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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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多了。他就在真情与假意之间徘徊，左右为难。仿佛一下子溺水了，让他喘不上气来，越陷越深又无力挣扎。感觉自己就像个负心人，爽了，又不想负责任。
　　唐泽不敢再想了，他好像得了心病，感觉心里好像有一扇门，门里有一颗小植物，唐泽不敢把门打开，因为哪怕有意思光亮照进去，那植物就会疯长，开枝散叶，长出粗大的藤蔓，延伸着控制他的整个心，这棵植物叫宁宁，让唐泽不敢触碰，避之不及。本应该趁早把这棵小植物砍了，可他又舍不得，就这么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养着，自己折磨自己玩儿。
　　唐泽冥想了半天，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事情又回到原点，什么都没解决。白瞎了这半包好烟，自己还把自己累够呛，唐泽觉得自己长着么大都没这么纠结过，顿时糟心无比，使劲挠挠头发，回家喂鲤鱼去了。
　　唐泽敲敲玻璃鱼缸，里面黑不溜秋的大鲤鱼也不看他，自己在那瞎游，眼皮儿都不眨一下。唐泽看他游了半天，感觉心静下来点了。
　　这问题唐泽想起来就头疼，只能选择拖着。但事情出现了转机，似乎不用他纠结了，上天好像在垂帘他那打着结的脑筋，几乎直接为他排除了一个选项。另一个也有点不好说了。因为宁宁和何英发生正面冲突——打起来了！而且……
　　唐泽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气急败坏，本来已经磨平了的脾气今天猛烈爆发。唐泽的脸寒的像块冰，一把抻过伤痕累累的宁宁“站好，给我站直了！”把人按到墙角，语气严厉，不容抗拒。
　　宁宁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听着唐泽的训斥，虽然生着气，可还是乖乖站好了。
　　“你可真行，到底是我小看你了，竟没看出你这般心狠手辣！”
　　“是他先来惹我的！难道你要我挨打不还手嘛！”宁宁梗着脖子对上唐泽的眼睛。
　　“你……”唐泽一怒，揪过他的领子，扬手要打，对上宁宁满是伤痕的脸，竟生生住了手。小脸儿被人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偏偏眼神还是倔强如初。唐泽恨恨垂下手，转身摔门出去了。宁宁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你怎么不问问他和我说了什么，你……还会是那个疼我的大哥吗？
　　……
　　“你带人把钱阳的人打了？就为了你那个小弟弟！”陆遥玩味的看着唐泽。
　　“和宁宁没关系，我早看那几个人不爽了！天天跟在何英屁股后面没干什么好事！”唐泽一提宁宁语气一滞，烦躁的点了一根烟。
　　“给他出气就直说，跟我你也兜圈子，你今天可挺反常啊，我看宁宁哭着出去的，你训他了？”
　　“就他干那事儿打一顿都应该！算了，以后别和我提他！”
　　“究竟怎么了？宁宁到底干什么了把你气这样！”
　　“哼”唐泽冷哼一声，淡淡的说“也他妈是个不省心的主儿，把何英脸给划花了……”
　　“毁、毁容？他才多大？下手这么狠！”陆遥十分惊讶，转念一想“也好，这回你算是能跟何英彻底断了！倒是钱阳那儿你怎么交待？”
　　“切，交待什么？我和他结的梁子还少？”
　　唐泽替他把事情压下来了，宁宁照常上着学，只是此后俩个星期，宁宁和唐泽谁也没联系谁，宁宁那儿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唐泽有点开始不适应了。以前回家总有一个漂亮小子陪着他，围着他唐哥唐哥的叫，在他身边蹦蹦跳跳聒噪个不停，对他的眼神满是崇拜，一笑眼睛弯弯的，又乖巧又漂亮。现在这个人离开了，能陪他的只有一条黑不出溜的大鲤鱼，大鲤鱼静悄悄的，只是偶尔能翻出一点水声。唐泽躺在床上，身边少了一个人，感觉孤孤单单的，一下子辗转难眠，闹钟也不用定了，反正他不用早起。唐泽把头枕在自己胳膊上，回想自己那天的反应，是不是太冲动了？一定把那小孩吓着了，可他究竟为什么生气？到底是因为宁宁，还是因为别的。他不怪宁宁打架，只是觉得他不该往人脸上划，难道是心疼何英？那他后来怎么把帮着何英打架的人打了呢？里面可大有帮着宁宁出气的成分在。唐泽自己都有点匪夷所思。一下子又把自己整魔怔了！他现在挺想宁宁的，想把那小小子抱到怀里好好亲一亲，告诉他回来吧，自己已经不生气了。可他已经俩个星期没联系宁宁了，这么冒冒失失的找过去说什么？这孩子也是，我不联系你，你就不知道联系我吗？唐泽拿出电话，翻出宁宁的手机号码，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的烂熟于心，倒背如流，最后也没拨出去。正在发愁，手里的电话一震，手一松，砸在下巴上，唐泽慌忙捡起来一看——陆遥。唐泽叹了口气，揉揉下巴还是接了。
　　“唐哥，自己在家干嘛呢？跟兄弟出来玩儿玩儿？”电话那头语气暧昧，像是有什么事儿。
