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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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狐狸继续哭道：“反正我都活了这么多年了，也该知足了。要是爹娘还在，知道我一个人挣扎着活了这么久，一定也会很高兴的……就算没有人帮我，我也不会埋怨什么……”
　　
　　书生的良心好像被刀狠狠的刺了一下。他终于一咬牙，以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道：“我带你回去！”
　　
　　这是书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出的决定。就算脸皮子薄，就算自己也是个客人，书生也下定决心一定要求着白狐留下小狐狸。他甚至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沉甸甸的小狐狸一路走回石洞。
　　
　　可惜，书生没有看到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奸计得逞的坏笑。
　　　

作者有话要说：很久很久以前，小介子有两个很好很好的朋友。那时候总在想，我是一辈子也会把她们紧紧的牢牢的记在心里的。可是现在10多年过去了，尽管我和她们还是保持着联系，但是每次一想到她们的模样，确实十分的模糊。明明是对我来说那么重要的人，怎么反倒想不出她们是个什么样子。

写白狐对狐仙石像的心情，其实就是我的这种心情。明明知道很重要，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但是，我有一点确实知道的。就是在人海中，小介子肯定能一眼把她们认出来




5

5、名字　。。。　
　
　
　　糊涂浑身的狐毛都竖了起来，龇着牙，以自己最凶猛的样子对着前面的人。
　　
　　“哼！”
　　伴着冷哼，丽娘一记芳香脚直接把糊涂踹了出去。糊涂撞到了树干上，“啪嗒”一声跌落到地上，顿时眼冒金星晕了过去。
　　
　　“糊涂！”
　　书生急忙奔了过去，把糊涂拾起来，搂在怀里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一样护着它。
　　
　　丽娘又是一声冷哼：“糊涂？这名字倒是起的好！”
　　
　　丽娘语气中的嘲讽太过明显，连书生都听得分明。书生问道：“这名字有什么特别的？”
　　
　　丽娘见书生还是把糊涂保护的密不透风，不由气得跺脚道：“你这呆子！糊涂就是狐仙的名字！这畜生取着狐仙的名字，又特意跑去狐仙庙，这不明摆着是别有所图吗？”
　　
　　书生也是一怔。
　　难怪昨天在狐仙庙白狐听到“糊涂”这个名字后表情会有所变化，连带着说的话也多了，原来糊涂就是狐仙的名字！
　　但是看到自己怀里的小狐狸可怜巴巴的样子，书生小声道：“也许只是巧合……”
　　
　　“巧合？”丽娘冷笑，“那也太巧合了！最后它不还是也住进了石洞？它是小，可是万一它身后还有别人呢？知道狐仙名字的人可不多，当年认识狐仙的大妖怪都死的死散的散，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谁知道是不是这些人打白狐的主意？”
　　
　　书生一时也没法反驳。
　　
　　小狐狸是小，但是给他名字的人未必就安着好心。而最后，小狐狸也确实住进了石洞。昨天书生糊涂带回石洞的时候，也是胆战心惊的，生怕白狐会把小狐狸连带着他一起赶出石洞。但是白狐只是看了一眼这一人一狐，便什么也没有说的走开了，也算是默许小狐狸留下了。
　　
　　只是一个狐仙的名字，对白狐的影响都这么大。
　　
　　书生又问道：“糊涂和那位狐仙长的像吗？”
　　丽娘双手叉腰，撇嘴道：“我怎么知道！我出生的时候，狐仙早就不在这山头了，那时候白狐也就是只小狐狸罢了。”
　　
　　丽娘和书生见过几次之后，越来越不注意美女的形象。之前书生见丽娘的时候，还总是脸红，现在见丽娘，几乎都可以把她当成自己的同性。
　　
　　“不过看着狐仙庙的石像，和你手里的这个畜生倒是有几分相似。”丽娘脸色发阴，“还是让我一掌拍死他算了！免得以后还要担心！”
　　说着，丽娘就要上前杀人灭口。书生自从没有了性命危机后，和丽娘在一起都忘了她也是个狠角色。眼见着丽娘杀意甚浓，急道：“不行！”
　　
　　丽娘狠狠的瞪了书生一眼，书生的底气一下子弱了下去，但仍是坚持说道：“他这么小，做不了坏事的。”
