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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无二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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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也没有出事呢?”为了缓和气氛,李锦华刮肚搜肠地寻找着可以证明凌寒曦无事的证明。
岳清峰冷冷地斜了他一眼,对他这种幼稚的说法甚至斥责的念头都没有。连他们这么多人对凌寒曦的失踪都可以毫无所察,他们难道还能去相信一匹马的直觉吗?
“将,将军,我们看到亲王殿下了!”一名侍卫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报告道。
“什么!在哪里?”岳清峰猛得站起了身,急忙问道,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双手却因为紧张而紧紧地握住桌沿。
“在天香楼!刚刚我们看到一位穿著道袍,长得和殿下一模一样的人和一名道士上了天香楼,我们不知道应不应该惊动他们,所以就分成两路,马连军在那盯着他们,属下就赶快回来报信了!”
“穿著道袍?!”岳清峰很吃惊,这个情况显然不在他考虑的任何结果之内,但最重要的是要平平安安地找回人,至于他是不是大彻大悟,或被逼入空门都以后再做考虑的事情了。当下,他抓起自己的佩剑,立刻随着那兵士奔了出去,甚至心里还产生了一个十分荒谬的想法:还好是跟个道士在一起,如果是跟着个和尚,他岂不是要准备好带个光头皇夫回去了?!
天香楼,人称莱阳第一楼。菜肴精美不在话下,更有来自各个酒坊的特色美酒,光是各种酒名就能看得人眼花缭乱。
在燕国,道门是最大的一个宗派,门规也不似佛门那样禁酒禁荤,素有些贪酒好杯的道士在莱阳城中呼伴饮酒,此行并不为背经叛道,反引为道门的洒脱之气被人所赞美,所以凌寒曦和那位与他对面而坐的道士并没有引起别人的侧目。反而是他们两人那独特的气质与极精致的外貌引得酒楼中的男人女人们每每控制不住地往这边扫上几眼。
凌寒曦懒懒散散地倚在二楼窗口的栏杆旁,柳眉舒展,凤眼轻挑,状似妩媚却不失男子的洒脱之气,简单用丝绦束在身后的黑发轻轻在身后拂动,气质高贵却略显散漫可亲,白色蓝绦的鹤氅更令他平添了几分的世外之风。
而与他对坐的道士着一件蓝色道袍,眉眼甚至比凌寒曦更为精美三分,肌肤洁白无瑕,透过阳光令人几乎有透明的感觉。若是单坐着不动,只怕别人会以为他是一尊绝品美玉雕的人儿。乌玉一样头发用一枝白玉簪盘在头顶,一丝不苟的甚至没有一根头发散落。那深不见底的双眸静若古井,却又浩然如万里烟波,令人无法看清他的底蕴,容似少年,但那眼中那只有历尽了沧桑方能拥有的平淡却又仿佛是经过了千百年的粹炼一般。若说凌寒曦可谓是谪仙一般的人品,那么他便真真正正是那神仙中人,只在那静静一坐,便有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将他与其它人远远得隔离开来。只因他的存在,这天香楼二楼中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保持着低声细语的状态,好象声音大一点对他都是不可饶恕的冒犯一样。
面对他这种威势,凌寒曦却是一种毫无所觉的怡然态度,轻松地一边品尝着各式菜肴,一边从窗口好奇地观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时不时还冒出一两个惊讶的问句,好象什么都异常的新鲜一样。那道士对他那些简直称得上幼稚的问题没有露出任何嘲笑或不耐烦的神色,而是如面对那些虔诚的信徒们提出的严肃的道经上问题一样,认真而详细地一一作答。
这样一问一答了好一会,连脸皮极厚的凌寒曦都自觉自己的问题已经幼稚到让自己的脸红的程度后,终于叹了口气,双手支在桌上托住下颔,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这小道士怎么能无趣到这个程度呢?没听出刚刚我只是在开玩笑,开玩笑明白吗?是不需要认真回答的那种,你只要随便应付我两句就可以了,那么严肃认真你不觉得很累吗?”