　　“玩儿什么？”唐泽懒懒的回。
　　“你说玩儿什么？我又帮你物色到一个，是你过来？还是我给你送过去？”
　　“……”唐泽无语了好一会儿“你等会儿，我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唐泽如约来到新月，包间里就一个小孩儿，连陆遥都不在，那小孩儿低着头，也是一身儿的校服，短衣长裤，唐泽差点以为是他们家那小小子，那男孩儿听到有人进来抬了头，唐泽趁机好好打量了他一下，没有他们宁宁长得白，没有他们宁宁腰细，没有他们宁宁眼睛大，没有他们宁宁睫毛长，唐泽不自知，跟宁宁八字没一撇自己却老想着他。俩人就这么相面似的，大眼瞪小眼对着看了好一会儿，谁也不说话。男孩儿似是有些害羞，悄悄低了头，挺文静的样子，倒是个乖性子，唐泽这才露出点笑模样“叫什么？”“李嘉”“多大了？”“20”“20还穿校服？”“陆哥让我这么穿的！”“……！知道来干什么吗？”“知道。”“脱衣服吧。”李嘉红了脸，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开始脱衣服，刚脱了上衣，唐泽的脑子里就嗡的一声，像被丢了颗炸弹，理智被炸的四分五裂。不知怎的，宁宁的样子老是从脑海里跑出来，赶都赶不走。那天他也是脱了上衣，被灌得七荤八素的，就软软的靠在他怀里，说话的时候红红的小嘴儿一张一合，热气全喷在他脖子上。宁宁不是故意的，也许那是个意外，唐泽心里这样想着，嘴也不听使唤“穿上衣服走！”说完自己也吓一跳，他太久没那个了，自打遇到宁宁一个多月了他就没发泄过，就这么把人放了？却是一咬牙硬声道“赶紧走！”
　　李嘉很快就出去了，陆遥紧接着进来，张口就开骂“唐泽你抽什么疯？哪他妈又不随你心！啊？你说不要岁数小的，这个20，你说不要不省心的，这个性子乖，人家第一次，又是他妈心甘情愿，你还想咋的？你要啥自行车？啊！你说说，哪不行？你也让我明白明白……”
　　唐泽恨不得给他一下子，告诉他别说了，听着烦。我这自己也他妈没弄明白怎么告诉你！“你真闲的没事你挠挠墙！去，乖！”唐泽眉头紧锁。
　　陆遥看他那副样子也急眼了“你到底看不上他哪？”
　　“我看不上他穿校服！”唐泽喊了一嗓子，喊完俩人一愣！
　　李嘉其实是最符合唐泽要求的，又听话，又不缠人，而且人老实本分不惹事，唐泽说什么是什么。可错就错在，唐泽先认识了宁宁。说到底就是唐泽忘不了宁宁，或者根本不想把他忘了。唐泽就这么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头搭勒脑的回去了，躺床上又开始后悔，妈的，就这么把人放了！弄床上干一次也好啊！唐泽狠狠的揉了揉枕头，一宿也没睡，也不知道他的小小子怎么样了，有没有想他……
　　第二天一早，唐泽就乐了，冰雕似的脸终于看见点笑意，而且藏都藏不住。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咔嚓一声砸他脑袋上了，砸的唐泽喜上眉梢，乐不可支，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看宁宁去了！早上唐泽接到一个电话，陌生的号码，接通了一问是宁宁的班主任，上次宁宁生病的时候唐泽给她打过电话，老师问他是不是宁宁的监护人，他说是，他是宁宁的表哥。这次老师又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学校一趟。“表哥”心花怒放，踩着油门就过去了。
　　唐泽进到老师办公室，尽力保持他不擅长的微笑，坐的也端正，努力树立自己的光辉形象，现在他以宁宁家长的身份自居，而且当得很骄傲！老师找他过来无非是告知宁宁的在校情况，宁宁的身世老师们都听说了，宁宁以前是好学生，长得又好，自然是老师们的心尖儿尖儿，知道宁宁母亲去世的消息大家都很担心宁宁，觉得这么小的孩子没个人照顾实在可怜，现在又成了混混，当了大哥，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前些天又在校外打架了，老师希望家长能和学校配合，积极沟通，多帮助宁宁，让他别有什么心里阴影。班主任是个年轻女老师，大学毕业不久，本就多愁善感，又是个教语文的，言辞恳切，真情流露，说的唐泽心酸无比，当即举手表态，一定好好照顾宁宁，多和宁宁沟通，努力把他往正道儿上领。心情激动的出了办公室，走到宁宁班级的时候，教室里一排一排的学生，都穿着校服，乍一看也分不出什么你我他，都一个样儿，可他一眼就看见他那朝思暮想的漂亮小子，也不听课，手撑着脑袋，望窗外望的出神。唐泽一下子把老师说的话全忘个干净，就在门口等着。
　　二年一班门口，宁宁刚想去个厕所，出门就看见楼梯口的唐泽，宁宁吓了一跳，转身就回班了，唐泽一把把他拉住拖走“你把人打成那样，我气都消了，你还生什么气？”
　　“放开！”宁宁被拖到楼梯转角，低吼了一声。
　　唐泽一笑，双手撑在宁宁两侧，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宁宁被迫侧过头。
　　“怎么了，谁又惹了你？”
　　“你……”宁宁气的哆嗦，语气有些颤抖，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你……真是……？你……喜欢男人？”