　　丽娘见着书生一副与小狐狸同生共死的样子，不由气得直戳书生的脑门，道：“你这呆子！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丽娘也知小狐狸虽然像狐仙，但到底不是狐仙。何况白狐那么厉害，一个道行浅浅的小狐狸又能出什么幺蛾子？只是白狐厉害，书生却是弱的要命。他不怕小狐狸夺了白狐的注意，难道就不怕小狐狸要了他的小命？
　　
　　书呆子就是书呆子！
　　小心以后有得他哭的！
　　
　　书生见丽娘不杀手下留情不杀糊涂了，只是呆呆的傻笑，那模样就好像丽娘是个菩萨似的。丽娘索性撇过头不去看书生的脸，省的越看越来气。
　　
　　书生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狐仙是叫糊涂，那白狐是叫什么？”
　　
　　丽娘本来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不可抑制的如火山一般冒了起来。她脸色发绿的看着书生，嘴唇颤抖，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能用正常语气说道：“白狐就叫白狐。当年就是狐仙给他取的名字。你在那住了这么久，竟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书生的脸有些发红，也知道丽娘说的在理。自己得到了白狐这么大的帮助，却连自己恩人叫什么都不知道。若是最初还过得去，可他都和白狐住这么久了，还是不知道白狐的名字，实在是羞愧至极。
　　
　　丽娘的情绪一下子被带了出来，幽幽的道：“狐仙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白狐他……”
　　下面的话却是丽娘说不出来的了。
　　
　　她没有见过狐仙和白狐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可她却明白白狐在狐仙眼中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只看他随意给白狐起的名字就知道了。狐仙是个好人，收养白狐不过是他做的众多善事中的一件。待到狐仙羽化登仙后，就只留下了白狐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石洞。
　　
　　狐仙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白狐也越发的少言寡语，一心只想着早日修得正果。
　　狐仙收养白狐只是一时，然而白狐要用一世去思念着一个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人。
　　
　　丽娘最初是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听到这事的，初时只不过是好奇，所以偷偷的藏在树林中看了白狐一眼。
　　
　　只是这一眼，却注定了丽娘一世的沉沦。
　　
　　不知是否是白狐独立萧索的身影打动了她，但她从此便放不下白狐了，经常偷偷的看着他，想着如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狐仙能回来，或者有个比自己更关心白狐的人出现。
　　
　　能入的了白狐的眼的人少，至少这满山的妖精里是没有一个引起白狐注意的，直到书生出现住进了石洞。
　　
　　然而书生又能比狐仙强多少呢？
　　
　　这么久了，却连白狐的名字也不知道，为了一个才认识的小狐狸而置白狐的安全于不顾。
　　
　　说到底，白狐还是一个人。
　　
　　用自己的一世去关注不会留意自己一眼的白狐，丽娘心甘情愿。可她却不希望白狐为了狐仙或是其他根本不会不在意他的人赔上他的一生。
　　
　　白狐以前也是会笑会哭，和别人一样有着喜怒哀乐的吧？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面无表情了呢？
　　
　　丽娘眼圈有些发红，淡淡的看了书生一眼，发出一声冷哧，便足不点地的飘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当初写这段的时候，想的是传奇的歌词，“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都说一见钟情，我本是不信的，可有时候，真的只是一眼，就对一个人有了莫名其妙的兴趣，不时的想去看他、关注他、念着他。

