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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森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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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怎么了?”邹詹钻进被窝,习惯地去抓谈亦仁的手,刚好碰到他的大拇指,“怎么又这样了?你又撕了?”
“顺手的……反正过几天就长好了,不碍事儿。”
他的手被水泡的起了皱,被撕了的那一圈更是泛白。
邹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搓成一团,用力地捏着,力度之大仿佛能捏出汁来。
“对不起。”他说。
谈亦仁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没事的,雪会停的。”
小时候的某一天,杨素把他带到了市医院。那时候正是中午,医生们都去吃饭了,杨素把他放在候诊区的椅子上,让他别乱跑。
就在杨素去找谈缯的这段时间,一个穿着掉了色的花衣裳、披头散发的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的表情狰狞,气喘吁吁地瞪着他。当时的谈亦仁不过七八岁,被吓得连救命都喊不出来。
他却没想到那女人扑通一声跪在了他旁边,双眼无力地望向地板,随后又抬头,颤抖着注视着他的双眼。
女人问:“小弟弟……你……疼吗?”
女人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谈亦仁把脚缩到椅子上,摇了摇头。
“我……”女人突然哭了出来, “我好疼啊……”
谈亦仁张了张嘴,“对不起”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为什么要道歉?
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这时谈缯领着几个护士过来了,扶起地上的女人安抚道:“大妈,您得回床上休息了。”
后来他问谈缯,谈缯只告诉他那是个得了抑郁性神经症的女人,以后没事不要再来医院找他了,危险。
现在他大概明白了。
那个女人身上的悲恸,她所表现出来的一丝一毫,全数散入了空气之中。
那是什么感觉呢?
不是万箭穿心的剧烈疼痛,也不是一点点渗入骨髓的酸楚。那种悲痛直接与你的心跳切合,是令人为之震颤发抖的痛苦。
心每跳动一次,它便与你的血液融合更甚。
谈亦仁想起那个女人,竟莫名地有种想扑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冲动。
现在的邹詹,和那个女人太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抑郁性神经症……只有这六个字不是我编的……
☆、(二十二)
元旦早上苏霖和江胜天来了,两人俱是满头的雪。
江胜天给他拍完雪,自己头上的雪已化了小半。
又是新的一年。
邹詹这几天情绪仍是十分不稳定,谈亦仁也不能跟他说我怀疑你得了抑郁症跟我去医院看看吧。
白天他朝谈亦仁发了脾气,晚上睡觉前又满心的歉疚,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谈亦仁看着也不是办法,只好把几个熟人叫来了。
姚申冬和闵雯说是要陪家里长辈吃饭,下午才能过来。
“师兄,最近我们开发了个手游,过完年就能上市了。”江胜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羞赧。
谈亦仁豪气地将毛巾盖在他头上,“要有点自信!我们的师弟肯定牛逼!”
邹詹在厨房里做饭,两人前年去云南买的汽锅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叫。
只有这个时候,邹詹的表情才会变得温柔,一切如常,平静而又美好。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
“汽锅鸡吗?”苏霖往厨房里探去,“姚师兄他们吃不到啦,哈哈。”
谈亦仁哼着歌,拉着两人走进书房。
“要不要红包?”
江胜天无奈地呵呵笑,苏霖兴致倒是很高,“要!”
“这里的U盘,随便挑一个吧。”谈亦仁拉开一个抽屉,里面少说有二十个U盘。
“里面是兄贵的摔跤视频吗?不要。”
谈亦仁佯作愤怒状朝他挥挥拳头,“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霖拿了个巴萨队服形的,“师兄,借你电脑用一用哦。”
“用吧用吧,不要拉倒哦。”谈亦仁走到厨房门口才说完后半句。
“什么不要拉倒?”邹詹回头问。
“那些U盘啊,送他们一个吧?”
邹詹点点头,又专心切菜去了。
苏霖双手捧着个U盘飞奔出来,“谢谢师兄!”
江胜天也跟在后面,朝他笑道:“谢谢师兄。”
“不谢不谢。乖孩子,去玩儿吧。”
邹詹吃完饭又去洗碗。
傍晚的时候雪停了,夕阳的余晖洒在银白的雪地上,一片祥和。
姚申冬急匆匆地冲进门,“厕所厕所厕所厕所……”
过了一会儿闵雯提着个蛋糕上来了,还带了瓶红酒。
谈亦仁问:“什么蛋糕?”
闵雯高贵冷艳地哼了一声。
谈亦仁连忙改口:“大王,这蛋糕是什么味儿的?”
