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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无痕-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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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还是走吧。丁洁是女性中属于特别明事儿的那一种,剩下的那半杯苦酒必须
由她自己去处理了。“她能处理好的,一定能处理好的……”想到这儿,方雨林突
然也有些伤感起来,心中涌起阵阵酸涩,甚至产生了一种自责:这一年多来,我如
此疏离她对吗?其实产生这种“自责”已经很久了,长期以来只是似隐似现,或浓
或淡,常常以混饨的形态存在,不似今晚这样明确和直接罢了。
从卧室的窗子里瞧着方雨林发动了那辆老式吉普车驶进黢黑的风雪夜中之后,
丁司令员才快步向楼下客厅走来。
客厅里,丁洁还呆坐着。方雨林今晚正面向她来打听周密的为人,使她确信,
周密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但她没法让自己相信这一点,更没法让自己把周密跟
“重案大队”扯在一起。即使是开动最丰富的想像力,也是没法想像到这一点的呀!
重案大队是干吗的?重案大队是抓最重大的恶性刑事案件的。而“重大”、“恶性”、
“刑事案件”的概念,说直白了,就是杀人放火强奸抢劫,是最坏的坏人干的事!
也就是说,专治重大杀人放火强好抢劫案的方雨林现在盯上了周密……天哪,究竟
发生了什么?她心里一阵阵发紧,浑身一阵阵打颤,甚至都有些头昏眼花了。
“他是来谈周密的事的?”丁司令员急切地问道。
丁洁呆呆地答道:“不是……”
“你跟我还不说真话?”丁司令员关切地嗔责。
丁洁抬起头怔怔地看了一眼父亲,只说了一句:“不是不是,他真的没说周密
的事。”就跑回自己卧室去了,只待卧室的门“砰”地一声重重地在自己身后关上,
早已忍不住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第050章
五十
还是那家西餐馆,还是那棵高大的桶栽橡皮树,还是那一张小巧的餐桌,那带
挑花边纹的蓝白间色桌布。
“今天……你怎么了?你那种看我的眼神,特别怪……好像……好像在看一个
不认识的人似的……”周密低声地问道。
方雨林找过丁洁以后,经过几天的心理调整,丁洁虽然仍然不能说服自己确认
周密是一个“有问题”的人,但她暗自还是做了个决定,不再跟周密来往了——最
起码也得是暂时不来往。她确信方雨林不会跟她玩儿“空穴来风”那样的把戏。
不管怎么样,总得等有了一个结果再说。长期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里,这几年
又处在那样一个工作岗位上,她比起同龄的女性来,头脑里要多许多政治意识。但
今天下午5点左右,当接到周密约她出来一块儿吃晚饭的电话时,她居然没加任何犹
豫,就一口答应了。电话传声器传出周密声音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自己非常想
见到他。就是为了证实他到底有没有问题,她也要见他一下。这一瞬间,她天赋的
冒险性和任性顿时占了绝对的上风。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多小时。她不安地
向餐馆门口张望,不断地“演练”那些旁敲侧击的“台词”,心跳加速了又加速,
甚至觉得小肚子都有些发胀,总想去卫生间。虽然地努力让自己镇静,但还是让周
密觉察出了她的异常。
“我……我很正常啊。你是不是‘做贼心虚’了?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秘密瞒着我?”她勉强地笑笑。由于内心紧张,鼻尖上免不了渗透出一小片热热的
油汗。
周密坦然地笑了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洁往椅背上一靠,说道:“没有就算了。”她必须用一些较为夸张的举止来
掩饰自己此刻极度的不自在。“干吗不说话了?”她又问。
周密又坦然地笑了笑:“没什么事啊。”
“……以后,我们换个地方坐坐,行吗?你不觉得老在一家餐馆吃饭,挺让人
心烦的?”丁洁皱起后头说道。
“行,上哪儿、吃什么,一切都听你的。”周密拿起雪白的餐巾纸文雅地擦了
擦嘴角,温存地笑道。尔后端起那杯干红葡萄酒,小小地抿了一口。眼睛里依然闪
烁着平时常见的那种自信和沉稳,还有那种只给于丁洁的特有的体贴、顺从。而且
你还可以明显地觉察出,这会儿,他在心灵的深处,是在充分地“享受”着这种由
于自己的体贴和顺从在两个人之间所酿造成的“温馨”和“平和”……如果说得酸
一些,那就还有一种“甜蜜”……丁洁的心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不,绝对不可能,
周密绝对不可能是个涉案人。方雨林关注他,一定是另有事因。她松弛了,眼瞳里
再度闪烁出周密所熟知的那种活泼和机灵,并端起干红葡萄酒杯,着着实实地喝了
一大口。
第051章
五十一
6点来钟,天已大黑。苏大夫匆匆赶到住院部值班室,让正在当班的几位大夫护
士都大感意外。“苏大夫,您今天不是休息吗?”他不置可否地只应了声:“啊……”
便换上白大褂,匆匆拿起夹着廖红宇病历的铝质薄板翻看了一下,向廖红宇住的病
房走去。
“廖红宇今天挺稳定的,怎么了?”一位护土问那个当班大夫。
“是挺稳定的,没怎么呀!”那个当班大夫也不明白苏大夫突然返回是为了什
么,只能这么应道。“苏大夫很少主动加班。再说,今天也没有加班的任务呀!”
