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债,我肉偿！-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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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犹豫了许久，严宁轩点了点头，任凭男人小心的将他从病床上扶到轮椅上，再推着去了放射科。
　　“这是……我的孩子？”望着电脑屏幕上已经成型的孩子，严宁轩说不清楚心中是什麽感觉。
　　“嗯。虽然只有四个多月大，但是已经可以看出个形来了。”
　　“孩子……”这是严宁轩的第一个孩子，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生命的奇妙。心底有个声音想留下这孩子，可这是不正常的啊……
　　想想他与言焛之间的一切，再想想这个残酷的世界，严宁轩突然不知道应该怎麽办才好。
　　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男人，这样的他要如何面对其他人，如何面对公司的同事，如何面对他的父亲？
　　
　　
　　98　堕胎
　　
　　就在昨天，严宁轩还想着用这样一副怪物般的身体迎娶另一个女人，可他现在有了孩子啊，还怎麽结婚？严氏怎麽办，自己又怎麽办？难道要他亲手把自己的孩子杀死然後若无其事的结婚吗？可那孩子已经成型了啊，不止是精子卵子那麽简单，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叫他如何狠得下心来……
　　越想越觉得恐惧，严宁轩再也没有看向彩超，而是痛苦的闭上双眼。
　　晚上九点多，严宁轩见身边没人，偷偷拔了针管跑出医院，打了辆的士回到家里便把自己关了起来。
　　一声不吭的拉上被子，严宁轩只是静静的坐着，望着床前的镜子，严宁轩突然觉得自己很丑陋，疯狂的冲上前砸破了镜子，弄得满手是血。
　　看着缓缓滴落的红色液体，严宁轩笑了，一声，一声，却是凄厉的，悲戚的……
　　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以後，严宁轩再没有去过公司，只和严世杰说自己这段时间想静一静，公司的事情等过段时间再处理，只可惜严宁轩除了公司还有吴家这麽个烫手山芋在。上千张的喜帖已经发的差不多，若是自己在此时反悔的话，不仅严氏会因为十几亿的负债而破产，光是毁了吴小姐清誉这一点就可以让吴氏把严家给整死。
　　後天就是自己与吴家小姐的订婚宴，偏偏言焛怎麽也不肯接电话，就算找到他家里也见不到人，让严宁轩看着日历上的数字心乱如麻，最终选择去一家隐蔽的医院堕胎。
　　戴着墨镜，严宁轩用口罩遮住自己的脸，生怕被其他人发现，只可惜还是被路过的言嘉佑看了个正着。
　　“宁轩，你在这里做什麽？”跟着严宁轩上了医院的妇产科，言嘉佑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整个人抖了一下。
　　“言嘉佑？你怎麽会在这？”
　　“我问你在这里干什麽！”看了看科室的门牌，这里明明是妇产科，严宁轩一个大男人跑到这里来干什麽，莫非是和吴小姐有了孩子才这麽急着订婚？
　　“没，没什麽。”僵着脸，严宁轩这边才想该怎麽和言嘉佑解释，那边就碰到护士拿着号码牌叫他。
　　“严宁轩，该你了。”找了一圈，护士终於在门口找到了严宁轩的身影。
　　“嗯。”对着护士小姐点点头，严宁轩再没有看言嘉佑，转过身就进了更衣室。
　　眼见自己要问的话还没有得到答案，言嘉佑转身走到护士身旁。“护士小姐，我想问一下刚才进去的男人是干什麽的？”
　　“不好意思，这是客人的隐私。”瞄了眼言嘉佑，护士低下头，公式化的应了一句。
　　“这里小小意思，麻烦通融一下。”从古至今，钱都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方法之一。
　　看了看周围，护士小姐叫言嘉佑凑过头，小声在他耳边嘟囔着，“他是来堕胎的。”
　　听到了“堕胎”两个字，言嘉佑整个人愣住了，下一秒跟着冲进了更衣室，抓着严宁轩的手就往外跑。
　　“你干什麽！”甩开言嘉佑的手，严宁轩身上还穿着刚刚换了一半的手术服。
　　“你说，你刚刚是不是……是不是进去堕胎？”指着严宁轩的肚子，言嘉佑有些尴尬，可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再在乎这种事情只会白白牺牲一条无辜的生命。
　　“你怎麽知道？”
　　“是谁的孩子，你一个男人怎麽会有孩子的？还是你被谁用强的了？”
　　看到言嘉佑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严宁轩突然觉得好笑。自从亲眼看到眼前的人和言焛发生关系以後，严宁轩对他就没有好感，没想到他居然在最狼狈的时候被这个人撞了个正着，叫他如何抬得起脸来？
　　“你别和我来这套，要问就去问言焛。”
　　“小言？关小言什麽事？难道他……”想了两秒，言嘉佑一下子就明白了两人的关系，不免有些气愤。自己认识的小言不会是这麽不负责任的人才对！