漫长的等待，单单的，只为了再多看他一眼，仅此而已。




6

6、冬至　。。。　
　
　
　　之后书生就再也没看见过丽娘。书生虽然迟钝了些，但也知道是丽娘不愿意见自己。他本来想问丽娘有关狐仙的事，也就没有了着落。
　　
　　现在书生每天最重要的事便是为了自己的温饱而奔波。虽然有了糊涂的加入，觅食过程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书生仍是越发的面黄肌瘦，反倒是糊涂越发的体胖，连带着狐毛都闪着耀眼的光泽。
　　
　　难道这就是人与妖的区别？
　　
　　糊涂坐在地上，胖胖的小身体肉呼呼的团成了一团。书生望着糊涂的背影，仿佛那就是一盘上好的红烧狐狸肉，他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于此同时，糊涂突然打了一个冷颤。
　　
　　“冷了吗？”
　　书生从地上抱起糊涂，把它放到床上。从天气变冷的时候，书生就开始和糊涂一起睡觉了。糊涂胖嘟嘟的，占床面积小，抱起来手感好，放在被窝里时更是像个热水袋一样暖和。
　　
　　糊涂享受着书生的抚摸，睡眼朦胧的说道：“该多准备点食物了，不然这个冬天没法过了。”
　　“哦。”
　　
　　书生一边应着，一边仍是尽职的顺着糊涂身上的毛。别看糊涂小，但生存的经验绝对要高过书生。所以自从糊涂住进石洞后，很多事反倒是糊涂做主，把书生像个跟班一样使唤，只可惜书生是没察觉到自己地位的下降。
　　
　　终于把糊涂伺候舒服了，书生也躺了下来，顺手抱起糊涂开始睡大觉。
　　
　　俗话说，日有所思，也有所梦。
　　
　　书生自上山以来，一直吃的都是野果，也不会生火做饭，所以吃的着实不怎么样。他唯一能做自我安慰的，便是晚上做梦时，在梦里多吃些，然后第二天早上看着枕头上的一滩口水脸红。
　　
　　可是那是在书生一个人睡的时候。
　　
　　糊涂本来以为书生是贪吃了些，所以老爱半夜流口水。直到这次半夜突然被书生咬醒。糊涂本想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放过书生，但是它看到书生边咬着自己的爪子边流着口水，还露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糊涂幼小的心灵不可抑制的战栗起来。
　　
　　它虽然想住在石洞，但它可不想被抓了炖汤！
　　
　　糊涂戳了戳自己胖嘟嘟的身体，忍不住望天长叹：肉多味美，真乃上好食材也！
　　
　　就算知道书生十指不沾阳春水，糊涂还是“刺溜”一下钻出书生的被窝，夹着尾巴连夜逃出了石洞。
　　
　　于是，书生早上醒来时，便不见了糊涂。他四处找了找，仍是没有看见糊涂那让人充满食欲的可爱身影。无奈，书生只好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出石洞采野果了。
　　
　　天越来越冷了，能采到的野果也越来越少了。
　　
　　书生很努力的储备着过冬的食物，但是仍是力不从心。更糟糕的是，他身上只有最初的白狐给他的衣服，以及自己刚来时穿的那套衣服，即使两件穿在一起也没有让书生暖和多少。
　　
　　“阿嚏！”
　　书生打了个喷嚏，使劲抽了抽鼻子。
　　
　　现在外面基本已经找不到食物了，书生为了保暖，也几乎都是窝在被子里。更不幸的是，之前听糊涂的话而准备的食物，几乎快要吃光了。
　　
　　书生踌躇着是否要去找白狐帮忙，可以想到自己的求助内容，还没见到白狐便已经脸红的说不出话了。
　　
　　糊涂再回到石洞的时候，就看见书生窝在床上，涨红了脸，像个小媳妇似地扭捏着。
　　
　　“你……没事吧？”
　　糊涂探出个小脑袋，双眼继续闪烁着可怜巴巴的但绝对是一击必杀的目光。
　　
　　“糊涂？”
　　书生也是十分意外，没想到糊涂还会回来。但是还没有表达他的意外之情，便连着一连串的咳嗽。书生本就身体虚弱，这么一咳嗽，就像是得了重病一般。
　　
　　糊涂也没想到它只是离开一段时间，书生就变成这样。它四脚并用的跑到床上，胖嘟嘟的小身体整个糊到书生身上。
　　
　　“你不要紧吧？”
　　糊涂稚气的声音带着哭腔。
　　
　　书生倒是不担心自己，反而问道：“这些天你去哪了？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尽管知道糊涂的生存能力绝对比自己强，但书生还是经常把糊涂当成儿童。糊涂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书生就在担心糊涂是不是迷路了，或者被谁诱拐了。
　　
　　提到糊涂去了哪，它得意的笑了笑，“啪嗒”一下跳下床，道：“你跟我来！”
　　
　　书生不明所以，但见着糊涂一路小跑往石洞深处去了，他也急忙下床，跟上了糊涂。
　　
　　“糊涂，不要乱跑！”
　　
　　石洞深处是白狐所在。书生自住进石洞后便一直没有往深处走过，生怕惹白狐不高兴。可如今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糊涂可没有管这些，蹭蹭蹭的往洞里窜。书生本想拦下糊涂的，可两条腿到底是没有四条腿快，书生也只能在后面干着急。
　　
　　“到啦！嘿嘿，你看！”
　　糊涂突然停了下来，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气喘吁吁的书生，一副“表扬我吧”的表情。
　　
　　书生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是储藏室的地方，里面堆满了白菜萝卜地瓜，以及其他的一些菜干和肉干。
　　
　　“这，这是……”
　　
　　糊涂挺着小胸脯，道：“都是我这些日子弄回来的！我们这个冬天就不用愁啦！”
　　
　　书生呆呆的点了点头，似是不敢相信糊涂竟然这么厉害。还没来得及高兴，书生又突然想到了白狐，道：“放在这里不要紧吗？”
　　
　　糊涂满不在意的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放食物的地方啊！你再跟我来！”
　　
　　糊涂屁颠屁颠的又跑开了，书生只得一路跟着，来到了一间更大的石屋。这里面堆的都是些人类的用品，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甚至连书本都堆了好几摞。
　　
　　糊涂不知从哪叼来一件棉衣，放到书生脚下，道：“你的衣服也该换换啦！”
　　
　　书生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指着这一屋子的东西，道：“这些也是你弄来的？”
　　
　　糊涂道：“这些事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