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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无痕-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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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的账册,报表也挺全的,都在小汪那里保管着。你们那台电脑里还存着最新的情
况。”廖红宇说:“我要的是内部存档的真账,不是对付审计局的那一套假账。”
老龚头警觉地打量了廖红宇一眼,忙说道:“我们没假账。”廖红宇笑道:“行了
行了,跟我玩儿这个!现在哪家公司没两套账?这是冯总交的任务,你说我该看哪
套账本?”
老龚头犹豫了一下说道:“小程电脑里存的和小汪保管的那一套,都是正本。”
廖红宇怕小汪或小程下班走了,赶紧回来,办公室里只剩下小汪一个人了。小
程已经走了。她忙问:“小程走多大会儿了?”小汪说:“哎哟,那可说不好,怎
么也有三五分钟了吧?”廖红宇忙推开窗户去看。果不其然,从楼上看下去,电脑
操作员小程已经走出总部大楼,正向一辆出租车走去。廖红宇忙探出身去大声叫喊:
“小程!小程!”但此刻马路上正值下班的交通高峰。人潮汹涌,车水马龙,廖红
宇的那点叫声,早就淹没在那一片腾起的嘈杂声中。小程全然不觉地上了出租车。
廖红宇不无有些沮丧地关上窗子。小汪问:“怎么了?”
廖红宇试探着:“你手上存着一套财务账本?”小汪不置可否地说了声:“啊……”
廖红宇便把刚才对老龚头说的那番话,又对小汪说了一遍,动员小汪拿出那套账本
来给她看。小汪说:“调看那套账本,得经冯总批准。”廖红宇说:“我这个总经
理助理要看一下账本都不行?”小汪为难地说:“这是规定,概莫能外。”廖红宇
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知道这时候冯祥龙肯定已经离开办公室了,便向他办公室打
了个电话,尔后对小汪说:“冯总屋里没人,你听听,我上哪儿找他?我这个总经
理助理要看一下帐本都不能通融一下?你,是不是也有点太不把我这个总经理助理
放在眼里了?”这话分量不轻,说得小汪犹豫起来。廖红宇趁势又“逼”了他一下:
“那这样,你不是有冯总的手机号吗?你向冯总请示一下,就说你对我这个助理挺
不放心的……”小汪只得说道:“廖助理,您要这么说,我们就没法活了。我们也
是听喝儿的,干吗要跟您过不去?可冯总丢下这话了,就不能不照着办。”廖红宇
说:“我不是让你们不照着冯总的意思办,我只不过也想跟你们一样,为咱们集团
公司做一点事情,出一点力。我不能白白拿公司这份工资。”小汪说:“这一套账
本绝对不能拿回家……不管是谁都不行。这是规定……”廖红宇说:“那当然,我
就在这儿翻翻,绝对不拿回家。”小汪说:“明细账是绝对不能看的。
您要搞情况分析,看看年度汇总报告也就可以了。“廖红宇忙说:“行,行。
年度汇总报告也行啊!“小汪又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掏出钥匙,打开了那个装备了
密码锁的保险柜柜门,把那些年度汇总报告交给了廖红宇,自己便上隔壁文印室去
复印东西去了。也许是大意,也许是怕麻烦,也许以为自己就在隔壁,小汪取出那
些年度报告后,居然没把保险柜的门锁上。
这样,廖红宇透过虚开着的柜门,便看到那一本本厚厚的装订好的明细账本在
里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每一本的脊背上都贴着统一的年月标签:“1995年10月”、
“1996年1月”。
“1997年2月”、“1998年5月”……这,正是她需要的东西。
不一会儿,小汪关掉复印机,拿着一摞复印好的文件走了过来。见廖红宇挺
“老实”地在翻看年度报告,也没动柜子里的任何东西,便说:“看不完,明天接
着看。”廖红宇便“请求”道:“再看半小时,怎么样?”小汪大度地答应了:
“行,过半小时我再来。”说着,他拿起那些复印好的文件便向外走去,居然又没
锁那柜门。于是,廖红宇的心一下狂跳起来,等了一两秒钟,又等了三五秒钟,听
着小汪的脚步声在过道里远去,她立即把办公室门锁死,扑到保险柜前,紧张地在
账册中翻找到她想要的那几本明细账本,冲到文印室去复印起来。
小汪到楼下传达室把刚才复印好的文件一份一份地分开,分别放进标着本集团
各部室名签的木格子里,这都是一些要下发的文件。不一会儿,他心神不定起来,
总牵挂着楼上的情况。又过了一会儿,他想想还是怕出什么意外,便一个电话打到
了冯样龙的手机上。冯祥龙正在行驶的凌志车里。听说廖红宇要看账本,不觉吃了
一惊,忙大声喝斥道:“她搞什么营销状况报告?”小征说:“不过……我没让她
看明细账本……”