　　“这件事，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让小言给你个交代的！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把小言带过来之前，你千万千万别再想不开了！”抓着严宁轩的手，言嘉佑郑重的交代了几句，最後怕他不听自己的话，硬是开车将他送回了严家。
　　听着言嘉佑一副管事人的口气严宁轩就想发笑，不过事到如今，若不是自己实在没辙，也不会带着孩子去送死。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他不来的话，我一样会把孩子打掉。”严宁轩说的风轻云淡，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要将自己的亲骨肉扼杀，是多麽的痛苦……
　　“我一定会带他过来的！你等着！”坚定的对严宁轩点点头，言嘉佑叫来了严昊，要他帮忙看着严宁轩，而严昊和严宁轩虽然平日没什麽交集，也答应了下来，并且答应两人这件事一定会对外界保密。
　　
　　用言焛给的备用钥匙开了门，言嘉佑一眼就看到满脸胡渣的男人倒在吧台上，周围满是各式各样的酒瓶。
　　“言焛，你还是不是男人！”给了言焛一巴掌，言嘉佑气他什麽时候变成了一个如此懦弱的男人，严宁轩有了他孩子这麽大的事情，他却只会逃避，完全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小言！
　　“嘉佑……”没想到言嘉佑一来就对着自己乱骂一通，让言焛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经很烦了，为何嘉佑还要过来烦他……
　　“你来干什麽，我现在没心情理你，你回去吧……”挥了挥手，言焛将手抵在额头上。这几天自己喝的太多，弄的现在头好痛，根本没有办法专心听嘉佑说些什麽。
　　“你看你现在像什麽样子！”从卫生间拿了面银质的小镜子，言嘉佑将它摆在男人面前，好让言焛清清楚楚的看到镜中的自己。
　　瞥了眼面前的镜子，言焛耸耸肩，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现在根本不在乎他自己变成什麽样子，他只知道自己过得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99　不堪回首的往事
　　
　　眼看言焛这幅德行，言嘉佑气的全身都在抖，说话的音调也提高了好几调。
　　“你到底知不知道严宁轩……严宁轩他……”
　　听到严宁轩的名字，言焛的眼神动了动，仿佛找到了唯一可以撼动他的一点亮光。“宁轩怎麽了？”
　　“他跑去堕胎！”
　　“堕胎……”重复着言嘉佑的话，言焛整个人都傻了。
　　堕胎？宁轩他为什麽这麽想不开，他……他只是想冷静几天，为什麽宁轩要去堕胎这麽傻！
　　抬起头，言焛的眼这才有了一丝生气。“他现在怎麽样了？孩子呢？孩子是不是没了？”
　　看着言焛紧张的样子，言嘉佑知道小言其实还是很在乎严宁轩的，只不过他实在不懂这两个人怎麽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
　　“孩子还在，幸好宁轩去堕胎的时候被我发现了，不然你就真的见不到你们的宝宝了。”叹了口气，言嘉佑道，“你去找宁轩吧，和他说清楚，和他道歉，他一定会理解你的。”
　　理解？言焛不知道严宁轩会不会理解自己，毕竟自己确实一度抛弃了他和他们的孩子，确实有想过就这麽躲一辈子。
　　得知严宁轩怀了自己的孩子以後，言焛当晚就独自一人开着车来到郊区的湖畔。拿着酒瓶，言焛静静的看着漆黑的湖水，有一口没一口的灌着。男人爱喝红酒，只不过以前喝酒是为了怡情，现在喝酒却是为了逃避。逃避严宁轩甩了自己的挫败，逃避知道严宁轩有了自己孩子时的惶恐与失措。
　　看着手边闪亮着蓝光的手机，言焛突然觉得那是会吃人的猛兽，屏幕上的“严宁轩”三个字更像是催命的符咒，卡的自己快要窒息。被那一声声手机铃声吵到受不了，言焛最终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抛弃，将手机关了机只为换取片刻的宁静。
　　将空了的酒瓶对着嘴倒了倒，直到再倒不出一滴红色的酒液，这才将瓶子甩在一旁。
　　之前严宁轩和自己提出分手，言焛还一直想着要怎样才能让他回到自己身边，可现在，男人退却了。知道严宁轩有了孩子，言焛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怕孩子，不能说讨厌，但确实是怕。然後他又想到宁轩，想到他有了孩子以後怕是再难和吴家小姐订婚，他这辈子可能也只会是自己的人，只是严氏这麽大一个担子，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有十几亿添补空虚，更别提得罪吴家的後果。
　　抱着言嘉佑，言焛突然大哭起来。“嘉佑……你知道麽……我爱宁轩……真的很爱……可我真的好怕……为什麽这个孩子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我觉得自己真的好无能……你可以理解我麽？”
