嗓子,“公子,方才,失礼了。”
  男子听到,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这样看来倒长得十分清秀雅致,更添肤白如雪,水目波光,比沈迎约当年看起来还要纤弱些。他抿起淡红色的唇一笑,“叫我项潋即可。”
  我点头算是答应。
  “不知公子高姓大名?”项潋走回床前,含笑望我。
  我并不回答,不是刻意,而是实在没有力气。
  “不想说便罢了。”项潋自说自话,还显得这么饶有兴致,“公子若是饿了,可以叫小浓取些白粥来。”
  “主子,我这就去。”小浓应道,临出门还不忘折返,加上一句:“主子猜得真对,这位公子双眼长得美极了。”
  项潋轻轻笑起来,“项潋看人难得准一次,看来公子与项某还真是有缘。”
  这给他三分颜色便大开染铺的性子倒真像凌北静。我对笑起来特别好看的男人向来没什么好感,何况此刻的我,确实是无力招架,索性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这可能是我救命恩人的男人。
  看来我的身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更差些。这一闭眼,困意便再度来袭,适逢无人聒噪,果断睡去。
  项潋?
  齐国姓项的人还真是不多呢……
  往后几日,我竟然是再没见到项潋。只有小浓这丫头照顾,体力倒是有些恢复。小浓虽聒噪了些,音色却是好的,吱吱喳喳甚是好听。
  小浓每日总要端来一碗药汁,竟然熬得比解忧的还要浓苦,每每使我有讨要桂花糖的冲动,考量对方是个小丫头片子,残存的一点自尊便使我作罢。
  据小浓说,我是当夜项潋游湖时救起的。她说那夜湖上有画舫着了天雷,伤了许多人,流言纷纷,正道的消息却被官家封住了。
  我并没显得太感兴趣,小浓也就不再说什么。流言甚嚣尘上,却没有一句与沈迎约或陆鉴修有关。想来两人应当是没有大碍,既然如此,其他事情我便无需关怀了。
  有所萦怀,只有小浓每夜睡前会给我一碗鲜红的鸽子血让我服下,我知这大约是解毒之法,也不好推拒。
  是日天朗气清,我趁小浓不在,换了件衣裳走出房间。一头墨黑的长发早有每天早晨都有小浓梳洗许久,我却始终不肯束起,索性一贯披着。
  房间外面真是一方小花园。花香鸟鸣,旁观是一回事,置身其中则是另一回事。子锐生性极爱山水花鸟,在房间闷了许多日,能在小园中漫步,真心舒爽不能自已。
  仲春时分正是百花争艳时节,安静的园子也显得吵闹了。我沿着□默默独行,却见左手边假山上孤零零的摆着一株墨兰。多数墨兰花瓣根部有紫红色的沉淀,这一株不知怎么,却是全白色的。雪白的花瓣莹润有致,仿佛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我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在半空悬住。迟疑片刻,还是收了回来。
  “公子对花木还真是珍爱有加。”来人不是项潋还能是谁。
  “在下只是觉得,此花甚为洁白,恐怕承受不得丝毫沾染罢了。”我对着项潋微微点头行礼。
  “如此啊,”项潋走近,“我倒觉得公子这双手纤长秀雅,洁净利落,与这株墨兰相得益彰。”
  “项公子谬赞。”子锐这双手皮相上佳,可惜沾染过多鲜血脏污,若是按照古人说法,恐怕要生出怨毒来。
  项潋倒是没有多追究,而是微笑,“项某说过,公子称呼‘项潋’即可。”
  “也好。”我点头,“在下姓云,单名一个‘显’,公子今后也直呼云显便是。”
  听见“云显”名字,项潋一笑,也并不多问。“那么,云显,我今天是来道别的。项潋明日有事北上,恐怕有些时日才能回来。本来你身子尚弱,我当用心守护,可是现在形势,只能遣人保护你,实在抱歉。”
  我一笑,“项潋你实在客气,云显的命也是你救的,如何说来都是云显欠你一个天大的恩德。”
  项潋微笑摇头,“上天有好生之德。当夜云显落至项某船边,便是有缘了。可惜你身体欠佳,还需仔细修养。这里是我行馆,应当十分安全,你放心就是。不过项某劝你一句,切勿擅自回王府。”
  “王府?”我大吃一惊。八王府名气极盛,虽然换了朝代,我也不再是亲王,民间还是称我府上“王府”,周围物事“王府柳”“王府桥”。莫不是项潋知道我身份,乃是前朝八王爷?
  项潋看我紧张,连忙解释:“你别担心……我知你是静宏王爷府上的人,你若想回去,项某自然不便阻拦。只是云显你身上的毒实在凶猛,恐怕不宜心绪波动,还是先静养为宜。”
  我是……凌北静府上的人。我什么时候成了凌北静府上的人?
  “项公子……怎么知道我是静宏王爷府上的人?”我百般不解。
  项潋微微叹了口气,抬头奉上一个宽慰微笑,“莫担心。如今城中传言,望日夜里茗湖遭了天雷,打翻了数艘画舫,静宏王府也丢了个琴倌儿,身体孱弱却是王爷挚爱,王府的兵至今还在四处暗寻呢。”
  “项公子又怎么知道说的是我?”我觉得自己此时肯定笑得十分难看。
  “听说,王爷的琴倌儿姓云……”
  好你个凌北静,我自小携子云四处游历,向来以“云”代姓,他凌北静倒是记得清楚。
  “云显不必担心,项某知道你也一定有无奈之处,不会因为云显过去的身份而低看一眼的……”
  这真让我险些一口气背过去。琴倌儿,琴倌儿,这凌北静倒是厉害,派人寻我也就罢了,非说是寻自个儿的男宠,凌大王爷有一时一事不调笑我是能折寿还是怎么的!
