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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十八年作者:大醉大睡-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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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达发狠盯住季舒流的眼睛,压着嗓子威胁:“季舒流!你得理不饶人,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
季舒流扬起眉毛,俯视着他加重了声音:“你才没有好下场!”
曹达大怒,狠狠道:“老子他娘的不管了!”捋起衣袖闯进门,随手抄起一个茶壶就对着季舒流砸去。季舒流一脚踢飞他手里的茶壶,见他张牙舞爪地还想扑上来,探掌击在他胸前破绽,将他推出门外。
正要关门,他突然抱住季舒流的腿张口就咬。季舒流一时挣脱不开,被他拖倒在地上,勉力坐起身卡住他的脖子,森然威胁:“松口,否则我掐死你!”曹达反而咬得更狠,季舒流闷哼了一声,手上想要加力,却生怕真弄出人命,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秦颂风威严的声音恰在此时从远处传来:“你们在闹什么?”
曹达闻声立刻松口,打着滚大哭道:“季舒流,你欺人太甚!有话好好说,干啥打人?”他也有二十好几了,但身材矮瘦,此刻活像一只猴子。
季舒流从没见过这般无赖,气得僵直很久才反驳:“是他打我!”
曹达坐在地上干嚎:“季大少爷,你恶人先告状啊!您老人家是什么人物,我一个小记账的哪能惹得起?小的是吃了雄心还是吃了豹子胆,敢打你们江湖上的大侠客哟……”
季舒流气急了,反而冷静回去:“你口口声声诬陷我打你,我打了你哪里?”
曹达扯开衣襟,见胸膛上没留下掌痕,便啪啪拍着胸口嚎道:“我这里疼啊!你下了什么暗劲要害死我……”
秦颂风慢慢走过来,站到季舒流身边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曹达,眼神既不严厉,也没有安抚的意思。曹达的嚎声却越来越小,终于停下来,灰头土脸地往起站。
秦颂风待他双脚触地、蹲着身子快要站起来的时候,伸手扶了他一把,随便拍拍他衣服上的尘土:“张先生这么器重你,你怎么能因为他责骂你一次就跟他赌气?你和舒流小孩子打架,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以前你在山下县城就惹过几次事,张先生一直没罚你,是想让你自己想通之后痛改前非,不是让你回到山庄来也横行霸道。你以后不可再让他失望。”
曹达低着头不敢看他,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拱手道:“是是是……多谢二门主教训。”
“都是自家兄弟,别见外!”秦颂风扶住曹达,把季舒流拉到身边,“舒流这孩子心眼实,顾忌你不会武功,挨打都没还手。他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你来跟他赔个礼。”
曹达翻着眼睛瞅一眼季舒流,小声道:“我都赔过了。”
秦颂风截断他的话,向季舒流道:“他也受过教训了,你原谅他吧?”
季舒流默默看了秦颂风一眼,微微张口,却很久说不出话来。
秦颂风躲开季舒流的目光,苦笑道:“怎么一个比一个倔!来来,你先跟我回张先生那边……”说着拉住曹达一边说话,一边渐渐走远。
※
秦颂风回来时,见季舒流依然愣愣站在原地,拉住他走回房间:“这几天你没睡好吧?早点睡,咱们尺素门可不是不让人睡觉的黑心奸商。”
季舒流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秦颂风叹了口气:“对不住。张先生是我大哥的得力助手,这个曹达也是张先生的得力助手。他没别的毛病,就是小时候在街头当过一阵子小混混,染上几分地痞习气。经此一事,张先生一定会严加管教。但是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面子上总还得过得去。”
“算我对不住你。”季舒流垂下目光,倔强地梗着脖子,“但是颠倒黑白的话,我说不出口。”
秦颂风失笑:“什么黑白?曹达又不算坏人,也就无事生非,欠个教训。张先生已经教训过他,咱们当然得大度些。”
“可是我不大度,装不出来大度的样子。他根本不是真心道歉,毫无悔改之心,我怎么能原谅他?孔子也说,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耻之,丘亦耻之。”
秦颂风用力揉揉季舒流的脑袋:“你这孩子!俊文和曹达都长不大,斗气斗了好几年,人称曹刘相争。这次曹达故意找你麻烦,就是因为俊文总跟别人说你的好话。你难道想加进去跟他们一起斗?可惜你不姓孙。”
季舒流抿紧嘴唇,眼神严肃:“他不找上门来,我也不会找上门去。我要教人识字,就得为人师表。”
秦颂风无奈道:“行行行,过两天他们商量好了就把小孩送过来。你要教什么书,可以找俊文去买几本。”
季舒流点头,又好奇追问:“俊文和曹达为什么会斗好几年?”