冯祥龙斩钉截铁地说:“年度汇总报告也不能让她看!”小汪忙撂下手里的活
儿,向楼上冲去。廖红宇听到小汪急促的脚步声向这儿跑来,已经意识到小汪可能
跟冯祥龙通过电话了,她略有些慌神,赶紧整理已经复印出来的账页。有些账页却
从桌子上掉到地上。她手忙脚乱,额头上渗出一片细细的汗珠。她竭力控制住自己
的情绪,让颤栗的手保持平静。待小汪冲进办公室的门时,她已经回到刚才的坐位
上,账本也已经被放回保险柜。复印好的账页不知被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反正从表
面上已看不到它们了。廖红宇装得十分镇静,故意抬头去看着墙上的石英钟,问:
“到时间了?”小汪急喘:“对不起,刚才冯总来电话,这年度报告也……也……”
廖红宇忙说:“也不让看是不?没关系,不让看就不看。”说着,泰然自若地把那
两份年度报告交还给小汪,拿起自己的背包,便走了。
小汪收拾起年度报告,放回到保险柜里,又检查了一下保险柜里的账本,见一
本也没少,松了一口气,锁上保险柜的门,想下楼去把刚才没做完的活儿继续做完,
冯祥龙却急急忙忙地赶了回来。
冯祥龙忙问:“廖红宇呢?”小汪说:“走了。”冯祥龙问:“那年度报告呢?”
小汪说:“在哩,我没让她拿走。”
冯祥龙忙打开保险柜细细地检查了一下,确实没少。他呆站着想了想,脸上忽
然闪出一丝惊恐的阴影,大步走进文印室,伸手去摸复印机。复印机是热的。他一
惊。“这机器怎么是热的?”他问。“我……我刚用过。”小汪忙答。“你啥时候
用的?”“40多分钟前吧。”“你复印完了,关没关机器?”
“关了。”“关机4D多分钟了,这大冬天的,它为什么还会是热的?”小汪一
楞:“那……也许是我没关吧……”冯祥龙厉声喝问:“你到底是关了,还是没关?”
小汪想了想:“关了,我……肯定是关了。”冯祥龙再问:“当时办公室里还有别
人没有?”小汪十分肯定地:“没有,就廖助理自己。”冯祥龙断定:“她肯定复
印东西了……她肯定把账本复印走了。”小汪问:“她干吗要复印账本?”冯祥龙
大声喝斥:“别问了,快去截住她。”
但奇怪的是,他们火速派车派人分头去寻找,几乎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却
都没能找到廖红宇。他们甚至赶到她前夫蒋兴丰的住处去找了,也没有。冯祥龙赶
到公司时,廖红宇离开还不到10分钟。在这么短的一个时间里,她怎么可能消失得
无影无踪?这实在让冯祥龙恼怒得不知所措。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冯祥龙还守候
在九天集团公司总部大楼他自己的办公室里,等待最后的消息。当最后一批人马打
回电话告诉他,仍没有找到廖红宇时,他真火了:“这臭娘们儿!留一辆车守在她
家门前,再派一辆车去东钢她过去的熟人家找找。一定要给我找到她!”他真急了。
假如她真的把那几本账本复印走了,可真要环大事了。
第040章
四十
廖红宇走进市中心一个平民区的一条老街。老街窄窄,老街弯弯,老街暗旧。
出租车无声地行驶。这样的老街在我们这个古老国家的许多大中城市里比比皆是。
它们往往阴差阳错地坐落在繁华商业区的夹缝中,又被一些新兴大厦投射的阴影掩
蔽。它们表示着许多的无奈、琐小、繁杂和叹惜,记录世纪变迁的艰难和历史的深
重,但又以此保存起人们一丝怀旧的温馨。昏暗的街灯在稀疏的树枝背后闪烁,一
方面竭力凸现私营诊所那窄小的门脸,又反衬众多发廊、“洗浴中心”的俗艳斑斓,
还有一些兜售VCD光碟的中青年女人,她们怀里揣着的是那种所谓的“毛片”。你可
以常常看到一些穿着旧棉大衣的中年男人在街边的暗处,跟她们悄悄地讨价还价着,
那这些人一定是些低级的公务员。一冬扫起的雪,锥形地堆在街边。雪堆外早已结
了一层冰壳,实在是脏得可以。
出租车走得很慢,慢的原因并非是老街里行人太多。恰恰相反,这一时刻是晚
饭当口,可以说是一天里街面上行人最少的时刻。车行漫,是因为廖红宇记不清她
要找的那户人家的确切位置了。多年没光顾此地,记不清了。她得伴随着追忆,来
给司机指路。她要找的那户人家是整个街区里一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居民。此刻,
全家人正围在惟一的一张小圆桌旁吃晚饭。这里的居民当然没那个条件在自己的住
房里再划分出一个叫“餐厅”的空间。吃罢饭,把暂且放到床上的那台电视机抱回
到桌上来,这里便成了“客厅”。如果儿女们还要做功课,那么这个小圆桌自然还
得归他们使用。想看“通俗”电视剧的老人或男女主人只能悄悄地围在大床跟前,
把音量放到最小的限度,再跟剧中的主人公们一起嬉笑抹泪。男主人面前照例比旁
人多一小盅酒。平时喝当地出的烧酒,今天喝的是北京二锅头——一位老朋友上北
京去开订货会回来时带给他的。北京二锅头在这样的餐桌上,自然要算是“名酒”
了。喝到第二盅时,有人敲门。女主人放下碗筷,出去开门。过了一会儿,女主人
回到饭桌旁,耷拉着难看的脸,冷冷地对男主人说道:“老情人找!”