“这就叫利益驱动啊!
多得多劳嘛!“一个小护土撤撇嘴调侃道。她以为苏大夫一定是因为收了廖家
什么人塞的”红包“,故而特别来劲儿,连休息日都放弃了来关照廖红宇。在场的
各位听了只是嘿嘿一笑,便散开各忙各的了。
苏大夫走到廖红宇的病房前,先叫出特别护理,问:“刚才没发生什么情况吧?”
特别护理愣了愣:“没有啊!发……发生什么情况了?”
苏大夫只说:“没发生情况就好。”
这时,廖莉莉拿着暖瓶出来打水,苏大夫忙对她使了个眼神,让廖莉莉跟他一
起到楼道拐角处。苏大夫窥探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俩,便压低了声音问:
“今天没什么人来找过你妈吧?”
廖莉莉见状,也愣了一下,答道:“没有啊!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苏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冯祥龙今天派人来找过我……”
廖莉莉一惊:“是吗?找您干吗?”
“给了我一万元钱。当然,我没拿……”
“他们没说要让您干啥?”
“只说是冯总提前给的年礼。”
“年礼?谁会提前这么长时间送年礼的?!”
“是啊……”苏大夫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是在傍晚时分,冯祥龙派了两个心腹开着一辆车,找到苏大夫开的惠力私人
诊所。当时诊所里候诊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老街坊病恹恹地坐在窄窄的过道里,打
着吊针。突然走进两个身穿黑呢子大衣的人,还真把那两位老人吓了一跳。得知是
冯祥龙派来的人,苏大夫忙把他们迎进一侧的一间小屋。小屋的门被漆成白色,门
上写着两个红字:“诊室”。这两个人不等坐下,就去把门关上,然后就掏出了那
个装着钱的信封。苏大夫掂了掂信封,心里自然明白这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便赶紧
先去把那两位老人打发了,关上诊所大门,并在门上挂上“休息”的牌子,再回到
那小屋,问:“冯总要我干什么?”其中一个人不屑一顾地说道:“干啥呀!你这
当大夫的怎么也那么俗呢?怎么一见钱就问要干啥?冯总特地交代了,他什么也不
干,就是跟您交个朋友嘛。”苏大夫当即把钱装回到信封里,忙说:“无功不受禄……
一万元钱,可不是个小数。”这个人大大咧咧地说道:“嗨,别装得跟个没破过身
的小童子鸡似的。你们这些当大夫的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万元钱算个啥嘛。”说着,
又把信封扔了过来。
苏大夫把信封又推了回去。
另一个人就问:“嫌少?”
苏大夫忙说:“不不不……”
两个穿黑呢子大衣的人说:“你怕什么?这会儿只有你和我们。我们说没给,
你说没拿,谁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了?”
苏大夫说:“我不是怕这个……”
其中一个人说:“那您就是不给我们冯总这个面子了?”