秦颂风看他一眼,摇着头笑:“是因为曹达刚来的时候,小声说俊文上蹿下跳的像只猴子,被俊文听见了。当时俊文仗着自己轻功好,真像猴子一般跳上房顶表现一番,然后当众嘲笑曹达上不能蹿下不能跳,连只猴子都不如。”
季舒流想想刘俊文平时举止,终于破功,跟着笑出声来。
回到卧室,他想到即将开始教书,兴致忽起,研磨写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自认笔迹流畅优于平时,自鸣得意地贴到墙上。
※
辟出来教小孩识字的是栖雁山庄内一间廊房,屋中简陋,好在桌椅勉强够用。季舒流要的书和笔墨纸砚,刘俊文也很快去买了些。
大概因为不收钱,尽管说明了季舒流年少学浅,学堂只为管教特别顽劣的孩子而设,送来的孩子还是大小皆有,其中两个居然才四五岁大。季舒流原意是先讲如何研磨执笔,但是两个最小的孩子完全不听话,大一点那个抓起笔蘸了墨就向别人脸上、身上画,小一点那个又好几次哭闹着要娘亲,还险些喝掉别人砚台里面的墨水。
季舒流看着他们发笑,把两个小孩抱到一边去,半蹲着教他们几段《小儿语》,让他们拍着手一边互相玩闹一边背,过一会比比谁背得准,然后把剩下的孩子聚集起来,先教他们怎样写彼此的名字,每隔一段时间去哄那俩小的一会。
身量最高的孩子名叫文如意,已经有十五岁。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在纸上写字,一边翻白眼不满地看着那群多数不到十岁的小孩如何染得满手墨汁。季舒流转了一圈,给他们指点纠正,轮到文如意的时候,看出他以前应该也认得一些字,但是字迹实在丑陋散漫,便将他身体扶正,微笑道:“初学不久的时候尤其得注意,写字身要正,横要平,竖要直,心里一定要静,不能像你现在这样,下笔仓促乏力。”
文如意不耐烦道:“我就是想认几个字儿,看几本书,不想去考状元,字写得好有什么用!你能不能赶紧多教我几个字,我学会了就回家练武去。我学得比这帮小崽子快多了。”
季舒流摇摇头,仍旧微笑:“你不要急。你学得比他们快,可多出一些工夫把字练得更好些。练字也要讲究平心静气,修身养性,即使是对你习武,也有一些好处,不要小觑了它……”
话音未落,文如意便拿一种明显小觑的眼神看向季舒流:“你真会武?”
“我……听友人说起过一些,自己不太擅长。”
文如意转个身坐到桌子上,微微仰脸,眼珠下垂俯视着季舒流:“年纪轻轻的,学过几招三脚猫的花架子,就想教我怎么练武?”
他在几个十岁出头的孩子中间显然算个小头目,见他这样说,那几个孩子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有人嘲笑文如意三天不打架就手痒,也有人鼓动季舒流拳头底下见真章,说着说着就开始齐声起哄。两个不懂事的小小孩闻声也过来凑热闹,他们弄不清前因后果,但是见大家起哄起得欢畅,也拍着手欢叫着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
季舒流苦笑,正打算弯下腰把两个小孩抱走,文如意突然从桌子上跳下来,握住手里蘸了墨汁的笔要向他脸上涂去。季舒流急忙闪身,让他扑了个空,刚要再躲远一点,却对上文如意振奋又跃跃欲试的眼神。
“哎哟?这小子还真会两下子!”文如意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把那支笔当剑一般握着,肃然“嗨”的一声摆开架子,虽然墨汁立刻在衣服上溅出星星点点,显得有些好笑,还是收到很多分不清是起哄还是叫好的欢呼。
“瞧瞧,瞧瞧,这一手摘星式使得多漂亮!”
“那当然,也不看看那是谁,那是咱们文哥……”
那些个子不比桌子高多少的小孩,有的吓得跑到墙角,有的却跟着几个大孩子起哄,场面乱作一团。一片喧哗中,文如意前跨两步,率先把笔尖向季舒流胸前点去。季舒流绕着满屋桌椅皱眉闪避,文如意不耐烦地踢歪几张桌椅怒喝道:“出招!”