男主人一楞。
女主人撇撇嘴道:“快去吧!”
因为儿子也在场,男主人特别难堪,便说:“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谁的老情人?”
女主人撇撇嘴又说道:“廖红宇来看您了,大官人!”
男主人一下就火了:“我说你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的?
八百年前一个伤口,你就老拿刀拨弄,老往里撒盐!“女主人戗戗道:“是我
老往你这伤口里撒盐,还是她老往我这伤口里撒盐?“男主人说道:“你什么伤口?
我都跟你叨叨过一千遍一万遍了。当年我跟她还是小青年,就处了一年多的对象,
要死要活地也就这么点事儿……“女主人哼哼道:“你听听,就一年多,还要死要
活!我看你是刻骨铭心,永世不忘哩!“男主人说道:“那你要我怎么着?拿枪去
崩了她?拿刀去砍了她?“十六七岁的儿子不耐烦了:“哎呀呀,你们真无聊!”
这时,廖红宇突然走了进来。全家人——主要是男主人,当真吃了一大惊。廖
红宇歉疚地对女主人说道:“真对不起,外头风太大了,我都快要冻僵了……”儿
子迟疑了一下后,还是给她拿了个板凳。廖红宇没坐,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然后又说:“儿子都这么大了?有一件急事,我不得不来求你们全家……一件
非常紧急的事,请你们帮我一个忙!”
沉默。谁也没答腔。不好答腔。过了一会儿,儿子说:“阿姨,您坐着说嘛。”
廖红宇还是没坐,只说:“你们先吃饭吧。”尔后她就上过道里待着去了,等全家
人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她便把这些日子里发生在九天集团公司和橡树湾的那些事
情,一五一十挑主要的说了一遍。
“5000万的国家财产,他500万就卖了?妈的,这里一定有猫儿腻!”男主人果
然被震动了。“好多国营企业为什么垮?为什么总也搞不起来?就是这些败家子儿
厂长经理给闹的!一个是懒,一个是贪,再一个是没能耐,净靠着吹牛拍马讨好上
级爬上来的,没一点儿真本事。最可怕的就是变着法地捞啊,把国家的工人的都变
成自己的!”儿子也跟着说:“报上不早说了,穷庙富和尚。这就是中国特色!”
“和尚也穷得丁当乱响,就富了那些当家方丈,一个个捞得肥头大耳、滚瓜流油、
三妻四妾的。不把这些偷嘴的花方丈抓净了,这庙没法好!”男主人继续愤愤不平。
“抓净了?哼,你说得轻巧!”
还是女主人比较理智,她不相信所谓“抓净了”这种说法。她的理论是,反腐
败这种事,光靠单位自己来做,希望渺茫。
“这道理就跟人是绝对不可能用自己的双手来掐死自己一样。”她有根有据地
说着。廖红宇担心他们一家人会就此没完没了地讨论下去,便忙说:“我想办法把
九天集团这两年的明细账搞到手了。”
男主人一惊,忙问:“是吗?明细账?这可有看头了!”
廖红宇说:“我在财务方面不是太懂,你不是多年的老会计嘛,我想请你帮忙
瞧瞧……”
男主人在答复廖红宇的请求前,似乎“心有余悸”,特地察看了一下女主人的
脸色。岂不知,女主人偏偏绷着个劲儿,就是不表态。于是乎,屋子里的气氛顿时
微妙起来,并且再一次变得十分地安静。
廖红宇恳切地说:“我现在不能回家,冯祥龙肯定疯了似的在四处找我,要追
回这套账本(她一点没说错,就在这同一时刻,冯祥龙正给东钢所在地的派出所指
导员、他的一个好朋友打电话,让这位哥们儿动用他的警力和关系网,设法在东钢
地区‘就是翻个底儿朝天,也一定得找到这个丫挺的’)。我本来想找个旅店住下,
然后再请你上那儿去帮我一下忙。坦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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