“不要叫我大王,要叫我女王大人!”闵雯一挑眉,“快过来给本王看看,哪来的小厮,长得这么标致。”
姚申冬从厕所出来,嚷嚷道:“开了蛋糕先吧?我们都不知道啥味儿的,我爸给的兑换券。”
苏霖开了盖子,被蛋糕上的仙桃和仙鹤吓了一跳。
“……”
闵雯干笑道:“你们最近谁过生日?”
“林迭。”
“你说那个明星?”
“是啊,最近火得不得了的那个。”
谈亦仁沉思半刻,道:“行吧,祝林迭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随后他用塑料刀挖走一个寿桃,走到厨房里。
邹詹正在把炒好的番薯叶往盘里装,见他进来,用筷子挑了一根,吹吹,喂给他,问:“咸不咸?”
谈亦仁跐溜一下把番薯叶吃进去,摇摇头,把奶油做的寿桃往他脸上拍。
谁知这寿桃分量够足,一大块粉色的奶油就掉到了那盘刚出锅的番薯叶上。
邹詹皱眉,“喂!”
“哎呀。”谈亦仁僵硬地笑了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双手垂下站在一旁。
邹詹沉默了很久,缓缓道:“算了,你出去吧。”说罢便不再理他,开始挑菜上的奶油。
谈亦仁知道邹詹这是在竭力忍着不发火,心中关于抑郁症的猜想更加确定了几分。
最多不过轻度抑郁。他这样安慰自己。
一瓶红酒五个人喝,很快就喝完了,姚申冬嚷嚷着要惩罚滴酒不沾的谈亦仁下去帮他们买啤酒。
谈亦仁走到附近的超市里,这时候已经没多少人了。他往篮子里放了五罐啤酒,又想想他们估计喝不过瘾又得出来买,索性搬了一箱回去。
结账的时候老板说:“新年快乐,小谈。这瓶二锅头送你了。”
他答道:“谢谢,新年快乐。”
于是他抱着一箱啤酒,上面还孤零零地放着一瓶二锅头,颤颤巍巍地走回家去。
姚申冬酒量不行,大着舌头问:“怎么今天那么……那么……那么容易喝……喝醉!”手还抽搐似的举起又放下,“啪”地一声重重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谈亦仁手里忙着把剩下的啤酒收起来,心想红酒啤酒白酒混着喝不醉才怪。
姚申冬似乎觉得凳子坐起来不舒服了,七扭八拐地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去。
“哎呀。”他说。
姚申冬醉的不轻,没找准位置,这一坐直接坐到了地板上。
谈亦仁又连忙跑过去扶他起来,手刚碰到他,又听他说道:“哎呀。”
谈亦仁莫名其妙地收回手,又去碰他。
“哎呀。”
再碰。
“哎呀。”
苏霖也觉得好玩,拉着江胜天过来在他身上乱戳一气。
“哎呀哎呀哎呀……”
江胜天蹲在一旁呵呵笑。
闵雯女王范十足地走了过来,单手抓住他的右耳,开拧。
“哦~~~呀。”
谈亦仁伸出手去拧他的左耳。
“哦~~~呀。”
江胜天又去拍了拍他的头。
“……”
“丝丝他不理你哈哈哈哈哈……”苏霖靠在电视上,笑的死去活来,“嗝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儿……我打嗝了哈哈嗝儿哈哈哈……”
江胜天忙过去给他顺气。
闵雯仍在拧姚申冬的耳朵,还一边发掘他身上新的开关。
谈亦仁不经意地抬头,见邹詹正趴在椅子靠背上,醉眼朦胧地望着他。
他朝他抛了个飞吻,两人都轻笑起来。
屋外下起了洋洋洒洒的大雪,闵雯见了,迷迷瞪瞪地说:“明天要出去打雪仗……”
今年是个好年吧……邹詹闭上眼,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三)
过了元旦,江胜天的公司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现在是卯足了劲去给即将上市的游戏做最后的检测。
“师兄,没有大问题了吧?”江胜天紧张地站在谈亦仁桌旁。
谈亦仁关上测试软件,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江胜天没料到他会问自己,如实答道:“不知道,可……可能有吧……?”
谈亦仁本来还满心期待,见他竟如此不自信,抄起手边的文件朝他的头打去。
“怎么这么不自信!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自己亲手开发的游戏你怎么不清楚?!”
苏霖本来在和几个人讨论游戏的图标问题,听到两人的动静,连忙冲了过来。
“没问题当然好,就算有问题,你也得学会去解决!你……”
苏霖打断道:“怎么了怎么了?”