季舒流恰好退到墙角,无处再退的时候,文如意猛地一跃,一脚踩上桌子,飞身向季舒流那边扑过去,手里的笔依旧指向季舒流胸前。
季舒流微微后仰,仿佛动作迟滞,即将被他近身的时候,这才脚尖轻点,身体侧倒,滚上侧方的桌面。文如意扑了个空,差点摔个狗啃泥,刚刚勉强站稳,拿笔的手已经被季舒流抓牢,反扭过手臂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生死之交
一瞬间的肃静过去,突然有几个孩子张牙舞爪地大声叫好,接着便和刚才为文如意叫好的那几个孩子不服输地互相瞪眼睛。
季舒流刻意平淡地道:“你认输了么?认输了就回去好好写字。”松开手,戒备森严地退后几步,也像握剑一样握着从文如意手中收缴的“武器”。
文如意涨红了面皮狼狈起身,灰溜溜坐到一边去。季舒流见他一副受挫的样子,摇摇头,试着鼓励:“我武功练得其实不好,现在你还小,再历练两年大有机会。”
文如意还是闷着不讲话,也不肯动弹。季舒流不理会那些“季先生你身手真好”的恭维,回身下令道:“你们,把桌椅摆正了,接着练字!”把两个小孩抱到旁边,接着教他们背儿歌。等到他们念得差不多,大一点的孩子也都认识彼此的名字,就把他们聚到一起,给他们讲一段《幼学须知》,细述典故,那群小孩都听得很认真。
孩子们回家前,季舒流特地叫住依旧一言不发的文如意,学着秦颂风教训刘俊文的样子郑重道:“你年纪比我小得多,我不会和你计较,望你也不要和我计较。你想子承父业,练好武功,说明你有志气!平时和人练练手也无妨,但是务必切记,不可倚强凌弱。你的武功在你这个年纪算是好的,以前是不是没有过败绩?千万不要因为失手一次,就妄自菲薄。”
季舒流自以为说得宽宏大量、有理有据,可惜从这天以后,文如意和另两个曾为其大力叫好的孩子都没再来,实在有些遗憾。他自此从启蒙书目教起,让学生慢慢背书习字,闲时教些典故骈句一类。他从没有考科举的打算,学识远远不算渊博深厚,但所知驳杂,讲得尚算有趣,待人亲切,还在第一天就击败了堪称孩子群中一霸的文如意。所以再过几天,秦颂风得空前来探视时,一群孩子都已经十分听他的话,休息的时候也喜欢围着他转。
秦颂风把季舒流拉出门外,先是询问那些孩子学得如何,随后又笑:“当惯了先生,想不想当回学生?我最近没事,可以教你骑马。”
季舒流摸摸头:“我在姑父家也学过几次,都没学会,跑不快。”
“怎么学不会?我看你武功底子不错,应该事半功倍。”
“马跑快了我有点怕,而且我总是上马不久就把腿给磨破,后来他们就懒得教我了。”
秦颂风取笑他道:“我看你也不算娇气,多磨几次就学会了,你不想试试?”
季舒流打量他一眼,点头:“那我再试试。”
※
次日,季舒流上午教小孩识字念书,下午便让几个尺素门年轻弟子看着那群小孩做功课,自己去栖雁山庄东面的空地练习骑马。
尺素门天南海北替人传信,自然也养着一些耐劳的好马,秦颂风挑出一匹比较温顺平稳的,先仔细给季舒流讲解马的脾性,确认他记住了要点,便扶他上马,牵着马走了一阵,教季舒流如何随着马迈步的节奏调整身形。季舒流真正学会把握平衡后,他放了手在一旁指导,让季舒流自己控马行走、停止、转弯,不时提醒他挺腰、放松、不要太紧地抓住缰绳。
季舒流对那句“娇气”有点介意,不好意思再喊累,坐在马上聚精会神地按照秦颂风讲授的法子感受马的节奏。他有一段时间总是觉得下一刻就会忍耐不住,可是咬牙坚持一会,慢慢又觉得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样不可忍受了。
又过了一阵,秦颂风赞许道:“你这不是学得挺快?比我教过的不少人都快。”随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线,“等会你试试按着我划的线走……”
季舒流越是摸出门道就越专注,不觉中居然已经日薄黄昏。他之前也算有些经验,这天格外努力,终于可以在中速奔跑的马上坐稳。
他从记事以来从未这样卖力过,此刻看着座下之马自如地奔跑,身旁树木倒退,心中流淌着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畅快,虽然全身酸痛不已、腿上磨得难受,却仿佛都可以忽略。
“行了行了!回去吃饭了。”秦颂风叫住他。
季舒流勒住缰绳,慢慢下马,弯着腰不停地捏腿。秦颂风先去抚摸那匹马的鬃毛,牵它去附近的山溪中饮水。待马喝饱了,他一手牵着马走回来,一手拉过季舒流,看看他裤子上渗出的血迹和手掌上缰绳磨破的伤痕,摇头道:“你看哪里容易磨破,拿布多包几层就行。明天还接着练么?你可以多换几匹马,这些马的脾气也有不少差别。”
“行!”季舒流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微微抬头看着秦颂风,他面色有些疲惫,神情却跃跃欲试,眼睛晶晶发亮。
秦颂风忍不住用力拍他肩膀,见到他不满地略皱起眉揉肩的样子,揶揄地笑。
马和人都已经很累,两人就牵着马缓缓回庄,随口闲谈。
“听说那群小孩都挺喜欢你,有几家人本来只想让小孩学几个月,认几个字,没想到小孩现在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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