  生气归生气,总算凌北静也为我的凭空出现托了个说法。其实凌北静倒算是有点小聪明,一定是在湖中遍寻我不得,知我已被别人救起。若是寻常人家,摄于王府威名,自然不愿留这么一个病的随时要死的麻烦男宠,将我打包送回凌王府;就算不惧权贵,可怜我“出身苦”的人家,也知道凌王府向来不吝金钱,恐怕难以抵制诱惑。更有,现在凌北静是青云直上之际,想巴结的人数不胜数,遇上这么件事儿正好能做顺水人情,恐怕这回,不仅王府,各方势力都在城里寻这莫须有的男宠呢!
  我是否该庆幸自己命好,遇上项潋?
  

    ☆、汀州浅流(2)

  是夜,我与项潋对坐,默默吃着小菜。今夜有好月,若是平时,我当早早唤酒来饮。可惜身子实在是弱的可以,余毒未清,肯定抵不过酒力。我程子锐一向不看重命,但好不容易活下来,谁想这么快醉死酒乡?
  我望着天上下弦月,想到琴倌儿的问题,突生怨气。即使是应约或鉴修声称丢了琴倌儿,也总好过凌北静。不过沈迎约与夫人感情甚笃人尽皆知,至于鉴修……若鉴修养了琴倌儿,还能不瞬间被他陆家比国法还严苛冗繁的家法砸成齑粉?
  还是凌北静好,无拘无束,早知道这人如此可恨,当初就应该将他选进景铘十二护法,用官职家族将这厮牢牢捆住,誓死效忠我程子锐。
  何时何地,总还是不要脸的人好办事儿。想到这里,我不自知的叹了口气。
  “云显在想什么?”
  我抬眼奉上一笑,想好话来搪塞:“项潋大恩大德,云显无以为报。恰项公子明天远行,不如云显为项公子奏上一曲如何?只怕云显技艺不佳,有污清听。”
  项潋连连摇头,“哪里,我刚才一直想听云显弹琴,只是不好张口。谁知你猜中我心意。”
  什么猜中心意,我随口胡言而已。
  小浓抱了琴来交给我,我低头凝视好不伤感,有琴无酒,非我程子锐作风。
  轻轻抚弦。
  今夜弹得一曲乃是《鹿鸣》。这是一首古曲,失传已久,再次现于世间却只剩后半部,意境飘渺不可解,更不知道原本名字,只是其中反复的桥段有如呦呦鹿鸣,才取了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至于前半部,则往往凭弹琴之人的个人心情喜好,任意填补。
  月已下弦。
  我抬头望,突然记起当夜我与越靳在太子行府相遇,也是下弦月夜。我一直以为越靳为程衍卖命,茗湖一夜,却引起我诸多疑惑。鸽血红这种无良毒药确实是程衍宫中独有无疑,我的景铘旧部也大多死于此毒。可是越靳当夜,分明是与我同归于尽之势,他的一帮水鬼个个杀意十足,并是绝顶高手,对付一个我实在是大材小用,可见置我于死地的决心。若是受程衍指示,剿除我景铘旧部,越靳对于陆鉴修、沈迎约这两个程衍的爱臣何须痛下杀手?这两人虽也属景铘十二护法,但十二护法身份掩饰的十分严密,程衍上台,没有一人败露,做官的仍然做官,并屡得重用;嫁为人妇的相夫教子,并无波澜。除了……
  我心一惊,寻烟?
  凝玉临死前的话,仔细揣测,似乎在暗指寻烟倒戈。当日凝玉手抓胸口,我初时以为是毒性发作。可是尝出她血中的毒是鸽血红后,我便意识到鸽血红的毒性并无胸口气闷一条,想来应当是凝玉藏了什么东西。果然,凝玉胸口挂着一条丝线,上悬“烟”“凝”两块墨玉牌,是当日景铘腰带上的装饰,非死不除。寻烟无故消失,莫不是出卖景铘,被凝玉手刃?
  心中一寒,手上的琴音也戛然而止。
  “怎么了?”项潋看我神色不对,冲上前来。
  “没事,只是……”我感到心绪大乱,“有些胸口窒闷而已。”
  项潋将我扶住,神色十分后悔,“云显所中之毒十分凶猛,解毒时应当不能心绪波动,是项潋有错,竟然让你弹琴,想必牵动旧情,十分难过。是项潋的不是。”
  项潋将我扶回房间,安排停当,又叫小浓端来一碗鸽子血。
  这血是鲜的,腥气很重,今晚的似乎又浓了些。我接过碗,喝干坐在床上。
  项潋坐在床沿,凝视我许久,身手将我唇角一滴血珠拭去。这动作何其亲密,我觉尴尬,也只得落落一笑,不知以何作答。倒是项潋,并不做作,“云显今晚弹奏的可是《鹿鸣》?”
  《鹿鸣》这偏僻的曲子也知道,想来项潋也是个熟通音律之人。
  “正是。”
  项潋笑了,“项潋以前也听人弹过。因为这曲子的后半部清新温润,弹琴之人都会将前半部补得同样风格,倒是云显的《鹿鸣》,虽然阴郁压抑,忧思百结,却显得十分不同,倒是相得益彰,使得后半部有雨过天晴之感。”
  我抿着茶水压下口中腥气,“清新温润也不是一定之规,云显也曾听过有人将前半部补得有如金戈画戟,马鸣萧萧的。”
  “哦,作何解释?”
  “那人说……”我想起二哥,不由怀念,却微笑起来,“《鹿鸣》是怀古战场之作,古时金戈铁马,现不见白骨皑皑,只有青草丛生,万物生发,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一片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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