苏大夫忙说:“不不不……不是那意思……”
另一个人开始面露凶相了:“苏大夫,这样……不大好吧?”一边说,一边把
信封往苏大夫怀里一塞,冷冷一笑道:“我还不信哩,真有不吃腥的黄猫?不吃腥,
就别在家里偷着开私人诊所呀!您一个国家大医院的大夫……”
苏大夫不高兴了:“你能不能把嘴放干净一点?我偷着开诊所怎么了?我出卖
的是自己的劳动,我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我挣的是自己的血汗钱。我一不害人,二
不坑国家……”
那两个穿黑呢子大衣的人见苏大夫真来火了,人家毕竟是冯总的“朋友”,真
把他得罪了,在冯总跟前也不好交代,便说了声:“得得得……”拿着钱赶紧撤了。
等剩下自己一个人时,苏大夫越想越觉得不是味儿。再往深处想,不觉一哆嗦:
冯祥龙那边是不是又想要对廖红宇下什么毒手?便赶紧赶到医院里来了。
“你为什么还不给你妈换一个单人房间呢?我担心住这样的大房间,人员那么
杂,总有一天还会出事。”苏大夫低声对廖莉莉说道。廖莉莉暗自一惊:“还会出
什么事?”苏大夫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两天都留点神吧。”
叮嘱了几句,苏大夫便抽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也不安生,左想右想,总觉得要出事。
“怎么了?不舒服?”妻子问。“咱们家这个诊所……”
苏大夫吞吞吐吐地说道。“咱们家这诊所又怎么了?单位里有人说你了?原先
不是允许个人利用业余时间开诊所的嘛!”妻子说。“唉,又下了个新文件了,又
不允许了。”“一天三变!甭管那么些!现在哪个有本事的人不搞第二职业?没有
灰色收入?你没看报上刚登了个案子,一个副省长,光从他家抄出现金就二百来万,
满屋子的家用电器一摞一摞地堆到天花板,几辈子也用不完,就跟个百货公司仓库
似的。他一个副省长,光靠那点工资不吃不喝一辈子,能攒几个钱?二百来万现金,
他靠啥?”妻子说得慷慨激昂。苏大夫却叹了口气:“他这不犯了事了吗?进了局
子,等着吃枪子儿。”“你管那么多哩!这年头,谁跟谁呀?能挣一点算一点,到
上门来封咱这诊所时再说。他是犯法,咱们这最多也就是违纪。不怕!”嘿,妻子
还挺懂法。
这时,有人敲门。两个人一惊,忙去开门。敲门的居然是廖莉莉。苏大夫又一
惊:“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然后给妻子介绍道:“这就是我告诉过你的那个病
人廖红宇的女儿……”“廖莉莉。”廖莉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苏夫人忙把“廖小
姐”让进屋里。
傍晚时分,苏大夫离开医院后,廖莉莉赶紧把苏大夫说的情况悄悄地告诉了廖
红宇。廖红宇沉静下来,认真忖了忖,还真没想到自己能遇见苏大夫这么个好人
(从表面上看,这个大夫还挺滑的),想着不能让好人吃亏,说不定自己以后还需
要他帮忙,就赶紧打发女儿来见苏大夫。
“我妈让我来谢谢您!她说,当大夫的工资收入也不高,为了她,您拒绝了那
一万块钱……”廖莉莉说道。
苏大夫说:“还不能说是全为了她。”
廖莉莉说:“但怎么说,她心里都特别过意不去……”
苏大夫满不在意地说道:“嗨,钱的来路多得很,咱干吗非要拿那钱?莉莉,
我早就提醒过你妈,装着不说话,装着神志不清,以此来麻痹那些坏家伙是长久不
了的。下一步怎么办?你妈想过没有?”
廖莉莉说:“她今晚让我来找您,主要的还就是为了这事儿。她想去北京,找
一找那儿的领导。进不了中南海,能见见中纪委的人也行啊!”
苏大夫问:“怎么去北京?”
廖莉莉说:“我妈说,您开个转院证明,建议送北京治疗,就管用。”
苏大夫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
廖莉莉说:“为了装得更像一些,医院可以找一两个人陪同。比如您,再加上
一两个护士。你们来回的路费和在北京的开销,我妈全包了。”
苏大夫想了想又说:“费用还不是主要的问题……”
廖莉莉说:“不解决费用问题,医院不会同意让你们护送的。没有医护人员护
送,那些家伙不会相信我妈去北京是为了治病。闹不好,他们还会在半路上对我妈
下手。这费用当然不能让医院、更不能让你们个人负担。所以你们就甭客气了。”
苏夫人忙插话:“为了避嫌,老苏最好不去。”
苏大夫说:“这问题不大,医院里同情和敬佩她妈的同事有的是。”
廖莉莉打量了一下苏大夫两口子,犹豫道:“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不知
道该不该……”
苏大夫笑笑道:“该,不该,你自己全说了。我还说什么?”
廖莉莉脸微微一红,又犹豫了一下道:“我妈请您,也请阿姨别生气……她没
有别的意思……”说着,她犹豫着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小白信封,怯怯地放到苏大夫
面前。
苏大夫立刻变色道:“干什么?”
廖莉莉慌忙站起:“我妈说,您为了她,担惊受怕,还受到威胁,她心里实在
过意不去……她真的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怎么感谢您都感谢不尽……”
苏大夫一下站起来,脸色整个变得十分难看,指着桌上那个小白信封,嘴唇颤
动道:“你……你们……”
廖莉莉从没在别人家里遭遇过这种场面,此时脸色一下吓白了,慌慌地连声说
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并慌里慌张地收起了小白信封。
深夜,苏大夫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苏夫人不耐烦地说他:“瞧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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