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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黑手党的秘密生涯-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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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让我难堪。”
“别提你了,我在桑树街上真不能混了,就因为我跟这个惹祸精搅在了一起。”
“他现在怕是把钱藏到什么地方了,”我说。
“钱不钱,我倒不在乎。我一心想的就是要找到他的下落,那才痛快。”
“我以为他被干掉了,勒菲蒂。没错啊,要不也不会一走24个小时,连电话也不打。”
“我不信他被人干掉。如果他们要干他,在密尔沃克就能动手。我估计,他是不肯把钱拿出来。”
“但是,如果那人就是和他一伙的,他也想干掉他,那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我不会失去什么。只要报上没有报道,那家伙又不回来,娘的,他就是上天入地我们也要把他追到。你接到的那两次电话我很厌恶,毫无意义,因为谁也不会承认自己干了那桩事。他们也不打电话,他们给了你什么啦?多尼,你现在要干点事。去租一辆车,就用你的信用卡。去两个地方。先去密尔沃克机场,再去芝加哥机场。汽车要停在机场里。如果他的车还在机场,那就清楚了:他撇开我们逃跑了。”
“发现他的车,然后什么?”
“然后我就到那边去。我们把车箱打开,看下面有没有他的尸体,或者你的衣服可能还在。”
我琢磨着,去一趟芝加哥,查一下机场,来回要6个小时。我整天就待在旅馆房间里看电视,看看户外的大雪,不向服务人员要任何东西,不回答任何电话——好像我真的不在那里。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勒菲蒂,说我去了那两处机场,我没有找到他的车。但是在芝加哥,我向停车场的工作人员讲了那辆车子的情况,问他们可见到过。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说,前天晚上他的确看到了一辆那样的白色卡迪拉克牌轿车。他说,警察拖走了那辆车,还听他们说起车座位上的血迹。“勒菲蒂,我认为他被人干掉了。”
“我不那么看。这事儿有点可疑。”
“勒菲蒂,我不能老待在这儿,钱用光了,我穿的还是两天前穿的衣服。我要结帐离开这儿。”
“好吧,到这儿来,隐蔽一下,别让迈克看到你。多尼,我才把这些话对你讲。我对你要不是那么爱护备至,你早就妈的丢了脑袋。迈克不能像我这么爱护你。”
我离开了密尔沃克。回到纽约以后我还得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弗兰克·巴里斯特艾里究竟中了什么邪,我还是没有弄明白。但是,如果我们的行动像我们估计的那么顺当,我可能受到一点惩罚,而不至会丢脑袋。
第十二章 孙尼·布拉克
我没有受到惩罚,也没有判什么缓期罪。迈克·沙贝拉对我很冷淡。但是,由于我不是入盟党徒,在判断上有些过失得到了原谅。我放跑了坎特,放掉了20万美元,勒菲蒂对此总是耿耿于怀。我在这一带晃来晃去,度过了几个月,假装为我和勒菲蒂找个下手的地方。
7月份我在迈阿密,勒菲蒂突然打电话叫我买纽约报纸。他说:“你会大吃一惊的。”
卡明·甘兰特被打死了。这个布拿诺家族的老板在亚特兰大联邦政府牢房里才蹲了几个月。往日我和勒菲蒂在沙沙贝拉旅馆外面常常为他站岗放哨,那时我就担心自己遭到暗算。现在,卡明本人出现在报纸的头版上,仰面躺在血泊之中,嘴里还紧紧叼着雪茄。在布鲁克林的布什维克地区,拉链活动分子经常出没的尼克鲍克大街上有一家乔和玛丽开办的意大利美国饭店,卡明·甘兰特正在那后院里吃午饭,三个人对他开了枪,把他打死。饭店老板和一位朋友也被打死。与甘兰特一起吃饭的另外两人经查明是甘兰特贴身保镖:鲍尔多·阿迈托和凯撒·邦万特。这两个人都是拉链行动分子,我在多依兰交谊俱乐部里曾经见过。在开枪以后,他们俩逃跑了。
“啊呀,”我在给勒菲蒂的电话里惊叫一声。
“形势将有重大变化。”
“那么,我们该怎么跟别人相处呢?”