“不会,让我象师弟那样十句有九句半在开玩笑我才会累。还有,希望师弟你不需要我再提醒了,你要叫我天…逸…师…兄!”天逸依然用着那不缓不急的口气平静地说道。
“我说天逸老兄……”凌寒曦千年难得地感到十分头疼,他现在的生活十分开心,实在没有兴趣和一位神仙老兄同叙什么师门之谊。为什么这个道士怎么都说不通呢?哪有这种随便野地里碰到个人都要抓住叫师弟的奇怪道士?!真是流年不利呀。
“是师兄!”天逸不为所动地纠正道。
“我跟任何道士都没有什么师从关系,拜托你老兄不要随便认师弟好不好?”凌寒曦铜口钢牙地肯定地说着,但心底隐隐对自己说出的话有点发毛,不会吧,不会那么巧吧,那么多年了,没道理自己一来到燕国就被逮个正着呀,而且眼前这个小道士衣着光鲜,长得很象得道高人的样子,应该没有理由和那家伙有任何牵扯才对呀。何况就算沾上那么点亲带上那么点故,这小道士也犯不着对自己如此持着吧,道门不是最讲究顺其自然,无为而治的吗?怎么会有个如此干涉他人信仰自由的小道士存在?!
天逸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说,从袖中拿出一张玉瞳简推至他的面前说:“你用神识看看玉瞳简里的记录就知道了。”
凌寒曦却没有去碰玉瞳简,只嘻笑道:“道长说笑了,这样高深的道法,可非在下这样的凡夫俗子可以施展的。”开玩笑,用神识?那是摆明了告诉对方自己多少和道门能拉上点关系吗?
“如果师弟还没有掌握这门技能,师兄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只是师弟可能要吃点苦头了。”天逸轻轻笑道,胸有成竹地看着凌寒曦。
凌寒曦嘴角有点抽搐,习惯性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尖,他当然清楚天逸说的助自己一臂之力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以他的神识侵入自己的神识,然后拉着自己到那个玉瞳简里免费旅游一圈,这个过程中身不由己的无力感有多难受就不说了,最重要的是当两人的神识纠缠到一起的时候,恐怕对连自己小时尿过几次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想到当初自己初学这个技能时被人带动神识旅游一圈后,那人的猖狂笑声,到现在都忍不住想杀人泄愤呀!
本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一向原则,他飞快地一把抓过玉瞳简,讨好地对天逸笑道:“不用麻烦道长了,在下忽然想起来这点粗浅的能力自己还是可以施行的。”说罢,他飞快地用神识扫了一眼玉瞳简里的内容,果然是那个整天蹭着自己要酒喝的老家伙惹下的麻烦。玉瞳简里他倒是一幅道貌岸然的模样,居然恬不知耻地宣称自己是他的选定的传承者,让天逸好好地照顾自己,早日拜入师门,认祖归宗。
看完之后,凌寒曦有种想把玉瞳简一把捏碎的冲动,当然他更希望的是把那个老不知羞的家伙给捏碎了,只是限于自己的功力和风度他却只是将玉瞳简轻轻地推还给天逸,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说道:“在下的确和玉简中的道长论过一段兄弟交情,只是,在下并没有那份荣幸与他结成师徒的情份,恐怕是这位道长一时弄错了人吧。在下生性愚顽,凡心甚重,恐怕与道门难结善缘,还请道长原谅一二。”这一点他可是咬得死死的,别的不敢说,至少在他有记忆开始他就没拜过任何的师傅,这个老不羞居然敢乱攀扯关系,早晚他要让他好看!
“师弟真是客气,你若生性愚顽,这世间恐怕也无人能入道门了。”天逸笑得十分和霭可亲,“而且天风师弟可能没有跟你说明白我门中道法传承的方式,所以让师弟有了一些误解。”
听了天逸的话,凌寒曦心底产生了一种很不妙、很不妙的感觉。当年年少无知,会被某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陷害也是有可能的,果然不出所料的,天逸下面的话让他有了痛心疾首的感觉。
“我门共分天、地、人三系,分别为掌门、掌印,掌旗,各系可自行收徒,但直系传承者皆以兄弟相承,既然师弟你也承认和天风师弟论过兄弟交情,那么想必也有信物为凭,那玉谛印现在就应该在师弟的身上吧,这枚印谛证明师弟你现在已经是我修真门三尊之一的掌印尊了。”天逸轻轻扫了一眼凌寒曦的身上,这一眼不由得让凌寒曦心头一凉,仿佛自己是赤身裸体地出现在这天逸的面前一般,别说那挂在胸口的玉谛印了,恐怕身上长了几颗痣他也一清二楚了。
那见鬼的老牛鼻子,居然临走还耍了自己一道,说这是什么天材地宝,带在身上可保心脉平和,最是养身怡气,这个老混蛋,却是下了个套子在自己身上,现在倒让别人来收这个缰绳了!这天逸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看他年纪小小却称呼那老不羞为师弟,想必是修为已经到了传说中元婴初结,返老还童的境界了,换句话说,那就叫老成了精!只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一想到自己难得会去信任一个人,却被这信任给摆了一道的时候,他简直想吐血三升呀!当下他脸色沈了又沉,白净的面颊上升起了异样的红晕,喉间涌上一股甜腥之气,他却咬咬牙,硬是压了下去。