　　唐泽吓了一跳，目光也阴沉下来“谁和你说的？”他好像从没告诉过宁宁这件事。
　　“呵，那便是了，看来他没骗我。倒是我错怪他了！”说着眼圈有些发红。
　　“谁！谁和你说的！”唐泽声音透着一股狠厉“何英吗？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宁宁有些哽咽，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此刻竟不知说什么好，肩膀被他抓的生疼一时犹豫，唐泽厉声又道“告诉我，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宁宁一想，说清楚也好，反正以后也不会见面了，倒不如讲清楚了痛快。可一想到不会再见面了，也不知触动那根情肠，眼泪刷刷的往下掉，抿着小嘴儿，睫毛湿漉漉的，唐泽看的直心疼。也不管是不是在学校，一把就把宁宁搂在怀里，声音也柔和了下来“怎么了？啊？跟我说，你说出来，我给你解释！”
　　宁宁哭的伤心，也没推开他，由他抱着，反正是最后一次见面，抱就抱吧，照顾自己这么久宁宁也挺想抱抱他的，想到这儿眼泪却越掉越凶，收都收不住，上课铃都响了，唐泽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就这么抱在怀里轻轻的哄，一手捋着宁宁的后脑勺，柔声细语的劝。唐泽也不问了，他现在是真不想知道何英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就觉得这么一直抱着挺好。宁宁哭了好一会儿，还是一抽一抽的，眼睛也哭的发红。唐泽帮他擦着眼泪“别哭了，好不好？今天放学我来接你！”
　　宁宁拉住唐泽的手，颤抖的说“不，不要再见面了。我……我不想再见到你，你走吧！”唐泽手一滞，像是迎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冰到脚，短短一会的功夫，天堂地狱掉了个个儿。唐泽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我到底哪里招了你？你和我说，你说完我就走！”
　　“好”宁宁擦了一把眼泪，平静了一下情绪，缓缓开口“我来问，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好”
　　“你喜欢男人？”
　　“嗯，对！”
　　“你跟何英上过床？你们以前是那种关系？”
　　“嗯，上过！他是我床伴”
　　“你认识我也是为了……上床？”
　　“……”唐泽一愣，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吗？是为了上床？呵，难道不是吗？
　　宁宁冷笑“果真如此，亏我还傻兮兮的叫你大哥！你根本就是看我好骗，三言俩语把我弄的团团转！何英说的没错，我根本就是个玩笑，是个工具，是他的替代品！他走了你也想着他，我碰他分毫你都不愿意，我说怎么每次碰见他你都发火！呵，原来是我自己高看自己了，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宁宁看着唐泽的痛苦表情又接着说“怎么？我把他脸划花了你心疼？切，他说他说回来就能回来，我偏不如他愿，这次我看他怎么回来！看你还会不会要他！”他要回来，我怎能让他回来，若真如此，我连唯一照顾自己的人都失去了……
　　“宁宁”良久唐泽终于开口“你说的我都不能否认，可你不是工具不是代替品，我若是强要了你，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那时还有资格在这和我发脾气吗？”
　　宁宁被问的一惊，猛然抬头“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只是我不愿意！所以我现在想问问你，和我上床你愿意吗？”
　　“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　章

　　“我……”
　　唐泽先一步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不该问！我走了，以后再不会来找你！”大手再一次揉了揉他的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好好学习，别混了，今后没人护着你了！”
　　宁宁想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过的要命“今后没人护着我了，今后没人护着我了，你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宁宁仰着头，想让眼泪流回去，他的眼泪没有人心疼，心疼他的人都走了！
　　“唐泽——”别走、别丢下我……
　　那人在太阳下转过身，冲他笑了笑，到底还是离开了……
　　宁宁倚在墙上，失魂落魄，没了唐泽他什么都不是了，什么校草，大哥，一切光环瞬间消失，从现在开始他又被打回原形，就像那天他失去妈妈，失去所有庇护，仓皇无助，茫然无措。泪，最后还是流了，宁宁蜷缩在墙角任凭眼泪流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