“这在电话里不好谈,你立即过来。”
一个家族的老板被打死,事情并不到此就了结。如果一个派别得到家族委员会的允许推派一名老板,那么竞争的派别或效忠于已死老板的派别一定要服从,要么就被消灭。有胜方,也有败方。有时候,一派要经过好几年才取得胜利,残杀才停止下来。我现在还不知道各个派别的情况,也不知道勒菲蒂最终采取什么立场。勒菲蒂憎恨甘兰特,但仅凭这一点不能说明问题。据说,拉链活动分子是甘兰特挑选的人。但是,他被打死那时候,和他一起吃饭的主要拉链分子是两个人,这也说明了组织结构的情况。因此,我不知道各人所采取的立场,当然也意味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应采取什么立场。
我在玛迪森大街糖果店外见到了勒菲蒂。
“勒斯蒂·拉斯苔尼是新任老板,尽管他还待在大牢里,”勒菲蒂说,“我们将归孙尼·布拉克管教,他是个入了盟的副官。他要接管迈克的人马。”
“多米尼克·孙尼·布拉克·拿波尼塔诺”和布鲁克林的布拿诺家族成员待在一起,我见过他一两次面。但是,在大多数情况下,布鲁克林的党徒待在布鲁克林,曼哈顿的党徒待在曼哈顿。孙尼因为抢劫而坐牢。我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干抢劫工作。
“迈克怎么样?”我问。
“他和尼基据说要被处死,但是由于许多人都喜欢他们,他们就免了难。他们作个交易,以降职代替。”
迈克·沙贝拉和尼基·马伦格罗同意降职处分。现在他们只不过是勒菲蒂手下的普通兵丁。他们很幸运。
“这些变化,叫我们怎么办?”我问。
“我们没问题,我本来以为我也要被干掉。”
他说,甘兰特死了以后,他接到了孙尼·布拉克的电话。孙尼虽然知道勒菲蒂是迈克·沙贝拉手下的人,但还是下令要他在午夜和他相见,地点在布鲁克林的格拉汉姆和威瑟斯街道的一个酒吧间,那是孙尼常去的地方。勒菲蒂不得对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去向。
“我以为他们也要干掉我,因为我一向紧跟着迈克,”勒菲蒂说,“他对我的吩咐是,我到他那儿去,这事不准告诉我自己的副官。我没有办法,只好听命,因为我知道孙尼现在是个有实权的人物。我驾车到布鲁克林见孙尼,究竟干什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会见的气氛很友好。孙尼向他谈到局势的变化,谁遭到贬降,谁会成为新的副官等等全都说了出来。我在交谊俱乐部里见过的那个胖子乔伊·马西诺被任命为副官;多依兰俱乐部的另外一个家伙萨尔·卡塔拉诺成了拉链行动的老板,拉链活动分子都是从西西里那边运到美国来的。甘兰特被打死那时候,一个瘦条条的拉链活动分子凯撒·邦万特在陪他吃饭,也成了副官。他才28岁,是家族里最年轻的副官。孙尼让勒菲蒂作出选择:要么跟他,要么跟乔伊·马西诺。但是,孙尼想要他。
“我就说,‘啊,我当然跟你干。’”
在党徒之间打交道,你所问的问题只涉及你个人方面。本来是很正常的好奇,对于一个老练的党徒来说也属于不正常。老练党徒不会转弯抹角去问是谁干掉了老板。看上去你过于好奇,但只注意你自己。警方如果真的披露些什么,大家首先想到的是有告密者。我不希望人家说:“多尼怎么事事爱打听?”
联邦调查局可能从知情者那里得到凶手的消息,我也知道一些情况,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使自己的行动超出了界限。作为一个联络党徒从逻辑上说应该知道多少就是多少,我不想知道得更多。懂得太多和懂得太少其危险程度相同。我要是知道得比自己应该知道的还多,我还得要对此进行分析整理,我不想增加这样的负担。
大街上,人们对杀害老板的凶手谈论得并不多。家族的政策并不改变。党徒内部有一条不变的政策:你弄到了钱,你就得交一部分给上面。要变的只是人品。普通的入盟党徒或联络党徒对此毫无过问的权利。你只顾干你的行当,权力由各个派别的头头们进行分配。
“等到勒斯蒂放出大牢的时候,”勒菲蒂说,“情况将会有所变化。”
他喜欢“菲力普·勒斯蒂·拉斯苔尼”,他们本来就是老交情。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拉斯苔尼,因为他犯了抢劫罪,自1975年起就一直关在牢房里。
在桑树街上漫步,经过沙沙贝拉旅馆的时候,我意识到:迈克·沙贝拉已经不再拥有权力。想到这一点,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有一次,勒菲蒂说:谁也不会采取什么重大行动。他还干他的支票骗局和彩票行当。他决定把那爿炸鱼、炸土豆片的店铺改成快餐烤鸡食品店,叫他女儿经营。由于附近都是住宅区,所以店铺将会有稳定的收入。他想购买拐角处的一家酒吧,但我们要拿出6万块钱。联邦调查局根本不想出这种钱,我也不想待在一个酒吧里把自己束缚住。