　　看着在自己面前哭的像个孩子的言焛，言嘉佑仿佛遇到了十几年前的他。那时候的他才十二岁，浑身脏兮兮的被一家餐馆的店员追打着，说他是小偷，扬言要打断他的手，叫他以後都没有办法再偷东西，而那时候的自己刚好路过，看他可怜，这才替他付了钱，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之後自己花了好久才让他开口说话，结果他一开口，言嘉佑才知道他居然捡了个日本人回来，还是个脾气很倔强的小日本鬼子。和他一起生活了将近十八年，言嘉佑这才渐渐了解到他那段苦涩的经历。言焛家其实是日本的名门望族，只是他从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一个没有爱的家庭里。父亲从他记事起就没有正眼看过他，而母亲也因为得不到父亲的爱而变得性格扭曲，最後还想抱着他一起焚火自尽。虽然他最後从火海里逃了出来却摆脱不了那强烈的心理阴影，每逢圣诞节的时候便会像疯了一样，必须找个地方将自己关起来才不会伤害到别人。
　　“你父母是你父母，他们是对你不好，可那不代表你也不能给宁轩和你的孩子应该有的幸福啊。”说着，言嘉佑蹲下身，让自己的目光与言焛的齐平。
　　“相信你自己，好好和宁轩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去找严老先生说清楚，我相信他不会看着自己的儿子这麽痛苦也不管的！”
　　帮言焛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言嘉佑硬是拖着言焛上了车，来到了严家大门口。
　　“宁轩，我把言焛给你带来了。”对着严昊打了个眼色，言嘉佑留下言焛和严宁轩两个人在房间里单独谈谈，可惜房里的气氛前所未有的怪异，让在场的两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听说……你想去堕胎……”见严宁轩迟迟不说话，言焛主动开了口。
　　“你在乎吗？”抬起眼，严宁轩的眼对上了言焛的，期望从当中找到一丝的关切，只可惜男人自始至终都低着头，让他看不清他的眼。
　　“我……”
　　“我这几天给你打了那麽多电话，你为什麽都不接？”严宁轩知道自己不是女人，不能那麽脆弱，可是他的压力真的好大，连日来的拒绝让他深切的了解到男人的态度，分明就是逃避，不想负责任！
　　“对不起……”
　　以为男人会辩解，会和自己说一切都只是误会，严宁轩最终却只听到一句没有底气的对不起，听得他心里一阵寒凉。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低下头，严宁轩最终决定靠自己。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谁是会不顾一切的永远的爱着谁，保护谁的，自己是，男人也是。
　　“宁轩……”言焛还想解释些什麽却被严宁轩一声高过一声的吼叫所淹没。
　　“我叫你滚！”抓起一旁的枕头，严宁轩狠狠的丢向男人。
　　担心严宁轩会伤了自己，言焛叹了口气。
　　“我先走，你注意身体……”说实话，这麽匆忙的被嘉佑拽过来，言焛也真的没有想好该和宁轩说些什麽，现在这样，也许对两个人都更好。
　　“滚啊！”看到言焛一句解释都没有的就准备走，严宁轩更加觉得悲哀，亦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什麽海誓山盟，什麽爱恨纠葛，他情愿自己这辈子都不曾遇到过男人，就不会为他怀了孩子，更不会为他如此痛苦……
　　
　　100　订婚
　　
　　言焛走後，严宁轩又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整天，最终没有忍心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虽然对不起吴小姐，严宁轩还是挺着个肚子和她订婚了。
　　订婚宴当天，上千名宾客挤在偌大的宴会大厅，各大传媒也争相报道，整个宴会可以说是盛况空前，只有严宁轩知道，这可能是这个世纪最好笑的订婚宴。
　　那天言焛称病没有来，只有言嘉佑带着礼物来向自己道贺。
　　看着言嘉佑一脸复杂的对着自己说了声“恭喜你”，严宁轩突然笑了。那种很平静，很温和的笑，加上得体到不得了的举止，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忍不住落泪。
　　“宁轩……小言对不起你……”代替言焛和严宁轩说了无数声对不起，言嘉佑怎麽都想不到这两个人最後会是这种结局。他不知道宁轩到底有没有打掉孩子，只知道他确实是和吴家小姐订婚了，从今往後，他也确确实实变成了吴家的女婿。
　　“今天是我的订婚宴，我不想听到他的名字。”笑着对言嘉佑说了这麽一句，严宁轩的表情在外人看来只是一个因为订婚而兴奋的傻小子，只有言嘉佑为这两人揪心。
　　订婚宴持续了三天，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宾客到场，让严宁轩光是忙着应酬就应接不暇。好在吴家还算守信，将第一笔款项打入了严氏，填补了当中的一些亏空。
　　“爸……”坐在饭厅和严世杰吃着早餐，严宁轩恢复了许久没有见过的平静。虽说严宁轩和吴欣订了婚，表面上说是为了吴欣的清誉，其实严宁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