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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身制保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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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米之外,一架私人直升机旋起呼啸的气流起飞。
  苍朗的眼睛离开瞄准镜,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浮土,松手。
  夜风吹散尘沫,他看了看风向,心中有数,低头重新瞄准。十字刻度线从高速转动的螺旋桨往下压,锁定那根细细的轮轴右侧,他沉静地扣动扳机。
  墨色夜空绽放出一朵惊心动魄的礼花,明亮而壮丽。
  苍朗转头,对安致远微笑:“焰火,送给你。”
  




6

  6
  安致远在浴室。溅到身上的酒渍令他很不舒服,想起那个金发男人吻他唇角时,那种蛇信舔过的感觉。
  客厅里,安致克与苍朗对峙般站立。
  一张薄薄的信封放在桌上。
  “里面是五万美金支票。”安致克淡淡地说,“虽然失职,但你将致远安全营救回来,也算是有功。”
  苍朗极短地沉默后,说:“雇佣期还有一个月。”
  “我不认为你能胜任这份工作。你的身手很好,但只是身手好而已,你根本不明白‘保护’的含义。”安致克出言犀利,“我不会把致远的安危,托付给一个不守约的人。”
  苍朗抿紧嘴角,对安致克的话全然无法反驳。他从未真正保护过谁,也不习惯保证什么,但这次却不同以往,仿佛刀锋穿胸而过,他在一种真切的痛楚中豁然省悟。
  “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发生。”他沉声说,像对自身灵魂发誓。
  安致克冷笑:“倘若下回你的女友又进了医院呢?”
  苍朗身躯瞬间绷紧,墨镜挡住他的眼神,却挡不出一触即发的气势。
  安致克脚步微退,语气依旧强硬,“你不适合做致远的保镖。”
  苍朗的双拳紧了又松,最终倔强地吐出一句话:“让他自己来决定。”
  安致克目光沉沉,“好,你在这等。”
  刚沐浴完毕的男人裹了浴袍,在朝阳斜照的窗边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安致克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床沿,没好声气地问:“昨夜旅行如何?”
  “惊险刺激,如好莱坞大片。”安致远回味似的吁了口气。
  安致克跳起来,怒目而视:“我要在你身上安追踪器,再雇一个加强连的保镖!”
  安致远失笑,“别威胁我,致克,你知道我最烦人多。有苍朗保护我就足够了。”
  安致克慢慢坐回床上,轻笑:“确实,他很出色,所以我给他发了笔奖金。另外,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放他两天假,让他回去陪陪女朋友。”
  仿佛全部血液从身体抽离,安致远脸色煞白。他神情恍惚地重复了一遍:“……女朋友?”
  “是啊,他昨天不是请假,我顺手查了一下,他女朋友阑尾炎进了医院。”安致克没注意他的神色,尤自说笑,“我叫人送了束花过去,据说是个美女,这小子还挺有艳福。”
  安致远手指扣紧桌角——他必须抓住什么东西,才不至于失态地摇摇欲坠。
  苍朗,他声音颤抖,心急如焚,甚至不惜违背原则,将自己孤立无援地留在海滩上,是因为他的……女朋友,得了……阑尾炎?
  苍朗已经有女朋友了。
  理所应当。他是男人中的男人,健康,强壮,有魅力。他当然应该有个女朋友。
  男人,和女人,这再正常不过。
  不正常的人是你自己。
  变态的人是你自己。
  无情嘲笑的声音响彻脑海,安致远发出了个轻微的、古怪的喉音。
  一个个音节像是脱离了他的声带,漂浮在空气中,自动拼成话语:“我……要换衣服……你能不能……”
  “哦,我去叫佣人进来,顺便放他两天假。”安致克起身走出房间。
  安致远一动不动,惨白、虚飘,像抹抽空了生气的幽魂,任由佣人们把他翻来覆去,穿好衣裤。
  片刻后房门推开,安致克走进来,带着调笑的神色。“你的保镖,”他强调了前两个字,“说要得到老板的批准——真是尽职,居然忘了掏钱的人是我。”
  安致远似乎没听清楚。
  他的弟弟耸耸肩,“我叫他进来,你自己跟他说。”
  熟悉的身影站在面前,安致远视线聚焦,忽然清醒。
  苍朗,他爱的人正在医院……他满心担忧,强忍着陪伴抚慰她的渴望,留在自己身边工作,为了完成……任务……
  安致远翕动了一下嘴唇,尝试发出正常的声音。
  他可以做到。
  他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回去吧……回医院陪她。”
  苍朗稳如磐石的身躯一震。
  “你……同意了?”
  “是。”
  “这是你自己的意思?”
  “对。”安致远吞回含在舌尖的苦涩,“不用在意任务,那不重要……你的任务,结束了。”
  没人能看清苍朗脸上的神情,他直挺挺地站立,像绷得太紧,即将超出极限,随时都会砰一声断裂的弓弦。
  但那根坚韧的弦终究没有断。
  “是,老板。”他的回答简练如常,然后转身,毫不迟疑地走出房间。
  安致远闭上眼,“我累了。”
  佣人们把他安置到床上,动作利落地退去。
  “好好休息。”安致克微笑,轻轻关上房门。
  