这时候,我的行动已经有些自由,可以到处转转,还可以参与别的破案行动计划。别的特工可以把我作为联络党徒和他们在纽约的朋友向别人介绍。这样可以提高他们在同歹徒共事的那些人中的威信。我对勒菲蒂说,我想要挣一些大钱,因此要到四周对一些情况作点了解。我为调查局各种不同的特工搞调查研究作过一定的工作,地域上涉及到新英格兰和西南部一带。这些地方的行动计划有的还在继续,有的一无所获,有的我还不便讲。
拉里·基顿是在洛杉矶外执行任务的特工。他的破案工作在一个城郊的城镇上,涉及到一帮黑人。他们从事对政府官员的政治腐蚀、赌博以及毒品交易。他想向这些匪帮表明他与党徒有联络关系,要我到拉斯维加斯去,扮演一个代表某个老板的黑手党党员。他让另外一个伙伴扮成这个老板。
要我担当的作用是:看看这帮家伙所干的一些项目中有没有值得向老板汇报的东西。如果有,我就安排他们和老板见面,教他们言谈举止。
我来到了沙漠旅店,我们租了一大套房间。他们来了四条汉子,个个长得结实,衣装入时,都是滑头滑脑的花花公子。我们把他们安排在房间里,叫他们坐有坐相。有个家伙把双脚搭在咖啡椅子上,我把它踢下去,说:“像你那样跷着脚,你以为能同老板谈话?你不尊重家具?”我教训另外一个家伙说:“哪能像你那样躺在沙发上!坐好,要表现出会见老板很有兴趣的样子。”
拉里说:“要明白,这位伙计真的难得转到这儿来。要是老板来了,你们弄得不成体统,那就是叫我脸上无光,因为这里一切好坏都与我有关。”
这时候,他们一个个挺斯文地坐在那里,显得思想很集中。我对他们一个一个地问话:“你,再说一遍,叫什么名字?干什么活?”他们告诉我:他们运可卡因、大麻,开赌场。我说:“我们要确保你们受到当地政府官员和司法官的保护。”我要他们讲一讲自己能干些什么,因为我要计算老板花多少时间。他们说:“我们买通了城里一些政府官员和司法官。”他们真想要我相信:他们有资格和老板见见面。他们向我说了姓名、年龄、人数及计划。
“嗨,慢慢讲!”我说。“老板进来以后,你们要慢慢讲,一件一件地说清楚,因为老板不想对任何事还问个再说一遍。他没有同黑人谈话的习惯,也不想听黑人的乱七八糟的谈话。”
另外,我们在房间里安了窃听装置,我们就可以确保得到所有的情况。
我说,老板进来,他们要站起来,表示敬重,别指望要同老板握手,任何人都不得碰一碰老板。没有问到他们就不准说话。他们不该期待老板对他们讲话,因为老板不直接同普通人说话。老板只是到这儿来走一走,表示对拉里的喜欢,因为拉里非常尊重他。我们大肆渲染了一下气氛,叫他们一个个专心致志,特别要他们注意行动无误,好端端地坐着,说话要慢、要清楚。
接着,我到隔壁房间去叫老板。
老板就是化名为史蒂夫的特工,装成老板真是天衣无缝。他身穿一套黑西装,白色领带,翻领上系一棵白色康乃馨。身体敦实,黝黑的脸膛,浓密的短须,样子就像电视里放的老片子《不可捉摸》里的弗兰克·尼蒂。
我耀武扬威地把他领进来,端了椅子让他坐。
“啊,好,唐纳德,”老板说话了,“给我介绍介绍这些先生们啦。”
我一个一个地介绍了他们。我说:整个情况我已经告诉了老板,你们一心一意在干,还能有大的行动,他非常高兴,因为他很看重拉里。他不想看到拉里处于对他不利的任何环境。
啊,不会,他们说:我们不会那么干。
老板史蒂夫一声未吭,只是点点头。他问他们有没有什么话想要问问老板。没有,没有,没有。接着我问史蒂夫:“老板,可有什么话对这些先生说说?”
他说:“你告诉他们,这儿事事都干得不错,我对此感到很高兴。”
我重复了他的话,然后说:“好了,就到这儿了。”我送老板出了门。
整个活动用了大约40分钟。
这件案子我没有什么更多的工作要干了,因为拉里把他们全都定了罪。
我和勒菲蒂在迈阿密一带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度假,在赛马场、赛狗场里输钱,找交易。迈阿密像拉斯维加斯一样,多少是个开放的地方。各个家族的党徒,只要不干扰别人的事,大家都能干自己的行当。勒菲蒂总是在打着主意,想着怎么样挤进赚大钱的地方——佛罗里达。我们一有什么活儿,手头有些现款,他就想着要买个酒吧或娱乐场所。他常常说:“要是抓到个像样的娱乐场所,那你就发了大财。”
我们常常待在悌维尔旅馆或雷鸟旅馆,因为他知道那里住着许多老练党徒,他不时地把我向他们介绍介绍,其中还有一些布拿诺家族的成员,他们就住在这一带。勒菲蒂非常喜欢到悌维尔旅馆,因为经理尼克是个坚定的党徒,是他的朋友。勒菲蒂老是同他谈起要搞个娱乐场所,或是在一家旅馆里搞一间赌室。尼克听他说话总是睁着骨碌碌的眼睛。
8月份我和勒菲蒂待在迈阿密,那时候有一批党徒带着妻子或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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