“师弟!你心脉肺脉甚弱,不可如此动气!”天逸目光一凝,立刻握住了凌寒曦的腕脉,输了一股真气入内,为他调理因气恼而紊乱的经脉,“师弟,天风没有跟你说明此事,是他的不是,但他将玉谛印交由你随身佩带也是出自一片好意。此玉乃天外奇物,又经我门长辈们多次精炼,确为护身至宝。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希望你入我道门……”
凌寒曦猛得抽回了手,冷冷地说道:“他怎么想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兴致做的事情,任何人都休想强迫我。玉谛印对贵门有如此大的影响,我可不敢在留在身边,以免耽搁了贵门的传承大事。”说罢,他抓紧了怀中的玉谛印,一把拉断了乌金琏,看也不看一眼便将它拋在了天逸的面前,那乌金的琏子上赫然带上了一串的血珠。
天逸一愣,他绝对想不到凌寒曦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以天风对他的诸多描述中,凌寒曦是个性随和,很少有人或事能对他造成负面的影响,甚至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对于那些不知进退的小人所使用的手段,凌寒曦也多数是一笑置之,避之了事,所以天风以为只要天逸和他说明自己本是一片为他着想的好意,那么凌寒曦一定可以体谅自己的隐瞒。
只是以他的遍历世情的老练却也错估了凌寒曦的性情,他的随和其实只是源于他天性中极度的冷淡和极度的懒散,他实际是一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极度任性的家伙,他一向自傲于自己对人心的把握准确,看着那些人自以为得计地针对他施展一些自己早已预料到的阴谋诡计正是他一向喜欢的游戏,看着那些人耗尽心思却无功而返的沮丧模样,他已是乐在其中,为了能保持这种娱乐,他乐得做出大方的风度,以免失去了下次可以戏耍的对象。然而天风却不了解他如此恶劣的爱好,同时也错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占据的地位,从不信任任何人的凌寒曦却因某些原因对他有着一种奇怪的信任,而现在天风的行为却恰好触犯凌寒曦最大的禁忌,在凌寒曦看来天风是利用了自己的信任来妄图掌控自己将来的生活,厌恶受到任何约束的他感觉到自己的信任遭遇到背叛,自己的骄傲受到了最大的冒犯,所以现在的他不仅仅是因为被欺骗还要加上因自尊受伤而爆发出来这种不可理喻的愤怒。
天逸还要再说什么,可凌寒曦却没有再给他机会,他一言不发地转身向楼下走去,正巧岳清峰自上而下,与他迎面对上。
第五章
“真人如此有欠光明的作法未免太失了自己的身份,还望真人自重!”不容他分辩的,岳清峰将“绑架犯”的身份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天逸的身上。只是见凌寒曦平安无事,且顾虑到天逸身为护国真人的尊贵身份,岳清峰并没有与他多作纠缠,只留下这句半警告半讽刺的话便腾身离开了,追上已没入人群的凌寒曦。
“哎呀,好象被彻底讨厌了的样子。”天逸有点无可奈何的自语道。把玩着手中的玉谛印,他淡淡露出一抹似有所悟的微笑,原来他对天风随意将掌印信物传承给一名尚未是道门子弟的皇族颇觉得有点草率,可是今日他却明白了天风何以有如此的选择。那个少年呀,有着与众不同的根骨呢,只是他的个性方面……啊,不过这样也很有趣,就和他耗上一段时间,权当修行中的无聊消遣好了。这样想罢,他结了账,施施然离开了天香楼。
凌寒曦冷着脸,也没有理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岳清峰,就这样挟着一股怨气回到了驿馆中,在众中惊异的目光之下冲进自己的卧室,连靴子也没有脱就合衣倒在床上。静静地瞪着帐顶发了一会呆,过了会却自己笑了出来。唉,信任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为被背叛而存在的啊,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居然还会为这种小事动气,真是太不成熟了。而且自己居然会笨到被人家这样一说,就把那件好东西扔给了那小道士,就算作为被欺骗的补偿自己也有权留下那块宝玉呀!呜,蠢到家了!
话又说了回来,那个小道士也太没有化外高人的气派了,不过是一块不知所谓的玉石,就算白白送给自己又怎么样呢?居然还巴巴地收了回去!哼,明明很清楚这块玉石对他的作用有多大!啊!真是太小气了!
他一边这样碎碎念叨着,一边慢慢坐起了身子,只觉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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