  安致远昏昏沉沉地翻了个身,伸出手臂,压在冰冷的前额,神思模糊。
  很累。全身脱力、胸口抽痛的累,却睡不着。
  怎么也睡不着。
  他挣扎着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两粒安定,和着半杯凉水灌进去。
  又昏沉了不知多久后,他好像睡着了。
  做了一个蓝色和白色的梦。
  蓝色的是海,白色的,是灯塔。
  小小的孤岛上,如梦境般美丽,又遥不可及的白色灯塔。
  只能用自己的手臂划开海水,游过去,才能抵达。
  有人说,他能做到。
  有人答应他,假如有天到了那里,为他带回,一点灯光。
  泪水从安致远的眼角流下。
  粗糙温热的触感抚上眼角,拭去他的泪。
  安致远朦胧睁眼,一个人影坐在床边。风从他身后吹来,他嗅到新鲜的、潮湿的、腥咸的气息,仿佛来自那片熟悉的海。
  “苍朗……”他微不可闻地呢喃。
  人影俯身,像要听清他的低语。
  安致远知道他正在做梦。
  既然是梦,何必像清醒时那样,用苦苦支撑的自尊,压抑难以自持的情感?
  他耗尽气力地叹息,伸手搂住那人的脖子,奉献上自己颤抖的双唇。
  微凉,柔软,受到惊吓似的,一触即离。但第二个吻马上降临,它火热而缠绵,丝丝缕缕纠结在唇齿间的深情,海盐一样化开,蜂蜜一样胶着。
  一个只有做梦时,才能肆意享受的吻。
  那就让他沉沦于梦,永不要醒来。
  他急切索取着梦中人的气息,同时也被急切地索取。肌肤在贴合与摩擦的热意中战栗,像被一团温热的火焰包裹,满足而又想要求更多。
  当那热源在胸口的皮肤上燃烧起来时,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呻吟。
  ——温度骤然抽离,空荡的冷风随即扑入怀中。
  梦,终究还是醒了。
  一片雪白在安致远眼前迷离地晃动,他慢慢看清,那是天花板的颜色。
  安眠药最后还是没能起到效果,他被卡在清醒与昏睡之间,不小心打开心底魔盒,然后做了个恍如真实、戛然而止的绮梦。
  安致远茫然坐起,夜风拂动窗纱,月光凉薄。
  他蓦然发觉,床头柜上,多了个陌生的小东西。
  那个是白玉般的柱状珊瑚,用小刀细细将中间镂空,放进一截白色蜡烛。
  一点光,伸展着亮起来。
  不摇不曳。
  像个小小的、纯白的灯塔。
  安致远惊异地望着它,几秒的思维空白后,一切霍然明了。
  他来过了!就在他睡着的时候——或许就是刚才,苍朗,曾经来过!
  安致远猛地掀开被子,这一刻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腿疾,追逐着想要抓住一道残影似的扑下了床。
  他在地板上拼力拖动身体,肘行向前,终于用十指勾住窗台,撑起上半身。
  窗外有月,有风,隐隐还有潮声。
  惟独无人。
  安致远沿墙壁慢慢滑落,脸埋进掌心。
  海滩没有珊瑚,只有潜入深深的海底,或是在珊瑚礁岛上,才能得到。
  苍朗真的去了那个小小的孤岛。
  “那个白色的灯塔真美,像个永远抵达不了的梦境。”
  “那种方法到达不了。只能用自己的手臂划开海水,游过去……可惜,我做不到。”
  “那么你呢,能做到吗?”
  “能。”
  穿过茫茫波涛,避开重重涡流,用自己的双臂划开海水游过去,抵达他的梦境。
  然后取下一块珊瑚,再游回来。
  整整两万米。
  在风浪中搏击了几个小时。
  他身上新鲜的、潮湿的、腥咸的海洋气息,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如有天,你到了那里,能不能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你想要什么?”
  “……灯光。”
  他兑现了承诺,为他带回照亮黑暗的光。
  以及,一个真实的吻。
  ——在他赶他走,叫他回到女朋友身边去以后。
  泪水涌出指缝。
  安致远,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窗下阴影里,悲鸣无声。只有海风彻夜不息。
  