谈亦仁白了他一眼,又问他:“你觉得这个游戏会不会出BUG?”
“……”苏霖也不清楚,撇着嘴看向一边。
谈亦仁给他们俩气得没话说,只得调出一大堆数据来指给他们看:“这里!你们觉得这样合适吗?”
江胜天想了想,试探性地问:“这个数据……是不是调大了?”
“自信一点!错了我又不会吃了你!”
“哦……”
谈亦仁深吸一口气,道:“这里就是调大了!你们自己想想调到什么位置才合适。”
谈亦仁走后,苏霖摸摸鼻子对江胜天说:“今天他怎么那么凶哦。”
江胜天把他头发上挂着的毛线取下来,笑着摇了摇头。
最近邹詹和谈亦仁经常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每天回到家除了吃饭洗澡睡觉就是吵架。
说是吵架,无外乎都是邹詹先吼起来,然后谈亦仁忍个几分钟,越听越烦越听越气,就开始和他对吼。
李梅珍给的期限快到了。
两人又吵了。
“所以我他妈跟你说了,不要动不动就摔东西!”刚刚邹詹把家里的钟给摔了,谈亦仁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
邹詹面无表情地站在谈亦仁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不捡就让开!别挡着光!”谈亦仁拍拍他的脚踝。
他没想到邹詹竟然直接踢开他的手,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你……”
指尖传来刺痛的感觉,谈亦仁抖了一下。
他盯着冒出来的血珠,蹲在地上,仿佛这小小的疼痛与胃疼纠缠在一起,蔓延到了全身每个细胞。
谈亦仁有那么一瞬间很茫然。
洗完澡,谈亦仁蹲在床头柜前翻创可贴,翻出了两人的证件照、户口本,还有写了谈亦仁名字的房产证。
刚准备给自己贴上,灯却突然关了。
“你干……”
“啥”字还没说出口,略带湿气的身体就贴了上来。
“对不起。”邹詹的声音有些哽咽。
谈亦仁在黑暗中笑开了,头往后一靠,“没事儿,一点儿也不疼。”
“我难受……”
“嗯,”谈亦仁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嘴唇贴着他的脖颈说,“我陪着你呢。”
回家的那天,两人先开车绕远路去了个大超市,买了一大堆年货。
“真的没问题?”邹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谈亦仁打了个响指,笑看他,“没问题啦!”
邹詹看着他,仿佛回到了高考的前一晚。
高考前三天谈亦仁发起了高烧,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得复读的时候,他也是打了个响指,笑着说:“没问题啦!”
似乎所有困难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中午饭依旧是两家人一起吃的。
杨素举着杯子,一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谈亦仁给她夹菜,她突然扯着他的手问:“阿詹那小子是不是特喜欢我给你织的那件毛衣啊?”
“嗯?”谈亦仁没反应过来,筷子还在半空中举着。
杨素神神秘秘地说:“不然他怎么穿了你的毛衣啊?”
谈亦仁一惊,筷子差点没掉下去。
“哦……好、好像他毛衣都洗了,借了我一件先穿着。”
“是吗?”杨素笑的像个奸商,“得先知会你一声儿,我觉得邹詹做儿子也挺不错的。”
谈亦仁又是一惊,这次筷子是真掉了。
“啪嗒”一声,桌上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没事儿……”谈亦仁摆摆手,又小声朝他妈说,“妈,你……”
杨素笑道:“你当我那么多年瞎了吗,我就是表明一下立场。”
邹詹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只是在桌底下捏了捏他的手,又去和邹益聊天了。
吃完午饭,李梅珍看了他们一眼,显然是要答案来了。
邹詹望向谈亦仁,他却只是勾起嘴角,眉毛上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谈亦仁和李梅珍进房间了。邹詹坐在沙发上,他爸跟他说话也只是嗯嗯嗯地答应着,什么也听不进去。
他甚至想发抖。
他害怕了,想冲进房间去让他们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
为什么不讨论?
因为他害怕了,害怕最后他们口中的那个结果。
时间像是粘滞住了,连呼吸声都在邹詹耳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房门打开了。
谈亦仁笑着对他做了个口型。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四)
李梅珍从房间里出来以后眼睛一直是红通通的,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三人。
有几次谈亦仁看到了,朝她招手道:“阿姨过来看电视啊。”
邹益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头也不抬地哼了一声。
邹詹无奈地笑道:“爸,要不您去找谈叔下会棋。”
邹益瞥他一眼,说:“好哇,不让我待在这个家里了。”
“没有没有……我这不看您无聊嘛,报纸都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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