7

  7
  镜中女子一身白纱,秀美如天使,含羞而幸福的微笑流动在眼底。
  “这件怎么样?”
  苍朗微一点头:“好看。”
  钟小嫣轻抚领口,“好像花边太复杂了点,刚才那件更素雅些,你觉得呢?”
  “那件也不错。”
  钟小嫣娇嗔地看了她的男朋友一眼,“每件你都说好,到底订哪件?”
  “你喜欢哪件就订哪件……”苍朗的目光穿过玻璃窗,落在穿梭如流的人行道上,呼吸陡然一窒。
  那个坐着轮椅缓行的背影,一如记忆中的清瘦,旁边为何没有保镖跟随?他怎能独自身处闹市,难道不知人越多的地方,敌方隐蔽性就越强吗?该死,竟还有人满不在乎地碰撞他的肩膀——
  苍朗推门而出,冲上前去抓住了轮椅的椅背。
  陌生青年仰头,愕然看他。
  “……抱歉。”
  钟小嫣提着繁复的裙摆追出来,一时路人注目。
  “怎么了?”
  “没什么,认错人。”苍朗黯然若失的眼神藏在墨镜后。
  不是他。
  早该想到,安致远不习惯坐轮椅,更不可能在工作时间离开实验室。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热烈的颜色。
  他喜欢海,喜欢黄昏的沙滩。
  他常用忧伤而渴切的目光,遥望海中小岛上,白色灯塔的一点亮光。
  那个双眼如深海般沉静、阴郁,微笑时却像晨曦一样绚丽的男人,不可能再见到。
  他们曾朝夕相处,如今他却无法在危险时将他纳入怀中,给他最强有力的保护。
  “你的任务……结束了。”
  他已不再是他的保镖。
  钟小嫣担忧地抚上他紧绷的肩膀,“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苍朗摇头。
  钟小嫣在女人天生的直觉中隐隐不安。她犹豫了一下,依旧笑着说:“要不我们再去下一家店看看,一辈子一次的事,总要挑件完美的婚纱。”
  苍朗心情复杂。
  他不敢看这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子眼中,那种小心翼翼的幸福。
  半年前定下婚期时,是无从考虑的自然而然。他们一起长大,互相照顾,彼此熟悉得像兄妹,除了小嫣之外,他几乎没有和其他的女孩子有过什么来往——小嫣从小就说非他不嫁,他怎么能不娶她呢?
  如今,这份责任却变得沉重苦涩,像心底某种抗拒的力量,越发清晰而坚持。
  钟小嫣回去换衣服,苍朗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刹那恍惚,如迷失嘈杂语声之中。
  街对面橱窗里,电视屏幕开始播报一则最新消息:“……今日上午于A国W特区举行的国际人类基因组大会陡生变故,与会科学家走出会场后遭遇不明歹徒远距离枪击。经证实中枪者为著名的人类基因组学专家安致远博士,安保人员在第一时间将其送入附近医院急救,伤势目前尚未明朗。做为参加会议的各国科学家中最年轻的一位,安致远博士即将公布的基因优化研究成果,将对世界人类基因工程产生重大影响。此前该地区曾有人权组织对此举行过激的抗议示威,警方目前还无法肯定枪击案是否与其有关……”
  周围的喧嚣变得模糊不清,女播音员的声音割破这一片浓稠的烟雾,尖利地刺过来,洞穿苍朗的胸口。
  枪击。急救。伤势不明。安致远。
  被残留在指间的、关于触感与温度的记忆焚烧,他用那只惯于拿枪的坚毅的右手,紧紧扼住颤抖的左腕,骨节咯咯作响。
  此时即使将手腕扼断,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钟小嫣的声音在身旁漂浮,仿佛年久失真的唱机:“我们走吧……”
  走?
  去哪里?
  苍朗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种钟小嫣完全陌生的眼神——那里面狂烈燃烧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在这个冷静到近乎冷漠的男人身上见过。
  那是积压于山岩下的炽焰,带着黑色深沉的热度。
  钟小嫣为这热度心醉神迷。
  但她很快发现,这个眼神并不属于她,不属于周围一切。它投向遥远天际,仿佛想要深深凝视的那个人,远在千里之外。
  笑容从她脸上淡去。
  “婚期取消吧。”
  平静的声音,没有困惑,没有犹豫,只有淡淡无奈的歉然。
  钟小嫣用手死死捂住嘴,脸色煞白。
  苍朗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宛如十多年前,她在他面前炫耀新扎的小辫子的那天。“丫头,”他低声唤她的小名,“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忘了我。”
  钟小嫣泪如雨下。
  她在他毅然离去的背影中,抱紧双臂,冷到瑟瑟发抖。
  繁华拥挤的街头,人们行色匆匆。
  “……你说过牵了手就算约定,但亲爱的那并不是爱情,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拐角隐约的音乐飘来,刺痛人心似的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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